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編號：367/2014
（民事上訴卷宗）
日期：2015年4月30日
主題：證據自由評價
債權人利益之喪失
判決因超越可審理的範圍而屬無效
不當得利
摘要
1．單就事實問題而言，根據直接審理原則及口頭原則，原審法院法官是親身直接調查和評價證據，以及在庭上會集訴訟當事人、證人和鑑定人等提供的資料，經口頭辯論後，才能認定事實並以此為裁判基礎，因此原審法院法官無疑較上訴法院法官更有條件去評價證據以認定事實。
2．由此可見，只有當一審法院在審查證據以認定事實時犯有明顯錯誤，上訴法院方可推翻一審法院所作的事實裁判，取而代之自行重新評價相同的證據以改判事實問題。
3．上訴人不願接受原審法院對事實的認定及對法律的定性並不構成判決所持依據與所作裁判相矛盾之無效。
4. 《民法典》第797條規定在兩種情況下，債務人的遲延可轉變為確定不履行：
- 如果債權人由於債務人遲延而喪失在給付中的利益，至於給付中的利益是否喪失，應依客觀標準認定；
- 如果在債務人遲延之後，給付未在債權人規定的(補充)期間內完成。
5. 事實證明，上訴人與被上訴人於2003年達成協議，後者與一眾人等分期支付若干款項以取得前者於多家公司內持有的股，再以這些股組建一家名為“XXX Fortune Investment（Macau）Limited”的公司，以及將該公司資本的3%的股登記到被上訴人的名下。然而，直至被上訴人提起訴訟日為止，已過了8年時間，期間上訴人一直沒有履行其債務，將其在多家公司內持有的股權用作組建新公司，再將該公司資本的3%的股登記到被上訴人的名下，甚至在上述期間內，將其中一間公司轉讓予他人，以及亦有一間公司被清盤。綜合上述各種因素，可見被上訴人不但主觀上對上訴人的給付失去興趣，甚至以客觀層面作分析，被上訴人已喪失其在給付中的利益。
6. 原告主張因受騙而向法院聲請撤銷跟被告訂立的合同及要求後者返還已支付之款項，但最後原審法院宣告合同因被告的遲延導致原告喪失給付中的利益而判處被告需向原告返還已支付之款項，該裁決明顯已超越可審理的範圍（《民事訴訟法典》第564條第1款）。
7. 原審法院以非由原告主張之另一訴因作裁判依據，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571條第1款e項的規定，有關判決屬無效。
8. 根據《民法典》第467條的規定，債權人如提出不當得利，需證明：1. 債務人為得利者；2. 基於債權人受損失而得利；3. 無合理原因而得利。
9. 另外，《民法典》第468條明確規定，不當得利之債具補充性，也就是說，如法律給予受損人其他獲得損害賠償或返還之途徑，法律否定返還請求權，又或法律對得利者定出其他後果，則不得以不當得利要求返還。
裁判書製作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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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曉峰
澳門特別行政區中級法院合議庭裁判
卷宗編號：367/2014
（民事上訴卷宗）
日期：2015年4月30日
上訴人：A（被告）
被上訴人：B（原告）
上訴標的：終局裁判
***
I. 概述
A，澳門居民（以下簡稱上訴人），不服初級法院民事法庭作出之終局判決，向本中級法院提起平常上訴，並在上訴的陳述中提出以下結論：
I-事實部分
i. 招股會議及招股書
1. 根據既證事實D)、E)、F)、G)、H)；及經庭審證實調查基礎內容第9及10、17至21、23、25、28、29點，證實上訴人於2003年初召開招股會議，合共有8位人士(包括被上訴人)應邀出席及適議有關投資購買上訴人在香港、澳門和珠江三角洲所佔10間公司的實質股額。
2. 根據卷宗文件證據與證人證言獲悉，上訴人在會議上曾以Power Point投影Excel表，介紹了招股書“Grand Sharing Holding Company”內有關上訴人在香港、澳門和珠江三角洲所佔10間公司的實質股額，而該10間公司的實質股額價值HK$81,237,893。
3. 在等待各認購股額者全部完成付款後，再商議成立兩間公司，隨後再按照他們承購股額價值分配股額；並建議入選的高級經理考慮購買有關股額。(光盤記錄號碼：Recorded on 13-Jun-2013 at 15.06.32 (0U@L7!(105111270)由09:51至10:01C先生之證言)及(光盤記錄號碼：Recorded on 17-Jun-2013 at 14.55.55 (0UE_NV7G05911270)，由01:33:36至01:34:00D先生之證言)
ii. 投資實質公司的股額包括上訴人直接及間接佔股
4. 被上訴判決指“十家公司中上訴人僅是其中五家的股東…”(被上訴判決第16頁)但上訴人對此不認同。理由是：
5. 根據經庭審證實之調查基礎內容第3點，證實上訴人邀請被上訴人及其他職員投資購買上訴人多間公司屬其名下擁有之股額，而該些公司已在珠三角洲有實質業務營運。
6. 被上訴人之證人E作供回應提問時指出，據他理解，股額交易是指上訴人的私人股額，即凡是上訴人有份開設的公司都包括在內，證人如此理解(光盤記錄號碼：Recorded on 13-Jun-2013 at 15.32.47 (0U@N!}3W05111270)，由53:32至53:42)。
7. 被上訴人之證人F作供回應提問時指出，股額交易包括上訴人作為其中一名股東的“XXX”，當時XXX是最賺錢的公司、還包括“XX”、“XX”等合共超過10多間公司的股額(光盤記錄號碼：Recorded on 13-Jun-2013 at 10.20.19 (0U@C5B1G05111270)，由01:05:04至01:05:49)。
8. 根據“Grand Sharing Holding Company”招股書可知悉；上訴人出售上述招股書內母公司股額權益時絕不可能不包括有關子公司之股額權益；因為母公司與子公司的股額價值是相互聯繫，以及無法分割的；此亦是常見的商業活動情況。
9. 由上可知，被上訴人根據上訴人在會議上的說明及其所收藏的招股書資料，被上訴人確實了解有關股額交易包括上訴人直接和間接於10多間公司所有佔股權益。
iii. 公司有盈利及股額超值
10. 被上訴人之證人E作供回應提問時指出，這幾年，公司一直有盈利(光盤記錄號碼：Recorded on 13-Jun-2013 at 15.32.47 (0U@N!}3W05111270)由47:14至47:20)。
11. 被上訴人之證人F作供回應提問時指出，上訴人建議他們購買上訴人公司的股額，被上訴人經考慮後才購買，證人自己亦考慮過由於他工作的一間公司年年有盈利，於是向他服務了10多年的老闆即是上訴人購買了一些股額(光盤記錄號碼：Recorded on 13-Jun-2013 at 10.20.19 (0U@C5B1G05111270)，由09:26至09:59)。
12. 被上訴人證人G作供回應提問時指出，他知道上訴人其中三間公司，第一間公司是他正在工作的“XX”有盈利，第二間公司是“XX”亦有很多盈利(光盤記錄號碼：Recorded on 13-Jun-2013 at 10.20.19 (0U@C5B1G05111270)，由01:50:33至01:50:56)。
13. 根據作為答辯狀文件15獲悉，被上訴人在“Grand Sharing Holding Company”招股書的附件簽認投資有關股額及多謝上訴人關照，被上訴人了解該10間公司有盈利能力而認為股價超值以致有多謝之言：“XX兄，本人同意上述股份之安排及多謝XX生之關照，惟付款方式本人建議如下：(一)首期付清1月份至4月份之數，即(14,074.33 x 4)。(二)其餘每月初支付當月股份分期金額。謝！(B簽名) 26.3.03”。) (參見於2011年11月10日提交之答辯狀文件15)
14. 由上可知，上訴人10間公司名下股額確實存有盈利能力，被上訴人是在清楚知道上訴人10間公司名下股額存有盈利能力才決定投資及感謝上訴人關照。
iv. 投資股額協議生效日期
15. 被上訴裁判卻指出“經過審判聽證，本院未能認定協議的設定日期…” “從被上訴人供款的日期可見協議不遲於2003年4月7日達成。”(被上訴裁判第14頁)又指“單憑該名(H)入股員工在退股時收取較支付多的補償不足以令本院認定各方當事人在訂立協議時同意虧由當日即時計算。涉及H的一則事實雖可佐證這一點，唯始終欠缺其他能完全清反映存在這種協議的資料…”(被上訴裁判第19頁)但上訴人並不同意。
16. 上訴人之證人I身為其中一位投資人士作供指出，有兩位同事於召開招股大會前已經支付了訂金，所購買之股額亦歸入由2003年1月1日才生效，又倘若於3月4月購買的股額亦歸入由2003年1月1日生效，這是大家認同的(光盤記錄號碼：Recorded on 13-Jun-2013 at 15.32.47 (0U@N!}3W05111270)，由01:26:28至01:26:48)。
17. 上訴人之證人D作為其中一位投資人回應提問時作供指出，被上訴人決定購買招股書所展示上訴人十間公司其名下股額，當時約3月20日左右，被上訴人交予證人一張共四個月供款的支票，以補回1月份開始計算的供款；即表示，被上訴人同意由2003年1月承購這些股額(光盤記錄號碼：Recorded on 17-Jun-2013 at 14.55.55 (0UE_NV7G05911270)，由46:30至47:14)。
18. 有關股額交易生效日期註明在招股書“Grand Sharing Holding Company”左上角 Effective 1st January 2003，經被上訴人簽認及親筆說明補回一月份至四月份的款項。被上訴人由2003年1月初開會後經過長時間深思熟慮，直到2003年3月26日才決定參與投資合作，確認生效日期為2003年1月1日(Effective 1st January 2003)(參見於2011年11月10日提交之答辯狀文件15)。
19. 由上而知，被上訴人支付之上述款項是用以購買上訴人在香港、澳門和珠三角洲所佔10間公司的3%實質股額，且生效日期由2003年1月1日開始。
v. 完成付款而進行投資實質股額分割才成立控股公司
20. 被上訴裁判指“雖然仍有五名入股員工未支付全數價金，但上訴人不可以此為據推說其義務仍未到期及被上訴人無權要求履行成立XXX Macau及將該公司資本的3%的股額登記到被上訴人的名下。”(被上訴裁判第14頁)，並且又指出“上訴人未能證明曾與各員工達成協議將XXX Macau的成立日期推遲或暫時閣置”(被上訴裁判第16頁)。但上訴人對此不認同。
21. 上訴人之證人I身為其中一位投資人士作供指出，“XXX Fortune (Macau) Limited”是將來成立的公司，上訴人當時在會議上准許我們分期5年付款進行購買其名下股額，等到五年後我們完成付款便會成立兩間公司，一間名為“XXX Fortune (Macau) Limited”管控澳門的公司，另外一間名為“XXX Fortune Investment Limited”會係香港成立管控香港的公司，該兩間將成立的公司當時並未存在，因為只屬初步構思階段(光盤記錄號碼：Recorded on 13-Jun-2013 at 15.32.47 (0U@N!}3W05111270)，由01:24:18至01:24:55)。
22. 根據經庭審獲證實之33及36疑問事實可知，被上訴人最終同意以HK$844,460分60個月付款，而向上訴人購買其在澳門、香港和珠三角洲所佔10間公司的3%實質股額。
23. 而被上訴人在起訴狀第7點曾經指出，於購買上訴人名下股額後才轉讓股額，再成立控股公司“holding”管控該些公司。
24. 根據經庭審獲證實之9及10疑問事實，結合被上訴人在起訴狀第22點之事實可知，被上訴人基於當時仍然會為上訴人之員工，因此，亦同意等待一段時間；即，待其他購股人士完全支付購股款項再進行轉股手續。
25. 從上述證人證言、文件證據及經庭審證實調查基礎內容第2、3、9、10、23、25、26、28、29、32、34、36、42點可見，上訴人曾提供及解釋招股建議書的事實，且所有購買者是在自願情況下購股。而招股建議除了招股建議書包含10間公司的大量數據外；故此，調查基礎內容第33點應獲得證實如下：
甲、認購之股額按股值根據計價表計算、贈送紅股、提供折扣；
乙、認購之股額可作60個月分期付款；
丙、認購之股額雖然分期，但基於股額價值隨時變動；因此，有關認購之股額的盈利及虧損由開始認購股額日(即由2003年1月1 日)計算，自始由已認購股額者享有盈餘及承擔虧損風險；
丁、 分期付款完成和成立控股公司前，一切已認購之股額均由上訴人暫代持股及全權負責管理有關投資活動，以方便上訴人對其本人名下公司營運資金靈活調動和投資；
戊、當所有分期付款完成後，將盡快成立控股公司承接上訴人名下公司屬其本人所佔之股額，再根據已認購股額比例將股公司的股額分配予已經購股額人士，以免過早成立控股公司而引致多花5年管理和報稅費用。
26. 由上可知，各購股者必須全部完成付款取得實質股額分割後，才成立控股公司；因此，在各購股者未完成全部付款而取得實質股額分割前，被上訴人及其他購股者均同意無須即時成立控股公司。
27. 被上訴裁判在沒有審理該招股建議書和交易程序下，並且未有證明被上訴人和上訴人以及其他購股者均同意在所有分期付款完成後才成立控股公司這一事實。就認定“就上訴人的給付而言，被上訴人並沒有主張雙方有否訂定具體的履行日期，因此，該義務是否已到期應按《民法典》規定處理。”(被上訴裁判第15頁)
28. 因此，已證事實不足以支持被上訴裁判。被上訴裁判沾有《民事訴訟法典》第571條第1款b項“未有詳細說明作為裁判理由之事實依據及法律依據”的瑕疵。
II-法律部分
A- 關於遲延不履行
29. 被上訴裁判指“由於已證實被上訴人於提訴日前曾催促上訴人履行其義務，該義務亦因此而到期，上訴人不履行便構成遲延。”(被上訴裁判第15頁)但上訴人對此並不同意。
30. 根據已證事實調查基礎內容第42點，證實仍有5位購股者仍未完成付款；於2008年6月，其中一位購股者H以巿場價值(即，高於2003年之購買價)將其認購之股額售予上訴人。
31. 根據已證事實調查基礎內容第9及10點，全部購股人士需繳足購買股額的資本後，上訴人才有義務成立公司。
32. 根據案卷內之獲證事實獲悉，被上訴人在股額投資獲利的情況下從未要求上訴人作出股額轉讓。但卻在所認購之股額受到全球金融危機(2008年)影響下造成嚴重虧損時，以不當得利提起本訴訟以否定協議之存在；從而希望達至規避其應承擔投資失利責任之結果。
33. 首先，在協議的一眾共同債務人還未完全履行合同責任下，上訴人沒有義務成立一家新的公司或將其擁有公司的股額移轉到上訴人的名下。亦正因為這樣，被上訴人在起訴狀中也沒有以上訴人不履行合同作為訴因，而是依據《民法典》第467條不當得利來追討上訴人。
34. 其次，被上訴裁判在說明理由時自相矛盾。一方面“認定文件反映的三個事實：…被上訴人未到郵局提取有關通知信函。…此前曾嘗試聯絡被上訴人參與有關會議，但被上訴人不予理會。”(被上訴裁判第20頁)另一方面又指“雖然《民法典》第802條規定‘債權人無合理原因不受領依法向其提供之給付，或不作出必要行為以配合債務履行時，即視為債權人遲延’。但…被上訴人對上訴人的給付失去興趣及針對上訴人提起本訴訟是無可厚非的。”(被上訴裁判第21頁)
35. 上述兩理由均顯示上訴人不應被認定為遲延不履行，相反，是協議的另一方共同債務人及被上訴人沒有合理原因下不作出必要行為以配合債務履行。(《民法典》第802條)
36. 因此，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571條第1款c項，被上訴判決因“所持依據與所作裁判相矛盾”而無效。
B- 關於喪失給付中之利益與確定不履行
37. 被上訴裁判引用指出“本案已不是純粹的遲延狀況。”並指“可根據《民法典》第790條第1款之規定視給付因可歸咎於上訴人的理由而變成不可能。…因此，此情況可按《民法典》第797條第1款a)項規定定性為‘因被上訴人對上訴人的給付失去興趣而視上訴人不履行’”(被上訴裁判第17至18頁)。但上訴人對此並不同意。
38. 在本案中，應由被上訴人主張及負舉證責任以證明上訴人確定不履行有關合同。然而，由始至終被上訴人未有主張和證明《民法典》第797條第1款中“債權人已喪失其於給付中之利益”或“給付未於債權人透過催告而合理定出之期間內作出”。
39. 因而被上訴裁判也沒有反映這兩個前提的已證事實；所以亦不能證明上訴人確定不履行。
40. 首先，正如被上訴裁判指出，“在作出法律陳述時，被上訴人以上訴人事隔多年仍未履行其義務為由，指其本人已對上訴人之給付失去興趣，要求本院宣告雙方關係解除…”(被上訴裁判第13頁)。
41. 可見，被上訴人不願再履行其義務是被上訴人主觀上對上訴人之給付失去興趣，而不是因為在客觀標準上被上訴人的“給付中之利益已喪失”。
42. 在被上訴裁判的已證事實列中，沒有證明在客觀上被上訴人已失去了客觀上的繼續履行義務的利益(《民法典》第797條第2款a項)這一事實。相反地，正如上訴人所述，在2003年至2008年期間被上訴人所作的投資是取得利潤的。
43. 須指出《民法典》第797條第1款a)項所指的喪失不單是於法律概念，同時需要客觀事實反映。“a ‘perda de interesse’ não é apenas noção juridical, mas também expressão de uma realidade que pode ser demonstrada no plano dos factos. Isto é, não parece que a perda de interesse seja redutível somente a um conceito de character técnico-jurídico, se ele pode ter a prática uma significação com um valor de linguagem e expressividade comuns (v.g., Ac. Do STJ de 18/12/2002, Rec. No. 3888/02)”(中級法院第668/2012號判決第13頁及第466/2013號判決第28頁)。
44. 因為在被上訴裁判中沒有證實被上訴人“喪失給付中的利益”、也沒有證實債務人的“給付未於債權人透過催告而合理定出之期間內作出”。
C-超越審判範圍
45. 至於被上訴裁判解釋“由於有五家公司的股根本不屬於上訴人”，因而推斷出“至被上訴人入訴日為止，上訴人無論如何是無法按協議將該十家公司的股或權益轉予將成立的XXX Macau”(被上訴裁判第16頁)的結論，但單憑有關股不屬上訴人，並不必然地得出有關結論。
46. 因為根據作為答辯狀文件14之招股書可知，當中一些公司表上股的持有人雖然不是上訴人，但上訴人是作為有關公司的間接或實益持有人。
47. 被上訴裁判沒有在已證事實中證明上訴人已無法履行合同，亦沒有證明被上訴人已在客觀上喪失履約利益。被上訴人一直主張的是他自己沒有興趣再履行合約，而這一理由不是法定可解除合同的理據。更加不能得出上訴人確定不履行有關協議的結論。
48. 同時，被上訴裁判這一做法是違反《民事訴訟法典》第564條第1款“判決時所作之判處不得…有別於所請求的事項”的規定，超越可審理的範圍。因為被上訴人並沒有主張和證明上訴人無法繼續履行合約的事實。
49. 上訴人不同意被上訴裁判說“…為了履行上訴人的義務，上訴人應採取措施以確保該五家公司的股或權益可於適當時轉予XXX Macau；唯上訴人並沒有指出其本人自2003年至入訴日期間曾作出哪些舉措以達到上述目的。”
50. 事實上，上訴人一直在催促及期望眾購股員工履行其義務，同時就成立公司的事宜召集該等購股員工開會商議。這些就是確保履行轉股這一債務所作的“措施”，而眾購股員工履行其義務的先決條件或前提。
51. “在本訴訟進入取證階段時，上訴人提交了載於卷宗第394至419頁之文件，當中顯示上訴人曾發信通知被上訴人出席一個討論成立XXX Macau的會議，但被上訴人未有到郵局領取該信函；該公司後於2012年1月10日正式成立並於同日在本澳商業及動產登記局作出登記及上訴人曾嘗試通知被上訴人此舉，但不果。”(被上訴裁判第19頁)
52. 被上訴判決認為即使如此，亦不因此視上訴人已履行義務、或被上訴人拒絕上訴人的給付。(被上訴裁判第19至20頁)但上訴人對此並不認同、理由是：
53. 一位將會獲公司3%資本登記的股東，拒絕出席為商討成立該公司的會議、同時對該公司成立與否漠不關心甚至拒絕知悉，這意味著他提起本訴訟要求返還已支付的款項，並不是因為上訴人不履行協議或已無可能履行協議，也不是因為被上訴人認為自己已喪失了先前給付的利益，而純粹是基於被上訴人自己對繼續履行有關協議失去興趣。被上訴人以上訴人拖延不履行為藉口，事實上是被上訴人自己不想繼續履行協議。
54. 除了應有的尊重外，被上訴判決錯誤適用《民法典》第787條。正如前述，證明上訴人不履行的舉證責任在於被上訴人，而被上訴人未能證明之。上訴人也因此不用證明自己是否在無過錯情況下沒有履行。
55. 雖然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567條，法官不受當事人所選的法律約束。然而，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564條第1款，判決所作之判處不得有別於所請求的事項。
56. 因此，被上訴判決違反《民事訴訟法典》第564條第1款。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571條第1款e項，被上訴判決因“所作之判處有別於所請求之事項”而無效。
D-合同具商業投資性質
57. 被上訴人當初基於對上訴人在航運事業上具有28年多的豐富經驗，以及當年航運事業的可發展前景，同意作出有關投資—即購買上訴人名下10間公司的股額。
58. 葡國最高法院2008年10月16日第JST J000號案件：“III. Um contrato promessa de cessão de quotas de uma sociedade comercial tem natureza comercial.”
59. 根據《商法典》第197條第1款，股東按其出資之票面價值比例，分享公司之盈餘或分擔公司之虧損。同條第2款規定“剝奪股東分享盈餘權利或免除股東分擔公司虧損義務之條款無效”。因此，上述有關股的升值利潤及虧蝕風險便轉移到購買股的高級經理享有及承擔。
60. 被上訴人作為其中一位投資者在2003年至2008年取得有關利潤，卻不願承擔有關投資的虧蝕。被上訴法院判處上訴人須向被上訴人返還其已支付的款項，相當於免除股東分擔公司虧損義務。因此被上訴裁判違反《商法典》第195條沾有瑕疵。
61. 即使被上訴裁判認為上訴人應向被上訴人返還已支付的款項，但被上訴裁判完全忽略考慮應對有關款項作出扣減。即在沒有按衡平原則扣除的情況下，便判處上訴人須向被上訴人返還已支付款項，是已證事實不足以支持該裁判。
62. 被上訴裁判忽略審理本案合同的性質和類型，因此按照一般的合同制度判處上訴人須向被上訴人返還其已支付的款項。然而，正如前述，鑑於本案合同屬商業性質合同，被上訴人支付款項購買相應股額，目的是為了在新公司未成立之前能同時賺取利潤、而不單純是為了能成為新公司的股東，因而當中必然存在虧本風險。
63. 除了應有的尊重外，被上訴裁判認為上訴人應返還被上訴人所有已作出之支付，是忽略了10間公司於2008年尾所面臨的全球外來環境影響(金融海嘯)。以致被上訴人向上訴人購買之股額之本金及自2003年至2008年間所有之利潤均受到非常嚴重的虧蝕。
64. 所以，上訴人無須向被上訴人返還已支付的款項；上訴人僅有義務向被上訴人轉讓其名下10間公司的3%股額予被上訴人及成立“控股”公司。
65. 因此，被上訴判決內判處上訴人應向被上訴人返還有關款項，因違反《商法典》第197條而無效。
E-情事變更
66. 即使不如此認為，上訴人的不履行亦不是基於可歸責於上訴人的原因，而是基於客觀上的履行不能，且如要求上訴人繼續履行是違反善意原則。
67. 《民法典》第431條“一、當事人作出訂立合同之決定所依據之情事遭受非正常變更時，如要求受害一方當事人履行該債務嚴重違反善意原則，且提出該要求係超越因訂立合同所應承受之風險範圍，則該受害當事人有權解除合同或按衡平原則之判斷變更合同。二、解除合同之請求提出後，他方當事人得透過接受合同按上款規定被變更之意思表示，反對該請求。”
68. 葡國最高法院2003年1月10日第187/10.4TVLSB.L2.S1號案的判決書中指出：“III-Muito embora a crise económica-financeira possa criar desequilíbrios económicos susceptíveis de provocarem alterações anormais das circunstâncias, nem todos os incumprimentos – em tempos de crise – se ficam a dever a essa alteração das circunstâncias. IV- É necessário que haja uma correlação directa e demonstrada factualmente entre a crise económica geral e a actividade económica concreta de determinado agente para que se possa falar de uma alteração anormal das circunstâncias.”
69. 經濟不景或金融海嘯可以造成不可抗力的經濟的不平衝(情事變更)，縱然並非所有的不履行都歸因於經濟不景，但只要履行不到相關義務是與全球性或普遍性的經濟不景有直接聯繫的，那麼對於具體參與該經濟活動的人而言是一種情事變更。
70. 因此，有關合同的不履行不可歸責予上訴人。上訴人和被上訴人等投資失利，是由於2008年底環球金融海嘯客觀因素所引致。所謂“非戰之罪”；任何投資總有風險要承擔的；上訴人作為最大股東已承擔最大經濟損失。被上訴人不應“輸打贏要”及逃避投資失利應該承擔其應有的責任。
71. 《民法典》第779條第1款，基於不可歸責於債務人之原因以致給付不能時，債務即告消滅。
72. 因此，被上訴裁判違反《民法典》第431條及第779條無效，上訴人應無須向被上訴人返還相關款項。
F-不當得利
73. 雖然被上訴裁判指“被上訴人補充要求本院根據不當得利之規定判處上訴人返還上述款項。由於返還請求的目的已基於上述理由達到，本院不用進一分析。基於此一認定，本院不用分析三年時效的抗辯。”(被上訴裁判第23頁)
74. 但基於訴訟上的謹慎，不妨礙基於本上訴的上訴理由成立、或上級法院直接適用法律且在具備必需資料而改判替代被上訴判決(《民事訴訟法典》第630條第2款)，因而就被上訴人曾主張以不當得利為法律依據方面作出防禦及反對如下：
75. 《民法典》第467條第1款“無合理原因，基於他人受有損失而得利者，有義務返還其不合理取得之利益。”
76. 首先，上訴人收取被上訴人的款項並非無合理原因，根據已證的調查基礎內容第3點，上訴人與被上訴人之間訂立的是投資性質協議。上訴人向被上訴人分期支付的款項是為了購買相關應公司的股額以及在將來成立的公司登記3%的股。
77. 因此，被上訴人支付款項予上訴人是因為他們之間存在合同關係而不是無合理原因。
78. 其次，上訴人取得被上訴人支付的款項的確有履行投資協議，並且在2003年至2008年期間為入股員工和相應公司賺取利潤。被上訴人負責舉證責任證明上訴人取得他所支付的款項是“不合理取得”(《民法典》第335條)，但被上訴人無法證明這一點。
79. “… ao autor cabe demonstrar os requisitos da figura do enriquecimento sem causa … é necessário que o autor alegue e prove os factos que constituem os respectivos requisitos, nos termos do art. 335 do C.C., não podendo o tribunal substituir-se ao impetrante nesse plano, em razão do princípio do dispositivo e da substanciação … Na verdade, os factos não ilustram uma apropriação indevida da importância que o autor entregou ao réu, ora recorrente. Apesar de tudo quanto acima foi dito, teria havido um contrato e foi com base no seu alegado cumprimento … Ou seja, não se pode dizer ter sido indevido e injustificado o recebimento daquela importância em dinheiro e, consequentemente, não é claro que o réu se tenha indiscutivelmente locupletado à custa do recorrido ao tê-la recebido.”(中級法院第466/2013號合議庭裁判第35頁至第36頁)
80. 第三，不當得利之債具有補充性。根據《民法典》第468條“如法律給予受損人其他獲得損害賠償或返還之途徑、法律否定返還請求權，又或法律得利定出其他效果者，不得以不當得利要求返還。”
81. “… isto é, só é possível no caso de inexistir um meio alternativo para ressarcimento dos prejuízos, tal como, por exemplo, a declaração de nulidade, de anulação, de cumprimento. Ora, o autor avançou directamente para a acção com este fundamento, sem referir qualquer impossibilidade de obter o ressarcimento pedido com base noutro fundamento, nesta ou noutra acção.”(中級法院第466/2013號合議庭裁判第36頁)
82. 然而，被上訴人沒有主張上訴人不履行合同等作為獲得返還款項之途徑，而直接以不當得利作為理據要求返還有關款項。
83. 因此，被上訴人不能以《民法典》第467條的規定、以不當得利為由要求上訴人返還有關款項。
G-惡意訴訟
84. 根據被上訴判決書中既證事實及獲證明之疑門事實第2、3、9、10、17至21、25、26、28、29、32、33、34、36、42至44、47及48點可知，被上訴人刻意隠瞞事實上是投資(即，購買)上訴人10間公司中屬其名下之股額，卻訛稱上訴人是出售一間不存在的“XXX Fortune Investment (Macau) Limited”公司的3%股額予被上訴人而請求以不當得利，要求上訴人返還已支付購股之金錢予被上訴人。
85. 根據被上訴判決書中獲證明之疑問事實第26點可知，事實上，被上訴人清楚知悉控股公司將於日後才會成立，在投資當時該控股公司尚未存在。被上訴人刻意隱瞞控股公司將於日後才會成立的真相，訛稱上訴人虛構控股公司早已成立而騙財，是被上訴人歪曲事實作為訴訟的借口。
86. 根據案中獲證明之事實可知，被上訴人為逃避其投資失利之責任，故意提出其不應不知及無依據之主張，以及歪曲或隱瞞對案件裁判屬重要之事實真相，誤導第三者認為上訴人存心欺騙被上訴人之金錢。
87. 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385條第2款b項，被上訴人之行為應被視為惡意訴訟；而根據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386條第2款之規定，被上訴人應對上訴人引致之損害賠償負責。
88. 因此，被上訴判決違反《民事訴訟法典》第385條第2款b項及第386條第2款之規定而無效。
上訴人最後請求本院裁定上訴理由成立，宣告被訴裁判無效；或廢止原審法院所作之判決及判處原告惡意進行訴訟，繼而向被告賠償因原告惡意訴訟而引致之一切開支及訴訟代理費。
被上訴人在收到上訴的陳述後適時作出答覆，請求本院裁定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成立。
*
已適時將卷宗送交助審法官檢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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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 理由說明
被訴裁判載有下列已證事實：
O A. trabalhou, entre meados 1980 e até Novembro de 1995, na sociedade comercial denominada XX貨運公司, exercendo, no início, as funções de empregado de escritório, depois vice-director da secção de contabilidade e, por fim, director da secção de contabilidade. (已確之事實A)項)
Em Novembro de 1995 a XX貨運公司mudou o seu nome para XX Ocean Shipping Limited, o R. era o sócio maioritário com uma quota de 80% nesta sociedade comercial. (已確之事實B)項)
O A. pagou ao R. o valor total de HKD$844.460,00 por seguintes: (已確之事實C)項)
- Em 7 de Abril de 2003, o montante de HKD$56.297,32;
- Desde Maio de 2003 até Dezembro de 2007, por prestações mensais de HKD$14.074,33 por cada uma.
被告在 “XX船務有限公司”，葡文名稱 “XX Ocean Navegação Limtada”, 註冊資本為MOP$1,000,000.00，於澳門商業及動產登記局註冊編號為XX，持有一股價值MOP$820,000.00之股額 (已確之事實D)項)。
被告在 “XX物流有限公司”，葡文名稱 “XX Topo de Fortuna, Limitada”，註冊資本為MOP$300,000.00，於澳門商業及動產登記局註冊編號為XX，持有一股價值MOP$100,000.00之股額 (已確之事實E)項)。
被告在 “XX Hou Wan Iao Han Cong Si (XX航運有限公司)”，葡文名稱 “XX Maritime-Serviços de Transporte, Limitada”，註冊資本為MOP$300,000.00，於澳門商業及動產登記局註冊編號為XX，持有一股價值MOP$143,000.00之股額 (已確之事實F)項)。
被告曾經在“XX船務有限公司”，葡文名稱 “Companhia de Navegação XX, Limitada”，註冊資本為MOP$300,000.00，於澳門商業及動產登記局註冊編號為XX，持有一股價值MOP$34,950.00之股額及一股價值MOP$17,400之股額 (已確之事實G)項)。
透過商業登記編號AP28/14032008及AP78/12032007，被告已別將其持有的XX船務有限公司股份轉讓予他人 (已確之事實H)項)。
Em data indeterminada anterior ao ano de 2003, o Réu falou com o Autor e alguns colegas seus propondo-lhes a aquisição de quotas de, pelo menos, uma sociedade comercial a constituir com a firma XXX Fortune (Macau) Limited que iria deter as participações sociais que o Réu alegava ter nas sociedades referidas em D) a G) dos factos assentes e nas respostas aos quesitos 17º a 21º e na XX Logistic, Ltd. (調查基礎內容第1點)
O Réu explicou ao Autor que os negócios relativos ao comércio de mercadorias no Delta do Rio das Pérolas estavam a correr muito bem e com um crescimento muito rápido, pelo que era uma excelente ideia investir nas sociedades comerciais que operavam neste tipo de actividade. (調查基礎內容第2點)
O Réu referiu ao Autor de que detinha participações sociais em várias sociedades comerciais de responsabilidade limitada e, uma vez que este já era seu empregado há vários anos, tencionava permitir que o Autor participasse no investimento que o Réu detinha nestas sociedades por um preço muito vantajoso aceitando, inclusive, caso ele não tivesse a totalidade do capital imediatamente disponível que o pagamento do preço fosse efectuado em prestações. (調查基礎內容第3點)
O Autor aceitou adquirir uma quota correspondente a 3% do valor do capital da sociedade referida na resposta ao quesito 1º. (調查基礎內容第6點)
O Autor trabalhou até 7 de Julho de 2011 na sociedade XX Ocean Shipping Limited (XX Ocean Navegação Limitada) sempre sob as ordens e direcção do Réu. (調查基礎內容第8點)
O Autor chegou a solicitar ao Réu que se formalizasse o acordo entre ambos celebrado tendo o Réu respondido que estava à espera que todos terminassem os seus pagamentos para formalizar os documentos. (調查基礎內容第9及10點)
À data de propositura de presente acção, na Conservatória do Registo Comercial de Macau não exista registo de sociedade comercial denominada “XXX Fortune Investment (Macau) Limited”. (調查基礎內容第13點)
O Autor e alguns dos seus colegas entrar em contacto com o Réu para que este lhes devolvesse o dinheiro entregue. (調查基礎內容第15點)
“XX Transportation Group Co., Ltd” (XX海陸運輸 (集團) 有限公司), é uma sociedade de responsabilidade limitada de capital misto de Taiwan, Hong Kong e Macau e da China interior, com sede na China, Província de Guangdong, cidade de Zhuhai, Ji Da Estrada Leste de Shi Hua, Terminal Marítimo Jiuzhou, Edf. de Inspecção de Transporte Marítimo, Quarto XXX, registado no Departamento de Administração Comercial da Cidade de Zhuhai da Província de Guangdong sob o n.º 440400400028044, com o capital registado de HKD$20.000.000,00. (調查基礎內容第17點)
“XX海運 (香港) 有限公司”, com nome em inglês “XX Maritime (HK) Ltd.”, está registado sob n.º XX, com sede em Room XXX, 11/F, Asian House, 1 Hennessy Road, Wanchai, Hong Kong, com o capital registado de HKD$100.000,00, do qual “XX Ocean Navegação Limitada” é titular de uma quota de HKD$34.000,00. (調查基礎內容第18點)
“中山巿XX倉儲物流有限公司” (Logística e Armazém XX da Cidade de Zhong Shan, Limitada), com sede na Província de Guangdong, cidade de Zhongshan, distrito de Dongsheng, Bairro de U Min Guang Fong Wei, zona Industrial, está registado no Departamento da Adminisração Comercial da Cidade de Zhongshan sob o n.º 4420002008615, com o capital registado de HKD$40.000.000,00. (調查基礎內容第19點)
“XX船務有限公司”, com nome em inglês “XX Shipping Limited”, está registado sob o n.º XX, com sede em Room XX, 11/F, Asian House, 1 Hennessy Road, Wanchai, Hong Kong, com o capital registado de HKD$1.000.000,00, do qual “XXX Fortune Management Limited” é titular de uma quota de HKD$530.000,00. (調查基礎內容第20點)
“XX企管有限公司”, com nome em inglês “XXX Fortune Management Limited”, está registado sob o nº XX, com sede em XX, China Overseas Building, 139 Hennessy Road, Wanchai, Hong Kong, como capital registado de HKD$10.000,00, do qual o Réu era titular de uma quota de HKD$7.500,00 antes de 25 de Junho de 2003. (調查基礎內容第21點)
No dia 14 de Maio de 2002, o Autor exercia a função de gerente na secção de auditoria e contabilidade em XX Ocean Navegação Limitada; e ao mesmo tempo, tomava função de administrador executivo em “XX Maritime (HK) Ltd.”. (調查基礎內容第23點)
O Réu convidou dez empregados seus mais antigos para participarem no investimento referido na resposta ao quesito 3º. (調查基礎內容第25點)
Segundo esse investimento, seria estabelecido, pelo menos, um “holding company” para ser titular das participações sociais do Réu de forma a que o Réu detivesse 54% do capital social da “holding company” e os restantes 46% seriam distribuídos por esses empregados. (調查基礎內容第26點)
No início do ano 2003, o Réu e o Autor, I, J, D, F, H, C e G realizaram uma reunião onde foi discutido sobre o investimento. (調查基礎內容第28點)
Durante a reunião decidiu-se que seria constituído, pelo menos, um sociedade com a firma “XXX Fortune Investment (Macau) Limited”, que serviria de “holding company” das participações sociais que o Réu alegava ter. (調查基礎內容第29點)
O Autor e os outros concordaram em consolidar as participações sociais referidas na resposta ao quesito 1º. (調查基礎內容第30點)
Na reunião, foi proposto que 33% do capital social da “holding company” seria distribuído da seguinte forma: (調查基礎內容第32點)
I – 6%
J – 6%
D – 6%
F – 3%
Autor – 3%
H – 3%
C – 3%
G – 3%
Além disso, concordaram que a quota subscrita pode ser paga em prestações de 60 meses. (調查基礎內容第33點)
Posteriormente, os oito indivíduos referidos na resposta ao quesito 32º decidiram subscrever a seguinte quota: (調查基礎內容第34點)
I subscreve a quota de 6%
D subscreve a quota de 6%
J subscreve a quota de 4%
F subscreve a quota de 3%
Autor subscreve a quota de 3%
H subscreve a quota de 3%
C subscreve a quota de 3%
G subscreve a quota de 2%
A quantia que o réu devia pagar pela participação no investimento era de HKD844.460,00. (調查基礎內容第36點)
Em 25 de Junho de 2003, o Réu transmitiu a C, D e H, cada um deles, uma quota de 25% do “XXX Fortune Management Limited”, de que, então, era sócio. (調查基礎內容第37點)
Em Outubro de 2007, “XX Shipping Limited” de Hong Kong pretendia comprar algumas sociedades do que o Réu é sócio; na altura o Réu em conjunto com K, em nome de “XX Shipping Limited”, negociaram com a “XX Shipping Limited” de Hong Kong, e finalmente foi celebrada a carta de intenção de aquisição com a “XX Shipping Limited” de Hong Kong. (調查基礎內容第39點)
Dos oito que tinha decidido participar no investimento os seguintes cinco não concluíram o pagamento das prestações inicialmente fixadas: (調查基礎內容第42點)
1. H por, em Junho de 2008, ter acordado revender a sua participação ao Réu por um preço calculado segundo o valor que a participação tinha nesta altura;
2. F por entender que não tinha nada mais a pagar além do que tinha pago em 2002;
3. C por, em finais de 2007, se ter recusado a pagar a última prestação alegando como fundamento a não formalização da aquisição da quota prevista no acordo por parte do Réu;
4. J por razões não apuradas; e
5. G alegando dificuldades financeiras em 2007.
Em 14 de Agosto de 2008, o Réu C, H e D, cada um deles transferiu uma quota de 25% do “XXX Fortune Management Limited” ao Réu. (調查基礎內容第43點)
Em Novembro de 2008, foi requerida a liquidação de “XX Shipping Limited”. (調查基礎內容第44點)
No início de Janeiro de 2009, a administração do “XX Shipping Limited” foi entregue ao liquidador de Hong Kong. (調查基礎內容第47點)
O Autor tinha conhecimento dos factos constantes das respostas aos quesitos 44º e 47º. (調查基礎內容第48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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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讓我們就上訴人提出的問題逐一作出分析。
1）針對事實事宜的裁判提出爭執
上訴人主張透過證人證言、文件證據及經庭審對調查基礎內容第2、3、9、10、23、25、26、28、29、32、34、36及42條事實的認定，認為調查基礎內容第33條應全部獲得證實。
調查基礎內容第33條內容如下:
“原告與其餘與會人士亦同意交易條件如下：
(a) 認購之股額按股值根據計價表計算、贈送紅股、提供折扣；
(b) 認購之股額可分60個月付款；
(c) 認購之股額雖然分期，但基於股額價值隨時變動，因此，有關認購之股額的盈利及虧損由開始認購股額日（即2003年1月1日）計算，自始由已認購股額享有盈餘及承擔虧損風險；
(d) 分期付款完成和成立控股公司前，一切已認購之股額均由被告暫代持股及全權負責管理有關投資活動，以方便被告對其本人名下公司營運資金靈活調動和投資；
(e) 當所有分期付款完成後，將盡快成立控股公司承接被告名下公司屬其本人所佔之股額，再根據已認購股額比例將控股公司的股額分配予已認購股額人士，以免過早成立控股公司而引致多花5年管理和報稅費用？”
經過庭審後，原審法院僅認定以下部分事實：
“Além disso, concordaram que a quota subscrita pode ser paga em prestações de 60 meses.”
在本個案中，上訴人主張上述第33條事實應完全獲得證實。
眾所周知，法官對證據的評定享有自由心證（見《民事訴訟法典》第558的規定）。
中級法院第322/2010號上訴卷宗對於心證方面提出以下的觀點：
“除涉及法律規定具有法院必須採信約束力的證據外，法官應根據經驗法則和常理來評價證據的證明力以認定或否定待證事實。
此外，澳門現行的民事訴訟制度設定上訴機制的目的是讓有利害關係的當事人，以一審法院犯有程序上或實體上、事實或法律審判方面的錯誤為依據，請求上級法院介入以糾正一審法院因有錯誤而致不公的判決，藉此還當事人的一個公道。
申言之，如非一審法院犯錯，上訴法院欠缺正當性介入和取代一審法院改判。
誠然，單就事實問題而言，根據主導庭審的直接原則及言詞審理原則，原審法院法官是親身直接調查和評價證據，以及在庭上會集訴訟當事人、證人和鑑定人等，經由言詞辯論後，才能認定事實以引為裁判的基礎，因此毫無疑問較上訴法院法官更有條件去評價證據以認定事實。”
另外，中級法院第162/2013號上訴卷宗同樣認為，“法官對證據的評定享有自由心證，上級法院只有在明顯的錯誤下才可推翻”。
由此可見，只有當一審法院在審查證據以認定事實時犯有錯誤，上訴法院方可廢止一審法院所作的事實裁判，取而代之自行重新評價相同的證據以改判事實問題。
而評價證據時可能出現的錯誤包括違反法定證據的規定或明顯違反經驗法則和常理。
針對本上訴案而言，原審法院所採納的證據，包括人證及書證，均不屬於被法律定性為具約束力的法定證據，即是有關證據對認定受爭議的事實沒有完全證明力。
因此，讓我們審查原審法院在審理事實事宜時有否違反經驗法則和常理。
上訴人認為有證據證明上訴人曾召開招股會議，並向被上訴人提供及解釋招股建議書的資料，且所有購買者包括被上訴人在內均了解有關股額交易，例如上訴人直接和間接於10間公司所有佔股權益；而被上訴人是清楚知道上訴人名下股額存有盈利能力才決定投資，以及有關協議的生效日期由2003年1月1日開始。最後，還宣稱各個購股者必須全部完成付款取得實質股額分割後，才成立控股公司。
正如被上訴人在其陳述中所言，上訴人在對事實提出爭辯時，將獲證之事實、未被合議庭認定之事實、以及訴辯書狀內的事實混為一談，表述方式欠缺條理。
雖然事實證明上訴人曾於2003年召開過一次會議，但並無充分證據能夠證明會議內所討論的具體內容。
上訴人表示在會議上曾以Powerpoint投影一份Excel表，公開向被上訴人及全體出席人士說明招股書“Grand Sharing Holding Company”的投資股額資料。
為支持其主張，上訴人指出有證人在庭上表示在該會議上，上訴人用Powerpoint介紹了一些公司，並說明這些公司的價值大約有八千多萬；亦有證人表示被上訴人是在清楚知道該等公司有盈利能力才決定投資。
然而，經聆聽庭上證人作證的錄音，不難發現原告方的證人基本上否認與被告協議成立“Grand Sharing Holding Company”，僅承認向被告付款購買其自稱於其他公司內持有的股份以便成立一間名為“XXX Fortune Investment (Macau) Limited”的公司。
至於涉及認購股額的盈利及虧損是否由2003年1月1日起開始生效，以及是否完成全部付款後才成立控股公司的問題，本院認為，單憑個別證人的陳述並不足以讓原審法院對有關事實作出認定。
事實上，雖然被上訴人附於卷宗內的文件（見卷宗第339頁）以手寫方式載明有關協議的具體條款，但該文件極其量為一份私文書，不具完全證明力，由法官自由評價。
換句話說，該文書並非具約束法院必須採信的法定證據，而是由法院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558條規定自由評價的證據，即是說，法官可自由評價該文件內容或條款的真確性。
根據自由心證原則，法官在調查事實和評價證據證明力時，是按照一般經驗法則和常理決定採信與否由訴訟當事人提交的證據。
而原審法院的取態可以是採信或不採信證人的證言或其他不具完全證明力的證據方法。
針對本案而言，按經驗法則和常理，我們認為原審法院不採信部分證人證言及書證以完全認定調查基礎內容第33條事實的裁決並無不當之處。
由於未見原審法院在審理事實事宜時出現錯誤，本院得裁定上訴人針對調查基礎內容第33條提出的爭辯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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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判決因所持依據與所作裁判相矛盾而無效
上訴人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571條第1款c項的規定，提出判決無效之爭辯。
上訴人認為所有認購股額的員工還未全數付款前，其沒有義務成立新公司或將其擁有的公司股額移轉到上訴人的名下。
另外，上訴人還辯稱曾於2011年9月22日召集原告及另外六名入股員工出席會議，以便商議成立“XXX Fortune Investment (Macau) Limited”的事宜，該公司隨後於2012年1月10日正式成立，但原告方面沒有到郵局提取有關通知信函。
根據上述兩項情事，上訴人認為其行為並不構成遲延不履行，相反認為屬於債權人遲延的情況，因此主張被訴判決因所持的依據與所作的裁判相矛盾而無效。
然而，本院認為上訴人提出的無效爭辯毫無理據可言。
首先，雖然事實上八名員工當中仍然有五名人士還未支付全數價金，但被告不可以該理由來拒絕向被上訴人作出應作之給付，理由是經庭審後，無法證實僅於各個員工全數付款後才成立公司的說法。
另一方面，判決中清楚說明，基於被上訴人（原告）對上訴人（被告）的給付失去興趣及早已針對上訴人（被告）提起訴訟，所以被上訴人（原告）不理會上訴人（被告）於訴訟提起後提出組建XXX Macau的建議是無可厚非的，有關行為並不構成債權人遲延。
誠然，判決所持依據與所作裁判之間並不存在相矛盾的地方，只是上訴人不願接受原審法院對事實的認定及對法律的定性而已。
基於此，不存在所指的判決因所持依據與所作裁判相矛盾而無效之情況，因此這部分的上訴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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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喪失給付中之利益及確定不履行
上訴人表示被上訴人只是主觀上對上訴人之給付失去興趣，而並非因為在客觀標準上被上訴人的“給付中之利益已喪失”，因此認為不構成確定不履行。
根據《民法典》第797條的規定，在兩種情況下，債務人的遲延可轉變為確定不履行：
－ 如果債權人由於債務人遲延而喪失在給付中的利益；
－ 如果在債務人遲延之後，給付未在債權人規定的(補充)期間內完成。
至於給付中的利益是否喪失，應依客觀標準認定。
本院認為，案中事實足以肯定被上訴人作為債權人，已失去給付中的利益。
事實證明，上訴人與被上訴人於2003年達成協議，後者與一眾人等分期支付若干款項以取得前者於多家公司內持有的股，再以這些股組建一家名為“XXX Fortune Investment（Macau）Limited”的公司，以及將該公司資本的3%的股登記到被上訴人的名下。
然而，直至被上訴人提起訴訟日為止，已過了8年時間，期間上訴人一直沒有履行其債務，將其在多家公司內持有的股權用作組建一家名為“XXX Fortune Investment（Macau）Limited”的公司，再將該公司資本的3%的股登記到被上訴人的名下，甚至在上述期間內，將其中一間公司轉讓予他人，以及亦有一間公司被清盤。
綜合上述各種因素，毫無疑問，被上訴人不但主觀上對上訴人的給付失去興趣，甚至以客觀層面作分析，被上訴人已喪失其在給付中的利益，因此原審法院判處上訴人向被上訴人返還已支付的價金並無不妥。
基於此，得裁定這部分的上訴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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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超越審判範圍
上訴人指原審法院在作出判決時超越可審理的範圍，認為被上訴人沒有主張和證明上訴人無法繼續履行合同的事實，有關情況屬於《民事訴訟法典》第571條第1款e項所規定的無效。
上訴人還宣稱其已履行有關義務，相反認為是被上訴人拒絕了上訴人的給付。
針對不履行的問題，上文已作了相關解釋，簡單來說，雖然事實證明被告即本上訴案的上訴人，於2011年9月22日召集原告及另外六名入股員工出席會議，以便商議成立“XXX Fortune Investment（Macau）Limited”的事宜，該公司並於2012年1月10日正式成立，以及原告方面沒有到郵局提取有關通知信函，但本院認為，由於上訴人在訴訟提起後才提出組建XXX Macau的建議及成立該公司，被上訴人（原告）基於上訴人（被告）的遲延而喪失在給付中的利益，並因此而轉為債務之不履行，故原告的所謂“不合作”亦不能夠視為債權人遲延。
然而，比較關鍵的問題在於原告是以被告蓄意欺騙前者作為訴因提出有關訴訟，即是原告不但沒有主張不履行或基於被告的遲延而導致原告喪失在給付中的利益等情事，甚至沒有在訴辯書狀中要求原審法庭宣告解除該合同。
原告一直主張因受騙而向法院聲請撤銷跟被告訂立的合同及要求後者返還已支付之款項，但最後原審法院宣告合同因被告的遲延導致原告喪失給付中的利益而判處被告需向原告返還已支付之款項，該裁決明顯已超越可審理的範圍。
我們認為，雖然原審法院並無直接宣告合同解除，但當判處被告即上訴人需向原告返還已支付之款項時，顯然已默示接受有關合同予以解除，否則又以何依據要求被告返還已支付的款項。
在抽象層面上，原告並不是以被告不履行合同作為訴因而提起有關訴訟，因此原審法院以非由原告主張之另一訴因作裁判依據的做法有違《民事訴訟法典》第564條第1款的規定，根據法典第571條第1款e項的規定，本院得裁定有關判決無效。
中級法院早前亦已就類似問題作出審理，以下將轉錄第503/2013號上訴卷宗的部分內容：
“A questão está em que não foi isso que ele pediu. Diz que foi enganado e pede a restituição com base no enriquecimento sem causa. Tudo estaria bem se essa factualidade tivesse sido provada e o juiz enquadrasse juridicamente de forma diferente esses factos, radicando até a condenação com base numa anulação por erro negocial ou dolo (240º, 247º do CC), até porque o enriquecimento sem causa só subsidiariamente constitui fonte de obrigações – 468º do CC.
Para além de que na sentença se rescinde um contrato - reconhece-se que essa decisão não foi levada ao dispositivo - mas não deixou de ser factor condicionante expresso da restituição ordenada, rescisão de um contrato alguma vez configurado pelas partes.
Dispõe o n.º 1 do artigo 564º do CPC que “a sentença não pode condenar em quantidade superior ou em objecto diverso do que se pedir”.
Sobre o tema ensina-nos Vaz Serra:
“É certo não ser permitido ao tribunal alterar ou substituir a causa de pedir, isto é, o facto jurídico que o Autor invocara como base da sua pretensão, de modo a decidir a questão submetida ao veredicto judicial, com fundamento numa causa que o autor não pôs à sua consideração e decisão.
Mas pode bem acontecer que a causa de pedir invocada expressamente pelo autor não exclua uma outra que, por interpretação da petição, possa julgar-se compreendida naquela. Em casos deste género, a indicação feita, pelo autor, da causa de pedir tem de ser entendida de modo a corresponder ao sentido que ele quis atribuir a essa indicação, desde que tal sentido possa valer nos termos gerais da interpretação das declarações de vontade”.
Nesta mesma linha, de que é permitido proferir condenação com base em causa de pedir não expressamente invocada, desde que implicitamente admitida pelo autor, a Jurisprudência Comparada.
Em boa verdade não basta que haja coincidência entre o pedido e o julgado, além disso, que haja identidade entre a causa petendi e a causa judicandi.
Ora, o que acontece no presente caso é que o contrato configurado na sentença não está contido, nem sequer implicitamente na alegação do A., e se bem que parte do decidido se contenha naquele pedido que foi formulado, o certo é que este radica numa causa completamente diferente.
Posto isto, pelas apontadas razões, carência de comprovação dos factos alegados e condenação fora do objecto do pedido, entende-se ser de anular a sentença, face ao disposto nos artigos 564º, n.º1, 571º, n.º 1, e), passando este Tribunal a decidir, em face dos factos que se mostram insuficientes para se poder julgar procedente a acção.”
由此可見，我們得裁定這部分的上訴理由成立，繼而宣告被訴裁判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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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合同是否有違《商法典》第195條的規定
上訴人表示被訴法院判處其須向被上訴人返還後者已支付之款項，等同於免除股東分擔公司虧損的義務，認為該裁判沾有《商法典》第195條所指之瑕疵。
換句話說，上訴人辯稱被訴裁判要求上訴人向被上訴人返還後者已作出的所有支付，完全忽略了10間公司於2008年尾所面臨的全球外來環境而帶來的影響，所以認為該裁判因違反《商法典》第197條而屬無效。
首先，顯然上訴人所主張的事實並沒有得到證實。
即便獲得證實，我們認為上述規定也不適用於本個案。
《商法典》第195條賦予公司股東享有以下權利：
“一、股東除具有特別規定之其他權利外，尚有權按照法律之規定及限制：
a) 分享盈餘；
b) 選舉行政管理機關及監察機關、接受該等機關之報告，並提起追究責任之訴訟；
c) 取得公司營運之資料；
d) 參與公司之決議。
二、禁止透過規定使任何股東因其資本或勞務而收受固定報酬。
三、亦禁止透過規定賦予任何股東取得公司營運資料之特別權利。”
另外，《商法典》第197條還明確規定：
“一、股東按其出資之票面價值比例，分享公司之盈餘或分擔公司之虧損；但法律或章程另有規定者除外。
二、剝奪股東分享盈餘權利或免除股東分擔公司虧損義務之條款無效，但有關以勞務為出資之股東之規定除外；在條款無效之情況下，適用上款之規定。”
無可否認，按照《商法典》的相關規定，公司股東享有對盈餘分享的權利，任何剝奪股東分享盈餘權利或免除股東分擔公司虧損義務之條款均屬無效，但我們認為上述規定並不適用於本個案，理由是雖然按照協議內容，上訴人有義務將其在多家公司內持有的股權用作組建一家名為“XXX Fortune Investment（Macau）Limited”的公司，再將該公司資本的3%的股登記到被上訴人的名下，但事實上，由於該公司還未正式成立，嚴格來說，仍有待按照《商法典》的規定設立，所以上訴人與被上訴人所達成的協議並不屬於商業關係或活動中的公司合同或公司股份轉讓合同。
因此，得裁定這部分的上訴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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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情事變更
上訴人還辯稱不履行並不是基於可歸責於上訴人的原因，而是基於客觀上的履行不能，即是上訴人與被上訴人的投資失利，是由於2008年底環球金融海嘯客觀因素所引致，認為任可投資總要承擔風險，而被上訴人應該承擔其應有的責任。
無可否認，於2008至2009年期間，全球經歷金融海嘯，但本院認為不存在所謂的情事變更。
事實上，經庭審後，未能證實金融海嘯與上訴人的不履行是否存在必然的因果關係。
我們只知道，上訴人跟被上訴人有約在先，後者已履行其義務向前者支付應付之款項，但上訴人一直沒有履行其承諾。
正如上文提到，雖然資料顯示於2012年1月10日正式成立了上訴人承諾組建的公司，但由於該公司於訴訟提起後才設立，且上訴人沒有按照協議將多家公司的股或權益轉入該公司名下，除此之外上訴人亦將一公司的股權轉讓予他人，上述各種原因足以構成債務之不履行。
由此可見，同樣得裁定這部分的上訴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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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當得利
上訴人認為，如本上訴的理由成立，本院有可能直接適用法律並改判被訴裁判，因此，基於訴訟上的謹慎，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不能以不當得利為由要求上訴人返還有關款項。
如上文所述，基於被訴裁判違反《民事訴訟法典》第564條第1款及第571條第1款e項的規定而被宣告為無效，根據法典第630條的規定，本院有需要針對不當得利的問題作出審理。
根據《民法典》第467條的規定，債權人如提出不當得利，需證明：1.債務人為得利者；2.基於債權人受損失而得利；3。無合理原因而得利。
然而，已證事實並不足以印證上述情況。
另外，《民法典》第468條明確規定，不當得利之債僅具補充性，也就是說，如法律給予受損人其他獲得損害賠償或返還之途徑，則不得以不當得利要求返還。
由於不當得利之債僅具補充性，原告必須先證明為何不能夠以其他法律給予的途徑要求被告返還已支付之款項，例如合同之不履行或其他理由，才可以不當得利作為訴因提起有關訴訟。
中級法院早前亦已就類似問題作出審理，以下將轉錄第466/2013號上訴卷宗的部分內容：
“Ora, ao autor cabe demonstrar os requisitos da figura do enriquecimento sem causa.
Com efeito, é sabido que para que o tribunal conheça desse instituto, é necessário que o autor alegue e prove os factos que constituem os respectivos requisitos, nos termos do art. 335º do CC, não podendo o tribunal substituir-se ao impetrante nesse plano, em razão do princípio do dispositivo e da substanciação. Princípio da substanciação, segundo o qual não basta a indicação genérica do direito que se pretende fazer valer, sendo antes necessária a indicação especificada dos factos constitutivos desse mesmo direito. Ora, isso não o fez de forma cabal e evidente o ora recorrido. Na verdade, os factos não ilustram uma apropriação indevida da importância que o autor entregou ao réu, ora recorrente. Apesar de tudo quanto acima foi dito, teria havido um contrato e foi com base no seu alegado cumprimento (não se discute se ele mesmo o cumpriu, tese do recorrente, ou se o incumprimento se deve ao recorrente) que o autor fez entrega de duas prestações em dinheiro ao réu da acção. Ou seja, não se pode dizer ter sido indevido e injustificado o recebimento daquela importância em dinheiro e, consequentemente, não é claro que o réu se tenha indiscutivelmente locupletado à custa do recorrido ao tê-la recebido.
Por outro lado, e como também é sabido, o enriquecimento sem causa é um instituto que apresenta um carácter subsidiário (art. 468º, do CC), isto é, só é possível no caso de inexistir um meio alternativo para ressarcimento dos prejuízos, tal como, por exemplo, a declaração de nulidade, de anulação, de cumprimento.
Ora, o autor avançou directamente para a acção com este fundamento, sem referir qualquer impossibilidade de obter o ressarcimento pedido com base noutro fundamento, nesta ou noutra acção. Todavia, não está provado que o autor da acção não consiga pela força de outra acção que possa vir a intentar contra o mesmo réu obter a condenação deste por incumprimento contratual…”
有見及此，因原告提起的訴訟明顯不符合不當得利的規定，得駁回對被告提出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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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惡意訴訟
最後，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惡意進行訴訟，指其刻意隱瞞事實，訛稱上訴人是出售一間不存在的“XXX Fortune Investment （Macau）Limited”公司的3%股額予被上訴人而請求不當得利，宣稱上訴人為逃避其投資失利的責任，故意提出其不應不知及無依據的主張，以及歪曲或隱瞞對案件裁判屬重要之事實真相，誤導第三者認為上訴人存心欺騙被上訴人的金錢。
針對上訴人對被上訴人提出的主張，誠然，在欠缺事實基礎的前提下，無法確定有關指控，因此本院認為無必要作更多分析，得裁定被上訴人惡意進行訴訟的理據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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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 決定
綜上所述，本院合議庭裁定上訴人A提起的上訴理由成立，宣告被訴裁判無效，再根據卷宗內的資料對案中餘下問題作出審理，繼而裁定原告B針對被告A提出的訴訟理由不成立，駁回對被告提出的請求。
訴訟費用由原告即被上訴人負擔。
另外，本院裁定上訴人（被告）主張原告惡意進行訴訟的附隨事項理由不成立，上訴人因此需負擔2個計算單位的司法費。
登錄及作出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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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2015年4月30日
唐曉峰
賴健雄
趙約翰
民事上訴367/2014 號 第 34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