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編號：550/2017
（民事上訴卷宗）
日期：2019年1月24日
主題：破產
清償債權要求
和解建議書
摘 要
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一千一百條第一款b項的規定，破產一經宣告，全部債務立即到期。
接著，破產人的債權人須在指定期間內提出清償債權要求（《民事訴訟法典》第一千一百四十條第一款）以及如有需要時，針對被扣押為破產財產提出行使返還權的要求（《民事訴訟法典》第一千一百五十三條）。
宣告破產的判決會在《政府公報》內公布，此外亦會在一份中文及一份葡文報章上刊登，因此債權人自判決公布於《政府公報》之日起計的指定期間內，向審理破產程序的法院提出清償債權要求。
另外，在審定債權的第一審判決作出後，破產人、其繼承人或代理人、債權額超過半數的債權人或破產管理人，有權聲請召集債權人會議，以便就所提交的和解或協議作出決議（《民事訴訟法典》第一千一百七十五條）。
在會議上，債權人可以就債務延期償還、減免債務等問題作出適當讓步，並透過決議通過破產財產的處理方案及分配方案。
經法官認可的和解協議，對未要求審定債權之債權人亦具約束力。
被告作為被扣押產財產的預約買受人，未正式與破產人（預約出賣人）簽訂買賣合同，而該等預約合同僅具債權效力。基於沒有在法定期間內提出清償債權要求，且其後受和解協議所約束，因此其債權早已消滅。
裁判書製作法官
_______________
唐曉峰
澳門特別行政區中級法院合議庭裁判
卷宗編號：550/2017
（民事上訴卷宗）
日期：2019年1月24日
上訴人：A（集團）有限公司（原告）
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被告）
***
I. 概述
在一起以通常訴訟程序進行的訴訟內，初級法院民事法庭裁定A（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原告”或“A公司”）的訴訟理由部分成立，判決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被告”或“B公司”）須承認原告為獨立單位“A11”、“C11”、“D11”及“F11”的所有人，被告須在30天內，不帶任何人及物的負擔，向原告返還上述有關單位，以及如在上述期間後仍未作出返還，就每個單位每遲延一天作交付時，須向原告支付澳門幣750元（四個單位每天合共澳門幣3,000元），作為強迫性金錢處罰。
同時，判決中亦裁定原告A公司為惡意訴訟人，並對其科處六個計算單位的罰款。
被告B公司不服，向本中級法院提起平常上訴，並在上訴的陳述中提出以下結論：
“(一) 原審法庭錯誤適用法律
(1) 原告的破產程序不適用於本案
1. 第一，上訴人無需介入破產程序以保護其實際上已經取得的待確認所有權。
2. 原告先以“不知名占有人”提起訴訟，之後，再以破產財產作為辯護，這是完全不能成立的。見原告所主張的事實(疑問事實列第1-9，11-12)均不能得以證實。
3. 有關單位已完全屬於被告的，原告已收取了全部價金，但，原告沒有履行簽契的義務，這不但是原告的過錯(見已證事實u-y)，而且被告實際上已經取得了具有物權意義占有權以及足以對抗登記所有人的留置權(見下文所述)。被告亦已履行購買的義務，支付了全部價金，原告對該單位已失去所有權利，又怎能將被告的財產列入原告的破產清單中呢？
4. 而且，被告在破產程序中，根據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1144條第2款的規定，破產管理人亦沒有認為存在其他沒有提出債權異議的債權人，並決定讓其知悉。(已證事實Q)
5. 也就是說，根據已證事實Q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原告當時作為破產人已經喪失了對有關不動產的權利，而被告應取得了完全的等待單純的法律確認手續的所有權，被告介入其破產程序完全沒有必要。
6. 第二，即使原告所提出的破產程序的理由具有重要性，也因破產人的恢復權利而變得沒有意義。(見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1183條及第1184條之規定)
7. 原告的破產程序已因和解協議而終止，即等於有關破產程序從沒有發生一樣，即原先的權利義務繼續存在！不因之前的破產程序而影響！
8. 依據2009年7月1日的批示，宣告確定，宣告原告的破產效力消滅，並宣告重組，並取消有關物業的扣押。(已證事實P)
9. 被告在破產程序中，根據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1144條第2款的規定，亦沒有被破產管理人知悉，破產管理人沒有履行義務通知被告參與破產程序。(已證事實Q)
10. 故此，被告對於原告的破產程序，根本不知悉，而原告亦沒有通知被告參與破產程序！
11. 正如被告於答辯狀第15、37及第93條所述，是事後方知悉原告該段時間處理破產程序，是事後知悉的！
12. 知悉時，原告的破產程序已因和解協議而終止，即等於有關破產程序從沒有發生一樣，即原先的權利義務繼續存在！不因之前的破產程序而影響！
13. 故此，原告不能引用破產程序來對抗被告合法取得四個單位的權利，原審法庭適用破產程序判處原告勝訴，是沾有適用法律上的錯誤！
(2) 錯誤適用破產程序的規定
14. 倘若中級法院有不同的理解(純粹基於假設性)，有關原告的破產程序的適用亦存在以下問題或不當。
15. 即使認為本案中應適用破產程序規定(純粹基於假設性)，上訴人認為，原審法庭引用的破產程序規定根本不適用於本案。
16. 原審法庭認為是債權，應提出債權清償，由於沒有做，所以失效。
17. 然而，上訴人不認為其擁有的權利屬於債權性質。
18. 事實上，根據已證事實d、e、f、g、h、i、t、v、z、aa至zz項，上訴人已支付所有價金包括買賣手續的費用、已獲交付有關單位、對有關單位行使占有並出租，時間超過17年！
19. 對於上述情況，上訴人認為應適用《民事訴訟法典》第1109條的規定。
20. 這樣，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1109條第3款的規定，在破產程序中，破產管理人應選擇履行或解除與上訴人前述的預約合同，然而破產管理人並沒有提出任何主張。
21. 由於破產管理人沒有就有關預約合同提出任何主張，我們的理解是當時破產管理人仍然需要履行有關的預約合同。
22. 另一方面，葡萄牙的司法見解有以下的理解：“Quer no contrato-promessa de efeito obrigacional, quer no com eficácia real e desde que tenha ocorrido a tradição da coisa, o administrador da insolvência não pode recusar a celebração do contrato prometido.” (Tribunal da Relação de Guimarães, Acórdão de 10/09/2013)
23. 根據上述司法見解，只要存在交付，即使在只有債權效力的預約合同，破產管理人不得拒絕簽署本約合同。
24. 這樣，本案中，由於上訴人已獲有關單位的交付，甚至已支付全部價金，因此，被上訴人(由破產管理人代表)必須就有關單位與上訴人簽署買賣公證書。
25. 這樣，應理解上訴人有權行使有關權利，包括特定執行、收取雙倍賠償或收取其已支付的款項另加利息的權利或被告的留置權。
26. 即使認為上訴人僅有的權利是債權效力，然而上訴人認為其權利並沒有因為沒有在清償債權期間請求清償或沒有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1157條的規定要求清償其債權而告失效。
27. 原審法庭引用的葡萄牙司法見解，並以此作為原告權利失效的依據(參見葡萄牙最高法院於1996年4月16日第088458號卷宗的判決及於2014年3月6日第652/03.0TYVNG-Q.P1.S1號卷宗的判決，上述兩宗案件均可在www.dgsi.pt內查閱)。
28. 然而，細心分析有關司法見解後，可看到案中的陳述人是在破產程序中針對破產財產和債權人提起訴訟(參見上述判決)。
29. 我們認同，上訴人是沒有權針對被上訴人的破產財產及/或債權人主張有關權利。
30. 然而在本案，情況則完全不同：上訴人的反訴是針對已復權的被上訴人提出。
31. 根據已證事實j、n和p項，雖然被上訴人於2004年被宣告破產後，然而於2009年初被上訴人和債權人達成協議，隨後法庭於2009年7月1日宣告破產效力消滅，並宣告被上訴人復權。
32. 基於被上訴人的復權，被上訴人也恢復了其權利及義務能力。
33. 這樣，上訴人仍然可要求被上訴人履行有關的預約合同。
34. 事實上，《民事訴訟法典》在有關破產程序的條文中，沒有規定破產導致債權消滅，也沒有規定可免除復權的破產人之前訂立的債務。
35. 比較葡萄牙的破產制度，對於自然人無償還能力的情況，存在自然人申請免除債務的規定，然而，則沒有規定在公司破產程序中存在免除債務的情況。
36. 值得一提的是，被上訴人曾被宣告破產，因而有關單位曾被法院查封；然而，隨後被上訴人因取得了債權人協議而復權，而有關單位的查封也被取消並繼續登記在被上訴人的名下。
37. 這說明了原告雖然曾經被宣告破產，但其從來沒有需要動用有關單位以清償其債務。
38. 這也證明了被上訴人對有關單位的權利主張從來沒有影響被上訴人的任何債權人。
39. 事實上，破產程序的目的是為了保障破產人的債權人，而不是損害他們的利益，因此上訴人的權利不應因為破產程序而受到損害。
40. 這樣，上訴人的權利不應被視為已告失效。
41. 基於此，應裁定被上訴人抗辯理由不成立，撤銷原審判決。
(二) 錯誤理解原告形式上及登記上的“所有權”凌駕於被告的佔有(posse)、“留置權(direito de retenção)”或錯誤理解被告的留置權不能對抗原告的破產
42. 判決中亦已指出被告提出了留置權以阻礙原告的，判決內亦認為被告根據澳門《民法典》享有留置權(見卷宗第1045頁)。
43. 然而，原審法庭認為被告的留置權因隨著被告沒有在破產程序中要求清償債權的權利而失效。(見判決書第47至48頁)
44. 上訴人對此除給予應有尊重外，並不能認同。
45. 見案中獲證事實及判決得知(見判決書第42頁)，原告已屬於“確定不履行”及有關責任歸咎於原告。
46. 根據澳門終審法院的第4/2013號司法見解：“如果在本案中曾經主張並證明了留置權，那麼所有權的問題就不重要了，因為所有權永遠不可能凌駕於留置權之上”。
47. 本爭執的前題要件是認為被告具有留置權之下而作出探討，在此，不再爭論被告是否具有留置權(下文再作出論述)。
48. 留置權是一項擔保被告的債權能夠得以受償，相反而論，當被告的債權在沒有得到受償時，是不能被宣告失效或被剝奪的。
49. 故此，原審法庭對此沾有法律理解上的錯誤。
(三) 原審法庭認為原告具有澳門《民法典》第1235條第1款的權力，因而認為可對抗被告的“占有”是錯誤的
(1) 被告的占有具備了“心素”及“體素”，而非單純“持有”
50. 見案中獲證事實(d、e、f、g、h、i、t、u、v、w、x、y、z及zz項)，表正上，被告已 “占有”案中單位(不動產)。
51. 仍而，被告明白“占有”是一個複雜的法律用語，“占有”還須講求其“心素”及“體素”。
52. “占有”這一法律概念規定於《民法典》第1251條(現澳門《民法典》第1175條)，該條規定：“占有係指一人以相當於行使所有權或其他物權之方式行事時所表現之管領力”。
53. 面對這規定，司法主流意見一直認為，在分析某一占有狀況時要區分兩個要素。一個要素是實體要素(即“本體”)，以對物作出的、並對物行使某些權力的實體行為(例如持有、享用或者兩者兼而有之)而識別之，又被稱為“對物的事實支配”；另一要素是“心理要素”(“意願”)，指像對應於所作出的行為之物權所有人一樣作出行為的意願。(參閱Henrique Mesquita: «Direitos Reais»，第66頁起及續後數頁，及Mota Pinto，同名著作，第195頁起及續後數頁)
54. 判決書錯誤地認為上訴人僅僅是單純持有有關不動產(mera detenção)，並沒有占有(被上訴判決書寫到：“Não resultando demonstrado o “animus” com que a Ré exerce o poder material relativamente às fracções em cause não pode este tribunal concluir pela existência de posse no sentido do art.º 1175º do C.Civ. mas apenas de mera detenção”)。
55. 一方面，判決書無視上訴人在接受不動產之後一直以所有人的身分占有以及行使用益權，尤其是作出出租的行為。
56. 另一方面，判決書與主流的司法見解相左，武斷地否定上訴人在以所有人身分佔有不動產的“心素”及其所形成的占有(posse)。
57. 中級法院在2007年12月13日的第409/2007號上訴案對預約合約買受人已經交付所有不動產價金以及交付不動產，買受人繼而以所有人行使所有權利的情況下取得物的占有(posse)以及留置權(direito de retenção)作出了精闢的論述，值得本案借鏡。
58. 事實上，被告以所訂立的買賣合同為基礎，並在預見到將來會簽訂所承諾的買賣合同(公證書)的情況下，管領相關單位並在相關單位中作出對應於行使所有權之行為，其行為目的不是以原告(預約出賣人)之名義作出行為，而是以被告個人名義作出行為，猶如該些單位是自己之物一樣。
59. 本案中，原告與被告簽署一個承諾買賣合約，預約買受人(被告)交付了全部價金，並由原告(業權人)作出物之交付，交鎖匙予被告，在這個不動產買賣預約中，伴隨著可以解釋為“animus sibi habendi”(據為己有之意願)之事實而向預約買受人(被告)作出的物之交付，已將相關占有轉移給預約買受人(被告)而無需登記，被告已取得“占有”，而非單純“持有”。
60. 值得一提的是，已證事實g、h及i說明，被上訴人也認定上訴人為有關單位的所有人，否則不會在破產程序期間，針對有關單位發生意外時，將問題交給上訴人處理。
61. 案中已證明的事實，完全符合了“占有”的事實，符合了“占有”在法律上的定義及主流見解。
62. 故此，原審判決認為：“由於被告對涉案單位行使實際權力時，未能顯露出“心素”，故此，法院不能斷定已存有《民法典》第1175條規定的占有，而僅存有單純持有”，是錯誤的或理據上具有矛盾！
63. 在案中已得出“占有事實”(見上述已證實的事實)，而涉及到對這些“事實”的法律定性及效力的問題，則屬於法律的範疇，屬於法律適用問題。
64. “占有”是一個法律概念，是屬於法律適用的問題，法庭對於法律用具有自由裁量權，不受原告或被告的主張或請求所約束！
65. 當確定被告具有“占有”的事實時，就能對抗原告形式上登記的“所有權”，以及阻礙原告要求返還單位的請求！
(2) 被告的占有符合取得時效的規定
66. 具有“占有”的前題法律要件，下一步讓我們探討法律適用的問題，能否符合澳門《民法典》對“時效取得”的規定。
67. 事實上，根據案中獲證事實，可以清晰地讓我們獲悉本案已符合澳門民法典取得時效的規定要件。(見澳門《民法典》第1212條至第1214條及第1221條規定等)
68. 依本案中已獲證的事實可知，原告於1997年10月交物業鎖匙於被告，被告自此一直以業權人身份、並以公開、和平的方式利用有關物業，原告於2014年7月23日提起本訴訟之前，被告已占有上述四個單位長達17年，17年內所有人(包括原告、承租人及地產等等)都知悉被告為單位的業權人(或廣泛被人知悉被告是以自己名義行使業權人權力的權利人)，沒有遭到任何人反對。
69. 被告的行為及在案中獲證的事實，已符合了澳門《民法典》關於“占有”及“時效取得”的要件。
70. 涉案單位已具有“獨立單位”及屬於私人財產(有獨立的業權人取得登記)，完全獨立於批租地，已形成一個獨立單位的所有權，故此，有關請求與批租地(或該土地或土地法第7條)是沒有關係的！
71. 即使被告有意基於實際和實體佔有有關房產的時間而因時效取得相應的權利，也僅僅是獨立登記的分層樓宇的房產所有權而已。
72. 這方面在澳門也已經有眾多的司法見解，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中級法院於2012年10月11日在第170/2012號上訴案中的判決。
73. 當然該房屋是建築於批租地上的分層建築物之所有權，獨立單位的所有權人必須接受批租條件的調整。
74. 本案中的涉案單位已是以私人名義登記的物業(已於物業登記局作了私人獨立單位之業權登記，登錄編號**50，F**K書22頁；**51，F**K書23頁；**52，F**K書24頁及**48，F**K書20)，並非以批租地權利人或發展商的名義作登記。(見相關物業登記證明書)
75. 為此，涉案四個單位可以成為“時效取得”的不動產，請求宣告被告以時效方式取得案中“四個獨立單位的所有權及利用權”。
(四) 被上訴判決沾有無效的瑕疵
(1) 判處被告：“繼而須在30天內，不帶任何人及物的負擔，向原告返還上述單位”之判決，沾有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571條第1款d、e項的無效
76. 原審法庭判決：“被告須在30天內，不帶任何人及物的負擔，向原告返還上述單位”，是沾有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571條第1款d、e項的瑕疵，導致判決無效。(見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571條第1款d、e項規定)
77. 綜觀原告的全部請求(參見原告於起訴狀內之請求)，並沒有請求：“須在30天內，不帶任何人及物的負擔，向原告返還上述單位”。
78. 根據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564條第1款規定：“判決時所作之判處不得高於所請求之數額或有別於所請求之事項。”
79. 事實上，案中的四個單位已出租，見案中獲證事實z)至zz)。
80. 即使原告的訴訟得直(純粹基於假設性)，有關單位已出租，被告不可能在違反租賃法(澳門《民法典》第1004條)之規定下將四個單位在30天內，不帶任何人或物的負擔，向原告返還上述單位。
81. 這是“買賣不破租賃”的基本原則及主流學說。
82. 現在，原審法庭違反法律規定，要求被告在沒有負擔，即要求被告在違反法律規定之下取消或中止租約後將單位返還給原告，這是不可能的，一般法律人仕都會知悉被告不具有權力取消、中止或終止租約。
83. 最重要的是原告並沒有作出上述請求，有關問題，亦不屬於原審法院依職權審理的問題(《民事訴訟法典》第563條第3款)。
84. 再者，依案中的資料，亦得以證實被告在內地辦理破產手續，有關破產程序是極其複雜，破產公司要做出每一個決定，都須要時間去中國內地法院申請或由破產管理人開會決定，然而，原審法庭沒有作出這點的考慮，完全沒有以此點作出合理的衡量，作出判處被告於30天內返還單位，是違反衡平原則。
85. 故此，原審法院作出了過度審理，所作之判處有別於原告所請求之事項，導致相關裁判無效。
(2) 判處被告：“在上述期間過後，就每一個單位每遲延一天作交付時，須向原告支付750.00，以及每天合共罰款3,000.00”的判決，是沾有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571條第1款b、c項的無效瑕疵。
86. 原審法庭認為以“涉案之四個單位的巿場租金的三倍為處罰”最為合適，是欠缺理據的。
87. 首先，四個單位的面積不同，有兩個為細單位，有兩個為大單位，見物業證明書，“A11”及“F11”為細單為，“D11”及“C11”為大單位。
88. 面積不同，價值也不同，租值也不同，為何原審法庭一概以每個單位750.00為罰款基準？又或者何以得出750.00的巿場價值？
89. 上訴人認為原審法庭判處每天罰款的金額，是依原告的請求而作出的(見原告請求第6條)。
90. 原告的請求是以原告所主張的租值(每個單位每月的租金不低於澳門幣20,000.00)作支持的，見原告請求書第21條，經過庭審後，原告所主張的租金是得不到證實的(見卷宗第943-953頁—2016年7月4日所作的Acórdão)。
91. 而原審法庭依“沒有被證實的事實”作為判決依據，是沾有“獲證明之事實上的事宜不足以支持作出該裁判”的瑕疵。
92. 事實上，經過庭審及從獲證實(見已證事實z)至zz)，以及從被告提交的租約(見卷宗第163-283頁))，都得以證實有關單位的實際租金遠遠低於原告所請求的，四個單位的租金如下：
“A11”最新(2013年2月20日至2014年8月19日)的租金為港幣5,300.00元正(見被告於答辯狀所提交的文件16)；
“C11”最新(2013年8月20日至2014年8月19日)的租金為港幣5,500.00元正(見被告於答辯狀所提交的文件21)；
“D11”最新(2013年2月20日至2014年8月19日)的租金為港幣4,500.00元正(見被告於答辯狀所提交的文件28)；
“F11”最新(2013年8月20日至2014年7月19日)的租金為港幣4,500.00元正(見被告於答辯狀所提交的文件33)。
93. 這是在案中得以證實的租約及租金，是為真正的租值，原審法庭卻以原告所主張的價值誤認為是巿場價值，並以作為處罰的基準，是絕對錯誤的，以及不公正的！
94. 原審法庭的判決理據：“De acordo com o disposto no n.º 3 do art.º 333º do C.Civ. na míngua de elementos sobre a capacidade económica da Ré, considerando o valor de mercado das rendas, mostra-se adequado fixar um montante correspondente ao triplo daquele, o que à semelhança do já fixado em casos análogos corresponde a MOP750,00 por cada dia de atraso e por cada uma dos fracções, o que no total equivale às MOP3.000,00 pedidas pela Autora por cada dia de atraso na entrega das quatro fracções.”
95. 上述理據是不能成立的，首先，在本案中得以確實被告處於破產狀態，在中國內地正辦理破產程序中，可以得出被告是缺乏經濟能力的結論。
96. 一般人都會理解“破產”就是意味著沒有錢、沒有經濟能力的，故此，原審法庭的理據是違反常理，並不符合邏輯。
97. 其次，原審法庭只是敘述：“顯示訂定相當於巿場租金三倍的金額最為合適”，然而，在卷宗並未提及何以得出巿場價值？恰恰相反，如上第92條所述，被告所提交的租約已獲證實，得以確實被告所收取的租金方為巿場價值，四個單位的平均租金每月為4,950.00(將四個單位的租金相加：5,300.00＋5,500.00＋4,500.00＋4,500.00＝19,800.00/4＝4,950)。
98. 即每日租金為165.00(4,950.00/30日)，即使以巿場租金三倍金額最為合適(純粹基於假設性)，也應以此租值(165.00/每日)為計算標準，最為合適。
99. 另外，原審法庭定出3倍的金額是否合理或符合法律？上訴人除給予應有尊重外，並不能認同，並認為原審法庭沾有錯誤適用法律的瑕疵。
100. 《民法典》第333條的規定是一個懲罰性規定，前題要件是被判處人具有過錯或可受讉責的理由。
101. 本案的情況並不符合上述法律的規定，首先，被告沒有任何過錯(案中的資料及判決清楚顯示被告不具有過錯)，是一個受害人，而且是單位的合法承諾購買人或“合法占有人”(如上所述)。
102. 相反，原告是一個惡意訴訟人，在案中所有的資料都讓我們知悉了原告的重大惡意性及重大受讉責性。
103. 法律不應幫助惡意訴訟人達到其惡意的目的，作出“3倍的金額”的賠償決定是違反公正及衡平原則。
104. 讓上訴人再強調一下，假設本上訴不得值時(純粹基於假設性)，依上所述，被告在內地辦理破產手續，有關破產程序是極其複雜，破產公司要做出每一個決定，都須要時間去中國內地法院申請或由破產管理人開會決定，再加上有關物業已全部出租，被告絕對不可能於30天返還相關單位的。
105. 然而，原審法庭沒有作這點的考慮，完全沒有以此點作出合理的衡量，作出判處被告於30天內返還單位，是違反衡平原則。
106. 總括而言，上述判決由於欠缺說明理由，或所持的理據與所作裁判相矛盾，根據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571條第1款b、c項之規定或其他規定，有關判決為無效，或基於不合理或不公正，應被撤銷！
(五) 原告的行為構成濫用權利，不應受到法律的保護
107. 即使認為被上訴判決沒有上述所指的瑕疵(純粹基於假設性)，上訴人認為被上訴人的行為明顯符合濫用權利的情況。
108. 濫用權利是依職權審理，正如澳門中級法院第98/2014卷宗的判決亦如此認為。
109. 已證事實d、e、f、g、h、i、k、t、u、v、w、x、y、z項證明，被上訴人清楚知道已將有關單位預約出售給上訴人、明知道是上訴人占有有關單位。
110. 然而，被上訴人一直拖延和上訴人簽署買賣公證書、被上訴人在破產程序中沒有申報上訴人對有關單位的債權，並在上訴人占有有關單位超過17多年後，突然針對不確定人士就有關單位提起返還之訴。
111. 相反，原告一直以善意及和平的方式占有有關單位，並深信其為有關單位的擁有人，以及相信被上訴人會履行預約合同。
112. 本案的情況與中級法院第98/2014號案的合議庭裁判是相同的，本案中的原告隱藏了已出售案中四個單位予被告的事實，卻以“不知名占有人”為起訴對象提起返還之訴。(參見中級法院第98/2014號案的合議庭裁判)
113. 原告明知上述物業已出售予《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故意隱瞞有關物業已出售的事實，意圖侵奪有關物業。
114. 正如上文陳述之事實，原告確實確認《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是正式合法及有依據的占有人(見已證事實H、I)。
115. 再者，原告對被告的反訴於答辯時，亦確認了雙方於1997年所簽署的買賣房屋協議，只是爭辯該協議不是真正的具有出售或購買意圖的協議(見疑問事實列第4及第5條)，當然，原告所陳述的這事實(不具有真正的出售或購買意圖)是得不到證實。
116. 經過庭審之後，可清楚及確實原告是知悉被告的存在，被告的員工(J，即被告的證人)在庭上清楚講述於2014年7月頭曾經親身到原告的公司住所(A大廈)送信給原告要求辦理過戶手續，該信被其員工簽收，有關信件亦已寄存於案中。該信是2014年7月7日被原告簽收，之後，2014年7月23日原告就以“不知名的占有人”提起訴訟！無庸置疑，原告是極其惡意的！
117. 而原審法庭亦已在案中判處原告為惡意訴訟人。
118. 原告明知不具有訴訟的正當性以及正當的合法理由，卻又以待改變的僅有物業登記表面上的所有人身份，對合法的占有人提出訴訟。
119. 故意隱瞞有關物業已出售的事實，意圖侵奪有關物業。
120. 這種以扭曲事實真相、濫用訴訟手段的方式，向不確定的“占有人”提出返還之訴的行為，構成惡意訴訟，濫用權利，除了判處惡意訴訟人之外，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滿足原告提出的這一明顯濫用權利的訴訟請求。(參考2014年5月29日中級法院第98/2014號裁判)
121. 根據上述司法見解，如果一方當事人透過一項他自認為有效的法律行為取得了某個法律地位，並長期在這個想法的基礎上處理及規劃自己的生活，同時是對方當事人的行為導致法律要求的書面形式不被遵守，又或者合同已被執行而現狀已經順利維持很長時間，那麼導致出現形式瑕疵的當事人不能主張無效，或者提出企圖得到與無效宣告具有相同效果的請求，否則將構成濫用權利(《民法典》第326條)。(見2014年5月29日中級法院第98/2014號裁判)
122. 見本案中獲證事實d)至i)、t)至aaa)，已得以證實是由於原告怠於辦理簽契手續，並一直拖延簽契，有關物業從1997年10月開始一直由上訴人以自己名義，猶如自己物業一樣行使相關權利，包括使用、收益等。
123. 有關沒有簽契的瑕疵以及本案中所發生的所有問題，都是由原告一手造成引致的，被告是一個受害人，並具有合法權利，理應受到法律的保障！
124. 在任何情況下，原告為惡意訴訟人，已得以確實原告的惡意及濫用權利，那麼原告不能主張被告的合同無效或權利失效，或者法院不應判處原告請求成立，否則違反了澳門《民法典》第326條的規定。
(六) 倘若上訴得值時，有關4個單位應判處返還予被告(上訴人)，由法院代替被告作出一個意思表示，就本案的預約合同所指的4個獨立單位，在不負帶任何負擔下買賣該不動產(有關價金已於簽署預約合同時全數付清)，使該不動產所有權移至被告《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名下
(1) 應判處特定執行成立
125. 下述所有事實已在案中得以證實(見本案中獲證事實d至i、t至aaa)。
126. 原審法庭亦於判決內認為被告已具備了“特定執行”的前題要件(見判決書第40-42頁)。
127. 1997年11月5日，原告(作為甲方，由C代表)與《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作為乙方，由D代表)簽訂了一份“協議書”，由甲方提供其擁有的“澳門......花園11樓A、C、D、F四套房產供乙方購買，其中A、F每座1396平方英尺，C、D每座2081平方英尺，共6954平方英尺”。
128. 以上房產按每平方英尺1600葡元成交，總價值人民幣11,460,192元。
129. 早於簽署“房屋買賣協議書”時，《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已於1997年9月29日以匯款方式支付全部樓價人民幣12,000,000.00元正(扣除樓價人民幣11,460,192元，餘款539,808元人民幣作為辦理房產產權轉移手續的稅費)予原告。
130. 原告亦於同日1997年9月29日發出正式收據於《珠海B集團股份有關公司》，聲明收到《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大馬路...-...號......花園11樓A、C、D、F四套房款(含物轉稅)，由原告代表簽名及蓋章。
131. 協議書內容雖然簡單，雙方都清楚這是一份買賣不動產的預約合同，必須經過再次房產產權轉移手續。
132. 原告聲明房產產權轉移(簽契)手續在該大廈大業主統一辦理房產產權轉移手續時一併辦理，甲方承諾儘快辦理轉移手續(簽契)。
133. 有關房屋的鎖匙，亦大約於1997年10月交付予《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由《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行使作為所有人的一切權利，對有關房產進行使用、收益及處分。
134. 《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於2006年開始將有關物業以自己名義(以自己為業權人名義)出租，收取相關租金。
135. 並於2006年6月25日將上述不動產委託華豐行地產出租。
136. 所有租金都是《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收取的。
137. 原告聲明房產產權轉移(簽契)手續在該大廈大業主統一辦理房產產權轉移手續時一併辦理，甲方承諾儘快辦理轉移手續(簽契)。
138. 事後，《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一直要求原告辦理簽契手續，但原告每次承諾將儘快安排，事實上，一直都沒有安排簽契手續。
139. 根據澳門《民法典》第399條、第400條及第404條等相關條文之規定，雙方之間的買賣是真實存在，具有預約合同的效力，並不存在無效或可撤銷的情況。
140. 該預約的房屋亦已交付了《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雖然因上述各種歸咎於原告的原因而未能簽訂確定的物業移轉契約，但是作為預約買受人的《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已是實際上的所有人。
141. 原告在法律上已經沒有任何的權利對合法的以及有根據的占有人提出本訴訟程序。
142. 事實上，《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曾多次要求辦理簽契手續，但原告一直故意拖延。確定合同(買賣公證書)至今未簽，責任完全歸咎於原告。(已證事實x、y)
143. 從原告提起本訴訟以惡意手段侵奪案中單位，以及從案中獲證事實，從而得以確實原告已屬於“確定不履行”。
144. 無容置疑的，被上訴人的行為已構成過錯及確定不履行。
145. 為此，根據澳門《民法典》436條、第820條及相關條文之規定，請求法院代替預約出賣人作出出售上述不動產(澳門......大馬路...-...號、......馬路...-...號及......圍...-...號......花園11樓A、C、D及F座單位，物業登記編號2****，單位標示A11，C11，D11，F11，在財政局的房屋紀錄編號為7****)的意思表示，移轉四個單位之物權(獨立單位之所有權)予《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又或者，倘若特定執行不被支持時(純粹基於假設性)，原告亦須根據法律規定，雙倍賠償或全數返還不動產的價金及其利息
(2) 雙倍賠償或全數返還不動產的價金及其利息
146. 《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在與原告簽訂預約買賣合同之前已經全數支付預約合同標的物的價金，並取得對所有不動產的控制權，完全地、自由地進行用益及處分(見已證事實d-i，u-zz)。
147. 作為預約買受人，在全數交清不動產價金並取得不動產的交付占有的情況下，預約買受人具有對有關不動產的留置權，用於保證其債權得到滿足(見民法典第744條、745條及749條等)。
148. 在澳門法院眾多的司法見解中都持有這種觀點(例如參見中級法院2010年11月11日在第583/2009號上訴案)。
149. 根據澳門《民法典》第435條及第436條第2款及其他相關條文的規定，預約買受人有權要求返還雙倍定金，即原告有義務賠償人民幣24,000,000.00元正(相當於澳門幣29,738,000.00元正)予預約買受人《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150. 如果法院對特定執行及上述的請求不予以支持(純粹基於假設性)，就應該判處原告退還所有的價金，人民幣12,000,000.00，按現有匯率折合成澳門元計算(現時，相當於澳門幣14,869,000.00)，以及從交款之日起按法定利率計算的利息。
151. 如果以上請求分別都得不到滿足(純粹基於假設性)，那麼原告既收取了《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所購房的所有價金，又繼續占有房屋，將構成原告的以預約買受人的巨額財產損失為代價的不當得利(《民法典》第467條及後幾條)。
(七) 原告已被判處為惡意訴訟人，有義務對被告作出賠償
152. 原審法庭已根據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385條判處被告為惡意訴訟人，為此，根據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386條之規定，請求法院必須判處其作出損害賠償。
153. 見原告於起訴狀所提交的商業登記證明書 — 文件1 (見卷宗第6、24頁)及原告授權書(見卷宗第47頁)，原告的代表(行政管理機關成員)為E、C、F、G、H及I，而提起訴訟的授權書則由C及I所簽署。
154. 依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386條及第387條的規定，應由原告的代表負責本案的訴訟費用、罰款及損害賠償，並負連帶責任。
155. 故此，原告(或原告的代表)須賠償被告在本案中的開支及損失，包括訴訟代理人費用及其他如下的損失：
(1) 財產損失
156. 本案訴訟屬於惡意訴訟，故此，本案的訴訟費全部由原告負擔。
157. 原告惡意提起訴訟必然導致《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及其管理人須聘請律師，而須支付律師費及其他雜費。
158. 故此，答辯人要求原告作出賠償澳門幣250,000.00元正。(見答辯狀之附件35)
159. 由於原告惡意提起本訴訟，並由於本惡意訴訟及原告嚴重濫用權利，而令被告失去本案中的四個單位(假設本上訴不得直時)，故此，原告應將本案中被告已付四個單位的價金(相當於澳門幣14,869,000.00)及有關之手續費賠償予被告。
160. 這是原告(或原告的代表)惡意提起本訴訟而直接導致被告的財產損失。
(2) 精神損失
161. 另外，作為本案中四個單位的合法所有人，《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合法權利受到無故的侵犯，而對簿公堂。
162. 答辯人的所有代表也無故被一個扭曲事實真相的訴訟而勞心費力，並且要面對一個經過財政整合而繼續成為財力雄厚，在澳門經濟界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原告公司，而產生沉重的精神壓力。證人J陳述，由於原告提起訴訟，被告好大壓力，因為被告害怕資產流失，而被債權人追究！證人亦陳述被告須在籌集律師費及法院預付金等費用而勞心勞力。
163. 這些壓力及損失是符合經驗法則，符合邏輯的，是一般人經過思考理解下都可以得出的事實。
164. 這些損失及損害是“不證自明”的事實，是屬於公知的事實及道理。
165. 這種精神損失是任何東西都沒有辦法彌補的，但是法律容許對其進行量化。因原告的惡意重大，故此，請求尊敬的法官 閣下判處原告賠償被告的精神損害賠償澳門幣1,000,000.00元正。
166. 原審法庭判處原告為惡意訴訟人，卻沒有判處被告作出賠償，是違反法律規定。
167. 故此，請求尊敬的中級法院法官 閣下作出公正判決，判處原告(或原告的代表)須對被告作出上述全部損害賠償。
(3) 原審法庭對原告的惡意訴訟處罰過輕
168. 根據第63/99/M號法令所核准之《法院訴訟費用制度》第101條第2款的規定，因惡意訴訟而科處之罰款定於2UC至100UC之間。
169. 在本個案中，原審法庭只判處原告的罰款額為6UC，即相等於最低額的3倍，最高額之1/16。
170. 對於原審法院的判處，除給予應有尊重外，並不能認同。
171. 如上所述，原告的惡意性及受讉責性是極其重大，是絕不能姑息的惡意行為。
172. 本案的情況，依衡平原則，應給予原告最嚴厲的懲罰，以維護法律的尊嚴及公正，應判處原告最高的罰款100UC。
173. 故此，原審法庭對原告(或原告的代表)的處罰過輕，違反上述法律或違反適度原則，具有錯誤或不合理之處，應判處原告(或原告的代表)最高額的罰款方為合理、公正。
據此及有賴尊敬的法官 閣下對法律理解的高見，裁定本上訴得直，並請求判處如下:
1. 裁定被告的上訴得直，撤銷原審法庭之判決，並裁定原告返還有關單位予反訴人；以及特定執行成立時，由法庭代表原告作出移轉有關獨立單位之所有權予上訴人的意思表示，並撤銷原告現時於澳門物業登記局的業權登記，重新作出《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單位業權取得登記，包括: (1) 請求尊敬的法官 閣下根據《民法典》第436條及第820條之規定，宣告將有關單位(“澳門......大馬路...-...號、......馬路...-...號及......圍...-...號......花園11樓A、C、D及F座單位(物業登記編號2****，單位標示A11，C11，D11，F11，在財政局的房屋紀錄編號為7****，見附件37)的所有權移轉予上訴人(《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法人住所位於澳門廣東省珠海巿......鎮......大樓...室，企業法人營業執照注冊號: 440000000******，見附件34)；(2)命令物業登記局註銷該局於1996年5月27日所作之登錄編號: 登錄編號**50，F**K書22頁；**51，F**K書23頁；**52，F**K書24頁及**48，F**K書20之上述4個獨立單位之取得登記，並產生其相關法律效果(見附件37)；(3) 命令物業登記局重新將上述4個獨立單位(“澳門......大馬路...-...號、......馬路...-...號及......圍...-...號......花園11樓A、C、D及F座單位(物業登記編號2****，單位標示A11，C11，D11，F11，在財政局的房屋紀錄編號為7****)登錄於上訴人名下(《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法人住所位於澳門廣東省珠海巿......鎮......大樓...室，企業法人營業執照注冊號: 440000000******，見附件34)”。或
2. 宣告被告以時效方式取得上述單位的所有權及利用權。或
3. 根據澳門《民法典》第435條及第436條第2款及其他相關條文的規定，判處原告賠償人民幣2400萬元正(相當於澳門幣29,738,000.00元正)予上訴人(預約買受人《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或
4. 倘若尊敬的法官 閣下有不同的理解時而不支持以上請求，應在承認上訴人的留置權或占有的基礎上判處原告退還上訴人已經支付的全部房價人民幣12,000,000.00元(相當於澳門幣14,869,000.00)，以及從交款之日起按法定利率計算的利息。
5. 裁定原告(或其代表)須賠償《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財產上的損失澳門幣250,000.00元正及由於原告惡意訴訟而令被告失去四個單位的損失澳門幣14,869,000.00，以及精神損害賠償澳門幣1,000,000.00元正。
6. 倘若尊敬的法官 閣下有不同的理解時，應判處原告支付被告(上訴人)全部損失澳門幣14,869,000.00元正後，方可取回有關單位。
7. 撤銷原審法庭所有對被告不利之判決。
8. 判處原告的惡意訴訟處罰最高額100UC。
9. 裁定原告支付是次訴訟所帶來的所有司法費用及訴訟代理費；以上金額應加上從判決直到支付賠償的法定利息。
10. 倘若法官 閣下不如此認為，請求合理地及公平地作出其他合適的公正裁決。
請求法庭一如既往作出公正裁決。”
*
A公司適時作出答覆，並在陳述中提出以下結論：
“1. 根據B的上訴陳述，其認為原審判決有錯誤或瑕疵，主張包括:
(一)、原審法庭錯誤適用法律
(1) A(集團)的破產程序不適用於本案
(2) 錯誤適用破產程序的規定
(二)、錯誤理解A(集團)形式上及登記上“所有權”凌駕於被告的佔有(posse)、“留置權(direito de retenção)”或錯誤理解被告的留置權不能對抗A(集團)的破產
(三)、原審法庭認為原告具有澳門《民法典》第1235條第1款的權力可對抗B的“占有”是錯誤的
(1) B的占有具備了“心素”及“體素”，而非單純“持有”
(2) B的占有符合取得時效的規定
(四)、被上訴判決沾有無效的瑕疵
(1) 判處B: “繼而須在30天內，不帶任何人及物的負擔，向原告返還上述單位”之判決，沾有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571條第1款d、e項過度審理的無效
2) 判處B: “在上述期間過後，就每一個單位每遲延一天作交付時，須向原告支付750.00，以及每天合共罰款3,000.00”的判決，是沾有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571條第1款b、c項的無效瑕疵
(五)、原告的行為構成濫用權利，不應受到法律的保護
(六)、 倘若上訴得值時，有關4個單位應判處返還予B，使該不動產所有權移至B名下
(1) 應判處特定執行成立
(2) 雙倍賠償或全數返還不動產的價金及其利息
(七)、 A已被判為惡意訴訟人，有義務對B作出賠償
(1) 財產損失
(2) 精神損失
(3) 原審法庭對原告的惡意訴訟處罰過輕
2. A(集團)並不認同B的上訴理由。
有關:
(一)、原審法庭錯誤適用法律
(1) A(集團)的破產程序不適用於本案
(2) 錯誤適用破產程序的規定
3. B提出原審案卷系爭的四個獨立單位不應列入A(集團)破產案的破產財產〔見B上訴狀第5點至第10點及即結論第1點及第3點〕，因為其已經取得的待確認的所有權 – 具有物權意義占有權。
4. 根據法理及司法見解，占有是一個事實，並非權利。所以根本不可存在著“已經取得的待確認的所有權 – 具有物權意義占有權”!
5. 更重要的是，B在上訴狀這部分的陳述與其在原審的反訴的訴因及訴求是完全不同的。
6. B提出上述請求的基礎法律關係是原審判決獲證事實d)項，雙方於1997年11月5日就系爭獨立單位所簽訂的協議書。
7. 在法律定性上，上述的協議定性為預約合同。而B在反訴中他所提出的訴因及訴求是源於因合同債務不履行，尤其是有關獨立單位及支付定金的合同不履行時，法律賦予的一個特別救濟 – 特定執行、返還雙倍定金的債權或CC第754條第1款f)項，在可歸責的當事人履行返還定金的債權前行使留置權。
6. B提出上述請求的基礎法律關係是原審判決獲證事實d)項，雙方於1997年11月5日就系爭獨立單位所簽訂的協議書。
7. 在法律定性上，上述的協議定性為預約合同。而B在反訴中他所提出的訴因及訴求是源於因合同債務不履行，尤其是有關獨立單位及支付定金的合同不履行時，法律賦予的一個特別救濟 – 特定執行、返還雙倍定金的債權或CC第754條第1款f)項，在可歸責的當事人履行返還定金的債權前行使留置權。
8. CC第407規定了預約之物權效力。顯然，原審已獲證事實d)項的文件，從形式上亦不具備物權效力。
9. 正如，原審判決第43頁所述: “As obrigações com o contrato de promessa são de natureza creditícia salvo se ao contrato for atribuída eficácia real o que no caso dos autos não ocorre.”
10. 根據原審判決第48頁至49頁所述:
“Ora, não tendo a Ré reclamado o seu crédito nem no prazo da reclamação de créditos, nem no prazo previsto no nº 2 do artº 1157º do CPC, tal como vem sendo entendido caducou a possibilidade de exercer o seu direito.
Caducando a possibilidade de reclamar o seu crédito, igualmente caduca o direito de retenção do promitente comprador.
Destarte, impõe-se concluir pela procedência da excepção peremptória invocada pela Autora da caducidade do direito da Ré, ficando prejudicada a apreciação das questões enunciadas em 2 – Do direito à execução específica dos contratos de promessa de compra e venda por banda Ré – e em 6 – Do direito da Ré à indemnização em dobro ou em singelo acrescida de juros pelo incumprimento do contrato de promessa de compra e venda por banda da Autora ou do direito de retenção da Ré.”
11. 所以B對A(集團)的債權 – 系爭獨立單位的預約合同已失效。
12. 另一方面，B又提出“A的破產程序已因和解協議而終止，即等於有關破產程序從沒有發生一樣，即原告的權利義務繼續存在! 不因之前之破產程序而影響!”
13. B的觀點展現了其對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五卷第第十二編財產清算第三章為債權人利益作清算的破產程序(CPC第1043條至第1184條)的不理解。
14. 破產程序的目的是為了一旦債務人產生法律所定義的破產狀況時，為著該破產債務人的整體債權人的利益而以破產人的財產作出清算，而並非為某一單一債權人的利益作出的清單。CPC第1043條至第1184條規定了一列系階段及詳細的程序，破產人、破產人的所有債權人、破產管理人等的利害關係人必須嚴格遵守。
15. 從原審案卷第89頁，B附隨於答辯及反訴狀所提交的文件，至少於2006年，顯示了B是明知A(集團)在進行破產程序，因為該文件是給A(集團)的破產管理人K先生的。
16. 根據原審判決獲證事實d)項，A(集團)與B就系爭四個獨立單位所簽訂的協議書是於1997年11月5日簽訂。即雙方的合同法律關係於A(集團)的破產案前已存在。
17. 又根據原審判決已獲證事實l)項至n)項及q)項，在A(集團)進行其破產程序的期間，B沒有參與破產程序相關階段，沒有在適時的時間作出其債權的申報、沒有在適時爭議債權審議、沒有在適時異議和解協議請求。
18. 所以，根據CC1068條的規定，B就A(集團)就系爭獨立單位可主張的預約買受權(債權)已隨著CV3-04-0005-CFI破產案中經法官認可及具確定效力的和解協議書所約束，所以B對A(集團)可主張的債權與系爭的獨立單位的所有權並沒有任何關係。
19. 正如原審判決第48頁至49頁所闡述的理由一樣。
20. 倘如B所主張般，債權人基於自己的原因下不適時參與破產程序的各個階段，不行使法律賦予其提出債權申報的權利、不行使法律賦予其可爭議債權審定的權利、不行使法律賦予其異議和解協議的權利；甚至在不行使法律賦予其可提出債權申報的嗣後審定的權利，而在破產人及按破產程序規定申報債權、審定債權及參與和解協議的債權人通過經法院認可的和解協議後，而出來主張“有關破產程序從沒有發生一樣，即原先的權利義務繼續存在! 不因之前之破產程序而影響!”
21. 這樣破產程序的規範就會實質性地被架空，因為不參與破產程序的債權人，不用向法院申報債權，亦不用受法院審議其債權，反而不受和解協議約束!
22. 所以，B的理解是有違邏輯，亦違反了破產程序的立法原意 – 為破產人整體債權人的利益作清算。
23. 正如原審判決第43頁尾段至45頁所述的理由，B基於自己的原因沒有在適時行使法律所賦予的權利，而構成了權利失效。
24. 同時，根據CPC1068的規定，B對A的債權必須受和解協議效力的約束。
有關:
(二)、錯誤理解A(集團)形式上及登記上“所有權”凌駕於被告的佔有(posse)、“留置權(direito de retenção)”或錯誤理解被告的留置權不能對抗A(集團)的破產
25. 正如原審判決第47頁所述，留置權是一個債權的擔保權。即本質上是為了保障因債的不履行而生的損害賠償。
26. 根據CC第745條第1款f)項，在對已交付一物的情況下對其出賣的物扣押，在預約合同中因可歸責於預約出賣人的之不履行而產生CC第436條規定的返還定金之債權，以留置有關的標的物以擔保債權的實現。
27. 由此可知，債權的有效存在是留置權的必要前題條件。若不存在債權，根據無法談論留置權。
28. B針對A(集團)的債權，沒有在破產程序中於期限內要求清償有關債權，沒有於期限內主張CPC第1157條第2款的規定，而使權利的行使失效。
29. 所以，B債權申索的失效亦等同作為預約買方的留置權失效。
30. 原審判決第47頁的陳述是指被告作為一個預約買方在符合《民法典》第745條第1款f)項的規定，將可享有留置權；並不是指B已享有留置權。
31. 原審判決第42頁的內容，是在分析CC第820條的規定。在單純分析CC第820條的規定，在A(集團)不遵守預約，B具有條件獲得一判決取代A(集團)的出賣的意思表示，即取代A(集團)作出履行的義務。
32. 所以並不是如B所述是“原告已屬於“確定不履行”及有關責任歸咎於原告”。
33. 另一方面，儘管只集中分析留置權的法律內涵，必須要注意，根據CC第745條第1款f)項的規定，必須是“因可歸責於他方當事人之不履行而按第436條之規定產失之債權”，才產生留置權。
34. 所以，債務人的不履行必須是可歸責情況，債權人才可主張留置權。
35. 事實上，原審判決中並沒有審定系爭獨立單位的預約合同沒有履行是可歸責於A(集團)。
36. 已獲證事實d)項的文件，並沒有訂定簽訂買賣公證書的確定日期，所以並不產生延遲，更遑論不履行的情況。
37. 而在A(集團)被宣告破產後，A(集團)不得管理及處分其現有及將有財產，而是由破管理人負責在檢察院指導下管理破產財產。
38. 正如原審判決第48至49頁所述。
39. 所以是基於B自己的怠惰而不行使權利而使其債權失效。
40. 由於債權的失效，因此作為債權的擔保權利亦失效。
有關:
(三)、原審法庭認為原告具有澳門《民法典》第1235條第1款的權力可對抗B的“占有”是錯誤的
(1) B的占有具備了“心素”及“體素”，而非單純“持有”
(2) B的占有符合取得時效的規定
41. 學者Viriato Manuel Pinheiro de Lima在其《民事訴訟法典教程》闡述: “…根據M. TEIXEIRA DE SOUSA的理解，“重新審理的上訴的目的在於監控被上訴法院在同一條件下所作出的裁判，……: 在重新審理的上訴中，上訴(ad quem)法院與被上訴法院應處於相同的條件下，故此，上訴當事人不得再陳述新的事實〔稱之為新的法律事實(ius novorum)〕，亦不得變更請求或訴因…”
在澳門的法律制度中，平常上訴所採用的是再審上訴或重新審理的上訴模式。
關於此一問題，司法見解曾提及，司法上訴的一般原則是旨在變更被上訴的裁判，而非被上訴法院沒有審理過的新的裁判，但須依職權進行審理者除外。”
42. CPC第212條規定訴訟程序恆定原則。
43. 在原審案卷中，B在反訴中主張基於與A(集團)存在預約買賣合同的法律關係，並已支付了價金及獲交付了相關獨立單位，而請求特定執行或支付雙倍定金作為賠償。
44. B突然在上訴階段主張基於占有而透過取得時效取得系爭獨立單位所有權及利用權，這部分的陳述及請求並不屬原審案卷及被上訴判決審定的訴因及訴求。
45. B不應不知這個請求在其反訴主張的訴因及訴求中從來沒有提出!
46. 因此，B現在提出請求中級法院宣告其基於取得時效而取得系爭獨立單位的所有權及利用權是違反上訴程序的規則，亦違反了訴訟程序恆定原則。
47. 上訴法院不用，亦不應審理相關的主張及請求。
48. 儘管不理會訴訟規則規定，B主張其對系爭獨立單位已具備了“占有”的所有要素，而非單純持有也是不正確的。
49. 正如原審判決第51頁所闡述，在案卷中並無情況顯示B對相關單位行使權力的“意圖”(占有的心素)，令法院不能按《民法典》第1175條得結論是占有，而僅是單純的持有。
50. 中級法院第292/2004號合議庭裁判書闡述了有關占有的主流理念:
“普遍認為，在我們的法律中主要看重占有的客觀概念(Savigny)。在這個概念中，占有由兩個要素組成: 一個是體素，即對物的事實支配；另一個是心素，即指意圖像擁有人一樣對物行使與事實支配相對應的物權。
……
體素即為行使事實上的管領力，從中意味著存在占有意圖和獲得物法權力的意圖，而心理要素只不過是物法意圖。甚至必須承認，占有意圖都不必通過語言體現出來: 重要的是通過行為方式或使用該物的方式本身體現出來。
…預約合同只是一個單純的義務憑證(有權利簽訂買賣合同)而不是一個物權的憑證，所以不會導致物權受益人的占有意圖本身被轉移…
…按照Pires de Lima 和 Antunes Varela的觀點，“預約合同無法僅以自身的效力把占有轉移給預約購買者。如在進行轉移的法律行為前，預約購買人已獲交付該物，那麼他就取得了占有的實體，但不具有占有心素，所以他只是處於單純的持有者或臨時持有人的狀態。””
51. 原審判決已獲證事實d、e、f、h、g、i、t、u、v、w、x、y、z及zz項，僅僅某程度上顯示了B對系爭獨立單位行使事實上的管領力而矣。
52. 反之，根據原審判決已獲證事實d)項及w)項，B在反訴狀中清楚陳述了其與對A(集團)僅建立了一個預約買賣合同的關係，必須透過簽立買賣公證書才能移轉系爭獨立單位的所有權。
53. 倘B真的存在占有的心素，在提出答辯及反訴時，應主張已透過占有而符合取得時效而主張取得所有權；而不是主張基於預約買賣合同的債權關係而主張特定執行或返還雙倍訂金的賠償。
54. 此外，從原審案卷第641頁至第764頁的書證，顯示了A(集團)在恢復權利後，於2010年繳交系爭獨立單位的2004年度至2009的房屋稅以及過期繳稅的罰款〔原審案卷第641頁至729頁〕、亦在2010年起至提起原審案卷的記錄，每年按期繳交系爭獨立單位的地租及基於政府租賃批地的續期費用〔原審案卷第730頁至757頁〕；以及於2010年起補繳在A(集團)被宣告破產期間所欠繳的系爭獨立單位的物業管理費〔原審案卷第758頁至764頁〕。
55. 這都顯示了B在明知系爭獨立單位是屬A(集團)的破產財產的情況下，出租系爭獨立單位而謀取利益，但從來並沒有作出作為系爭獨立單位所有人般支付單位的負擔及費用。
56. 所以綜合已獲證的所有事實作出分析，B上訴的行為表現正好說明其不具有對系爭獨立單位行使權力的“意圖”(占有的心素)。
有關:
(四)、被上訴判決沾有無效的瑕疵
(1) 判處B: “繼而須在30天內，不帶任何人及物的負擔，向原告返還上述單位”之判決，沾有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571條第1款d、e項過度審理的無效
2) 判處B: “在上述期間過後，就每一個單位每遲延一天作交付時，須向原告支付750.00，以及每天合共罰款3,000.00”的判決，是沾有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571條第1款b、c項的無效瑕疵
57. 原審判決第2頁至第4頁闡述了A(集團)的請求，其中c)項的請求是: “Ser reconhecido o legítimo direito de propriedade da Autora e condenar-se os Réus a restituir de imediato à Autora as fracções autónomas ocupadas ilicitamente, à luz do nº 1 do artigo 1235º do Código Civil.”
58. 顯然，A(集團)的請求是立即返還。
59. 而現在原審判決給予了敗訴的B30天的期間向A(集團)返還系爭獨立單位，原審判決給予了被敗當事人有利的條件，並沒有高於A(集團)所要求的立即返還。
60. B錯誤理解CC第1004條的規定及該條文在原審案卷適用的情況。
61. 原審案卷的情況並不產生CC第1004條的情況。B須要返還系爭獨立單位的原因是基於物之所有人主張還返所有權之訴，是對物權的保護。
62. 事實上，根據CC第980條，B是不具有正當性出租系爭獨立單位給第三人，租賃合同無效。因為系爭獨立單位早於2004年8月已被扣押為破產財產，應交還破產管理人管理。
63. 原審判決的決定中的b)項:
“b) Condena-se a Ré a pagar à Autora a quantia de MOP750,00 por cada uma das fracções e por cada dia de atraso na entrega das mesmas para além do prazo fixado na alínea anterior.”
64. 原審判決第55頁及第56頁清楚闡述了相關決定的理由及依據。
65. CC第333條規定強迫性金錢處罰。根據該條文，原審法院是在按照最適宜於原審案卷的情況，以及根據衡平原則作出考慮，以達至B履行判決的目的。
67. 事實，原審法院的上述決定完全顯示了公平性及合理性，只要B在原審判決所訂定的30天期間內返還獨立單位即不受處罰。只有其在自願履行期後仍不返還獨立單位時，才產生罰款。
68. 所以，被上訴判決上述的決定並沒有違反CPC第564條第1款的規定或存在CPC第571條b)及c)項規定的訴訟無效的情況。
有關:
(五)、原告的行為構成濫用權利，不應受到法律的保護
69. B所援引的中級法院第98/2014號合議庭裁判書，除對法律內容的陳述外，該案卷的情況與原審案卷的情況完全不同，並不適用於本案件。
70. 根據原審判決已獲證事實i)項至q)項，以及載於原審案卷第426頁至442頁，顯示了A(集團)早在2005年8月5日已在破產案中向法院呈交了與B的債權債務關係文件，當中原審案卷第437頁〔由A(集團)在破產案中提交〕，即與原審案卷第84頁文件相同；而至少從2006年6月26日起B是知道A(集團)處於破產狀態及破產管理人是K先生。
71. 一方面，於2004年8月12日系爭獨立單位被列入產財產，並作出了扣押破產財產的物業登記；另一方面在破產程序的適時的階段，B從來沒有就其針對A(集團)有關系爭獨立單位的預約買受權作出債權申報、亦沒有對破產管理人製作的債權清單提出爭議；亦沒有對破產和解協議提出異議。
72. 顯然地，根據CPC第1068條第(1)款規定， 作為破產人的A(集團)可理解的當然是根據已獲法院認可及具確定效力的和解協議處理其在破產前已存在的所有債權債務關係，即使B沒有參與和解協議，B仍必須受和解協議內容的約束。
73. 由於B對A(集團)就系爭獨立單位可主張的預約買受權(債權)已隨著CV3-04-00015-CFI破產案中經法官認可及具確定效力的和解協議書所約束，所以B對A(集團)可主張的債權與系爭的獨立單位的所有權並沒有關係。
74. 由已獲事實z)項至zz)項，進一步確定B作出的出租行為是沒有法律依據的，因為根據載於原審案卷416頁第425頁，系爭獨立單位在2004年8月3日被扣押為破產財產，並交付給破產管理人管理；亦進一步確認了系爭的獨立單位內由不確定的人士所占用著。
75. 即使已獲證事實z)項至yy)項證實了B出租該等獨立單位給相關人士，但並沒有證實上訴人知悉該等占用獨立單位的人士是由B出租給他們的。
76. 由於A(集團)在原審案卷提請的訴訟是請求返還所有物之訴，所以僅針對實際占用系爭獨立單位的不確定人提起該訴訟是具有合理性。
77. 正如被上訴的判決書第51頁所述，B沒有任何原因去阻卻返還: “Reclamando a Autora o reconhecimento do seu direito à concessão por arrendamento e propriedade de construção, o qual se demonstra ser titular, e não opondo a Ré qualquer causa que obste à restituição, cabe concluir pela procedência do pedido da Autora no que concerne ao reconhecimento do seu direito e restituição da coisa.”
78. CC第326條規定濫用權利。
79. 根據學理及司法見解，在認定構成《民法典》第326規定的濫用權利時，法院須留意濫用權利的三個要件中的其中一個或多個要件有否符合，即(i) 明顯超越基於善意；(ii) 善良風俗；(iii) 該權利所具有之社會或經濟目的的界限。
80. 縱觀原審案卷，A(集團)提起原審案卷的訴訟並沒有存在述任何一個要件，並沒有構成濫用權利。
81. 從原審判決已獲證事實所知的是相關協議沒有訂定簽訂買賣公證書的確定日期，以及沒有簽訂相關買賣公證書的事實。
82. 而根據原審判決已獲證事實j)項及k)項，可知A(集團)在2004年6月4日被宣告破產，系爭獨立單位被扣押為破產財產並於2004年8月12日作出相關破產財產的物業登記。
83. 根據破產程序的規定，破產人A(集團)已不具有操控上述與B所簽訂的協議(預約合同)是否履行的權利。
84. A(集團)在破產程序中沒有隱瞞曾與B簽訂協議的關係，並將所有相關債權債務文件提交至破產程序當中。
85. 事實上，B在知道A(集團)的破產案，以及知道破產管理人是K先生的情況下，在適時的階段，並沒有就其對A(集團)的預約買受權提出債權申報，沒有就破產和解協議提出異議。
86. B在明知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的規定，其應受A(集團)破產案中經法院認可的和解協議所約束，但在原審中仍提出反訴，主張基於A(集團)沒有履行與其於1997年11月5日簽訂的協議，而請求特定執行或返還雙倍定金的賠償。
87. 正如學者對權利之濫用歸納了幾類主要的案型，其中一個典型為“其身不正”(Tu quoque)，是指一人自身違反規範，其後又欲以被其違反之同一規範約束他人。其指出:
“法理上，其身不正的理論基礎為實質性(正義)優先原則(o princípio da primazia da materialidade subjacente)。法官必須結合善意與具體個案而界定何謂“其身不正”。法律秩序蘊含著實質價值的結合，這些價值的追求應得到保障。因此，這些價值不滿足於形式上的編排，而是尋求在實質上得到實現。一人違反了某法律狀況，便已擾亂了實質的平衡。這時要求對方當事人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行事，實際等同於形式至上。當實質情勢改變時，不應要求行為人做出之行為與情勢未改變前相同。”
88. B的行為完全違反其應遵守的法律狀況，而擾亂了遵守和解協議的破產人-A(集團)與所有債權人關係的實質平衡。
89. 顯然，B的行為存在著“其身不正(Tu quoque)”，才是構成濫用權利!
有關:
(六)、 倘若上訴得值時，有關4個單位應判處返還予B，使該不動產所有權移至B名下
(1) 應判處特定執行成立
(2) 雙倍賠償或全數返還不動產的價金及其利息
90. B基本上只是重新一之陳述其在原審反訴狀中所有的內容。
91. CPC第589條的規定，上訴的標的是被上訴的裁判。
92. CPC第598條規定了陳述及作出結論之責任；第599條規定了就事實方面之裁判提出爭執之上訴人之責任。
93. B上述的論述並不符合CPC中有關上訴程序的規定，不屬上訴論述。所以法院無需要考慮及裁定此部分的論述及觀點。
有關:
(七)、 A已被判為惡意訴訟人，有義務對B作出賠償
(1) 財產損失
(2) 精神損失
(3) 原審法庭對原告的惡意訴訟處罰過輕
94. CPC第386條規定了損害賠償。
95. 根據該條文的規定，他方當事人得請求判處惡意訴訟人作出損害賠償(A parte contrária pode pedir a condenação do litigante de má fé no pagamento de uma indemnização)。
96. 所以，法院並不是必須要判處惡意訴訟人作出損害賠償。
97. 事實上是由當事人提出聲請，而由法院審定是否符合損害賠償的法律要件而作出判定。
98. 中級法院第105/2013號合議庭裁判摘要，其中:
“…
- 構成非合同民事賠償責任的要件如下: 1) 事實，即自願的作為或不作為；2) 行為的不法性，即侵犯他人權利或侵犯旨在保護他人利益之法律規定；3) 過錯，包括故意和過失；4) 損害的存在，即財產或精神方面的損害；5) 不法行為和損害之間存有適當的因果關係。
- 上述五大構成要件需同時存在，缺一不可。
在未能證實被告們的行為對原告造成確實損害的情況下，駁回有關賠償請求的決定是正確的。”
99. 在原審判決及案卷中並沒有證實存在任何一個要件，尤其沒有任何的事實顯示B存在任何的損害，沒有事實顯示A(集團)作出任何的不法行為，更遑論兩論之間的因果關係，根本不存在任何損害賠償。
100. 另外，根據中級法院第105/2013號合議庭裁判書摘要，其中:
“…
在惡意訴訟的法定處罰幅度內，法官享有一定的自由裁量空間以根據實際情況定出其認為合適之罰款金額。上級法院只有在明顯錯誤或絕對不合理情況下才可作出更改。”
101. 顯示，B提出原審判處A(集團)惡意訴訟的處罰過輕，違反適度原則的問題是沒有依據的。
基於以上所述的理由，懇請法官閣下裁定B所提起的上訴不成立，裁定A(集團)上訴成立，廢止原審法院裁定A(集團)惡意訴訟及所判處的罰款的決定，並維持原審判決的其他決定。
公平審判!”
*
另一方面，A公司亦針對判決提起上訴，並在陳述中提出以下結論：
“1. 被上訴判決書裁判上訴人惡意訴訟，並判處相當於6個UC的罰款。
2. 上訴人不確認上述判決書裁定上訴人惡意訴訟的決定，因而提出上訴及作出陳述。
3. 被上訴判決書第59頁及第60頁闡述了判定上訴人惡意訴訟的理由：
“…
9. Da litigância de má fé da Autora.
De acordo com o disposto na al. b) e c) do nº 1 do artº 385º do CPC diz-se litigante de má-fé quem com dolo ou negligência grave omitir factos relevantes para a decisão da causa e tiver praticado omissão grave do dever de cooperação.
Ora da factualidade apurada – cf. al. t) e aaa) – resulta demonstrado que a Autora não só sabia que era a Ré quem detinha as fracções autónomas em causam, como também que estava a tratar das formalidades da sua falência na China Continental, como ainda, sabia perfeitamente a Autora dos contratos de promessa de compra e venda que havia celebrado com a Ré.
Omitindo toda aquela factualidade, aproveitando-se manifestamente da situação em que a Ré se encontrava em fase de processo de falência, vem a Autora instaurar a presente acção contra desconhecidos.
Pese embora, a final a Autora venha a obter vencimento da acção, tal comportamento é reprovável e sancionável face ao disposto no artº 385º do CPC, pelo que, se entende dever a Autora ser condenada em multa igual a 6 Uc´s – cf. nº 2 do artº 101º do RCT.”
4. 根據上述理由闡述的第一段行文，我們相信只是筆誤的問題，所指的“al. b) e c) do nº 1 do artº 385º do CPC”，應該是“al. b) e c) do nº 2 do artº 385º do CPC”。
A) 被上訴判決書裁定上訴人惡意訴訟的決定的理由說明存在CPC第571條第1款b)項無效的原因 – 未有詳細說明作為裁判理由之事實依據
5. 被上訴判決書第59頁及第60頁理由闡述，上訴人隱瞞已獲證事實t)項及aaa)項；顯示了上訴人不僅知道B持有系爭獨立單位，並且知悉B當時正在中國大陸處理破產程序，上訴人也清楚地知道與B簽署了預約買賣合同。認為上訴人隱瞞了所有該等事實，明顯利用被告處於破產的階段，針對不確定人提出原審訴訟。
6. 所以裁定上訴人構成CPC第385條第2款b)項及c)項。
7. 但是，上述的理由闡述中均一一缺乏了說明：
(i) 上訴人嚴重不履行合作義務的事實依據是什麼；
(ii) 為何已獲證事實t)項及aaa)項是對案件裁判屬重要的事實；以及
(iii) 上訴人如何故意或嚴重過失隱瞞該等事實。
8. 明顯地，被上訴判決書第59頁至60頁的理由闡述中，在認定原告惡意訴訟的理由說明上是絕對缺乏了事實的依據。
9. 由於被上訴的判決在作出裁定上訴人惡意訴訟的決定的理由說明上絕對缺乏了事實的依據，所以被上訴判決書在裁定上訴人惡意訴訟的決定無效。
B) 上訴人的行為不構成CPC第385條第2款b)項及c)項的惡意訴訟
10. 根據學理及司法實踐，判斷惡意訴訟的一個基準是善意原則的違反。
11. CPC第9條規定了善意原則。
12. 根據中級法院第57/2002號合議庭裁判書中文譯本所述：
“…
歸根結底當事人負有善意之一般義務，(還可參閱A. Varela：載於《Manual de Processo Civil》，第2版，第477頁)。從實質上，訴訟惡意表現為濫用訴訟程序及違反以事實真相及證據作出行為的義務，換言之，即：不提出違法請求，亦不陳述與真相不符之事實、聲請採取純屬拖延程序進行之措施的“義務”；(參閱本中級法院68/2002號案件的2002年6月27日合議庭裁判)。
一般而言，“惡意”的概念在主觀上以損害之意圖而確定；在客觀上則參考普通人的一般感覺而確定；
……”
13. 而在認定構成惡意訴訟的過失行為上，有關的過失必須是嚴重的過失。根據終審法院第42/2009號合議庭裁判書中文文本第7頁所述；
“… 上述第2款規定惡意行為可以故意或嚴重過失的方式作出。
……
… 只有在以嚴重的過錯或明顯的過作出行為時才能以惡意訴訟進行處罰。”
14. 根據上述的學理，上訴人在原審案卷中是否構成惡意訴訟，我們要分析的是：
(i) 上訴人在是否有嚴重不履行合作義務？
(ii) 已獲證事實t)項及aaa)項是否屬對案件裁判屬重要的事實？
(iii) 上訴人是否因故意或嚴重過失隱瞞已獲證事實t)項及aaa)項？
15. 在上述的問題中，只有(i)認定為“是”；或(ii)及(iii)同時認定為“是”，原告才可被認為惡意訴訟。
I. 上訴人沒有嚴重不履行合作義務的情況
16. CPC第8條規定了合作原則。
17. 重申本結論第3點及第7點，被上訴判決書裁定上訴人惡意訴訟的決定沒有詳細說明上訴人嚴重不履行合作義務的事實依據。
18. 反之，從提起訴訟至整個訴訟程序的進行，根據原審案卷卷宗，顯示了原告履行了合作義務，適時回應了法官的批示及法官所要求提交CV3-04-0005-CFI破產案相關文件，有效協助原審法院審理原審的案件。
19. 例如，上訴人在反駁狀如實陳述了與B的關係及上訴人在原初級法院進行的CV3-04-0005-CFI破產案(原審案卷卷第356頁至362頁)；上訴人亦適時提交所承諾提交的CV3-04-0005-CFI破產案的文件，包括了相關的宣告破產的判決、宣告破產的公示、破產財產扣押筆錄、破產財產的物業登記證明、上訴人向法院回覆與B債權債務關係的文件及說明、破產管理人就審定債權人所提交的意見書、債權人審定的判決、破產和解協議及其確認判決，以及刊登可透過聲明異議和解協議提出爭議的公示〔載於原審案卷第363頁至389頁、397頁至640頁、801頁至818頁；以及848頁至850頁〕。
20. 此外，上訴人亦在法官批示所指定期間內向法官回覆，包括：
- 2005年5月21日及2004年6月3日，上訴人回覆法官批示要求提交文件的進行情況及在之後提交有關CV3-04-0050-CFI卷宗的確認債權權判決證明書〔載於原審案卷第796頁、第800頁至818頁〕。
- 2005年7月28日，上訴人回覆法官批示的問題，以及提交相關文件〔載於原審案卷第830頁至850頁〕。
21. 從原審案卷的清理批示中已證事實J)項至Q)項，亦即是被上訴判決第29頁至第31頁已獲證的事實j)項至q)項，所反映的正是上訴人的反駁狀第32頁至35頁點及第37點的事實及上述所提交的文件。
22. 所以，原審案卷並沒有顯示上訴人有任何嚴重不履行合作義務的情況。反之，從上所述的事實，顯示上訴人有效協助法院進行程序。
23. 上訴人的行為遵守了CPC第8條合作原則的規定。
II. 被上訴判決書中已獲證事實t)項及aaa)項對案件裁判不屬重要的事實；以及上訴人沒有因故意或嚴重過失隱瞞已獲證事實t)項及aaa)項
24. 原審案卷中，上訴人針對不確定占用人提起請求返還所有物之訴，以及其他相關的請求。〔被上訴判決書全部內容在此視為全部轉錄〕。
25. 被上訴判決書第25頁至39頁〔原審案卷卷宗第1034頁至1041頁〕列出了已獲證的事實a)項至aaa)項，其中
已獲證事實t)項：
“À data da propositura da presente acção a Autora sabia que era a Ré quem ocupava as aludidas fracções”
已獲證事實aaa)項：
“A Autora sabia que a Ré estava a tratar das formalidades de falência no Interior da China.”
26. 上述已獲證事實t)項，即是在原審案卷事實判決獲證實的疑問列中的第13條問題；而
27. 原審案卷事實判決的第18頁〔即原審案卷第951頁〕，闡述了相關的裁定是依據了證人證言、原審案卷第84頁的文件、原告的商業登記、以及已證事實D)項至I)項，而認為問題13至問題18得以證實：
“Face a todo o exposto, porque o depoimento desta testemunha se coaduna com documento de folhas 84, registo comercial da Autora, e os factos dados por assentes nas alíneas D) a I), entendeu este tribunal dar por provada a matéria dos itens 13º a 18º.”
28. 上述已獲證事實aaa)項，即是在原審案卷事實判決獲證實的疑問列中的第46條問題。
29. 原審案卷事實判決的第19頁〔即原審案卷第952頁〕，闡述了相關的判定是依據載於原審案卷的第939頁文件：
“A matéria do item 46º resulta do documento a folhas 939 o qual havia sido entregue à Autora antes da propositura da acção e não foi impugnado nem o conteúdo nem que o haja recebido o que aliás dele resulta.”
30. 原審案卷第84頁，是上訴人與B於1997年11月5日簽署有關系爭獨立單位協議的書證。
31. 已獲證事實D)項及F)項，發生的時間在1997年。
32. 已獲證事實H)項及I)項，發生的時間是在2006年，上訴人處於已被宣告破產的狀態。
33. 而已獲證事實I)項所載的原審案卷第89頁文件，是B向K先生的發函，時間點是2006年6月26日。
34. 而載於原審案卷第939頁文件，是闡述由B的破產管理人發出指出B在中國大陸進行破產程序當中的函件，上訴人人員簽收了該文件。
35. 除上述已獲證事實外，當我們結合被上訴判決書已獲證事實j)項至q)項，以及上訴人在原審案卷所作出的反駁狀及提交的所有文件，並按時敍述有關上訴人在破產案的發展及分析原審案卷，即能顯示出上訴人在提起原審訴訟時從來沒有意圖，亦沒有嚴重的過失想隱瞞與B曾簽訂原審案卷第84頁的文件及曾於1997年向B交付系爭獨立單位的事實；又或隱瞞B辦理破產程序的事實：
- 1997年9月29日，已獲證事實e)項
“Antes da data aludida em d), em 29 de Setembro de 1997, O GRUPO CHU HOI B, S.A. pagou à Autora, mediante depósito, RMB12.000.000,00, tendo a Autora emitido e entregue à Ré o respectivo recibo, em conformidade com o teor dos documentos juntos a fls. 85 a 87, cujos teores aqui se dão por integralmente reproduzidos.”
- 1997年10月，已獲證事實f)項
“As chaves das fracções aludidas em b) foram entregues à Ré em Outubro de 1997.”
- 1997年11月5日，已獲證事實d)項
“Em 5 de Novembro de 1997 a Autora e o Grupo B Zhu Hai Lta (ou Chu Hoi B, SA), ora Réu, acordaram por escrito nos termos que constam do documento junto a fls. 84 dos autos, cujo, teor aqui se dá por integralmente reproduzido.”
- 2004年6月2日，已獲證事實J)項
“Pelo 3º Juízo Cível do Tribunal Judicial de Base correm autos de Falência, registados sob o nº CV3-04-0005-CFI, na qual foi requerente o L Bank e requerida a ora Autora, nos quais esta foi declarada falida por sentença proferida em 02.06.2004, transitada em julgado, em conformidade com o teor da certidão judicial junta a fls. 397 a 415 dos autos, cujo teor aqui se dá por integralmente reproduzido.”
從載於原審案卷第397頁至410頁，顯示了CV3-04-0005-CFI破產案的判決書，已指定K先生為破管理人。
- 2004年6月3日
從載於原審案卷第411頁，顯示了初級法院作出公告，上訴人處於破產狀態，並由公告在政府公報內公佈日期起計算六十日為債權申報期間。
- 2004年7月27日，已證事實L)項
“No âmbito do processo falimentar aludido em j) foi fixado em 60 dias o prazo para reclamação de créditos.”
從載於原審案卷卷宗第412頁至415頁，顯示了初級法院作出通知/更正的公告，公告上訴人處於破產狀態，並由公告在政府公報內公佈日期起計算六十日為債權申報期間。
- 2004年8月3日
從載於原審案卷第416頁至425頁，顯示了初級法院對上訴人破產財產扣押筆錄，當中包括了系爭獨立單位，並記錄了將所有破產財產交給破產管理人K先生。
- 2004年8月4日
從載於原審案卷第388頁，顯示了政府公報第31期第II組第4897頁，刊登初級法院於2004年7月27日作出通知/更正的公告。
- 2004年8月12日，已獲證事實k)項
“Pela Apresentação nº 93 de 12 de Agosto de 2004, foi registada a apreensão das mencionadas fracções no processo de falência aludido em j), tal como resulta da certidão do registo predial junta aos autos e do auto de apreensão junto a fls. 46 a 425, cujo teor aqui se dá por integralmente reproduzido.”
從載於原審案卷第383頁至385頁，有關爭系獨立單位物業登申請編號AP.93 de 12/08/2004之登記，內容為已證事實j)項之宣告破產判決及卷宗第416頁至第425頁之破產財扣押的筆錄。
- 2005年8月5日
從載於原審案卷第426頁至442頁，其中顯示了
* 上訴人早在2005年8月5日已在破產案中向法院呈交了與(B)的債權債務關係，當中原審案卷第437頁〔由上訴人在破產案中提交〕，即與原審案卷第84頁文件相同。
* 上訴人在破產案中向法院說明了與(B)債權債務形成原因〔原審案卷卷宗第438頁文件〕，相關的說明與上訴人在反駁狀的陳述相符。
- 2006年6月16日，已證事實h)項
“No dia 16 de Junho de 2006, o responsável da Autora, C oficiou à gerente financeira J e ao secretário do conselho de administração, M, sobre o assunto, notificando a Ré no sentido de contactar o mais depressa possível a polícia de Macau.”
- 2006年6月26日，已證事實i)項
“A Ré recebeu o ofício e em resposta remeteu à Autora o ofício que consta dos autos a fls. 89 e que aqui se dá por integralmente reproduzido.”
從載於原審案卷第89頁，顯示了被告(B)至少在2006年6月26日已知道上訴人處於破產狀態，以及破產管理人是K先生。
- 2008年1月17日
從載於原審案卷第443頁至503頁，顯示了破產管理人根據CPC第1147的規定，提交了破產管理人之意見書。根據破產管理人的意見書，顯示了(B)並沒有作出債權的申報。
- 2008年9月29日，已證事實M)項
“No âmbito do processo falimentar aludido em j), foi proferida sentença de verificação dos créditos reclamados, tendo transitado em julgado em 12.01.2009, em conformidade com o teor da certidão junta a fls. 801 a 818, que aqui se dá por reproduzida para todos os efeitos legais.”
從載於原審案卷第801頁至818頁，顯示了於2008年9月29日，在上訴人的破產案中就債權人資格的審定作出判決；而於2009年1月12日，上述債權人資格的審定的判決轉為確定。
- 2008年12月30日
從載於原審案卷第504頁至633頁，顯示了上訴人根據CPC1175條的規定，向法院提交了和解建議書。而前述的和解建議書包括了對破產財產的處理方法，當中包括系爭獨立單位。
- 2009年1月13日
從載於原審案卷第831頁，顯示了法院通知檢察院有關和解建議書。
- 2009年1月29日，已證事實O)項
“A concordata não foi registada, tendo-lhe sido dada publicidade nos termos do artigo 1178º do Código de Processo Civil.”
從載於原審案卷第634頁至637頁，顯示了破產管理人向法院提交了分別刊登於2009年1月29日政府公報第4期第II組，以及2009年1月29日及30日，2009年1月31日及2月1日的中文及葡文報章的公告，以公示方式通知不確定之債權人以及未接納和解之確定債權人，透過異議提出其認為針對和解擁有之權利。
- 2009年4月27日，已證事實N)項
“O tribunal, no âmbito dos autos aludidos em j), julgou válida uma concordata celebrado ao abrigo do artigo 1061º do Código de Processo Civil, por mais de 90% de votos favoráveis dos credores reclamantes, e homologou-a por sentença, transitada em julgado.”
- 2009年5月25日
從載於原審案判第847頁至第850頁，顯示了審定和解協議有效的判決轉為確定判決。
- 2009年7月1日，已證事實p)項
“Por despacho datado de 01 de Julho de 2009, transitado em julgado, foram declarados extintos os efeitos da falência da Autora e decretada a sua reabilitação, com o consequente levantamento da apreensão que incidia sobre as fracções aludidas em a).”
- 已證事實q)項
“A Ré não reclamou créditos no aludido processo falimentar, nem consta de lista elaborada pelo administrador da falência nos termos do artigo 1144º, nº 2 do Código de Processo Civil.”
- 已證事實r)項
“Após a reabilitação, a Autora sempre pagou a contribuição predial, foro e despesas de administração das quatro fracções autónomas indicadas em b).”
36. 儘管在破產案中B並沒有提出債權申報，但在2005年，在破產案中上訴人已提交了原審案卷第84頁的文件及說明了與B債權債務的關係。相關的陳述與上訴人在原審案卷中的反駁狀的陳述是相符。
37. 重申已證事實q)項，所以就有關系爭獨立單位，B針對原告可主張的預約買受權(債權)已隨著CV3-04-0005-CFI破產案中經法官認可及具確定效力和解協議書所約束，亦即B對原告可主張的債權與系爭的獨立單位的所有權已沒有關係。
38. 根據CPC第1068條第(1)款規定，“如債權人之債權在有關和解提交予法院認可前已存在，則和解經認可後，即對所有並無優先權之債權人，以及未要求審定債權之債權人或和解帳目中未指出之債權人，均有約束力，即使其後方有實際支付之義務亦然。”
39. 根據載於原審案卷第504頁至633頁，破產和解協議書其中的條款是“…無抵押債權人經排序及審裁申索額的15%...”。
40. 顯然地，作為破產人的上訴人可理解的當然是根據已獲法院認可及具確定效力的和解協議處理其債權債務，即使B沒有參與和解協議，B亦必須受和解協議內容的約束。
41. 正如被上訴判決書第42頁末段至第43頁第一段、第48頁第一段及第二段所述：
“Contudo, e este respeito vem a Autora excepcionar com a matéria que consta das alíneas j) a q) em síntese consiste em que, por sentença proferida em 2004 foi declarada no estado de falência onde os reclamados foram graduados por sentença, vindo a ser homologada concordata, acabando em 2009 por ser declarada extinta a falência.”
“Ora, não tendo a Ré reclamado o seu crédito nem no prazo da reclamação de créditos, nem no prazo previsto no nº 2 do artº 1157º do CPC, tal como vem sendo entendido caducou a possibilidade de exercer o seu direito.
Caducando a possibilidade de reclamar o seu crédito, igualmente caduca o direito de retenção do promitente comprador.”
42. 由於已獲證事實t)項及aaa)項並不構成上訴人在原審案卷所針對不確定人士提請的請求返還所有物的妨礙性事實，即使該等事實獲得證實，B在內並不存在任何原因阻卻向上訴人返還系爭的獨立單位。
43. 正如被上訴的判決書第51頁所述，B不存在任何原因去阻卻返還：
“Reclamando a Autora o reconhecimento do seu direito à concessão por arrendamento e propriedade de construção, o qual se demonstra ser titular, e não opondo a Ré qualquer causa que obste à restituição, cabe concluir pela procedência do pedido da Autora no que concerne ao reconhecimento do seu direito e restituição da coisa.”
44. 所以已獲證事實t)項及aaa)項對案件裁判的判決並不是重要的。
45. 再者，經過原審法院庭審後，即使已獲事實z)項至yy)項證實了B出租該等獨立單位給相關人士，但並沒有證實上訴人知悉該等占用獨立單位的人士是由B出租給他們的。
46. 原審案卷第55頁的未能傳喚證明亦顯示了系爭獨立單位所在大廈的管理員聲稱系爭獨立單位中的C單位居住了很多地勞工，並聲稱在此之前已有治安警察員及上訴人公司職員前往單位，但居住在該單位的人仍不開門。
47. 由此顯示，上訴人在提請原審案卷的請求返還所有物之訴時，僅針對實際占用系爭獨立單位的不確定人提起訴訟是具有合理性。
倘法官持不同的見解，認為已獲證事實t)項及aaa)項對案件裁判屬重要之事實時，仍應該認定上訴人並不是因故意或嚴重過失隱瞞已獲證事實t)項及aaa)項。
48. 重申本結論第37點至第40點；以及分析原審案卷中上訴人所提交的反駁狀及所提交的CV3-04-0005-CFI破產案的卷宗文件〔載於原審案卷第426頁至第442頁〕，早在CV3-04-0005-CFI破產案中，上訴人已向法院提交了相關的文件及說明了與B有關債權債務的原因。
49. 上訴人從來沒有任何意圖隱瞞與B在1997年簽署有關系爭獨立單位的協議書〔原審案卷第84頁〕；以及在1997年當時將系爭獨立單位的鎖匙交給被告的事實，相關說明亦與上訴人在原審案卷中所提交的反駁狀陳述相符。
50. 事實是，隨著CV3-04-0005-CFI破產案中經法官認可及具確定效力的和解協議書所約束，B對原告可主張的債權與爭系的四個獨立單位的所有權或任何物權已沒有關係了。
51. 儘管上訴人並沒有提出已獲證事實t)項及aaa)項，但從原審案卷卷宗顯示，反映了上訴人並沒有任何的故意或嚴重過失下隱瞞該等事實。
52. 上訴人在不知悉實際占用系爭獨立單位的人士的身份之情況下，僅能針對不確定的實際占用人提呈請求返還所有物之訴。
53. 由於上訴人的行為並沒有違反CPC第9條規定的善意原則，所以上訴人的行為並不構成CPC第385條第2款b)及c)，亦不應受到判罰款。
基於以上所述的理由，懇請法官閣下裁定上訴理由得值，並廢止原審法院裁定上訴人的惡意訴訟及所判處的罰款。
公平審判!”
*
B公司適時就該上訴作答覆，並請求裁定有關上訴理由不成立。
*
已適時將卷宗送交兩位助審法官檢閱。
***
II. 理由說明
經過庭審後，原審法院認定以下事實：
a) A Autora é uma sociedade comercial com sede em Macau, com o capital social de MOP3.000.000,00, que tem por objecto a detenção de participações sociais, carteiras de títulos, propriedades e quaisquer outras formas de capital, entre outros, em conformidade com o teor da certidão de registo comercial junta a fls. 6 a 24 dos autos, cujo teor aqui se dá por integralmente reproduzido;
b) Encontram-se inscritas a favor da Autora, pela AP nº 94 de 27.05.1996, inscrições nº **50, **51, **52 e **48, respectivamente a fls. 22, 23, 24 e 20 do Livro F**K de 27 de Maio de 1996 as fracções autónomas «A 11», «C11», «D 11», «F 11», do 11° andar, todas para habitação, do prédio urbano sito em Macau, na Avenida do ...... nºs ... a ..., Estrada de ...... nº ...-... e Pátio do ...... nºs ...-..., descrito na Conservatória do Registo Predial nº 2**** e inscrito na matriz sob o artigo 7****, em conformidade com o teor da certidão predial junta a fls. 25 a 39 dos autos, cujo teor aqui se dá por integralmente reproduzido;
c) A inscrição das fracções em nome da Autora foi feita com base numa escritura pública de compra e venda, celebrada em 23 de Abril de 1996, a fls. 72, Livro ***- B, do 2º Cartório Notarial;
d) Em 05 de Novembro de 1997 a Autora e o Grupo B Zhu Hai Lta (ou Chu Hoi B, SA), ora Réu, acordaram por escrito nos termos que constam do documento junto a fls. 84 dos autos, cujo teor aqui se dá por integralmente reproduzido;
e) Antes da data aludida em d), em 29 de Setembro de 1997, o GRUPO CHU HOI B, S.A. pagou à Autora, mediante depósito, RMB12,000,000.00, tendo a Autora emitido e entregue à Ré o respectivo recibo, em conformidade com o teor dos documentos juntos a fls.85 a 87, cujos teores aqui se dão por integralmente reproduzidos;
f) As chaves das fracções aludidas em b) foram entregues à Ré em Outubro de 1997;
g) Em Junho de 2006, dado que caiu um vidro da fracção (11º andar A) danificando um automóvel, o dono deste apresentou queixa junto da polícia de Macau que depois pediu para entrar em contacto com o proprietário;
h) No dia 16 de Junho de 2006, o responsável da Autora, C oficiou à gerente financeira J e ao secretário do conselho de administração, M, sobre o assunto, notificando a Ré no sentido de contactar o mais depressa possível a polícia de Macau, mediante fax, junto a fls. 88 dos autos, com o teor que aqui se dá por integralmente reproduzido;
i) A Ré recebeu o ofício e em resposta remeteu à Autora o ofício que consta dos autos a fls. 89 e que aqui se dá por integralmente reproduzido;
j) Pelo 3º Juízo Cível do Tribunal Judicial de Base correm autos de Falência, registados sob o nº CV3-04-0005-CFI, na qual foi requerente o L Bank e requerida a ora Autora, nos quais esta foi declarada falida por sentença proferida em 02.06.2004, transitada em julgado, em conformidade com o teor da certidão judicial junta a fls. 397 a 415 dos autos, cujo teor aqui se dá por integralmente reproduzido;
k) Pela Apresentação nº 93 de 12 de Agosto de 2004, foi registada a apreensão das mencionadas fracções no processo de falência aludido em j), tal como resulta da certidão do registo predial junta aos autos e do auto de apreensão junto a fls. 416 a 425, cujo teor aqui se dá por integralmente reproduzido;
l) No âmbito do processo falimentar aludido em j) foi fixado em 60 dias o prazo para reclamação de créditos;
m) No âmbito do processo falimentar aludido em j), foi proferida sentença de verificação dos créditos reclamados, tendo transitado em julgado em 12.01.2009, em conformidade com o teor da certidão junta a fls. 801 a 818, que aqui se dá por reproduzida para todos os efeitos legais;
n) O tribunal, no âmbito dos autos aludidos em j), julgou válida uma concordata celebrada ao abrigo do artigo 1061º do Código de Processo Civil, por mais de 90% de votos favoráveis dos credores reclamantes, e homologou-a por sentença, transitada em julgado;
o) A concordata não foi registada, tendo-lhe sido dada publicidade nos termos do artigo 1178º do Código de Processo Civil;
p) Por despacho datado de 01 de Julho de 2009, transitado em julgado, foram declarados extintos os efeitos da falência da Autora e decretada a sua reabilitação, com o consequente levantamento da apreensão que incidia sobre as fracções aludidas em a);
q) A Ré não reclamou créditos no aludido processo falimentar, nem consta de lista elaborada pelo administrador da falência nos termos do artigo 1144º, nº 2 do Código de Processo Civil;
r) Após a reabilitação, a Autora sempre pagou a contribuição predial, foro e despesas de administração das quatro fracções autónomas indicadas em b);
s) Após o procedimento de falência, a Autora encontrava-se em reorganização interna durante o período de 2009 a 2013;
t) À data da propositura da presente acção a Autora sabia que era a Ré quem ocupava as aludidas fracções;
u) Da quantia paga pela Ré à Autora, RMB11,460,192.00 correspondia ao preço de aquisição das fracções;
v) E o remanescente de RMB539,808.00 servia para pagar o emolumento e o imposto respeitante à transferência da respectiva propriedade;
w) Aquando da assinatura do acordo aludido em d), ambas as partes ficaram cientes de que precisavam de tratar das formalidades para a transferência da propriedade das fracções;
x) Posteriormente, sempre que a Ré pedia à Autora para proceder à celebração da escritura, a mesma prometia que ia tratar do assunto o mais rápido possível;
y) O que nunca se dispôs a fazer;
z) Em 2006 a Ré incumbiu a Agência de Fomento Predial N de dar de arrendamento as fracções;
aa) Em 23 de Junho de 2006,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A, com prazo fixado de 25 de Junho de 2006 a 25 de Junho de 2007, sendo a inquilina Obras de Aço e Ferro XXX (Macau);
bb)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A com prazo fixado de 25 de Março de 2007 a 24 de Março de 2008, sendo o inquilino XXX;
cc) Em 4 de Maio de 2008,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A, com prazo fixado de 25 de Abril de 2008 a 24 de Abril de 2009, sendo o inquilino XXX;
dd) Em 13 de Fevereiro de 2009,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A, com prazo fixado de 17 de Fevereiro de 2009 a 16 de Fevereiro de 2010, sendo o inquilino XXX;
ee) Em 15 de Fevereiro de 2010,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A, com prazo fixado de 16 de Fevereiro de 2010 a 15 de Fevereiro de 2011, sendo o inquilino XXX;
ff) Em 22 de Março de 2011,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A, com prazo fixado de 23 de Março de 2011 a 22 de Março de 2012, sendo a inquilina XXX;
gg) Em 13 de Fevereiro de 2012,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A, com prazo fixado de 20 de Fevereiro de 2012 a 19 de Fevereiro de 2013, sendo o inquilino XXX;
hh) Em 26 de Agosto de 2013,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A, com prazo fixado de 20 de Agosto de 2013 a 19 de Agosto de 2014, sendo o inquilino XXX;\
ii) Em 3 de Agosto de 2006,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C, com prazo fixado de 8 de Agosto de 2006 a 7 de Agosto de 2007, sendo o inquilino XXX;
jj) Em 7 de Maio de 2008,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C, com prazo fixado de 8 de Maio de 2008 a 7 de Maio de 2010, sendo o inquilino XXX;
kk) Em 13 de Fevereiro de 2009,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C, com prazo fixado de 18 de Fevereiro de 2009 a 18 de Fevereiro de 2010, sendo a inquilina XXX;
ll) Em 11 de Agosto de 2010,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 andar C, com prazo fixado de 20 de Agosto de 2010 a 19 de Agosto de 2011, sendo a inquilina XXX;
mm) Em 20 de Agosto de 2013,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C, com prazo fixado de 20 de Agosto de 2013 a 19 de Agosto de 2014, sendo o inquilino XXX;
nn) Em 12 de Março de 2007,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D, com prazo fixado de 1 de Abril de 2007 a 31 de Março de 2008, sendo o inquilino XXX;
oo) Em 28 de Maio de 2008,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D, com prazo fixado de 1 de Junho de 2008 a 31 de Maio de 2009, sendo o inquilino XXX;
pp) Em 9 de Junho de 2009,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D, com prazo fixado de 15 de Junho de 2009 a 14 de Junho de 2010, sendo o inquilino XXX;
qq) Em 13 de Junho de 2010,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D, com prazo fixado de 15 de Junho de 2010 a 14 de Junho de 2011, sendo o inquilino XXX;
rr) Em 21 de Março de 2011,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D, com prazo fixado de 23 de Março de 2011 a 22 de Março de 2012, sendo o inquilino XXX;
ss) Em 13 de Fevereiro de 2012,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D, com prazo fixado de 20 de Fevereiro de 2012 a 19 de Fevereiro de 2013, sendo o inquilino XXX;
tt) Em 19 de Agosto de 2013,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D, com prazo fixado de 20 de Agosto de 2013 a 19 de Agosto de 2014, sendo o inquilino XXX;
uu) Em 1 de Fevereiro de 2007,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F, com prazo fixado de 1 de Fevereiro de 2007 a 31 de Janeiro de 2008, sendo o inquilino XXX;
vv) Em 2 de Junho de 2008,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F, com prazo fixado de 6 de Junho de 2008 a 5 de Junho de 2009, sendo a inquilina XXX;
ww) Em 15 de Fevereiro de 2009,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F, com prazo fixado de 20 de Fevereiro de 2009 a 19 de Fevereiro de 2010, sendo o inquilino XXX;
xx) Em 10 de Maio de 2010,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F, com prazo fixado de 20 de Maio de 2010 a 19 de Maio de 2011, sendo o inquilino XXX;
yy) Em 20 de Agosto de 2013, a Ré deu de arrendamento a fracção do 11º andar F, com prazo fixado de 20 de Agosto de 2013 a 19 de Julho de 2014, sendo o inquilino XXX;
zz) Todas as aludidas rendas foram sempre recebidas pela Ré;
aaa) A Autora sabia que a Ré estava a tratar das formalidades de falência no Interior da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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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先讓我們就被告B公司在其上訴中提出的問題作分析。
原告請求法院判處被告返還案中所指的四個獨立單位，但被告在答辯狀中提出反訴，主張其為該等單位的預約買受人，而原告則為預約出賣人；被告已向原告全數支付該四個單位的價金，並取得單位的交付，但一直沒有簽訂本約合同。被告以原告沒有履行預約合同為依據向原審法院請求特定執行、要求原告賠償雙倍定金或全數返還已支付的價金，或確認被告可行使留置權。
原告在反駁中提出被告所主張的權利已消滅。
原審法院就該問題作出以下裁判：
“1. Da excepção peremptória pelo decurso do prazo do direito à execução específica por banda da Ré, ou do direito desta à indemnização em dobro, ou do direito desta a receber em singelo o que pagou acrescido de juros, ou do direito de retenção desta sobre as fracções autónomas em causa;
«O contrato de promessa é a convenção pela qual ambas as partes, ou apenas uma delas, se obrigam, dentro de certo prazo ou verificados certos pressupostos, a celebrar determinado contrato» - cit. João de Matos Antunes varela, Das Obrigações em Geral, 4ª Ed., pág. 264 -.
Nos termos do artº 404º do C.Civ. «1. À convenção pela qual alguém se obriga a celebrar certo contrato são aplicáveis as disposições legais relativas ao contrato prometido, exceptuadas as relativas à forma e as que, por sua razão de ser, não se devam considerar extensivas ao contrato-promessa».
Da factualidade dada por assente – cf. als. d) a f) e u) - resulta que entre a Autora e a Ré foi celebrado um contrato de promessa de compra e venda referente às fracções autónomas A11, C11, D11 e F11, a que se reportam os autos.
Nos termos do artº 404º e 866º do C.Civ. e artº 94º nº 1 do Código do Notariado, uma vez que os contratos de promessa celebrados entre a Autora e Ré têm como objecto imóveis os mesmos só valem se forem celebrados por documento assinado por ambas as partes, o que, como resulta da factualidade assente aconteceu.
Igualmente se deu por assente que a Ré pagou integralmente o preço devido pelas fracções autónomas e que as mesmas lhe foram entregues pela Autora.
Resulta também, da factualidade apurada – cf. als. z) a zz) – que desde 2006 pelo menos a Ré dá de arrendamento as referidas fracções e recebe as respectivas rendas.
Nos termos do artº 820º do C.Civ. se alguém se obrigou a celebrar certo contrato e não cumprir a promessa pode a outra parte, na falta de convenção em contrário obter sentença que produza os efeitos da declaração negocial do faltoso.
Da factualidade assente resulta, também, que a Autora instada para celebrar as escrituras públicas de compra e venda das referidas fracções com a Ré não o fez.
Logo, no caso em apreço tendo a Ré já pago à Autora o preço devido pela aquisição das fracções, tendo havido tradição da coisa e não cumprindo a Autora com o que se obrigou, tudo indicaria que estaria a Ré em condições de obter sentença que substituísse a declaração negocial de venda da Autora, isto é, que substituísse a obrigação de “facere” da Autora.
Contudo, e este respeito vem a Autora excepcionar com a matéria que consta das alíneas j) a q) o que em síntese consiste em que, por sentença proferida em 2004 foi declarada no estado de falência tendo sido registada no Registo Predial a apreensão das fracções em causa para a massa falida, a Ré não reclamou créditos na falência onde os reclamados foram graduados por sentença, vindo a ser homologada concordata, acabando em 2009 por ser declarada extinta a falência.
Vejamos então.
As obrigações assumidas com o contrato de promessa são de natureza creditícia salvo se ao contrato for atribuída eficácia real o que no caso dos autos não ocorre.
Tem vindo a ser discutida pela Jurisprudência os efeitos do contrato de promessa de compra e venda de imóvel em caso de falência do promitente vendedor.
A Autora vem invocar a este respeito o disposto no artº 1109º do CPC, contudo, tal disposição aplica-se não a contratos de promessa mas a compras e vendas que ao tempo da declaração de falência ainda não estão cumpridas, situação que não se confunde com a promessa de compra e venda futura.
Nos termos da al. b) do nº 1 do artº 1100º do CPC a declaração de falência tem como consequência o imediato vencimento de todas as dívidas do falido.
De acordo com o disposto no artº 1140º do CPC cabe aos credores do falido reclamar os créditos que têm sobre este no prazo fixado na sentença para o efeito.
Segundo o artº 1157º do CPC é ainda possível no prazo de um ano verificar novos créditos e o direito à restituição ou separação de bens por meio de acção proposta contra os credores.
A Autora vem invocar – embora sem fazer referência a normas – que a Ré nada reclamou no processo de falência, pelo que, se devem considerar extintos os créditos desta por decurso do prazo – cf. artº 73º da Réplica.
Sobre a questão sub judice há vários acórdãos do STJ Português que se debruçam sobre esta matéria.
A Ré pretende obter através da reconvenção deduzida nesta acção a execução específica do contrato de promessa de compra e venda celebrado, ou em alternativa receber em dobro o que pagou, ou em alternativa receber em singelo o que pagou acrescido de juros desde a data do pagamento, ou que lhe seja reconhecido o direito de retenção.
Sobre esta matéria diz-se no mais recente dos Acórdãos do STJ Português citados na nota de rodapé anterior que:
«Assim, relativamente à execução específica, apesar de se resolver na entrega da coisa que é objecto mediato da promessa de venda, ninguém duvida que o efeito jurídico típico da pretensão, conforme estabelece a norma de direito substantivo que reconhece o direito (art. 830º-1 C. Civil), é a obtenção de sentença que produza os efeitos da declaração negocial do contraente faltoso, em execução específica ou forçada da obrigação de celebrar o contrato, gerada pelo contrato-promessa, ou seja, sentença em que o juiz, substituindo-se ao contraente incumpridor, declare vendidos a quem encabece a titularidade dos direitos do promitente-comprador os bens que constituem o objecto mediato do contrato-promessa.
Vale isto por dizer que o objecto do pedido é, necessariamente, fazer cumprir a obrigação (de prestação de facto) de celebrar o contrato prometido com o contraente fiel, mediante a substituição do tribunal ao contraente inadimplente na emissão da declaração negocial em falta em correspondência com o conteúdo das obrigações livremente assumidas no contrato-promessa cuja execução forçada se peticiona.
No tocante à condenação no pagamento do dobro do sinal, as coisas são ainda mais claras, pois que não está em causa a restituição da coisa pela Massa Falida, mas tão só a restituição do numerário representativo do valor do sinal passado, acrescido da indemnização a forfait de igual montante, típica obrigação de natureza indemnizatória.».
Destarte, no que concerne ao pedido reconvencional da Ré de execução específica, ou de receber em dobro o que pagou, ou de receber em singelo o que pagou com juros, duvidas não há que tudo se reconduz a uma situação creditícia resultante do incumprimento definitivo de uma obrigação de “facere” por banda da Autora.
Como tal, o pedido da Ré mais não é do que uma reclamação de crédito, o qual por ser anterior à declaração de falência da Autora está sujeito à disciplina dos artº 1100º e nº 1 e 2 do artº 1157º, ambos do CPC.
O mesmo se diz quanto ao direito de retenção.
De acordo com a al. f) do nº 1 do artº 745º do C.Civ. a Ré enquanto promitente comprador gozaria de direito de retenção sobre as fracções autónomas em causa.
O direito de retenção é um direito real de garantia cujos pressupostos no caso em apreço assentam na existência da detenção lícita da coisa, no incumprimento definitivo do contrato prometido pelo promitente vendedor e na existência de um crédito por banda do promitente comprador decorrente desse incumprimento.
Ora, não tendo a Ré reclamado o seu crédito nem no prazo da reclamação de créditos, nem no prazo previsto no nº 2 do artº 1157º do CPC, tal como vem sendo entendido caducou a possibilidade de exercer o seu direito.
Caducando a possibilidade de reclamar o seu crédito, igualmente caduca o direito de retenção do promitente comprador.
Destarte, impõe-se concluir pela procedência da excepção peremptória invocada pela Autora da caducidade do direito da Ré, ficando prejudicada a apreciação das questões enunciadas em 2 - Do direito à execução específica dos contratos de promessa de compra e venda por banda Ré – e em 6 - Do direito da Ré à indemnização em dobro ou em singelo acrescida de juros pelo incumprimento do contrato de promessa de compra e venda por banda da Autora ou do direito de retenção da R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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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充分尊重被告B公司不同見解的情況下，我們認為原審法院這部分的決定正確，得以維持。
事實上，按照《民事訴訟法典》第一千一百條第一款b項的規定，“破產一經宣告，全部債務立即到期。”
接著，破產人的債權人須在指定期間內提出清償債權要求（《民事訴訟法典》第一千一百四十條第一款）以及如有需要時，針對被扣押為破產財產提出行使返還權的要求（《民事訴訟法典》第一千一百五十三條）。
被告B公司當時僅為被扣押財產的預約買受人，未正式與原告A公司（預約出賣人）簽訂買賣合同，因此並不適用《民事訴訟法典》第一千一百零九條的規定。
另外，原告A公司與被告B公司所簽訂的預約合同僅具債權效力，即沒有物權效力。
由於預約合同只具債權效力，而被告沒有在法定期間內提出清償債權要求，亦沒有在宣告原告破產的判決確定後一年內另行提起訴訟來對新債權作審定（《民事訴訟法典》第一千一百五十七條第一及第二款），因此被告B公司因預約合同而生的債權早已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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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被告表示不知悉破產程序的存在，該情事並不是合理解釋或理由。
事實上，原審法院宣告破產後，判決會在《政府公報》內公布，此外亦會在一份中文及一份葡文報章上刊登。按照法律規定，債權人提出清償債權要求的期間自判決公布於《政府公報》之日起計（《民事訴訟法典》第一千一百四十條第一及第二款），因此被告作為債權人有責任於指定期間內提出清償債權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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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再辯稱破產人已於2009年與（其他）債權人達成和解協議，導致破產效力消滅，從而恢復破產人本身的權利及義務能力，因此認為仍然可要求原告A公司履行有關預約合同。
本院認為被告B公司的主張並不符合破產法律制度的規定。
根據法律規定，在審定債權的第一審判決作出後，破產人、其繼承人或代理人、債權額超過半數的債權人或破產管理人，有權聲請召集債權人會議，以便就所提交的和解或協議作出決議（《民事訴訟法典》第一千一百七十五條）。
在會議上，債權人可就債務延期償還、減免債務等問題作出適當讓步，並透過決議通過破產財產的處理方案及分配方案。
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一千一百八十一條準用第一千零六十八條第一款的規定，“如債權人的債權在有關和解提交予法院認可前已存在，則和解經認可後，即對所有並無優先權之債權人，以及未要求審定債權之債權人或和解賬目中未指出之債權人，均有約束力，即使其後方有實際支付之義務亦然。”- 下劃線由我們所附加。
由此可見，被告B公司作為債權人（預約買受人），雖然未曾要求審定其債權，但同樣受破產案中經法官認可的和解協議書所約束。即是說，A公司的破產程序因和解協議而中止，但並不代表破產程序從沒發生過。相反，經法官認可的和解協議，便得按照協議內容執行，且約束所有債權人，此乃符合促成債權人達成和解協議的立法原意，就是為破產人的整體債權人的利益作清算。
另外，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一千一百八十三條第一款a項的規定，“按第一千一百七十五條及隨後數條規定已達成和解或債權人協議，且對其作認可之判決已確定，破產對破產人所產生之效力即告終止。”
儘管按照上述規定，法院適時宣告破產人復權，但並不表示被告B公司仍然可繼續針對原告A公司追討有關債權，否則之前在破產程序中所達成的和解協議變相惠及沒有提出清償債權要求的債權人，同時損害在破產程序中曾提出清償債權要求的債權人。因此， 可見被告的理解有違該法律的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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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還提出其對涉案的四個獨立單位享有留置權。
根據《民法典》第七百四十五條第一款f項的規定：“在移轉或設定物權之預約中，已獲交付本約合同標的物之接受許諾人，因可歸責於他方當事人之不履行而按第四百三十六條之規定產生之債權，針對該物享有留置權。”
留置權作為債權的擔保，其本質是為了保障因債的不履行而設立的一項權利。
如上所言，B公司作為預約買受人理應於破產程序中適時提出清償債權要求，但由於沒有按照法律（破產法）的規定提出申請，加上其後受和解協議的約束，其權利早已消滅。
基於此，被告相對與原告而言不再享有所主張的債權，繼而對有關合同標的物亦不享有留置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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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B公司還主張其基於占有而透過取得時效的方式取得四個獨立單位的所有權，所以認為其占有可對抗原告A公司的所有權。
誠然，被告從來沒有在訴辯書狀中以該事宜作為訴因提出透過取得時效取得有關單位所有權的請求。
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四百零九條第一款的規定，“所有防禦行為應於答辯中作出，但法律規定須獨立提出之附隨事項除外。”
此外，在平常上訴中，上訴法院僅針對原審法院的裁判作出審查，因此必須以原審法院相同的事實作為裁判依據。
Viriato de Lima在其著作中提出以下精闢見解：
“Quanto à extensão do seu objecto, os recursos podem distinguir-se em recursos de reexame e recursos de revisão (esta expressão não tem nada a ver com o recurso que a lei designa de revisão, que é uma espécie dos recursos extraordinários) ou de reponderação.
Recursos de reexame são aqueles em que a sua finalidade é a reapreciação da questão decidida pelo órgão a quo.
Recursos de revisão são aqueles em que o seu escopo é apenas a apreciação da decisão recorrida.
O objecto do recurso nos recursos de reexame é a questão sobre que incidiu a decisão recorrida, enquanto nos recursos de revisão o objecto do recurso é a decisão recorrida, que se vai ver se foi aquela que de acordo com a lei deveria ter sido proferida.
Explica M. Teixeira de Sousa que “Enquanto os recursos de reponderação visam o controlo da decisão proferida dentro dos mesmos condicionalismos em que se encontrava o tribunal recorrido, os recursos de reexame possibilitam um novo julgamento da causa: nestes últimos, não se trata de controlar uma decisão de outro tribunal, mas de realizar, sem quaisquer restrições, uma nova apreciação da questão. Esta diferença traduz-se numa outra: dado que, nos recursos de reponderação, o tribunal ad quem se deve encontrar na mesma situação do tribunal recorrido, às partes do recurso não é concedida a faculdade de alegação de factos novos (o chamado ius novorum) e de modificação do pedido ou da causa de pedir; pelo contrário, os recursos de reexame não comportam qualquer restrição quanto ao ius novorum e à modificação do pedido e da causa de pedir na instância do recurso.”
No direito de Macau, no que toca aos recursos ordinários o modelo seguido foi o do recurso de revisão ou de reponderação.”
在本案中，原告A公司要求原審法庭判處被告B公司返還涉案的四個獨立單位，後者在答辯狀中主張其已全數支付有關單位的價金，從而提出反訴，請求特定執行、要求原告賠償雙倍定金或全數返還已支付的價金，或確認被告可行使留置權。
由此可見，被告沒有在反訴內主張其基於占有而透過取得時效的方式取得四個單位的所有權，而該問題亦非屬於法院須依職權審理的事宜，因此本上訴法院不得對被告B公司提出的已透過取得時效取得有關獨立單位的問題作出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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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B公司還指被訴裁判沾有《民事訴訟法典》第五百六十四條第一款所規定的無效，因認為原告並沒有請求法院判處被告在30天內不帶任何人及物的負擔，向前者返還該等單位，繼而主張判決無效。
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五百六十四條第一款的規定：“判決時所作之判處不得高於所請求之數額或有別於所請求之事項。”
在本案中，原告在起訴狀中已明確要求法院判處被告須立即向原告返還非法佔用的獨立單位，因此原審法院最後判處被告須在30天內作出返還的決定並未有超過或有別於所請求的事項。至於原審法院判處被告須在不帶任何人及物的負擔下作出返還，純粹是為落實有關返還的慣常做法，亦是返還的必然後果，因此不見得該部分超出原告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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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被告指涉案單位帶有租賃合同的問題，這個跟原告沒有直接關係。事實上，有關租賃是被告與單位承租人所建立的法律關係，被告沒有出租單位予他人的正當權利（《民法典》第九百八十條），從而有關租賃合同所衍生的責任問題須由被告自行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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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還針對原審法院所訂定的強迫性金錢處罰提出反對，認為該決定沾有《民事訴訟法典》第五百七十一條b及c項所規定的無效。
根據《民法典》第三百三十三條第一款的規定，“法院在判令債務人對因合同而擁有獲得給付權利之債權人履行給付之同時，或在判令當事人終止侵犯絕對權利或承擔損害賠償義務之同時，可應權利被侵害之一方之請求、按照最適宜於有關個案之具體情況之處理方式，而判令債務人須就其有過錯之遲延履行裁判而向受害人支付一項按日、按周或按月計算之金額，或判令債務人須向受害人支付一項按債務人每一有過錯之違反裁判之行為而計算之金額；對裁判之遲延履行推定屬有過錯。”
再根據同一條第三款的規定，“法院僅在認為合理之情況下，方作出強迫性金錢處罰之命令，而有關處罰金額須根據衡平原則確定，其中包括對債務人之經濟條件、有關違法行為之嚴重性及處罰金額對達成強迫履行之目的是否適當作出考慮。”
首先，本院不見得有關決定沾有b項所指的無效。
《民事訴訟法典》第五百七十一條b項載明未有詳細說明作為裁判理由的事實依據和法律依據，有關裁判無效。
Viriato Lima在其著作中表示1：“b項列明的無效（沒有詳細說明作為裁判理由的事實依據和法律依據）只有在完全缺乏理由陳述時才可成立。”
基於原審法院的決定並非毫無依據，因此該無效的爭辯明顯理由不成立。
另外，亦不見得存在c項所指的裁判依據與所作裁判互相矛盾的無效。
《民事訴訟法典》第五百七十一條c項列明裁判依據與所作裁判互相矛盾，該裁判無效。
事實上，立法者設立強迫性金錢處罰的目的是要向債務人施加壓力，迫使他自願履行債務，否則便需要向債權人支付相關金錢處罰。
強迫性金錢處罰的適用前提是債務人在有過錯的情況下遲延履行法院的判令，而該裁判之遲延履行推定為有過錯。
由此可見，法院可因應不同情況及應債權人的請求，針對債務人作出強迫性金錢處罰的命令，而債務人如日後在有過錯的情況下不履行債務，就須向債權人支付金錢處罰。
至於在訂定強迫性金錢處罰的金額方面，《民法典》第三百三十三條第三款賦予法官充分的自由裁量權，讓其可因應每一具體案件的重要事實，按衡平原則定出金錢處罰的金額。
在本案中，原審法院判處被告須向原告返還涉案的四個獨立單位，如被告沒有在判決確定30天後作出交付，須就每個單位向原告支付澳門幣750元的強迫性金錢處罰。
誠然，法官在數額的訂立上有充分的自由裁量權，而考慮到有關數額非過分不合理，且亦給予被告合理期間向原告作出返還，因此不見得該決定有違法律規定，本院得予以維持上指的強迫性金錢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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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被告B公司亦指原告A公司濫用權利，從而認為後者不應受到法律的保護。
首先，被告所引用的第98/2014號合議庭裁判，當中所審理的事宜與本案不盡相同，因此並不適用於本案。
無可否認，被告一直使用及把涉案的四個獨立單位出租以收取有關租金；然而，如上面所提到，被告僅為預約買受人且獲交付單位，但在破產程序開展後，並沒有提出清償債權要求，最終導致因債權人達成和解協議而中止對A公司所進行的破產程序。與此同時，原告A公司沒有以任何形式主張與被告簽訂的預約買賣行為無效，而在破產程序進行期間，原告沒有隱瞞曾與被告訂立合同關係，並適時向負責審理破產程序的法院提交關於該等預約買賣行為的證明文件。
事實上，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一千一百八十三條第一款a項的規定，債權人已在破產程序中達成和解協議，且對其作認可之判決亦已確定，有關破產對破產人所產生之效力即告終止。換言之，被告所主張的債權（預約買受人的權利）已隨著破產案中經法官認可的和解協議書予以消滅。
因此，我們並不見得原告行使其權利（所有權）明顯超越善意、善良風俗或該權利所具之社會或經濟目的而產生之限制，從而不存在濫用權利的情況。
基於以上所述，得以維持被訴之裁判，即被告主張的特定執行、雙倍賠償及全數返還不動產價金的請求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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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最後主張基於原告被判處惡意進行訴訟，因此要求原告向其作出財產及非財產損害賠償，以及認為原審法院對原告所定的罰款過輕。
以下是原審法院對惡意訴訟的問題所作之裁判：
“Da litigância de má fé
De acordo com o disposto na al. b) e c) do nº 1 do artº 385º do CPC diz-se litigante de má fé quem com dolo ou negligência grave omitir factos relevantes para a decisão da causa e tiver praticado omissão grave do dever de cooperação.
Ora da factualidade apurada – cf. al. t) e aaa) – resulta demonstrado que a Autora não só sabia que era a Ré quem detinha as fracções autónomas em causa, como também que estava a tratar das formalidades da sua falência na China Continental, como ainda, sabia perfeitamente a Autora dos contratos de promessa de compra e venda que havia celebrado com a Ré.
Omitindo toda aquela factualidade, aproveitando-se manifestamente da situação em que a Ré se encontrava em fase de processo de falência, vem a Autora instaurar a presente acção contra desconhecidos.
Pese embora, a final a Autora venha a obter vencimento da acção, tal comportamento é reprovável e sancionável face ao disposto no artº 385º do CPC, pelo que, se entende dever a Autora ser condenada em multa igual a 6 U.C.s – cf. n 2 do artº 101º do RCT.”
法律規定，一旦裁定當事人惡意進行訴訟，須判處罰款。
原審法院根據已證事實t）及aaa）認定原告A公司為惡意訴訟人。
已證事實t）及aaa）載有以下內容：
“À data da propositura da presente acção a Autora sabia que era a Ré quem ocupava as aludidas fracções.”;及
“A Autora sabia que a Ré estava a tratar das formalidades de falência no Interior da China.”
誠然，原審法院認為在提訴時原告既然清楚知道被告佔用著有關單位，就應向法院說明該事實，繼而再針對被告而非不確定人提訴，因此認定原告刻意隱瞞該情事，不履行應有的合作義務。
從上可見，原告被裁定為惡意訴訟人，並非因為其提出無依據的主張，而僅是沒有向法庭履行應有的合作義務，因此原審法院對前者科處6個計算單位的罰款，處罰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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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還要求法院判處原告負擔所受到的損害賠償，包括律師費、四個獨立單位的價金、精神賠償等。
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三百八十六條第一及第二條的規定：
“一、他方當事人得請求判處惡意訴訟人作出損害賠償。
二、上述損害賠償得為：
a）償還因訴訟人之惡意導致他方當事人所作之開支，包括訴訟代理人或技術員之服務費；
b）償還上述費用及因訴訟人之惡意而對他方當事人造成之其他損失。”
如上所述，原告被裁定為惡意訴訟人，原因是被認定其隱瞞被告的下落，沒有向法庭履行合作義務，而並非因為其提出無依據的主張，因此被告因參與本訴訟而生的開支或遭受的損失並非因原告之惡意而導致。
綜上所述，得裁定被告提起的上訴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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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原告所提出的上訴，其不服被裁定為惡意訴訟人，主張該部分的裁判無效，認為未有詳細說明作為裁判理由之事實依據。
上面已提到，只有在完全缺乏裁判的理由時，即是沒有詳細說明作為裁判理由的事實依據和法律依據時，才構成《民事訴訟法典》第五百七十一條第一款b項的無效。
由於原審法院已說明因何理由而判處原告為惡意訴訟人，有關決定並非毫無依據，因此該無效的爭辯明顯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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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告還主張有關事實不足以判處原告為惡意訴訟人。
如上所述，原告既然清楚知道被告佔用著有關單位，在提起訴訟時就應向法院說明該情事，從而針對被告而非不確定人提訴。
儘管原告在訴訟待決期間有向法院交代某些事情，但原告在提起訴訟時刻意隱瞞被告正佔用著有關單位是不爭的事實。
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八條第一款的規定，“在主導或參與訴訟程序方面，司法官、訴訟代理人及當事人應互相合作，以便迅速、有效及合理解決爭議。”
事實證明原告故意違反合作義務，且情況嚴重，而嚴重之處在於知悉被告佔用著有關單位，以及又知道被告在辦理破產程序的情況下，在提交起訴狀時刻意不向原審法院交代實情，其行為明顯出於妨礙被告答辯為目的。
原告被裁定為惡意訴訟人，並非因為其提出無依據的主張，而是沒有向法庭履行應有的合作義務，因此原審法院對其科處6個計算單位的罰款，處罰合法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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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 決定
綜上所述，本院合議庭裁定原告A（集團）有限公司及被告珠海B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提起的上訴理由不成立，維持原判。
兩名上訴人各自負擔訴訟費用。
登錄及作出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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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特別行政區，2019年1月24日
(裁判書製作人)
唐曉峰
(第一助審法官) 賴健雄
(第二助審法官) 馮文莊
1 民事訴訟法教程，第二版譯本，2009，第3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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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事上訴 550/2017 第 43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