僱主不能在其僱員的工作證明中隨意加入對僱員不利的內容

      2009年10月31日，A公司的兩名僱員B和C被公司解職。2009年12月7日，在勞工事務局調查員的主持調解下，A公司承諾在3日期限內按照第7/2008號法律第78條的規定向該二人發出工作證明。2009年12月11日和19日，A公司向勞工事務局遞交了為B和C出具的工作證明，當中載有如下內容：“B/C因被發現沒有僱主同意私下取去公司貨物，當中更涉及懷疑以不正常程序處理客戶提貨單據，遂於2009年10月31日被本公司以合理理由單方解僱。由於上述情節可能涉及刑事罪行，本公司已將有關懷疑不法行為經澳門司法警察局舉報，且已在澳門檢察院立案處理；截至該簽署日相關案卷正處於調查階段”。2009年12月17日和2010年1月12日，B和C先後向勞工事務局表示拒絕簽收相關工作證明。2010年6月25日，勞工事務局勞動監察廳廳長作出批示，命令向A公司發出指控通知書，以便其對行為作出更正或遞交答辯。2010年8月9日，A公司向勞工事務局遞交了重新為B和C開出的工作證明，上面載有如下內容：“B/C於2009年10月31日被本公司以合理理由正式解僱(因多次嚴重違反員工守則)”。2010年8月17日，B和C向勞工事務局表示拒絕簽收新發出的工作證明。2010年9月2日，勞工事務局勞動監察廳代廳長作出批示，以A公司的行為違反第7/2008號法律第78條及第88條第1款第1項的規定，構成兩項違法行為為由，決定對A公司科處10,000.00澳門元的罰款。A公司不服，先後向勞工事務局局長和行政法院提起必要訴願和司法上訴，但均被駁回。

      A公司仍不服，向中級法院提起司法裁判的上訴，認為：1) 被上訴的行政行為錯誤地解釋及適用了法律，因為比較現行《勞動關係法》(第7/2008號法律)第78條和之前規範勞動關係的第24/89/M號法令第49條的規定可以看到，現行勞動關係法已經不再對工作證明作任何的限制或禁止，因此僱主完全有自由在證明中加入有關僱員工作表現的內容；2) 被上訴的行政行為違反了合法性原則，因為第7/2008號法律第88條第1款第1項只處罰不發出工作證明的行為，而上訴人實際上發出了工作證明，只是B和C拒絕簽收。

      中級法院對案件作出了審理。首先，對於第一個理由，合議庭指出，根據第7/2008號法律第78條第2款的規定，工作證明應載有的內容為：開始提供工作及結束提供工作的日期，工作的性質或曾擔任的職位，以及僱員要求的其他有關任職的資料。也就是說，在僱員沒有要求的情況下，僱主不能在工作證明中隨意加入自己想加入的內容。在勞資關係中，僱員是弱勢的一方，而工作證明是為了交給僱員以方便其找到新的工作，因此工作證明應專為僱員的利益開出，而不是為了僱主的利益而發出。另外，雖然第7/2008號法律第78條刪除了舊勞動關係法中有關“證明書不得載有對工作者不利或工作者認為不利的任何說明”的規定，但立法者的意思是，即便某個僱員所申請加入的內容對其不利，如果僱員自己認為有必要在證明中指出，那麼僱主可以按僱員的要求加入相關內容，並不意味著僱主可以僱員沒有要求的情況下，隨意在證明中加入對僱員不利的內容。因此這個理由不成立。

      有關第二個理由，中級法院則認為，第7/2008號法律第88條第1款第1項所處罰的是不履行第78條所要求的義務的行為。雖然上訴人發出了工作證明，但並不是按僱員的要求發出，因此確實違反了法定義務，應該被處罰。如果不管發出怎樣的工作證明都算是履行了該義務，那麼第78條的規定就會變成一紙空文，這與立法者的本意是不相符的。

      基於以上的理由，中級法院裁定司法裁判的上訴敗訴，確認了行政法院的判決。

      參閱中級法院第601/2012號案的合議庭裁判。

終審法院院長辦公室

2015年5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