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編號：153/2019
（勞動上訴卷宗）
日期：2019年3月14日
主題： 事實事宜之爭執
摘要
根據補充適用的《民事訴訟法典》第六百二十九條第一款的規定，中級法院可以在下列情況下變更原審法院就事實事宜所作的裁判：所有證據資料均載於卷宗內，又或已將所作之陳述或證言錄製成視聽資料時，對根據該等資料所作之裁判提出爭執；卷宗內所提供的資料必然導致作出另一裁判；嗣後之新文件足以推翻作為裁判基礎之證據。
在本個案中，已就證人的證言製作成錄音資料，上訴人如欲對事實事宜提出爭執，須指明錄音資料中何部分作為其爭執之依據，但上訴人並沒有按照訴訟法的規定提出爭執，即是沒有指明錄音資料中何部分作為其對事實事宜提出爭執之依據，從而按照《民事訴訟法典》第五百九十九條第一款b項及第二款的規定，須駁回上訴人的上訴。
另外，卷宗內所提供的資料也非必然導致作出另一裁判，因此並不符合《民事訴訟法典》第六百二十九條第一款b項的規定。
最後，上訴人也沒有提交僅憑其本身即可推翻作為裁判基礎之證據（《民事訴訟法典》第六百二十九條第一款c項的規定）。
裁判書製作法官
_______________
唐曉峰
澳門特別行政區中級法院合議庭裁判
卷宗編號：153/2019
（勞動上訴卷宗）
日期：2019年3月14日
中間裁判上訴
上訴人：A有限公司（第一被告）及B有限公司（第二被告）
被上訴人：C（原告）
終局裁判上訴
上訴人：C（原告）
被上訴人：A有限公司（第一被告）及B有限公司（第二被告）
***
I. 概述
C，澳門居民（以下簡稱“原告”），向初級法院勞動法庭針對A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第一被告”）及B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第二被告”），提起特別勞動訴訟程序之實現工作意外所生權利之訴。
在清理批示中，原審法庭裁定被告在答辯中提出的抗辯理由不成立。
第一被告不服，向本中級法院提起平常上訴，並在上訴的陳述中提出以下結論：
“1. 本上訴是以尊敬的法官 閣下於2017年6月5日在卷宗第459頁至第464頁之清理批示中所作決定沾上以下瑕疵而被提起:
1 – 案件已有確定裁判 (民事訴訟法典第413條j)項)
2 – 罹於時效 – 行使請求權期間之經過
2. 按照民事訴訟法典第416條第1款及第417條規定，案件已有確定裁判是指，當提起某一訴訟但在同一法院或另一法院同時存在另一項主體、請求和訴因均為相同的案件，而前一案件已經透過具有確定效力的判決而得以裁決。簡而言之，只要兩個訴訟中，就當事人的法律身份、希望取得的法律效果相同及所提出之主張基於相同之法律事實，則為重覆提起訴訟。
3. 本案中，上訴人第一被告為承包位澳門XX大馬路XX工程的總承造商，之後次承攬予第二被告B有限公司[在開展上述工程前，上訴人已根據第40/95/M號法令第5條第1款規定，向D有限公司購買僱員賠償保險，以確保工作意外及職業病方面之責任得到保障，保險單編號: CIM/ECC/2008/000976，保險期限由2008年10月3日至2009年1月25日(事故發生日為2008年11月10日)]。
4. 原告C於2008年11月10日發生工作意外，就該工作意外所引致之損害，已針對本案第一及第二被告及保險實體於初級法院民事第二庭提起工作意外特別勞動訴訟程序，卷宗編號CV2-10-0012-LAE。
5. 保險實體已按照上述協議履行了和解的給付，原告於兩次和解及先前已支付的暫時絕對無能力損害賠償一共收取了MOP$1,606,825.90，當中包括:
1 – 傷者已付的醫藥費用: MOP$62,725.90；
2 – 作為80%長期部份無能力(IPP)損害賠償: MOP$875,000.00；
3 – 730日暫時絕對無能力(ITA)損害賠償: MOP$160,600.00；
4 – 作為須為第三者長期照顧的補充性給付: MOP$437,500.00；及
5 – 假體及矯形器具的費用: MOP$71,000.00。
6. 即原告於本案中所遭受所有損失已分別於2011年4月6日及2011年12月9日在檢察院駐初級法院辦事處及該院司法官主持下簽署同意以和解方式達成有關醫療費用、暫時絕對無能力、長期部分無能力、須第三者長期照顧的賠償及假體和矯形器具所定的彌補限額的賠償協議，有關損害已完全得到彌補，而該和解協議經主審法官透過判決核准並且成為確定裁判。
7. 就該工作意外之賠償，無論是案卷編號: CV2-10-0012-LAE中的原告方及被告方，又或是本案的原告方及被告方，從法律身份的觀點而言，均具有同一性。除此之外，無論是案卷編號: CV2-10-0012-LAE又或是本案，原告所提出之主張是基於相同的法律事實(風煤樽爆炸)，按照民事訴訟法典第417條第4款規定，則為訴因相同。
8. 無論是案卷編號: CV2-10-0012-LAE又或是本案，原告提起該兩個訴訟之目的顯然為同一宗工傷意外收取所有引致的賠償，故原告欲透過之訴訟取得之法律效果亦屬相同。
9. 即使上述觀點不獲接納，經對比案卷編號: CV2-10-0012-LAE及本案的請求，前者的請求為: 醫療費用、暫時絕對無能力、長期部分無能力、須第三者長期照顧的賠償及假體和矯形器具所定的彌補限額；而後者即本案的請求為: 假體和矯形器具的更換和維修費用，以及精神損害賠償，儘管前後兩個訴訟的請求在文字上並非完全重複，但要在本案中作出有關判決，法庭必須就原告在前一訴訟中主張的權利進行裁判，為此，法庭有可能作出與之前的裁判相矛盾的裁判。
10. 經比對原告針對上訴人及第二被告所提起之本訴訟，在主體、請求及訴因方面均與第CV2-10-0012-LAE號案卷相同，即原告再次向上訴人及第二被告提起本訴訟以請求涉及有關CV2-10-0012-LAE之工作意外卷宗所引起的一切賠償問題，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417條之規定，屬重覆提起訴訟。
11. 民事訴訟法典第236條規定了認諾及和解之效果: “認諾及和解導致有關請求完全按認諾及和解之內容而改變，或按其內容結束案件。”
12. 若原告之後認為賠償金額不理想或其他原因認為和解程序不符合其意願時，可依據民事訴訟法典第243條規定請求宣告和解無效或予以撤銷，而不應該收取賠償後又以其他名義提起訴訟，以要求更多的賠償，這種造法完全違背“和解”的真正意義。
13. 由於被上訴的清理批示關於這方面作出完全相反的決定，請求尊敬的中級法院按照民事訴訟法典第413條j)項、第412條第2款及第414條規定，依職權廢止有關的清理批示，並以一基於原告提起之訴訟已有確定裁判而駁回起訴之公正裁判以替代之。
14. 按照民法典第491條第1款規定: “損害賠償請求權，自受害人獲悉或應已獲悉其擁有該權利及應負責任之人之日起經過三年時效完成，即使受害人不知損害之全部範圍亦然(…)”。
15. 成為本案訴因之事實發生日期為2008年11月10日。(見起訴狀第11條)
16. 原告於2012年4月27日向初級法院提交本訴訟之起訴狀。(卷宗第2頁)
17. 第一被告於2012年10月22日方接獲本訴訟之傳喚。
18. 因此，原告行使損害賠償請求權利的期間應由事發當日，即2008年11月10日起計經過三年時效完成。
19. 原告於2011年8月5日提出司法援助之聲請。(見第CV2-12-0053-CAO-A卷宗第2頁)
20. 行使損害賠償請求之權利為一實體法律關係，該時效自受害人獲悉或應已獲悉其擁有該權利及應負責任之人之日起經過三年時效完成，時效完成權利即行消滅。(民法典第293條)
21. 按照原告申請司法援助時正在生效之第41/94/M號法令，並沒中斷(interrupção)的規定，而只有中止(suspenção)的規定，該法令第13條第1款規定: “如在訴之待決時提出上條所指之在法院之代理人之委任申請，則訴訟程序中止(…)”。
22. 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211條第1款規定，“訴訟程序自提起訴訟時開始，辦事處一旦收到有關起訴狀，訴訟即視為已提起及正待決(…)”。因此，原告行使損害賠償請求之權利，並不因提出司法援助之申請而中斷或中止。
23. 被上訴批示指出，根據勞動訴訟法典第27條第3款結合民法典第315條規定，時效期間及除斥期間因向被告作出試行調解的通知而中斷；時效因透過司法途徑就任何能直接或間接表達行使權利意圖之行為作出傳喚或通知而中斷，無須考慮該行為所屬之訴訟種類以及該法院是否具管轄權(…)。
24. 案卷編號: CV2-10-0012-LAE與本案為兩個獨立的訴訟程序，不應將兩者混為一談，而借在前案所出現之時效中斷之情況放在後來提起的本案上。而被上訴的批示一方面說兩個案件的訴因不同(見卷宗第460頁及背面)，另一方面卻又說前案對本案有重要性(見卷宗第461頁背面)，在這裡被上訴的批示明顯出現矛盾。
25. 按照卷宗內的所有資料，顯示原告在發生涉案意外時已獲悉或應已獲悉其擁有該權利及應負責任之人，也沒有其他能絕對妨礙其行使損害賠償請求之權利，因此，也不屬民法典第299條第1款或其他時效之中止或中斷之事由。
26. 綜上所述，原告依據民法典第477條及557條行使損害賠償請求之權利業已罹於時效，但被上訴的清理批示卻作出相反的決定，因此，請求尊敬的中級法院法官 閣下，按照民事訴訟法典第412條第3款規定，廢止被上訴的清理批示，並以一因時效已完成之永久抗辯成立而駁回原告之全部請求之公正裁判以替代之。”
*
第二被告亦同樣提起上訴，並在上訴的陳述中提出以下結論：
“I. O acidente de trabalho, que serve de causa de pedir na presente acção, ocorreu no dia 10.11.2008 e a petição formulada pelo A., solicitando indemnização para o ressarcimento de danos morais e outros, com fundamento no instituto da responsabilidade civil por facto ilícito, com causa no acidente de trabalho, deu entrada no tribunal no dia 27 de Abril de 2012.
II. Os danos para cujo ressarcimento o A. pede indemnização não são novos e já existiam à data em que participou quer na primeira, quer na segunda tentativa de conciliação nos autos de acção especial de trabalho CV2-10-0012-LAE, que ocorreram respectivamente nos dias 06.04.2011 e 09.12.2011.
III. À data da interposição desta acção encontravam-se decorridos mais de 3 anos desde a data em que o lesado teve ou deveria ter tido conhecimento do direito que lhe compete e da pessoa do responsável, achando-se, assim, nos termos do art. 491º, n.º 1 do CC, prescrito o direito de indemnização.
IV. Para aferir da identidade do direito que se pretende tutelar com o pedido ou pretensão, o que interessa são se os factos constitutivos do direito invocado – neste caso, um mesmo direito a indemnização de danos resultantes de acidente de trabalho – são diversos e não as normas jurídicas pressupostas que individualizam concretizam o direito pedido.
V. Concluindo o Mmo. Juiz na decisão recorrida que a causa de pedir é diversa e que tal determina que o pedido seja assim também diverso, então não se pode concluir, como se concluiu na decisão recorrida, que o A. já pretendeu exercer o direito, acção especial de trabalho CV2-10-0012-LAE, pois, conforme a decisão recorrida pretende outros e autónomos efeitos jurídicos, dum conjunto de factos que é essencialmente o mesmo, acrescentando-lhe ora que a 2ª R. não verificou as qualidades/condições do cilindro de acetileno por ela providenciado para o trabalho – entendimento diverso violaria o art. 315º, n.º 1 do CC.
Termos em que, deve a decisão recorrida ser revogada e substituída por outra que julgue verificada a prescrição do direito que o A. pretende nesta acção exercer.”
*
原告C就上訴作出答覆，並在有關陳述中提出以下結論：
“a. 第一上訴人針對清理批示當中所解決的兩個問題“案件已有確定裁判”及“行使請求權的時效”表示不服且提出上訴，而第二上訴人則只針對後者問題提起上訴。
b. 但被上訴人對彼等理解均不予認同。
c. 關於案件已有確定裁判之延訴抗辯問題，被上訴人於2011年4月6日於由檢察院主持的第一次調解中僅與第一上訴人、第二上訴人及D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為“保險實體”)達成部份和解，但未能就假體和矯形器具訂定的賠償金額達成協議，因為被上訴人不同意第40/95/M號法令第41條第5款b項及第48/2006號行政命令所適用於假體和矯形器具所訂定的彌補限額。
d. 被上訴人其後於2011年12月9日在第二次調解僅與保險實體就假體和矯形器具的彌補限額達成和解，當中被上訴人明白保險實體所同意支付之金額(MOP71,000.00)已為第40/95/M號法令第41條第5款b項及第48/2006號行政命令對假體和矯形器具訂定之最高彌補限額。
e. 然而，根據中級法院第178/2009號合議庭裁判書的見解，第40/95/M號法令所規定的該制度並不排除一般民事責任制度之適用。
f. 因此，對超出第40/95/M號法令所規定之彌補責任及賠償上限的損失，被上訴人從未放棄，亦認為可根據一般民事責任制度針對尚未與被上訴人達成完全和解的第一上訴人及第二上訴人繼續追討賠償。
g. 要注意的是，從被上訴人在第LB1-15-0412-LAE號案件的起訴狀第39條至第47條可知，被上訴人現就假體和矯形器具的更換和維修所針對的年限和請求的金額已超越或不限於第40/95/M號法令第41條第5款b項的範圍。
h. 在第CV2-10-0012-LAE號案件中，第一上訴人作出的賠償是基於工作意外與原告所受損害之間存有因果關係，並不考慮第一上訴人在工作意外當中是否存有過錯。
i. 而在第LB1-15-0412-LAE號案件中，被上訴人以第一及第二上訴人沒有對風煤樽提供安全裝置及嚴格檢查或監管，亦沒有向員工作出安全指引，基於第一及第二上訴人的過錯而須對被上訴人的損失負責。
j. 另外，在第LB1-15-0412-LAE號案件中，被上訴主要請求超出法定上限之假體和矯形器具的更換及維修費用及非財產損害賠償，相關賠償並沒有在第CV2-10-0012-LAE號案件中作出解決。
k. 可見被上訴人在第LB1-15-0412-LAE號案件與第CV2-10-0012-LAE號案件中欲取得之法律效果並不相同。
l. 所以，相關兩案的訴因及請求均不相同。
m. 且在尊重確裁判範圍及效力的情況下，被上訴人認為不可能會出現之前裁判相矛盾的裁判。
n. 另一方面，被上訴人於2011年12月9日在檢察院進行的調解僅是與保險實體達成，而當中涉及達成和解的彌補責任只限於第40/95/M號法令所定的範圍。
o. 對於超出第40/95/M號法令範圍的其他民事責任，被上訴人仍可透過民事責任以民事訴訟方式繼續追討。
p. 因此，被上訴人於本案向第一上訴人及第二上訴人所請求的將來損失(對假體和矯形器具更換和維修的費用)及財產損害等倘有的債務尚未被法院訂出或未於和解協議中達成，因此不能出現債務因和解及履行而消滅。
q. 綜上，被上訴人認為第CV2-10-0012-LAE號案件的確定裁判並不對第LB1-15-0412-LAE號案件構成“已確定裁判”之延訴抗辯。
r. 關於“行使請求權的時效”問題，第一及第二上訴人均認為被上訴人在第LB1-15-0412-LAE號案件中行使的損害賠償請求權的時效自工作意外發生日(2008年11月10日)起計3年完成，而該案在2012年4月27日才向初級法院提出聲請，故因罹於時效而不得行使請求權。
s. 而且，既然原審法院認為第CV2-10-0012-LAE號案件第LB1-15-0412-LAE號案件的訴因及請求不儘相同，不應把因第CV2-10-0012-LAE號案件的試行調解所產生的中斷時效效果延伸在第LB1-15-0412-LAE號案件中。
t. 但是，第一上訴人及第二上訴人分別於2011年3月2日及2011年3月3日收到檢察院作出試行調解之通知。
u. 儘管第CV2-10-0012-LAE號案件與第LB1-15-0412-LAE號案件的訴因不同，但至少第一及第二上訴人分別在2011年3月2日及2011年3月3 日已清楚知悉被上訴人欲行使賠償請求之權利。
v. 雖然未能就是次意外而衍生的一切賠償權利與第一上訴人及第二上訴人於第CV2-10-0012-LAE號案件的調解會議中達成完全和解，但不能忽略《勞動訴訟程序》第2條及第40/95/M號法令第41條5款b項對賠償之限制，以及時效期間因調解或間接表達行使權利意圖而中斷。
w. 另外，《勞動訴訟程序》第27條3款之中斷時效之規定亦適用於第LB1-15-0412-LAE號案件的情況。
x. 而且《勞動訴訟程序》所提及的中斷並不是按卷宗編號而作出的區分，即使存在不同的卷宗，只要事源於相同工作意外事件，便會存在中斷。
y. 故第CV2-10-0012-LAE號案件的調解會議的通知而產生的中斷時效效力對於被上訴人在第LB1-15-0412-LAE號案件中行使的權利仍然有效。
z. 根據《勞動訴訟程序》第27條3款、《民法典》第315及第318條之規定，被上訴人在2012年4月27日提起之第LB1-15-0412-LAE號案件以針對假體和矯形器具的賠償以及非財產損害賠償行使賠償請求權並沒有因時效完成而消滅。
aa. 倘不這樣認為(單純假設)，被上訴人於2011年8月5日向法院申請指派訴訟代理人以便就工作意外所生的權利(包括倘有的民事損害賠償請求權)提起相關訴訟，故也不可能出現時效已屆滿之問題。
bb. 倘亦不如此認為(單純假設)，但被上訴人在第LB1-15-0412-LAE號案件中以針對假體和矯形器具的賠償提出之請求僅在2011年1月18日才可能知悉，故其請求權亦沒有因時效而消滅。”
經過庭審後，勞動法庭法官作出判決，駁回原告針對被告提出的所有請求。
原告不服，向本中級法院提起司法裁判之上訴，並在上訴的陳述中提出以下結論：
“1. 上訴人C不同意原審法院於2018年12月11日作出之批示，當中調查基礎內容第5條僅部份證實以及未能得以證實調查基礎內容第6至第11條之事實。
2. 除了應給予之尊重外，上訴人認為原審法院作出上述批示，在心證的刑成時，並沒有全面分析卷中全部資料。其中包括:
3. 於案發當天(2008年11月10日)，由勞工事務局所作出之工作意外報告中，所提出改善建議: “建議就有關承建商於未有實施以下改善措施前，全面停止地盤內之工作: 1. 風煤樽必須裝置適當及效能良好的防止回火安全掣。”(詳見卷宗第820頁)
4. 於案發後(2008年11月27日)，由A有限公司所作出之施工安全程序所訂定: “在焊接或切割前，必須檢查以下幾點: - … - 如未安裝“防止回火器”，切勿使用”。(詳見卷宗第718頁)
5. 於2009年6月12日，A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第一被上訴人”)之代表及B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第二被上訴人”)之代表分別簽收勞工事務局之指控通知書，指出: “根據調查，得知本次意外主要原因是涉嫌違法者沒有為風煤樽裝上防止回火安全掣，導致工人使用風煤樽時引發爆炸，意外引致一名工人死亡，一名工人重傷及兩名工人輕傷。根據第44/91/M號法令第三條第一款b項的規定，建築承造商有義務採取必須措施，以便維持工作地點的機械、器械、工具和其他工作用具以及所有物料的良好安全條件。” (詳見卷宗第632及634頁)
6. 於2009年8月25日，勞工事務局在期限已過，上述涉案公司沒有作出任何陳述和辯護下，作出批示，科處相關罰金，並作通知。(詳見卷宗第608、609、616及625頁)
7. 於2009年12月9日，上述涉案公司接受因其違法行為導致發生工作意外，並支付罰款MOP4,500.00。(詳見卷宗第579及604頁)
8. 基於上述卷宗資料，有足證證據顯示第二被告沒有為風煤樽安裝防止回火安全掣。
9. 故調查基礎內容第5條應得以證實。
10. 亦證實在施工過程中，第一被告及第二被告沒有對風煤樽這種高危物品提供安全裝置，引發風煤樽在使用時爆炸的原因是因為風煤樽沒有裝上防止回火安全掣，導致熱源通過氣源而返回風煤樽內引發爆炸。
11. 倘若尊敬的法官閣下不如此認為(純粹假設)，上訴人另作出以下闡述:
12. 原審法官於判決指出:
“綜上所述，本庭無法認定是次的風煤樽爆炸是由於兩名被告沒有對風煤樽這種高危物品提供安全裝置及對其的使用進行嚴格的檢查和監管、沒有向員工作出安全指引致使風煤樽在操作時發生爆炸之事實。
《民法典》第480條規定侵害人(被告)之過錯由受害人(原告)證明，但屬法律推定有過錯之情況除外。
考慮到本案不屬法律推定被告過錯的情況及在原告未能證明兩名被告存有任何不法性及過錯況下，本庭認為原告的訴訟請求不應被接納，應予駁回。”
13. 除了應給予之尊重外，上訴人認為原審法院作出上述判決違反法律規定。
14. 在已證事實方面可以知道: “No dia 10 de Novembro de 2008, pelas 15h, o Autor, quando estava a trabalhar na instalação de equipamento de ar condicionado, foi atingido por uma explosão de um cilindro de acetileno (G).”
15. 上訴人在案發後絕對無行為能力在案發現場尋找防止回火安全掣。
16. 勞工事務局相關人員沒有在現場找到防止回火閥門。
17. 要在案發後尋找一個根本不存在的防止回火閥門是不可能的，甚至幾乎屬於被人稱為難於登天的證明的情況。
18. 再者，根據第44/91/M號法令第三條第一款b項的規定，建築承造商有義務採取必須措施，以便維持工作地點的機械、器械、工具和其他工作用具以及所有物料的良好安全條件；以及有義務採取必須的適當措施，以便有效預防影響工作人員生命、身體及健康各方面的危險。
19. 另外，《民法典》第337條第二條的規定，“因對方之過錯使負舉證責任之人不能提出證據時，舉證責任亦倒置”。
20. 因此，上訴人認為關於風煤樽有否裝上防止回火安全掣這一事實，因第一被上訴人及第二被上訴人之過錯使上訴人不能提出證據，該舉證責任應倒置。
21. 這樣，在本案中，由於第一被上訴人及第二被上訴人沒有指出及證明形成風煤樽有裝上防止回火安全掣這一事實。故應被視為已證事實為本案所使用之風煤樽沒有裝上防止回火安全掣。
22. 風煤樽為高危物品是眾所周知的。
23. 使用沒有裝上防止回火安全掣的風煤樽有相當風險，這是行內人所認知的。
24. 已證事實指出: “E表示不記得當時使用的風煤樽是否曾安裝防止回火閥門。”
25. 這明顯顯示E不知防止回火閥門的重要性，亦再次印證風煤樽沒有裝上防止回火閥門。
26. 已證事證亦指出: “爆炸當日E在事發時需要使用焊接冷氣銅喉，第一次燃點不成功，E使關閉風煤樽及要求F協助加大壓力錶，在F表示已加大壓力錶後E再次燃點風煤期間風煤樽發生爆炸。”
27. 上述已證事實能引證E不會使用風楳樽。亦能證明第二被告對風煤樽的使用沒有進行嚴格的檢查和監管、沒有向員工作出安全指引。
28. 負責處理該事故的勞工事務局G技術員(職安健巡查人員)在庭上表示根據現場觀察風煤樽是由內向外爆炸的。
29. 風煤樽由內向外爆炸的原因回火導致，亦是行內所認知的。故勞工事務局才會作出處罰決定。
30. 故應認定是次的風煤樽爆炸是由於兩名被告沒有對風煤樽這種高危物品提供安全裝置及對其的使用進行嚴格的檢查和監管、沒有向員工作出安全指引致使風煤樽在操作時發生爆炸之事實。
31. 另外，基於使用風煤樽具有危險性是眾所周知的。
32. 原審法庭應考慮本案事實，亦應依職權考慮適用《民法典》第486條第2款，因E使用風煤樽具有危險性而造成上訴人受損害，有義務彌補該等損害；除非第一被上訴人及第二被上訴人證明其已採取按當時情況須採取之各種措施以預防損害之發生者除外。
33. 因錯誤適用法律，被上訴判決違反了《民法典》第337條第2款或沒考慮《民法典》第486條第2款而應被撤銷並發回重審。
34. 法官閣下於2011年10月7日給與上訴人司法援助，案卷編號為CV3-11-0055-APJ。
35. 請求法官閣下根據第41/94/M號法令第24條之規定免除原告支付任何訴訟費用及其預付金。
綜合上述所列舉的法律及事實理由，請求中級法院法官 閣下裁定本上訴理由成立，撤銷被上訴判決及發回重審，並一如既往作出公正裁決。”
*
第一被告A有限公司就上訴作出答覆，請求本院裁定該上訴理由不成立。
*
第二被告B有限公司亦作出答覆，並在有關陳述中提出以下結論：
“I. O Recorrente não identifica quaisquer elementos de prova que constem dos autos (incluindo a gravação em audiência dos depoimentos das testemunhas), que impusessem resposta diversa à decisão da matéria de facto daquela que foi dada pelo julgador.
II. Sempre que a parte onerada com o ónus da prova pretenda usar do benefício de inversão do ónus da prova, com fundamento em que a parte contrária, culposamente, lhe tornou impossível a sua produção, tem que alegar os factos necessários, para lhe servir de pressuposto, a fim de a parte contrária os poder impugnar e relativamente aos mesmos exercer o seu direito de defesa e o juiz, a final, decidir, se assim é ou não é, pois tal determina a inclusão, de outros factos no despacho de selecção dos factos relevantes para decisão dos pedidos da causa – entendimento contrário faria indevida interpretação e aplicação do art. 337º, n.º 2 do CC.
III. Da qualquer forma, pode ser verificado dos autos, que não foram os RR. quem impossibilitou deliberadamente a produção da prova – a 2ª R., no seu requerimento de prova, requereu todos os meios de prova que se lhe asseguraram possíveis para determinar a realidade dos factos, sendo que a falta de recolha dos vestígios no local da explosão, a impossibilidade de fazer perícia aos mesmos, a extracção da conclusão sem factos que a suportassem de que foi a falta da válvula de segurança que causou o retorno da chama acesa no punho através da mangueira de alimentação à botija de gaz, que explodiu, porque dois colegas que, nem estiveram no local, nem examinaram quaisquer vestígios, o disseram, o facto de, os funcionários que inspeccionaram o local após o incidente, nem sequer saberem qual a botija que explodiu, se a de oxigénio ou a de gaz, e o facto de sequer saberem o que é a válvula de segurança, não são factos ou actos da autoria das RR.
IV. Inexistindo norma legal que obrigue a 2ª R. a instalar válvula de segurança no cilindro de oxi-acetileno, não há inobservância ou incumprimento por parte da 2ª R. de um dever de praticar o acto omitido, que, determinasse ficar obrigada a reparar os danos causados com a omissão da instalação da válvula de segurança – entendimento diverso faria indevida interpretação e aplicação do art. 749º do CC.
V. É uniformemente entendido que a actividade de construção civil, quer de obras públicas, quer de obras particulares, não constitui, em si, uma actividade perigosa, o que não obsta a que, em determinadas circunstâncias, seja pela natureza das obras em execução, seja pela natureza ou características dos meios utilizados, essa actividade seja, em concreto, qualificada como perigosa para efeitos do art. 486º, n.º 2 do CC.
VI. O risco atinente ao uso de equipamentos com as características do cilindro de oxi-acetileno apenas apenas pode ganhar relevo autónomo quando utilizado na actividade de construção civil, quando o mesmo seja utilizado efectivamente na actividade a que se destina e se, for facto notório, de conhecimento generalizado ou reconhecido por lei, que a sua utilização aumenta a perigosidade dessa actividade, sendo a jurisprudência muito cuidadosa na verificação deste pressuposto de actuação da referida norma legal.
VII. O facto não é notório, nem de conhecimento generalizado, e o Decreto-Lei n.º 44/91/M (publicado no BOM n.º 28/1991 de 19.07.1991), que aprova o Regulamento de Higiene no Trabalho da Construção Civil de Macau, só tem normas relativas às condições de construção e funcionamento dos aparelhos elevatórios – aparelhos de elevação e movimentação, nomeadamente guindastes ou gruas, guinchos, talhas, empilhadores, desempilhadores, escavadoras mecânicas e monta-cargas (art. 2º, al. d) desse diploma legal) – que considera ser aqueles cuja utilização aumenta a perigosidade da actividade de construção, e só contempla as seguintes actividades de construção, por considerar serem aquelas que apresentam perigosidade: a escavação e a entivação (v. art.s 57º a 67º do mesmo diploma legal).
Termos em que, deve ser confirmada a sentença proferida pelo tribunal “a quo”, com o que se fará a habitual justiç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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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適時將卷宗送交兩位助審法官檢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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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 理由說明
經過庭審後，勞動法庭認定以下事實：
A 1.ª Ré é o empreiteiro da obra de renovação do 1.º andar do Centro de Imprensa e Informação do Instituto do Desporto de Macau, sito na Av. Rodrigo Rodrigues (A).
A 1.ª Ré subempreitou a referida obra à 2.ª Ré (B).
O Autor foi contratado pela B, Limitada, exercendo as funções de técnico (C).
原告接受B有限公司的工作指令、指揮及領導，依從該公司負責人的指示及引導下工作(D)。
Em 10 de Novembro de 2008, pelas 15h00, o autor segundo a instrução do responsável da sua entidade patronal, B, Limitada, foi trabalhar no XX de Macau, sito na Av. XX (E).
O Autor foi trabalhador da B, Limitada e auferia o salário diário de Mop$330,00 (F).
No dia 10 de Novembro de 2008, pelas 15h, o Autor, quando estava a trabalhar na instalação de equipamento de ar condicionado, foi atingido por uma explosão de um cilindro de acetileno (G).
Na sequência do acidente referido, o autor sofreu amputação do membro inferior direito acima do joelho e fractura supracondílea do fémur esquerdo (H).
Ficando o Autor com uma incapacidade parcial permanente de 80% (I).
De acordo com o relatório elaborado pelo médico assistente da Medicina Física e Reabilitação do CHCSJ em 2 de Fevereiro de 2011, o paciente (autor) após a montagem da prótese do membro inferior direito acima do joelho, embora esteja bem adaptada com a prótese e possa andar com muletas, tem ainda dor no joelho esquerdo, e de vez em quando, com dor fantasma do membro inferior direito, necessitando da terapia periódica de reabilitação (J).
O Autor nasceu em 12 de Novembro de 1976 (K).
A explosão referida em G) causou a morte do trabalhador F (L).
意外發生前，除原告外，還有三名第二被告的僱員在該處工作，分別為：F、E及H (1.º)。
原告及上述三名僱員被安排進行安裝冷氣的工作，並需要使用風煤樽焊接冷氣喉管 (2.º)。
發生爆炸的風煤樽由第二被告提供，且在意外發生前由E及其他不確定人士在第二被告所承攬的其它工地中使用過 (3.º)。
E在事發時需要使用焊接冷氣銅喉，第一次燃點不成功，E便關閉風煤樽及要求F協助加大壓力錶，在F表示已加大壓力錶後E再次準備嘗試燃點風煤樽期間發生爆炸 (4.º)。
勞工事務局在調查後，以現場無發現風煤樽防止回火安全掣為由，斷定爆炸原因是第二被告沒有為風煤樽安裝防止回火安全掣導致熱源通過氣源返回風煤樽內引發爆炸；治安警察局報告則指消防區長聲稱爆炸原因是風煤樽漏氣工人在內燒焊引致 (5.º)。
原告現在的義肢是在2014年起開始使用 (12.º)。
原告有生之年仍須更換數次義肢 (13.º)。
更換義肢費用約為澳門幣96,000.00圓 (14.º)。
Após o descrito em E), G) e H) o Autor estava consciente e as dores e os medos que teve permanecem até à actualidade (16.º).
第二被告在獲分判工程後，由其自行決定工程的實施，當中包括僱用何人及員工數目、給予工作指令、指揮及領導、向員工提供工作安全環境、以及監督施工安全 (18.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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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被告辯稱由於原告沒有在法官宣讀事實事宜的裁判後即時提出爭執，認為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五百五十六條的規定，原告現在無權針對事實事宜的裁判提出爭執。
在充分尊重不同見解的情況下，本院認為第二被高提出的爭辯理由不成立。
首先，根據《勞動訴訟法典》第六十五條的規定，“為實現因工作意外或職業病所生的權利而提起的訴訟中，對應在爭訟階段進行的主訴訟程序，適用普通宣告訴訟程序的規則，但須遵守以下數條所載的特別規定。”
再按照同法典第四十一條第三款的規定，“調查證據完結後，如無中斷聽證的理由，須讓當事人各自的訴訟代理人發言一次，時間以一小時為限，以便就事實事宜及法律事宜作陳述。”- 下劃線為我們所附加
事實上，根據《勞動訴訟法典》第四十一條及第四十二條的規定，在事實及法律辯論同時作出後，法官便對爭議的事實事宜作出裁判，以及在十五天內作出終局判決。
有別於一般的民事訴訟程序，在勞動訴訟程序中，法律陳述是與事實事宜陳述一拼進行，此乃體現勞動訴訟程序的緊急性。基於上述考慮，勞動訴訟中的當事人理論上沒有條件在辯論階段結束後就法官作出的事實事宜裁判提出聲明異議及就法律適用方面再次作出陳述，而是應該留待當事人在上訴時提出事實事宜方面的爭執。
因此，第二被告主張原告沒有適時提出爭執，從而喪失提出爭執的權利理由明顯不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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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局裁判上訴：事實事宜之爭執
原告認為調查基礎內容第5條事實僅部分獲得證實，以及第6至第11條事實不獲證實存在錯誤，從而要求本院對之作重新審理並作適當修改。
調查基礎第5至11條本身內容及對該等事實的認定如下:
第5條 ― “Após a averiguação pela Direcção dos Serviços para os Assuntos Laborais, verificou-se que a razão da explosão do cilindro durante o uso foi devido a que o referido cilindro não estava equipado com a válvula de segurança para evitar o retorno da chama, fez com que o calor fosse para dentro do cilindro através do ar e consequentemente provocou a explosão?”
原審法庭認定：“勞工事務局在調查後，以現場無發現風煤樽防止回火安全掣為由，斷定爆炸原因是第二被告沒有為風煤樽安裝防止回火安全掣導致熱源通過氣源返回風煤樽內引發爆炸；治安警察局報告則指消防區長聲稱爆炸原因是風煤樽漏氣工人在內燒焊引致。”
第6條 ― “No decurso da execução da obra, as 1.ª e 2.ª Rés não forneceram nenhum dispositivo de segurança para o cilindro de acetileno, objecto considerado com alto risco?” ― 原審法庭裁定為“未能證實”。
第7條 ― “As Rés não fizeram a inspecção ou o controlo rigoroso sobre a sua utilização?” ― 原審法庭裁定為“未能證實”。
第8條 ― “Nem deram aos trabalhadores directrizes de segurança?” ― 原審法庭裁定為“未能證實”。
第9條 ― “O que fez com que causasse a explosão do cilindro durante a operação?” ― 原審法庭裁定為“未能證實”。
第10條 ― “A explosão do cilindro de acetileno ocorreu porque o referido cilindro não estava equipado com válvula de segurança para evitar o retorno da chama, o que fez com que o calor fosse para dentro do cilindro através do ar e consequentemente provocou a explosão?” ― 原審法庭裁定為“未能證實”。
第11條 ― “O autor tem de substituir a prótese do membro a cada 8 anos?” ― 原審法庭裁定為“未能證實”。
原告表示根據勞工局所作的工作意外報告、第一被告提供的施工安全程序報告、勞工局發出的指控通知書等文件，調查基礎內容第5至11條事實應予以獲得證實。
就事實事宜之裁判之可變更性問題，根據補充適用的《民事訴訟法典》第六百二十九條第一款的規定：
“遇有下列情況，中級法院得變更初級法院就事實事宜所作之裁判：
ａ） 就事實事宜各項內容之裁判所依據之所有證據資料均載於有關卷宗，又或已將所作之陳述或證言錄製成視聽資料時，依據第五百九十九條之規定對根據該等資料所作之裁判提出爭執；
ｂ） 根據卷宗所提供之資料係會導致作出另一裁判，且該裁判不會因其他證據而被推翻；
ｃ） 上訴人提交嗣後之新文件，且單憑該文件足以推翻作為裁判基礎之證據。”
根據上述規定，中級法院可以在下列情況下變更原審法院就事實事宜所作的裁判：
- 所有證據資料均載於卷宗內，又或已將所作之陳述或證言錄製成視聽資料時，對根據該等資料所作之裁判提出爭執；
- 卷宗內所提供的資料必然導致作出另一裁判;
- 嗣後之新文件足以推翻作為裁判基礎之證據。
雖然在本案的聽證中已就證人的證言錄製成視聽資料，但原告並沒有按照訴訟法的規定針對事實事宜的裁判提出爭執。
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五百九十九條的規定，“如上訴人就事實方面之裁判提出爭執，則須列明下列內容，否則上訴予以駁回：
a) 事實事宜中就何具體部分其認為所作之裁判不正確；
b) 根據載於卷宗內或載於卷宗之紀錄中之何具體證據，係會對上述事實事宜之具體部分作出與上訴所針對之裁判不同之另一裁判。”
另外，根據同一條文第二款的規定，原告還須指明視聽資料中何部分作為其依據，否則上訴予以駁回。
在本個案中，原審法庭在對事實事宜作出評價時採納了多種證據方法，換言之，書證並非本案的唯一證據方法。
事實上，在聽證中已就證人的證言製作成錄音資料，原告如欲對事實事宜提出爭執，須指明錄音資料中何部分作為其爭執之依據，但由於原告並沒有按照訴訟法的規定提出爭執，即是沒有指明錄音資料中何部分作為其對事實事宜提出爭執之依據，因此按照《民事訴訟法典》第五百九十九條第一款b項及第二款的規定，須駁回該上訴人的上訴。
另外，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六百二十九條第一款b）的規定，如卷宗所提供之資料係會導致作出另一裁判，且該裁判不會因其他證據而被推翻，同樣可要求中級法院對事實事宜作出改變；然而，卷宗內所提供的資料也非必然導致作出另一裁判，因此並不符合有關規定。
最後，原告也沒有提交僅憑其本身即可推翻作為裁判基礎之證據（《民事訴訟法典》第六百二十九條第一款c）的規定）。
綜上所述，在不符合法律規定的情況下，本院沒有條件對事實事宜裁判作出變更，得依法駁回有關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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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我們接受重新對該等事實進行審理，但依據卷宗內的證據，本院認為相關證據亦不足以推翻原審法庭所認定的事實，因為根據證人，包括勞工局技術人員所提供的證言，都無法確定第二被告有否為風煤樽安裝防止回火閥門；此外，即使欠缺回火閥門，證人方面同樣未能清楚交代不安裝防止回火閥門與爆炸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係。正如勞工局的人員所言，不能確定安裝防止回火掣必然不會發生爆炸，而不安裝必然會發生爆炸。
根據補充適用的《民事訴訟法典》第五百五十八條第一款的規定，除法律另有規定外，法院自由評價所有證據。
事實上，法官對爭議事實的評定享有自由心證，按其審慎心證就每一事實作出判斷，而在調查事實和評價證據證明力時，將按照一般經驗法則和常理去分析由訴訟當事人提交的證據，繼而形成內心確信。
中級法院第322/2010號上訴案對於心證方面提出以下精闢見解：
“除涉及法律規定具有法院必須採信約束力的證據外，法官應根據經驗法則和常理來評價證據的證明力以認定或否定待證事實。
此外，澳門現行的民事訴訟制度設定上訴機制的目的是讓有利害關係的當事人，以一審法院犯有程序上或實體上、事實或法律審判方面的錯誤為依據，請求上級法院介入以糾正一審法院因有錯誤而致不公的判決，藉此還當事人的一個公道。
申言之，如非一審法院犯錯，上訴法院欠缺正當性介入和取代一審法院改判。
誠然，單就事實問題而言，根據主導庭審的直接原則及言詞審理原則，原審法院法官是親身直接調查和評價證據，以及在庭上會集訴訟當事人、證人和鑑定人等，經由言詞辯論後，才能認定事實以引為裁判的基礎，因此毫無疑問較上訴法院法官更有條件去評價證據以認定事實。”
另外，中級法院合議庭裁判（第35/2016號上訴案）同樣認為：“只有在原審法院在證據評定上出現偏差、違反法定證據效力的規定或違反一般經驗法則的情況下才可作出變更”。
針對本上訴案而言，原審法庭所採納的證據，包括人證及書證，都不被法律定性為具約束力的法定證據，即是有關證據對認定受爭議的事實沒有完全證明力。
換言之，法律沒有限制法官必須採信該等證據，相反是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五百五十八條的規定讓法官對證據作自由評價，也就是說，法官可自由評價證人證言及有關文件的可信性，從而對事實作出判斷。
在沒有違反關於法定證據之規定的情況下，原審法庭按經驗法則和常理來決定採信個別證人的證言及書證以認定調查基礎內容事實並無不當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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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六百二十八條第二款的規定，“對於不涉及案件實體問題之上訴，如其由被上訴人在對涉及實體問題之裁判之上訴中提起者，則僅在有關判決未獲確認時方予以審理”。
在本上訴案中，由於原審法庭所作的終局裁判獲本院確認，因此按照有關規定，無須對中間裁判的上訴作出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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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 決定
綜上所述，本院合議庭駁回原告C提起的上訴，維持原判。
另外，無須對中間裁判的上訴作出審理。
中間裁判上訴的訴訟費用分別由第一及第二被告負擔，因他倆從訴訟中取得益處。
終局裁判上訴的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但不妨礙其享有的司法援助。
訂定公設代理人的服務費為澳門幣2,500元，由終審辦負擔。
登錄及作出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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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特別行政區，2019年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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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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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健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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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文莊
勞動上訴卷宗第153/2019號 第 25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