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案第1057/2017號
日期：2018年1月25日
主題： - 審查證據中的明顯錯誤的瑕疵
- 在說明理由方面的不可補正的矛盾的瑕疵
- 事實不足以作出法律適用的瑕疵
- 不在澳門的證據
摘 要
1. 審查證據中的明顯錯誤”是指已認定的事實互不相容，也就是說，已認定的或未認定的事實與實際上已被證實的事實不符，或者從一個被認定的事實中得出在邏輯上不可接受的結論。錯誤還指違反限定證據的價值的規則，或職業準則。錯誤必須是顯而易見的，明顯到一般留意的人也不可能不發現
2. 嫌犯在澳門8間娛樂場多次與莊荷或賭客以現鈔兌換籌碼，並隨即將兌換所得的籌碼拿到帳房兌換成現金，之後，娛樂場職員在有關莊荷及賭客處發現某編號的港幣偽鈔，在不能認定嫌犯他們在賭臺上向他人轉手的現金為偽鈔的事實的前提下就認定娛樂場職員在有關莊荷及賭客處發現某編號的港幣偽鈔為嫌犯所轉手的事實，明顯就陷入在說明理由方面的不可補正的矛盾的瑕疵。
3 原審法院在沒有根據卷宗的關於兩名上訴人進出澳門的出入境紀錄資料作出審理的情況下，就認定其中嫌犯沒有進入澳門的出入境紀錄的三天使用偽鈔的事實存在了事實不足以作出法律適用的瑕疵。
裁判書製作人
蔡武彬
上訴案第1057/2017號
上訴人：A
B
澳門特別行政區中級法院合議庭判決書
一、案情敘述
澳門特別行政區檢察院控告第一嫌犯A及第二嫌犯B為共犯，彼等既遂行為觸犯了：
1） 澳門《刑法典》第252條第1款結合同一法典第243條d）項及第5條第1款a）項所規定及處罰的兩項假造貨幣罪；及
2） 同一法律第255條第1款a）項配合第243條d）項所規定及處罰的四十項將假貨幣轉手罪。
民事請求人C澳門股份有限公司針對二名民事被請求人A及B提出民事損害賠償請求，要求判處二名民事被請求人支付合共港幣13,000元（折合澳門幣13,390元），有關內容在此視為完全轉錄。（參閱卷宗第1432至1437頁民事請求書內容）。
初級法院刑事法庭的合議庭在第CR4-17-0068-PCC號案件中，經過庭審，最後作出了以下的判決：
1） 檢察院指控兩名嫌犯以直接共犯和既遂方式觸犯《刑法典》第252條第1款結合同一法典第243條d）項及第5條第1款a）項所規定及處罰的二項假造貨幣罪，改變法律定性，改為以未遂方式觸犯《刑法典》第255條第1款a）項配合第243條d）項、結合《刑法典》第21、22及67條所規定及處罰的一項將假貨幣轉手罪，各判處十個月徒刑為宜；
2） 檢察院指控兩名嫌犯以直接共犯和既遂方式觸犯《刑法典》第255條第1款a）項配合第243條d）項所規定及處罰的四十項將假貨幣轉手罪，改變法律定性，改為判處兩名嫌犯以直接共犯和既遂方式觸犯《刑法典》第255條第1款a）項配合第243條d）項所規定及處罰的八項將假貨幣轉手罪，各嫌犯判處每項一年徒刑為宜；
3） 本案對兩名嫌犯之數罪並罰，合共判處兩名嫌犯各四年三個月實際徒刑。
4） 本案判處二名嫌犯向C及其他被害人作出如下賠償：
i. 向C娛樂場支付賠償金港幣10,000元（折合澳門幣10,300元）；
ii. 向D及E娛樂場支付賠償金港幣8,000元（折合澳門幣8,240元）；
iii. 向F支付賠償金港幣9,000元；
iv. 向G娛樂場支付賠償金港幣6,000元；
v. 向H、I支付賠償金港幣5,000元；
vi. 向J支付賠償金港幣2,000元；
為此，二名嫌犯須對上述被害人支付相關的損害賠償，另加自本案判決日起計至付清的法定延遲利息。
上訴人A及B不服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1
檢察院就倆上訴人所提出的上訴作出答覆：
1. 兩名上訴人認為原審判決沾有《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1款所規定的法律錯誤的瑕疵及相同法典第400條第2款所規定的審查證據方面有錯誤的瑕疵，請求中級法院把他們在賭枱上向賭客轉手了CQ256474系列假鈔的事實視為未獲證，從而開釋兩名上訴人以直接共犯及既遂的形式所觸犯的《刑法典》第255條第1款a）項配合第243條d）項所規定及處罰的八項將假貨幣轉手罪。
2. 兩名上訴人質疑原審法院的心證，認為原審法院違反了證據評價原則，並犯下了審查證據方面的明顯錯誤，對此本院多數不予認同，但對彼等所提出的少部分上訴理由予以認同。
3. 本案經審判後所得的獲證事實顯示：於2016年9月12日凌晨約0時15分，“C娛樂場”職員發現一張編號為CQ256471港幣1,000元鈔票為偽鈔，於是報警求助。司警展開調查後發現上述編號的鈔票與多宗同類案件的鈔票式樣、造工、紙質及編號相同，遂翻閱本澳各娛樂場的錄影監控系統作深入調查，隨後發現於2016年9月11日至14日，上訴人A在“C”、“F”、“G”、“D中心”、“H”、“J”、“I”及“E”八間娛樂場內多次與莊荷或賭客以現鈔兌換成籌碼，而上訴人B則在旁監視或把風，上訴人A在取得籌碼後隨即進行賭博或交予上訴人B到賬房將之兌換成現金，之後有關賭枱莊荷均發現編號為CQ256474的港幣1,000元偽鈔（參見卷宗第1723頁），以上事實足以確定兩名上訴人曾作出將編號為CQ256474的假貨幣轉手之犯罪行為。
4. 事實上，原審法院在作出事實之判斷時是全面考慮及衡量了本案的具體事實及其它相關的證據材料，在被上訴的判決中清楚地指出了其判斷依據。
5. 值得注意的是，兩名上訴人皆為中國內地居民，於2016年9月11至14日短短四日期間已分別在澳門“C”、“F”、“G”、“D中心”、“H”、“J”、“I”及“E”八間娛樂場內多次與莊荷或或賭客以現鈔兌換成籌碼，並隨即將兌換所得的籌碼拿到賬房兌換成現金，之後娛樂場職員在有關莊荷及賭客處發現編號皆為CQ256474的港幣1,000元偽鈔。
6. 兩名上訴人在庭上保持沉默，未解釋為何會作出與正常賭客不同的異常行為，按照一般經驗，多名與上訴人兌換過籌碼的莊荷及賭客皆被發現持有編號為CQ256474的偽鈔，足以說明並非偶然發生的巧合事件，以上種種皆能判定兩名上訴人就是串謀來澳在各娛樂場內將假貨幣轉手的犯罪行為人。
7. 至於兩名上訴人所提出的原審法院忽視了附於卷宗第95至99頁的書證（即兩名上訴人的出入境記錄）方面，本人認同上訴人所述理由。也就是說，原審判決在認定兩名上訴人分別於2016年9月15、21及23日在各娛樂場內多次以現金夾雜偽鈔與莊荷、賭客或帳房職員兌換成籌碼之部分似欠缺具體及充分的證據得以支持。
8. 這是因為兩名上訴人的出入境記錄顯示他們於2016年9月11日進入澳門，並於2016年9月14日離開澳門，最後於2016年9月29日再次進入澳門（參見卷宗第96及98頁）。由此可見，兩名上訴人於9月15、21及23日應不在澳門，此外，亦沒有錄影片段、人證或其他佐證得以證實兩名上訴人於2016年9月15、21及23日曾出現於本澳賭場。因此，就上述三日的定罪事實部分似存在審查證據方面之錯誤。
9. 按照原審法院的觀點，兩名上訴人於每一天所作出的行使偽鈔 都是實現整體犯罪計劃的組成部分，就是希望在該段時間中能行使最多的偽鈔。為此，應就兩名上訴人於每天所發生的行為作為一個整體的犯罪行為去定罪，由於兩名上訴人於2016年9月15、21及23日不在澳門，且沒有充分證據顯示他們在該三日期間實施將假貨幣轉手的行為，故應開釋他們以直接共犯及既遂的形式所觸犯的《刑法典》第255條第l款a）項配合第243條d）項所規定及處罰的三項將假貨幣轉手罪。
10. 綜上所述，檢察院認為兩名上訴人所提出的上訴請求及理由屬部分成立，建議中級法院維持原審法院所判定的兩名上訴人以直接共犯及未遂的形式所觸犯的《刑法典》第255條第1款a）項配合第213條d）項、結合《刑法典〉第21、22及67條所規定及處罰的一項將假貨幣轉手罪；同時將原審法院所判定的兩名上訴人以直接共犯及既遂的形式所觸犯的《刑法典》第255條第1款a）項配合第243條d）項所規定及處罰的八項將假貨幣轉手罪改判為五項將假貨幣轉手罪，並依法從新量刑及裁定適當的刑罰。
輔助人C澳門股份有限公司就倆上訴人所提出的上訴作出回覆，認為上訴理由不成立。
在本上訴審程序中，尊敬的助理檢察長閣下提交了律意見：
嫌犯A及B於2017年9月22日被初級法院合議庭判以直接共犯及未遂方式觸犯1項《刑法典》第252條第1款配合第243條d項、21條、第22條及第67條所規定及處罰之「將假貨幣轉手罪」，處以10個月徒刑，及以直接正犯及既遂方式觸犯8項《刑法典》第252條第1款配合第243條d項所規定及處罰之「將假貨幣轉手罪」，每項各處以1年徒刑，九罪競合，共判處4年3個月徒刑，另判嫌犯A及B須對各被害人支付民事賠償。
上訴人A及B不服上述判決，然而僅就上述8項「將假貨幣轉手罪」向中級法院提起上訴。
在其上訴理由中，上訴人A及B指責被上訴的判決沾有《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1款及第2款C項所規定“審查證據方面明顯有錯誤”之瑕疵，以及違反“存疑利益歸被告”原則。
對於上訴人A及B所提出的上訴理由，我們認為應該部分成立。
《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及“存疑利益歸被告”原則之違反
上訴人A及B的上訴理由中，指責原審法院判罪僅採信司法警察局偵查員的證言及不完整的錄音資料，忽略部分證人，如L、M、N、O等未能認出彼等嫌犯A及B此事實，當中行為人身份就出現了疑點，認為原審法院沒有充分證據得以證實他們在賭抬上向他人轉手一些編號為CQ25647的港幣1,000元的偽鈔，應依罪疑從無原則開釋上訴人A及B。彼等上訴人又認為原審法院忽略了卷宗第95頁至第99項的屬於兩名上訴人A及B的進出澳門的出入境紀錄，當中顯示彼等是於2016年9月11日進入澳門，而於2016年9月14日離澳，其後於2016年9月29日才再次入境本澳；從而認為至少亦應開釋其中的3項「將假貨幣轉手罪」。
一如所知，眾多司法見解就《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所指的瑕疵，包括Ｃ項的理解作出過精辟的解讀，叫我們不得不再表認同：
“……”
六.《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所述及的在審查證據方面的明顯錯誤，是指法院在認定事實方面出現錯誤，亦即被法院視為認定或未認定的事實與實際在案件中應被認定或不應被認定的事實不相符，或法院從某一被視為認定的事實中得出一個邏輯上不可被接受的結論，又或者法院在審查證據時違反了必須遵守的有關證據價值的規則或一般的經驗法則，而這種錯誤必須是顯而易見的錯誤。……”（參見中級法院於2016年7月14日在第78/2014號上訴案件所作之裁判）
我們認同尊敬的助理檢察長在上訴答覆中所闡述，一如已證事實所證實，兩名上訴人A及B為中國內地居民，於2016年9月11日至14日短短4日期|間已分別在“威尼斯”、“F”、“G”、“D中心”、“H”、“J”、“I”及“E”8間娛樂場多次與莊荷或賭客以現鈔兌換籌碼，並隨即將兌換所得的籌碼拿到帳房兌換成現金，之後，娛樂場職員在有關莊荷及賭客處發現編號皆為CQ256747的港幣1,000元的偽鈔。
按照一般經驗法則，兩名上訴人作出了上述有別於正常賭客的異常行為，而且，多名與彼等兌換過籌碼的賭客及莊荷均發現持有編號有CQ256747的港幣1,000元的偽鈔，足以說明是彼等上訴人串謀來澳並在各賭場實施將假貨幣轉手的犯罪行為。
因此，我們認為，被上訴的法庭在綜合審查及審理本案所有資料及證據之後，認定上訴人A及B實施了本案所針對之犯罪行為，並未看見有任何明顯違反一般經驗法則的情況，故上訴人A及B指責被上訴的判決違反《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之規定是無道理的。
鑒於此，應裁定上訴人A及B此部份上訴理由不成立，予以駁回。
b)《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a項之違反
上訴人A及B其上訴理由指責原審法院沒有查明彼等在2016年9月15日、21日及23日並非身在澳門，然而卻認定兩名上訴人A及B該3天在澳門各娛樂場內多次以現金夾雜偽鈔的方式與莊荷、賭客或帳戶職員兌換成籌碼，顯然地，是違反了一般經驗法則，因而在審查證據方面明顯有錯誤。
在充分尊重的前題下，我們認為原審法院忽視審查出入境記錄此部份證據，這情況應屬《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a項之瑕疵。
對於《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a項之理解，毫無疑問，我們十分認同，當法院在審判的過程中，是必須在有關訴訟案件的標的（包括控訴書或辯護詞所界定的）範圍內，查明並證實必要的事實，用以作為適當的法律適用及決定案件實體問題的，否則，就會沾有事實不充分的瑕疵。
值得一提的是，刑事訴訟的目的包括查明行為人身份、有否作出被指控的犯罪行為並查明有關事實情節，以及查證是否存在對定罪、量刑所必須的其他情節。
在本具體個案中，我們認為，被上訴的判決沾有《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a項之瑕疵是正確的。
我們認同有關出入境記錄對於認定在該3天將貨幣轉手的犯罪行為人是否正正是本案嫌犯A及B具有重大意義，因此，絕對有查明的必要性。
的確，該3日在各大賭場除了出現了同為編號CQ256474的港幣1,000元的偽鈔外，兩名上訴人非身在澳門，亦沒有錄影片段、人證或其他佐證得以證實，彼等有實施或授意其他同犯實施該等事實。
原審法院確實沒有充分證據證實彼等嫌犯A及B在該3天期間實施將假貨幣轉手的行為，因此，基於原審法院是以每天所發生的轉手偽鈔的行為作為整體一項犯罪來認定兩名上訴人所實施的罪數，故此，應開釋8項其中的3項「將假貨幣轉手罪」。
鑒於此，應裁定上訴人A及B此部份上訴理由成立。
綜上所述，應裁定上訴人A及B所提出的上訴理由部份成立，維持原審法院對彼等上訴人所作的有罪判決，然而，應開釋其中3項的「將假貨幣轉手罪」，從而發回原審法院重新量刑。
本院接受上訴人提起的上訴後，組成合議庭，對上訴進行審理，各助審法官檢閱了卷宗，並作出了評議及表決。
二、事實方面
案件經庭審辯論後，原審法院查明並證實了以下的事實：
- 第一嫌犯A及第二嫌犯B為同鄉關係，兩人一同來澳賭博。
- 第二嫌犯發現當賭局進行時，有賭客要求莊荷將現金兌換成籌碼，有些賭客為免阻礙開局會以自己的籌碼與之兌換，及收到現金鈔票後往往因注意賭局而沒有檢驗。
- 第二嫌犯遂向第一嫌犯提議將假鈔帶入澳門，並以真、假鈔票夾雜與賭客或莊荷兌換籌碼，從而獲得不法利益，第一嫌犯同意，故二人達成共識，共同合作，作出下列不法行為。
- 2016年9月11日晚上約10時，兩名嫌犯從不明途徑取得並帶著大量偽鈔進入澳門，目的走到娛樂場伺機將該等偽鈔與賭客或莊荷兌換成籌碼下注，或將籌碼兌換成現金，從而獲得不法利益。
- 兩名嫌犯分工合作，第一嫌犯負責在賭枱上以上述真、假鈔票夾雜與莊荷或賭客兌換成籌碼，而第二嫌犯則在旁監視及將不法取得的籌碼拿到賬房兌換成現金。
- 9月12日凌晨約零時15分，C娛樂場發現1張編號：CQ256474港幣1,000元鈔票為偽鈔，遂報警求助。
- 司警接報後，發現上述編號的鈔票與多宗同類案件的鈔票在式樣、造工、紙質及編號均相同，遂展開調查。
- 經翻閱各娛樂場的錄影監控後，發現自9月11至14日間，第一嫌犯在C、F、G、D、H、J、I及E娛樂場內多次與莊荷或賭客以現鈔兌換成籌碼，而第二嫌犯則在旁監視或把風，第一嫌犯在取得籌碼後隨即進行賭博或交予第二嫌犯到賬房將之兌換成現金。包括：
1) 9月11日晚上約12時，第一嫌犯在D中心娛樂場賭枱上與一名身份不詳的男子以現金兌換籌碼，翌日上午約9時55分，該男子到NCB62343號賭枱與莊荷以現金兌換籌碼（見卷宗第242頁至243頁之視訊筆錄）。其後，經職員P點算，發現1張偽鈔；
2) 9月12日凌晨約零時許，第一嫌犯在C娛樂場與賭客M以現金兌換籌碼。之後，M持上述鈔票與莊荷L兌換籌碼時，發現l張偽鈔（見卷宗第25頁之視訊筆錄）；
3) 同日凌晨約1時43分，第一嫌犯在路氹G娛樂場賭枱上以數張港幣1,000元鈔票與莊荷兌換籌碼（見卷宗第212及213頁之視訊筆錄）。其後，經職員Q點算，發現1張偽鈔；
4) 同日凌晨約4時許，第一嫌犯在路氹F娛樂場與一名身份不詳的男子以數張港幣1,000元鈔票兌換籌碼，該男子隨後在BA0981號錢箱之賭枱與莊荷兌換籌碼（見卷宗第195及196頁之視訊筆錄），其後，經職員R點算，發現1張偽鈔；
5) 同日晚上約8時45分，第一嫌犯在J娛樂場賭枱上與賭客S以現金兌換籌碼（見卷宗第60至67頁之視訊筆錄），直至翌日下午約3時30分，S轉往I娛樂場並到帳房以現金兌換籌碼時被職員T發現其中1張鈔票為偽鈔；
6) 同日晚上約10時20分，第一嫌犯在D娛樂場與賭客O以現金兌換籌碼後離去（見卷宗第833至834頁之視訊筆錄），其後，O在賭枱上以現金兌換籌碼時被莊荷U發現其中2張為偽鈔；
7) 9月13日上午約5時許，第一嫌犯在F娛樂場與賭客V以數張港幣鈔票兌換籌碼，直至上午約7時３０分，V在賭枱上以現金兌換籌碼時被莊荷W發現其中2張偽鈔（見卷宗第1402至1406頁之視訊筆錄）；
8) 9月14日凌晨約零時25分，第一嫌犯在F娛樂場賭枱上與一名身份不詳的男子以現金兌換籌碼後離去，直至凌晨約3時45分，該不知名男子到BA0619號錢箱的賭枱與莊荷以現金兌換籌碼（見卷宗第341頁至342頁之視訊筆錄）。其後，經職員X點算，發現2張偽鈔；
9) 同日凌晨約1時42分，第一嫌犯在G娛樂場賭枱上以2張港幣1,000元鈔票與莊荷兌換籌碼（見卷宗第357頁至358頁之視訊筆錄）。其後，經職員Y點算，發現2張偽鈔。
- 此外，經各娛樂場職員點算後發現：
1) 9月13日上午8時25分，C娛樂場職員Z點算第NCB-20404號賭枱錢箱時發現2張偽鈔；
2) 9月13日上午約9時30分，D中心娛樂場職員AA點算第NCB53423號賭枱的錢箱時發現1張偽鈔；
3) 9月14日上午約7時50分，C娛樂場職員AB點算第NCB-20933號、第NCB-20307號及第NCB-35285號賭枱錢箱時發現共5張偽鈔；
4) 9月14日上午約8時40分，金沙域中心蜈樂場職員AC點算第NCB62229號、第NCB53612號及第SSP52388號賭枱錢箱時發現共3張偽鈔；
5) 9月14日上午約9時，賭客AD在C娛樂場帳房以現金兌換籌碼，經職員N點算發現2張偽鈔；
6) 9月14日上午約11時，H娛樂場職員AE點算第PIT214NB06號賭枱錢箱時發現2張偽鈔；
7) 9月14日上午約8時，J娛樂場職員AF點算第PIT17-PD03號賭枱錢箱時發現1張偽鈔；
8) 9月15日上午約8時10分，G蜈樂場職員AG點算第PIT-105區第NB10519號及第PIT-8區第NB0816號錢箱時發現共3張偽鈔；
9) 9月15日上午約9時40分，賭客AH在H娛樂場賭枱上將較早前籍兌換籌碼取得之2張偽鈔與莊荷AI兌換時被發現為偽鈔；
10) 9月21日上午約8時40分，I娛樂場職員AJ點算第21NB23號錢箱時發現1張偽鈔；
11) 9月23日上午約8時15分，E娛樂場職員AK點算第NCB-86421號錢箱時發現l張偽鈔；上述36張港幣1,000元之鈔票編號均為CQ256474。
- 9月29日凌晨時份，兩名嫌犯透過不明途徑取得及帶著一批約200張、紙張厚度為80克之“香港上海滙豐銀行有限公司”、年份為“二OO八年一月一日”及編號均為EY775364的港幣1,000元鈔票，經蓮花口岸進入本澳（見卷宗第96及98頁），並租住路氹F君悅酒店XXX號房。
- 同日上午約6時30分，F娛樂場監控部職員發現兩名嫌犯，遂帶二人到保安室並報警求助。
- 當時，在第一及第二嫌犯身上分別發現2張及4張編號均為EY775364的港幣1,000元鈔票（見卷宗第104至107頁之扣押筆錄）。
- 經翻閱F娛樂場的錄影監控，發現兩名嫌犯曾於當日早上約3時及6時許與賭客AL及AM以現金兌換籌碼（見卷宗第179頁之翻閱錄影光碟筆錄），故對AL及AM作出調查並由二人各交出2張編號均為EY775364的港幣1,000元鈔票（見卷宗第102至103頁及110至111頁之扣押筆錄）。
- 警員帶兩名嫌犯返回其租住的房間，取得二人同意並由第一嫌犯使用密碼開啟保險箱，當中搜獲187張編號均為EY775364的港幣1,000元鈔票（見卷宗第157至160頁之搜查及扣押筆錄）。同時，在兩名嫌犯身上各自搜出一張房卡及在第一嫌犯發現現金港幣9,500元，人民幣2,700元及F港幣籌碼4,000元（見卷宗第137至138頁及第151頁之搜查及扣押筆錄）。上述房卡、現金及籌碼均為兩名嫌犯用作犯罪時的工具及犯罪所得。
- V及AM分別被安排進行認相及認人程序。經辨認後，證實第一嫌犯就是案發當日（即2016年9月13日及29日在F娛樂場）以偽鈔要求二人兌換籌碼的男子（見卷宗第696頁辨認相片筆錄及第124頁人之辨認筆錄）。
- 經鑑定後，證實上述36張編號CQ256474及197張編號EY775364的港幣1,000元鈔票均為偽造的（見卷宗第1035至1049頁、第1053至1059頁、第1062至1068頁、第1072至1078頁、第1083至1089頁、第1093至1099頁、第1262至1268頁、第1271至1277頁、第1289至1295頁、第1280至1286頁、第1103至1109頁、第1112至1118頁、第1121至1127頁、第1213至1219頁、第1344至1350頁、第1204至1210頁、第1307至1313頁、第1298至1304頁、第1182至1188頁及第1230至1236頁的鑑定報告）。
- 兩名嫌犯為了取得不正當利益，共同合意、合謀、合力、分工合作，透過不明途徑取得及帶著大量假造港元鈔票進入澳門，意圖將之充當正當貨幣流通；且明知有關鈔票是偽造的，在本澳各娛樂場上由第一嫌犯行使而第二嫌犯則負責把風及監視，多次將二人假造之貨幣充當正當貨幣轉手。
- 兩名嫌犯是在自由、自願及有意識的情況下，故意實施上述行為。
- 兩名嫌犯清楚知悉其行為觸犯法律，且會受法律制裁。
- 此外，審判聽證亦證實以下事實：
- 刑事紀錄證明顯示二名嫌犯在本澳均為初犯。
- 第一嫌犯被羈押前經營桌球室，每月賺取約人民幣6,000元，需供養父母及一名未成年人，具初中畢業學歷。
- 第二嫌犯被羈押前為私人體育老師，每月賺取約人民幣5,000至10,000元，無需供養任何人，具初中畢業學歷。
- 民事請求方面的獲證事實。
- 經庭審聽證，民事請求與控訴書的獲證事實相符的事實視為得以證實。
未證事實：
- 本案刑事部份存在與控訴書已證事實不符的其它事實，如下：
- 2016年6月（具體日期不詳），兩名嫌犯在中國浙江衢州市清蓮里承租一個單位用作製造假鈔工場。第二嫌犯向朋友借來一部手提電腦，再透過網上QQ平台以人民幣3,000元向一名身份不詳男子查問製造假鈔的方法，並再以人民幣3,000元向該人購買一部打印機、專用墨水、一千張道林紙、兩卷紅色燙金紙及燙金機。
- 稍後，上述男子向兩名嫌犯傳送了一個載有港幣1.000元鈔票正、反兩面的PDF檔案及告知二人設定列印鈔票的尺寸及打印方式。兩名嫌犯按指示列印上述PDF擋，再用美工刀切割及將燙金紙平放在偽鈔上，以燙金機壓下造成一段段的假金屬線。
- 兩名嫌犯列印了約100張印有“香港上海滙豐銀行有限公司”、年份為“二○一二年一月一日”、編號均為CQ256474的港幣1,000元鈔票。
- 9月14日，兩名嫌犯返回內地後，由於感到上述偽鈔的紙質太 厚，故再向該男子查詢。該男子表示可用厚度為80克的道林紙及應兩名嫌犯要求重新製作一個新版港幣1,000元鈔票之PDF檔案，連同200張新紙及一卷銀色燙金紙交予二人，第一嫌犯為此支付人氏幣5,000元。兩名嫌犯以該檔重新印製一批約200張、紙張厚度為80克之“香港上海滙豐銀行有限公司”、年份為“二○○八年一月一日”及編號均為EY775364的港幣1,000元鈔票，目的是將該等鈔票帶來本澳並再次以上述方式將偽鈔兌換成真鈔，從而獲得不法利益。
- 兩名嫌犯兩次故意在浙江使用彩色打印機及工具印製大量假造港元鈔票。
- 另外，民事請求書和民事答辯書所載、且與獲證事實不相符合的其餘事實均視為未證事實或與訴訟標的並無關聯。
三、法律部份
在其上訴理由中，上訴人A及B指責被上訴的判決沾有《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所規定“審查證據方面明顯有錯誤”的瑕疵，一方面，原審法院僅將其心證建基於刑事調查員的口供，而這些調查員的口供也僅僅依照賭場的錄像而作出的，在眾多證人根本不能認出嫌犯的情況下，法院根本不能證實，在賭檯上所發現的偽鈔為上訴人所兌換的；另一方面，在2016年9月12－23日所收集到的偽鈔為CQ系列的，而在嫌犯的酒店保險櫃所搜集到的偽鈔為EY系列的，更何況，上訴人於2016年9月14日開是離開澳門，僅於2016年9月29日回到澳門；在一方面，原審法院也不能從眾多的證據保險地得出證實上訴人實施了兌換假鈔的行為的結論。基於此，並應該在“存疑利益歸被告”的原則下，認定沒有證實上訴人實施了刑法典第255條第1款a項規定的將假貨幣轉手罪。
我們看看。
《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所述及的在審查證據方面的明顯錯誤，是指法院在認定事實方面出現錯誤，亦即被法院視為認定或未認定的事實與實際在案件中應被認定或不應被認定的事實不相符，或法院從某一被視為認定的事實中得出一個邏輯上不可被接受的結論，又或者法院在審查證據時違反了必須遵守的有關證據價值的規則或一般的經驗法則，而這種錯誤必須是顯而易見的錯誤。2
原審法院所認定的已證事實顯示，兩名上訴人A及B為中國內地居民，於2016年9月11日至14日短短4日期間已分別在“C”、“F”、“G”、“D中心”、“H”、“J”、“I”及“E”8間娛樂場多次與莊荷或賭客以現鈔兌換籌碼，並隨即將兌換所得的籌碼拿到帳房兌換成現金，之後，娛樂場職員在有關莊荷及賭客處發現編號皆為CQ256747的港幣1,000元的偽鈔。
然而，在這個事實的鏈條中，我們不難發現，原審法院缺乏認定上訴人所兌換的現金，正是之後證實的“娛樂場職員在有關莊荷及賭客處發現編號皆為CQ256747的港幣1,000元的偽鈔”。
即使可以接受原審法院所認定的事實的結論性的描寫方式“兩名嫌犯分工合作，第一嫌犯負責在賭枱上以上述真、假鈔票夾雜與莊荷或賭客兌換成籌碼，而第二嫌犯則在旁監視及將不法取得的籌碼拿到賬房兌換成現金”，也難以認定嫌犯他們在賭抬上向他人轉手一些編號為CQ25647的港幣1,000元的偽鈔的事實。
更甚者，雖然還證實經各娛樂場職員點算後發現：
1) 9月13日上午8時25分，C娛樂場職員Z點算第NCB-20404號賭枱錢箱時發現2張偽鈔；
2) 9月13日上午約9時30分，D中心娛樂場職員AA點算第NCB53423號賭枱的錢箱時發現1張偽鈔；
3) 9月14日上午約7時50分，C娛樂場職員AB點算第NCB-20933號、第NCB-20307號及第NCB-35285號賭枱錢箱時發現共5張偽鈔；
4) 9月14日上午約8時40分，金沙域中心蜈樂場職員AC點算第NCB62229號、第NCB53612號及第SSP52388號賭枱錢箱時發現共3張偽鈔；
5) 9月14日上午約9時，賭客AD在C娛樂場帳房以現金兌換籌碼，經職員N點算發現2張偽鈔；
6) 9月14日上午約11時，H娛樂場職員AE點算第PIT214NB06號賭枱錢箱時發現2張偽鈔；
7) 9月14日上午約8時，J娛樂場職員AF點算第PIT17-PD03號賭枱錢箱時發現1張偽鈔；
8) 9月15日上午約8時10分，G蜈樂場職員AG點算第PIT-105區第NB10519號及第PIT-8區第NB0816號錢箱時發現共3張偽鈔；
9) 9月15日上午約9時40分，賭客AH在H娛樂場賭枱上將較早前籍兌換籌碼取得之2張偽鈔與莊荷AI兌換時被發現為偽鈔；
10) 9月21日上午約8時40分，I娛樂場職員AJ點算第21NB23號錢箱時發現1張偽鈔；
11) 9月23日上午約8時15分，E娛樂場職員AK點算第NCB-86421號錢箱時發現l張偽鈔；上述36張港幣1,000元之鈔票編號均為CQ256474，
但是，這些事實的認定顯示，更難於證實上述偽鈔出自嫌犯所兌換的現鈔中的假鈔。那麼，原審法院在這種不能證實嫌犯他們在賭臺上向他人轉手的現金為偽鈔的事實的前提下，在理由說明中就認定娛樂場職員在有關莊荷及賭客處發現某編號的港幣偽鈔為嫌犯所轉手的事實，明顯就陷入矛盾之中。
我們知道，如果法院所認定的已證事實之間，已證事實和未證事實之間，或者已證事實與理由說明之間存在不相容之處，或者從中得出在邏輯上不能接受的結論的時候，法院的事實審理就陷入了《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b項所在理由說明上不可補正的矛盾（而非審理證據方面的明顯錯誤）。
另一方面，根據卷宗第95頁至第99頁的屬於兩名上訴人A及B的進出澳門的出入境紀錄，當中顯示彼等是於2016年9月11日進入澳門，而於2016年9月14日離澳，其後於2016年9月29日才再次入境本澳。那麼，原審法院在認定兩名嫌犯分別於2016年9月11、12、13、14、15、21、23、29日期間，於不同的賭場及不同時段內，合共使用了總數40張偽鈔的事實，至少使得原審法院，在沒有基本的理由說明之下，就認定其中嫌犯沒有進入澳門的出入境紀錄的三天使用偽鈔的事實，實際上就是因為原審法院並沒有對應該構成訴訟標的的證據作出審理，就作出了決定，陷入了事實不足以作出法律適用的瑕疵。
我們也知道，這個實施不足的瑕疵是指法院在認定的事實部分存在一個無法逾越的缺口，既不能作出有罪的判決，也不能作出開釋的判決，除了可能因為合議庭沒有對檢察院控訴書及所有答辯狀（刑事及民事）所載的構成訴訟標的事實作出完全的審理，也可能因為法院所認定的事實不能讓人完全瞭解事實的前因後果。我們認為，被上訴的判決在這部分卻沾有《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a項的瑕疵。
基於此，應該根據《刑事訴訟法典》第418條的規定將卷宗發回原審法院，由沒有介入的法官組成的新的合議庭對整個訴訟標的重新審理，然後作出決定。
四、決定
綜上所述，中級法院合議庭以不同理由裁定上訴人的上訴理由成立，撤銷原審法院的審判，將卷宗發回原審法院，由沒有介入的法官組成的新的合議庭對整個訴訟標的重新審理，然後作出決定。
無需判處訴訟費用的支付。
澳門特別行政區，2018年1月25日
蔡武彬
司徒民正
陳廣勝（本人同意把案件發回重審的決定，因所持的判決理由是《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所指的原審庭在審查證據方明顯出錯）。
1 其葡文內容如下：
1. Imputam os Recorrentes ao Ac. recorrido erro de direito, por violação do princípio da livre apreciação da prova e da livre convicção do Tribunal e por violação do princípio in dúbio pro reo, e ainda erro na apreciação da prova, vícios esses que se encontram previstos no nº 1 e nº 2 do artigo 400º do Código de Processo Penal (CPP).
2. O douto Tribunal deu como provado os factos com base apenas na convicção dada pelos insvestigadores sobre os factos.
3. Sendo que esta premissa foi feita com base apenas em vídeos cuja visualização completa não foi possível ser efectuada em audiência de julgamento, em virtude de partes dos vídeos não constarem nos autos.
4. Aliás, dos vídeos visualizados em julgamento foi possível verificar que nas mesas onde alegadamente foram encontradas as notas falsas, houve mais do que uma pessoa a trocar notas com o alegado jogador K, no casino do F, pelo que a origem das notas nunca poderia ser imputada, sem mais, aos ora arguidos, como foi dado como provado.
5. E ao contrário do que é referido na douta sentença, as testemunhas nem sequer fizeram jus à convicção dos investigadores que mencionaram que era o 1º Arguido quem trocava as notas falsas e seria o 2º Arguido quem monotorizava a situação.
6. E nem se fundamente essa convicção no facto de terem sido encontradas notas falsas no cofre do quarto dos arguidos, em 29 de Setembro de 2016, uma vez que as 36 notas falsas encontradas nos casinos durante os dias 12 a 23 de Setembro de 2016, eram da série CQ, e as notas encontradas no cofre eram da série EY, para além de que os Arguidos ausentaram-se de Macau em 14 de Setembro de 2016 e regressaram apenas em 29 de Setembro 2016 – 15 dias.
7. Veja-se a título de exemplo, a testemunha, L, a própria jogadoraM, a testemunha N e a testemunha O, a qual ao contrário do que é referido na douta sentença, em audiência de discussão de julgamento não reconheceu nenhum dos Arguidos, conforme se pode verificar através da transcrição do respectivos depoimento, que parcialmente se transcreveu.
8. Nenhuma convicção se poderia ter formado sobre o facto dos Arguidos terem ou não trocado notas em mesas de jogo de casino – sendo este um facto normal, pois os depoimentos das testemunhas não o evidenciaram, os vídeos não o demonstraram pelo que estamos perante um vício de erro de direito por violação do princípio da livre apreciação da prova e da livre convicção do Tribunal e por violação do princípio in dúbio pro reo e erro de na apreciação das provas, como tal previsto no artº 400º, nº 1 e nº 2, do CPP, não sendo por isso possível dar como provado factos relativamente ao quais não foi feita prova bastante e que, por isso, deveriam ser considerados como não provados, não havendo as premissas para concluir que os Recorrentes praticaram um crime de passagem de moeda falsa, prevista e punido pelo artigo 255, nº 1, alínea a) do Código Penal (CP), conjugado com o artigo 243, alínea d) do CP.
9. Nunca se poderia retirar com segurança a conclusão de que foram os Arguidos que passaram as notas falsas, pelo simples facto de eles terem trocado notas com outros jogadores, nas mesas de jogo de casinos, atendendo a que: (i) existem vídeos que demonstram que esses mesmos jogadores trocaram notas com mais do que uma pessoa (ii) não se conseguem visualizar todos os vídeos que pudessem demonstrar que os Arguidos trocaram notas com esses jogadores (iii) houve pelo menos um funcionário que confirmou que a jogadora que se apresentou para trocar as notas junto da caixa da tesouraria afirmou que tinha levantado o dinheiro através do seu cartão de crédito; (iv) não se consegue apurar que notas efectivamente foram trocadas pelos Arguidos (v) o exame de DNA realizado não consegue identificar o DNA dos arguidos em todas as notas em questão, sendo várias os resultados dos exames realizados, sendo que não se conseguiu detectar o DNA do 2º Arguido nas notas – colidindo com o alegado modo de actuação descrito pelos investigadores e mencionados na douta sentença – e algumas notas, encontraram mais do que um DNA de pessoas que não são conseguem identificar como sendo os Arguidos.
10. O julgador pode à luz das regras da experiência e da sua livre convicção, retirar dos factos conhecidos as ilações que surjam como evidentes ou razoáveis tornando-as como factos provados, pois nada obsta ao funcionamento da presunção judicial como meio de prova, observadas que sejam as necessárias cautelas, contudo, essas presunções não devem permitir “lacunas” ou ausência de premissas indemonstradas para a formação da conclusão, não podendo por isso colidir com o princípio in dúbio pro reo.
11. O Tribunal desconsiderou também, o despacho de arquivamento do processo de inquérito que correu termos sob o nº 12634/2016, onde os Arguidos tomaram conhecimento que foram encontradas notas falsas com o nº de série CQ256474, tendo sido proferido despacho de arquivamento em 16/05/2017, quanto aos referidos Arguidos, porquanto o caso ter ocorrido quando os dois Arguidos já tinham sido detidos, concluindo-se em desfavor dos Arguidos, valorizando-se a possibilidade de terem sidos os Arguidos efectivamente que passaram aquelas notas falsas, não se aceitando como se pode adoptar tal conclusão mais gravosa do ponto de vista do direito de defesa dos Arguido, quanto nenhuma justificação é dada para assim se concluir, porque não cabe ao Arguido fazer prova dos factos constantes da acusação, sendo que a falta de prova ou dúvida sobre a realidade de determinado facto não pode, de modo algum, desfavorecer a posição do arguido. Persistindo a dúvida deve actuar-se em sentido favorável e não contra o Arguido, premiando o princípio in dúbio pro reo.
12. Por outro lado, também não entendem os Recorrentes como pode o Tribunal condenar os Arguidos em 8 crimes de passagem de moeda, tendo em consideração o número de dias: “可以看到，二名嫌犯於這八天時間內，在時機允許的情況下，盡在該段時間中能行使最多的偽鈔，其目標不只關注到每次個別行動中所涉及的少量偽鈔，而是整體地，盡快地將手中偽鈔行使完畢。兩名嫌犯每天所作出的具體犯罪行為，不論其次數為何，都是由同一個主觀犯意所支配，就是希望盡量在該時間中能行使最多的偽鈔。亦即是說，二名嫌犯於該段時間內之每一天，前往賭場之目的就是為了行使最多的偽鈔。在我們客觀的意見認為，兩名嫌犯於每一天所作出的行使偽鈔行為，皆由一個相同及唯一主觀犯意所驅使，且每個個別行為都是實現整個犯罪計劃的組成部分，就是希望在該段時間中能行使最多的偽鈔。為此，應視二名嫌犯於八天內，每天所發生的行為作為一個整體的犯罪行為去考慮，並作一罪論處。為此，二名嫌犯分別於2016年9月11，12，13，14，15，21，23，29日之期間，於不同賭場及不同時段內，合共行使了總數40張偽鈔。為此，本案應將檢察院之原指控（二名嫌犯以共同正犯及既遂方式觸犯之四十項將假貨幣轉手罪），改變法律定性，改為判處二名嫌犯的行為明顯以直接正犯和既遂方式各自觸犯澳門《刑法典》第255條第1款a）項配合第243條d)項所規定及處罰的八項將假貨幣轉手罪。”，desconsiderando apenas parcialmente as prova documentais juntas aos autos, a fls. 95-99, referente ao registo de entradas e saídas dos Arguidos em Macau, que atestam que os Arguidos efectivamente entraram em Macau em 11 de Setembro de 2016 e saíram de Macau a 14 de Setembro de 2016, tendo regressado novamente a Macau em 29 de Setembro de 2016.
13. Ora, tendo em consideração o acima exposto, daqui se retira, salvo o devido respeito, que os Arguidos não podiam ser condenados pelos 8 crimes de passagem de moeda falsa.
14. Do que decorre que o Acórdão recorrido, ao dar como provado que os Arguidos trocaram as notas falsas, da série CQ256474, com os jogadores, nas mesas de jogo dos casinos, e principalmente quando se motivou essa sentença com base nos depoimentos de testemunhas que nem sem sequer olharam para as pessoas com quem estavam a trocar as notas, ou de testemunhas que confirmam que as jogadoras que se apresentaram a trocar as notas falsas na tesouraria do casino, haviam levantado esse dinheiro através do seu cartão de crédito e ainda de testemunhas que tinham trocado dinheiro com mais do que uma pessoa, e os condena por 8 crimes de passagem de moeda falsa, alegadamente realizados durante um período de tempo que nem sequer corresponde com o seu período de permanência em Macau, cometeu um erro na apreciação da prova e violou de forma instante e grave o princípio da livre convicção do Juiz, na medida em que deu como provados factos, apesar de terem persistido todas as dúvidas razoáveis, conforme se pode verificar através das transcrições parciais dos depoimentos das testemunhas, em evidente violação do princípio in dubio pro reu.
15. 11ª A douta decisão recorrida violou as normas: (i) do art.º 255.°, n.º 1, alínea a) do CP, em conjugação com o artigo 243°, alínea d) do CP, por as ter aplicado quando não estão preenchidos todos os seus elementos integradores e ainda os princípios da livre apreciação da prova e da livre convicção do Tribunal e ainda do princípio in dubio pro reo.
Nestes Termos e contando com o indispensável suprimento de Vossas Excelências, Venerandos Juízes, requer seja dado provimento ao recurso e, em consequência, se dê como não provado que os Arguidos trocaram todas as notas falsas, da série CQ256474, com os jogadores, nas mesas de jogo dos casinos, dado que os mesmos apenas foram dados como provados por violação dos limites do princípio da livre apreciação da prova e da livre apreciação do Tribunal e ainda do princípio in dúbio pro reoe, nestas circunstâncias, absolvam a Recorrente.
2 參見中級法院於2016年7月14日在第78/2014號上訴案件所作之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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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I-1057/2017 P.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