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
澳門特別行政區
中級法院合議庭裁判
卷宗編號：202/2022
（民事上訴卷宗）
日期：2022年6月16日
中間上訴及終局判決上訴
上訴人：A及B（被告）
被上訴人：C（原告），D及E（參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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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概述
D及E（以下簡稱“參加人”）向初級法院民事法庭針對A及B（以下簡稱“被告”或“上訴人”）提起宣告之訴。
在訴訟待決期間，C（以下簡稱“原告”）透過確認資格的附隨事項取得D及E的訴訟地位。另外，二人的訴訟地位轉為主參加人（反訴的被反訴人）。
在清理批示中，原審法院法官駁回被告提出的部分反訴請求。
被告不服，向本中級法院提起平常上訴，並在上訴的陳述中點出以下結論：
“一、尊敬的法官 閣下於2019年7月19日作出的清理批示中指出基於現在D及E已不再是案中的原告，故兩名上訴人與D及E之間的個人金錢債務糾紛則不應在本案中內討論，而應在另一案件內作出處理，從而決定不受理兩名上訴人以補充方式對彼等提出之有關不當得利的反訴請求。
二、 在保留應有的尊重下，兩名上訴人並不認同上述的決定，並認為有關的決定是存有錯誤適用法律的瑕疵。
三、就著反訴的可受理性，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218條第2款a項規定: 遇有被告之請求基於作為訴訟或防禦依據之法律事實，反訴予以受理。
四、就著反訴的提出亦取決於實體及程序的要求。
五、就著不當得利及樓款賠償的反訴請求；D及E於起訴狀指出受爭議單位是D購買取得的。
六、上訴人亦在答辯及反訴狀中作出防禦，指出有關受爭議單位是上訴人購買的，而相關的全部購買價金及貸款款項、利息及手續費用均是由上訴人所支付的。
七、同時指出D及E以犠牲上訴人為代價及在無合理原因的情況下而獲得相等於受爭議之單位的實際價值的利益，故上訴人提出不當得利及樓款賠償的反訴請求是建基於彼等之防禦依據的法律事實，符合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218條第2款a項所規定的情況。
八、同時亦未有出現違反反訴程序要件的事宜。
九、因此，本上訴的爭議就在反訴部份中D及E的被告正當性。
反訴中的被告正當性
十、尊敬的法官 閣下於2019年4月4日就本案附卷之確認資格案作出決定，當中指出: “基於此，本人裁定本確認資格的附隨事項理由成立，並確認C在本通常宣告案中的原告地位(關於原告的起訴)。”
十一、而在該批示的最後一段中更指出: “在此必須強調一點，即儘管法庭確認了C作出原告資格，然而，考慮到被告提出的反訴，主案中的原來兩名原告的當事人資格並沒有因本批示而即時遭到排除，有關反訴中的被告正當性問題，將於主卷宗內審理”。
十二、故上訴人認為，上述決定並未有處理就其等提出反訴請求的部份中，有關D及E的被告正當性之問題，亦未有排除D及E的當事人資格，並留待主卷宗內之訴辯書狀階段結束後作出處理。
十三、由於在附隨事項中的決定並未有針對反訴中被告正當性作出的處理，故當時上訴人並未知悉法庭對此一問題的取態。
十四、在不排除存有更好見解的情況下，上訴人認為彼等對上述決定的理解是合理的，否則將等同於在附卷中對主卷宗內的反訴請求中就被告正當性的問題事先作出決定，甚至等同提前駁回上訴人在主卷宗內提出的反訴請求。
十五、然而，在被上訴的決定中，尊敬的法官 閣下卻僅引用確認資格案中的決定指出D及E已非為本案之原告，作為不受理上訴人以補充方式提出有關不當得利之反訴請求的原因。
十六、在保留應有的尊重下，上訴人並不認同尊敬的法官 閣下的上述見解。
十七、根據澳門《民事訴訟法典》第215條第1款之規定，取得人得透過確認資格之附隨事項取得有關的正當性以參與案件；同一條文第2款規定，有關移轉旨在使他方當事人在訴訟程序中之處境變得較困難時，方拒絕有關替代。
十八、此外有學說認為 “O Tribunal pode oficiosamente apreciar se a transmissão foi efectuada para tornar mais difícil, no processo, a posição da parte contrária, ainda que esta não fundamente a sua posição neste facto.”
十九、然而，就著尊敬的法官 閣下在清理批示中對反訴部份之被告正當性作出的決定，即認為D及E已不再是本案的原告，從而彼等失去被告正當性，繼而導致不受理上訴人以補充方式提出有關不當得利之反訴請求。
二十、上訴人認為這令到上訴人在本訴訟中受到限制，特別是針對D及E提出反訴請求方面形成限制，甚至不被法庭受理有關的反訴請求，從而令到上訴人的處境變得更困難。
二十一、故此，上訴人認為不應因D及E將訴訟地位移轉予C而使到上訴人在本案中的訴訟利益受損，特別是倘沒有出現訴訟地位移轉時，上訴人以補充方式提出有關不當得利之反訴請求應能被接納。
二十二、甚至是上訴人分別已在附卷及主卷宗內主張D、E及C三人之間的買賣行為係屬虛偽並因而應被宣告無效及不產生任何法律效力，而這一反訴請求亦已在主卷宗內被接納。
二十三、由此，上訴人認為不應視D及E的被告正當性已被排除，甚至彼等不應不被視為是本案的原告。
二十四、故有關針對D及E之不當得利的反訴請求因已滿足澳門《民事訴訟法典》所規定提出反訴之所有要件，因而應被接納。
綜上所述，並仰賴尊敬的法官 閣下之高見，懇請尊敬的法庭:
1. 廢止被上訴批示有關不受理上訴人以補充方式提出針對D及E之不當得利的反訴請求；及
2. 批准受理上述的反訴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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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告在答覆中請求本院裁定該上訴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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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開庭審理後，原審法院法官裁定訴訟理由部分成立，判處：
- 宣告原告C為澳門...XX新村第X座2樓E座一名為“E2”作居住用途之獨立單位的業權人；
- 命令被告A及B將獨立單位清空人及物後將之連同鎖匙返還予原告；
- 判處被告向原告支付自傳喚之日起以每月澳門幣6,000元計算的損害賠償，直至被告實際返還單位為止；
- 裁定原告針對被告的惡意訴訟請求成立，並判處後者十個計算單位的罰款及向前者支付澳門幣50,000元的損害賠償。
另外，又裁定被告針對原告以及參加人提起的反訴請求全部不成立。
被告又不服，向本中級法院提起平常上訴，但其在上訴陳述的結論部分沒有點出重點內容。因有關內容過於累贅，故卷宗第797至840頁內容在本裁判中視為完全轉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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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告在答覆中請求本院裁定有關上訴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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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將卷宗送交兩位助審法官檢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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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理由說明
經庭審後，原審法院法官認定以下對審理案件屬重要的事實：
位於澳門...XX新村（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座）2樓E座之“E2”居住用途獨立單位，物業標示編號為...，房地產紀錄編號為...的登記上之業權人曾為D（D）（卷宗第9頁至第17頁，其內容為著一切法律效力在此視為獲完全轉錄）。(已確定事實A)項)
登錄編號...的取得登記是以2003年1月21日簽訂的公證書為依據作出的（卷宗第9頁至第16頁，其內容為著一切法律效力在此視為獲完全轉錄）。(已確定事實B)項)
於2018年11月14日，上述物業由C向D及E購入，相關取得登錄編號為...（見卷宗第325頁）。(已確定事實C)項)
D e E imigraram para Taiwan, e desde finais de 2006, emprestaram provisoriamente o imóvel que lhes pertencia, supra citado na alínea A), ao 1° Réu para residir. (對調查基礎內容第1條的答覆)
2017年初，D及E於電話及口頭上多次要求第一、二被告返還澳門...XX新村2樓E座。(對調查基礎內容第3條的答覆)
但直至目前為止，第一、二被告仍然占用上述單位。(對調查基礎內容第4條的答覆)
第一、二被告之占用導致D、E及原告無法以所有人身份使用上述單位。(對調查基礎內容第6條的答覆)
A renda mensal do imóvel no ano 2019 é de MOP$6.550,00. (對調查基礎內容第7條的答覆)
第一被告至少在2001年時，便居住於澳門...XX新村5樓D座。(對調查基礎內容第8條的答覆)
D e E residiam em Taiwan e são comerciantes desse local. (對調查基礎內容第15條的答覆)
O 1º Réu e a 2ª Ré casaram em 2013, sob o regime da comunhão de adquiridos, tendo uma filha F, desde o casamento os três vivem na fracção autónoma supra identificada até à data de registo da acção. (對調查基礎內容第21條的答覆)
Desde então até agora, os 1º e 2ª Réus têm dormido e tomar refeições nesse local, onde também recebem as suas correspondências pessoais. (對調查基礎內容第22條的答覆)
Os Réus chegaram a pagar a contribuição predial da fracção autónoma relativa aos 2006 a 2008, 2010, 2014 e 2016. (對調查基礎內容第24條的答覆)
同時，在搬入該獨立單位居住後，兩名被告亦一直支付因居住在該獨立單位中所衍生的電費、水費、固網電話費和互聯網費用及石油氣費等開銷。(對調查基礎內容第25條的答覆)
亦有一直支付該單位的管理費用，如清潔費及公共天線保養費等。(對調查基礎內容第26條的答覆)
兩名被告一直是在可讓所有人均知悉的情況下占用相關的獨立單位，沒有採用暴力，亦沒有人反對。(對調查基礎內容第29條的答覆)
Desde que se mudaram para a fracção supra identificada, os Réus ocuparam-na sem interrupções até a presente data. (對調查基礎內容第30條的答覆)
C)項提及的買賣中，交易價金為港幣壹佰陸拾萬（HKD$1,600,000.00）。(對調查基礎內容第32條的答覆)
C nunca entrou na referida fracção para ver. (對調查基礎內容第36條的答覆)
第一及第二被告從無與D及E達成購買“XX新村”2樓E座單位的協議。(對調查基礎內容第37條的答覆)
Apenas em finais de 2006 é que o 1° Réu saiu do 5° andar “D”do X X San Chun e mudou para o 2° andar“E”do X X San Chun para residir provisoriamente. (對調查基礎內容第38條的答覆)
D及E因第一及第二被告之反訴，需額外承擔澳門幣五萬圓的律師代理費用。(對調查基礎內容第40條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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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審理被告提出的中間上訴。
被告在反訴中其中提出以下請求：
“判處兩名原告及C基於不當得利而需返還予第一被告就澳門... XX新村2樓E座之獨立單位的貸款供款以及現時上述獨立單位的實際價值，合共港幣叁佰捌拾伍萬圓正（HKD3,850,000），折合澳門元叁佰玖拾陸萬伍仟伍佰圓正（MOP3,965,500）。”
原審法院法官針對上述請求作出以下決定：
“至於被告針對D及E(案件原來的原告)提出有關不當得利的請求，須指出的是，現在D及E已不再是案中的原告(見本案確認資格案的附件第48頁)，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218條第1款的規定，反訴是一項針對原告提出的反請求，既然D及E已不再是案中的原告，那麼兩名被告與D及E之間的個人金錢債務糾紛則不應在本案內討論，而應該在另一獨立案件內作出處理。
綜上所述，現決定不受理兩名被告於新的答辯狀內以補充方式提出的d項反訴請求(見卷宗第220頁)。
在此順帶一提的是，上述d項的反訴請求內，法庭不能理解被告為何會一併針對C主張不當得利的返還請求，被告在答辯/反訴內從無作出任何這方面的陳述，所以，若然不是筆誤的原因，該反訴部份也明顯出現了《民事訴訟法典》第139條第2款a項規定的起訴狀不當的情節，應初端駁回該反訴部份。”
在保持充分尊重下，我們不認同原審法院法官的決定。
反訴請求是由被告針對原告提出的，這是立法者為方便當事人在同一訴訟中一併解決與本身訴訟有關的債務問題。
在本案中，雖然原告透過確認資格的附隨事項取得D及E的訴訟地位，但基於後者又被接納為反訴請求的參加人，即時具備反訴中被告的正當性。
另外，參加人D及E在起訴狀中曾提到爭議單位是D購買取得的，但被告在反訴中反指該單位是其購買的，相關價金、貸款款項、利息及手續費用均由其本人負責支付，從而補充請求前者返還單位的貸款供款以及現時上述獨立單位的實際價值。
從上可見，被告透過事實爭執來提出該請求，即是其提出的反訴請求建基於防禦依據的事實，符合《民事訴訟法典》第218條第2款a項的規定。
基於此，本院裁定被告提出的中間上訴理由成立，上指反訴請求可被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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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針對終局判決提起之上訴，上訴人針對調查基礎內容第31、34及35條疑問點的答覆提出爭執。
原審法院法官對上述三條疑問點作出了以下答覆：
第31條 -“澳門... XX新村2樓E座之獨立單位市值為港幣叁佰陸拾伍萬圓正（HKD3,650,000）?”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Não provado.”。
第34條 - “D及E及C均不具有買賣該獨立單位的意圖?”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Não provado.”
第35條 - “載於該買賣合同上的聲明是D及E及C為了欺騙及損害兩名被告而作出?”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Não provado.”
就事實事宜裁判之可變更性問題，《民事訴訟法典》第629條第1款規定如下：
“遇有下列情況，中級法院得變更初級法院就事實事宜所作之裁判：
a) 就事實事宜各項內容之裁判所依據之所有證據資料均載於有關卷宗，又或已將所作之陳述或證言錄製成視聽資料時，依據第五百九十九條之規定對根據該等資料所作之裁判提出爭執；
b) 根據卷宗所提供之資料係會導致作出另一裁判，且該裁判不會因其他證據而被推翻；
c) 上訴人提交嗣後之新文件，且單憑該文件足以推翻作為裁判基礎之證據。”
按照上述規定，中級法院可以在下列情況下變更原審法院對事實事宜所作的裁判：
- 所有證據資料均載於卷宗內，又或已將所作之陳述或證言錄製成視聽資料時，對根據該等資料所作之裁判提出爭執；
- 卷宗內所提供的資料必然導致作出另一裁判；
- 嗣後之新文件足以推翻作為裁判基礎之證據。
眾所周知，法官對證據的評定享有自由心證（見《民事訴訟法典》第558的規定）。
中級法院第322/2010號上訴卷宗對於心證方面提出以下精闢觀點：
“除涉及法律規定具有法院必須採信約束力的證據外，法官應根據經驗法則和常理來評價證據的證明力以認定或否定待證事實。
此外，澳門現行的民事訴訟制度設定上訴機制的目的是讓有利害關係的當事人，以一審法院犯有程序上或實體上、事實或法律審判方面的錯誤為依據，請求上級法院介入以糾正一審法院因有錯誤而致不公的判決，藉此還當事人的一個公道。
申言之，如非一審法院犯錯，上訴法院欠缺正當性介入和取代一審法院改判。
誠然，單就事實問題而言，根據主導庭審的直接原則及言詞審理原則，原審法院法官是親身直接調查和評價證據，以及在庭上會集訴訟當事人、證人和鑑定人等，經由言詞辯論後，才能認定事實以引為裁判的基礎，因此毫無疑問較上訴法院法官更有條件去評價證據以認定事實。”
另外，中級法院第162/2013號上訴卷宗同樣認為，“法官對證據的評定享有自由心證，上級法院只有在明顯的錯誤下才可推翻”。
由此可見，只有當一審法院在審查證據以認定事實時犯有錯誤，上訴法院方可廢止一審法院所作的事實裁判，取而代之自行重新評價相同的證據以改判事實事宜。
而評價證據時可能出現的錯誤包括違反關於法定證據的規定或明顯違反經驗法則和常理。
針對本上訴案而言，原審法院法官所採納的證據，包括人證及書證等證據方法，都不屬於具約束力的法定證據，即是有關證據對認定爭議事實沒有完全證明力。
既然不能夠約束法官必須採信該等證據方法，那麼法官就可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558條規定對證據作自由評價，也就是說，法官可自由評價證人證言的可信性、有關文件內容的真確性及準確性。就是說，原審法院法官對證據所作的評價沒有違反關於法定證據的規定。
再讓我們審查原審法院法官在審理事實事宜時有否違反經驗法則和常理。
如上所述，根據證據自由評價原則，法官在調查事實和評價證據證明力時，是按照一般經驗法則和常理決定採信與否由訴訟當事人提交的證據。
除非屬於明顯違反經驗法則或常理的情況，否則法官的取態可以是採信或不採信卷宗內不具完全證明力的證據方法。
讓我們就上訴人提出的問題作出分析。
對於調查基礎內容第31條事實，儘管原告沒有針對被告提交的澳門南通信託投資有限公司的物業估價報告提出爭執，但該文件亦不具備完全證明力。
根據《民法典》第370條第2款的規定，“意思表示內違背表意人利益之事實視為已證實…”。由於該文件非由當事人作成且當中的意思表示亦沒有違背表意人的利益，所以不屬於完全證據，原審法院法官可自由評價該文件的相關內容。
另外，對於原告及參加人是否具有買賣涉案單位的意圖，以及是否為了欺騙被告而做出有關法律行為，法律上同樣規定是由法官對爭議事實作自由評價。
本院認為，上訴人提出的理由並不足以推翻原審法院法官對爭議事實的認定。
上訴人只不過提出一些質疑，但所提出的疑點根本不構成明顯違反經驗法則或常理的情況，因此原審法院法官按照其心證對事實作出的判斷不應被推翻。
誠然，因參加人跟親戚就涉案單位的使用問題存在矛盾，前者與原告同意以較低的價格出售單位，這是風險承擔的問題，所以原審法院法官不將之定性為虛偽行為並無不妥。
即使購買單位的主意出自原告的女兒，但單位以原告名義購入是不爭的事實，至於價金的籌集是兩母女之間的問題，不影響有關買賣行為的合法性。
事實上，對於原告和參加人是否存在虛偽買賣行為的問題，原審法院法官已對有關情況作了詳細解釋，例如可見以下節錄自事實事宜裁判的部分內容：
“Relativamente à simulação da venda da fracção pelo Interveniente D à Autora, de acordo com o depoimento das 3ª, 4ª testemunhas1 da Autora e Interveniente Principal e a 2ª testemunha2 do Réu, todos declararam que a venda é verdadeira e que soube, por parte da filha da Autora, que havia litígio sobre o imóvel entre o D e seu sobrinho. Aliás, a venda realizou-se na pendência da presente acção, não sendo provável a alegada tentativa de enganar os Réus. Na falta de qualquer prova que sustenta a simulação do negócio, não se conclui por provados todos os factos de simulação. Assim, deram-se por provados ou não provados os factos dos quesitos 31° a 36°, nos termos respondidos.“
有見及此，本院裁定這部分的上訴理由不成立。
另外，上訴人又針對調查基礎內容第1、2、9至14、18、19、20、30及37條疑問點的答覆提出爭執。
原審法院法官對上述疑問點作出了以下答覆：
第1條 -“D及E因移民到台灣居住，因此將當時擁有之A項物業暫借予第一被告之母親居住?”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Provado que D e E imigraram para Taiwan, e desde finais de 2006, emprestaram provisoriamente o imóvel que lhes pertencia, supra citado na alínea A), ao 1º réu para residir.”。
第2條 - “直至第一被告之母親去世後，上述單位被第一、二被告占用至現時?”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Provado o que consta da resposta dada ao quesito 21º.”3
第9條 - “第一被告於2002年知悉澳門... XX新村2樓E座的獨立單位正在出售的消息，故其與母親G到該單位觀視，而第一被告因此產生了購買該獨立單位的意願?”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Não provado.”
第10條 - “第一被告同時決定出售當時的住所，即澳門... XX新村5樓D座?”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Não provado.”
第11條 - “為使第一被告能繼續獲得自住房屋之貸款補貼，第一被告接受其母親G的建議，由G要求其弟弟，即D，以其名義購買位於澳門...XX新村2樓E座的獨立單位?”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Não provado.”
第12條 - “D清楚知道表面上是以自身名義購買該獨立單位，但實際上是由第一被告購入該獨立單位並由其支付相關價金?”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Não provado.”
第13條 - “D同意G的要求，並達成協議?”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Não provado.”
第14條 - “故於2003年1月21日，G以D的受權人的身份簽立購買位於澳門...XX新村2樓E座獨立單位的買賣及抵押公證書，以D的名義購入該獨立單位並將之抵押予XX銀行?”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Não provado.”
第18條 - “G一直協助第一被告準備及整頓屋內的生活所需，如於2002年12月18日就該獨立單位與澳門電力股份有限公司簽訂了電能供應合約?”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Não provado.”
第19條 - “至少於2002年年尾，G獲前業權人交付有關獨立單位的鎖匙，並將之轉交予第一被告?”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Não provado.”
第20條 - “從上述時間開始至今，第一被告便一直以業權人的身份占用該位於澳門...XX新村2樓E座之獨立單位?”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Não provado.”
第30條 - “由購入該獨立單位時起，一直無間斷地占用該獨立單位至今?”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Provado que desde que se mudaram para a fracção supra identificada, os réus ocuparam-na sem interrupções até a presente data.”
第37條 - “第一及第二被告從無與D及E達成購買“XX新村”2樓E座單位的協議?”
原審法院法官認定為“Provado.”
原審法院法官主要考慮卷宗的一些書證和證人的證言而對上述事實作出判斷，而其採信的證人不但有原告的親戚，亦有被告的親戚，他們對當事人的情況相對來說有更深的了解。
上訴人提出的質疑不足以推翻原審法院法官對上述事實的認定，因為根據卷宗的證據，本院不認為原審法院法官的判斷有違經驗法則或常理。
上訴人點出一些認為對其有利的證人部分證言來質疑原審法院法官對事實事宜的判斷，僅為不滿原審法院法官的確信而提出反對，明顯抵觸《民事訴訟法典》第558條第1款所規定的證據自由評價原則。
事實上，法官是經調查證據及當事人辯論後，依自由及審慎心證判斷事實的真偽，除非判斷明顯有違經驗法則或常理，否則形成確信的心證不可隨意推翻。
具體而言，原審法院法官在對上述爭議事實作出判斷時已清楚交代其形成確信的理由，當中不存在任何審查證據方面的明顯錯誤，內容如下：
“Em especial, sobre os factos se o Interveniente D celebrou o negócio de compra e venda no interesse e por conta própria ou no interesse e por conta do 1° Réu, a convicção do Tribunal resulta das seguintes provas:
- I. O depoimento da 1ª testemunha do Autor e Interveniente, sobrinho do D e irmão do 1° Réu, deu conta de que a fracção foi comprada pelo D sob sugestão da sua mãe, a sua prima H chegou a residir na fracção no ano 2005, sob consentimento do tio, e posteriormente, o seu irmão mudou da sua fracção “D5” para a fracção “E2” também, com o consentimento do tio, tendo este comprometido a pagar as amortizações bancárias, como rendas, no entanto, a sua mãe queixou-se com ele de que o irmão não pagou as amortizações, a sua maioria foi, na realidade, pagas por ela, uma vez que ela prestou garantia junto do banco. Quando o tio regressou, definitivamente, a Macau, nos anos 2015 a 2016, pretendia residir num dos quartos mas foi recusado pelo irmão, ele chegou a falar com o irmão para restituir a fracção para o tio, o irmão rejeitou mas sem alega qualquer razão;
- II. O depoimento da 2ª testemunha4 do Autor e Interveniente, sobrinha do D e prima do 1° Réu, que deu conta de que ela chegou a residir na fracção em causa no ano 2005, sob consentimento do D;
- III. Consta dos documentos de fls. 342 a 346, em que foi declarada como residência do filho da 2ª testemunha5 do Autor a fracção em jogo, perante várias entidades pública, na altura do nascimento;
- IV. Consta dos documentos de fls. 574 a 578 de que à data de nascimento da filha do 1° Réu em 2005, foi declarada como residência outra fracção designada por“D5”, bloco … do mesmo complexo dos edifícios;
- V. Consta da informação do CTM (fls. 567) que nos anos 2002 a 2003, o 1° Réu declarou como sua residência a fracção“D5”, só a partir de Setembro de 20066, a sua ex-mulher declarou como residência a fracção “E2, do Bloco II;
- VI. Os documentos sobre as despesas da fracção (electricidade, água, telefone, gás, da limpeza e de antena) e da declaração de imposto complementar prestado pelo 1° Réu, remontam, no mais cedo possível, apenas ao ano 2007.
As testemunhas supra mencionadas são familiares do D e do 1° Réu, com relação próxima com eles, naturalmente, tomaram conhecimento o que aconteceu ao longo dos anos, dentro da família, sendo o conhecimento delas, na sua maioria, pessoal e directo.
Acresce que as provas documentais de IV, V e VI demonstram que antes de 2005, o 1° Réu morou noutra fracção“D5”, e que a família do 1° Réu só iniciou a residir a fracção“E2”apenas em Setembro de 20067, o que é mais ou menos compatível com o depoimento do irmão do 1° Réu constante de I8. Mais que o depoimento dessa testemunha é coerente com o depoimento da sua prima, constante de II9, que, por sua vez, se mostra corroborada com as provas documentais de III.
Nestes termos, as provas testemunhais conjugadas com as provas documentais, levamos a convencer a versão apresentada pelo Autor de que a fracção autónoma foi adquirida por ele e que o 1° Réu passou a residir na fracção com a autorização dele. Nestes termos, deram-se por provados os factos dos quesitos 1° a 4°, 8°, 15°, 21°, 22°, 29°, 30°, 37° e 38°, nos termos respondidos e não se deram por provados os factos dos quesitos 5°, 9° a 14°, 16° a 20°. Como consequência lógica da ocupação da fracção pelos Réus, os Intervenientes não a podiam usufruir, deu-se também provado o facto do quesito 6°.”
有見及此，原審法院法官對調查基礎內容第1、2、9至14、18、19、20、30及37條疑問點所作的認定符合一般經驗法則和常理，本院認為並無不當之處，因此裁定有關爭執理由不成立。
至於法律適用問題，按照已證事實為判案依據，本院認為原審法院法官正確適用法律規定，因而裁定這部分的上訴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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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關於惡意訴訟方面，上訴人指調查基礎內容第39條疑問點未獲證實，認為原審法院法官不該認定其具有故意或嚴重過失，繼而不應被裁定上訴人為惡意訴訟人。
根據已證事實，上訴人從來沒有與參加人達成購買涉案單位的協議，前者僅於2006搬離XX新村5樓D座的單位，再遷到涉案單位內居住，因此上訴人在答辯狀中所陳述的事實明顯與現實不符；上訴人甚至在針對終局判決提起的上訴陳述中，仍然聲稱自2003年便搬到單位內居住，可見原審法院法官判處上訴人歪曲事實而為惡意訴訟人的決定毫無懸念。
儘管調查基礎內容第39條疑問點未獲證實10，但根據其他已證事實，上訴人對相關事實的陳述嚴重失實，其行為離不開嚴重過失，因此符合《民事訴訟法典》第385條第2款b項所規定的惡意訴訟。
基於此，本院裁定這部分的上訴理由不成立，上訴人是惡意上訴人，須依法承擔因惡意訴訟而引致的後果。
至於損害賠償方面，本院認為上訴人有理。
調查基礎內容第40條疑問點證實“D及E因第一及第二被告之反訴，需額外承擔澳門幣五萬圓的律師代理費用”，而根據資料顯示，原審法院法官僅憑卷宗第347頁的文件來認定該爭議事實。
根據第347頁的文件顯示，因提交反訴而需繳付的澳門幣50,000元律師代理費是由原告C，而非D及E作出支付。
由於存在明顯錯判的情況，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629條第1款b項的規定，准予對調查基礎內容第40條疑問點的答覆作出修改，修正後的內容為：“C因第一及第二被告之反訴，需額外承擔澳門幣五萬圓的律師代理費用。”
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386第1款的規定，受害人須主動向惡意訴訟人提出損害賠償請求。
在本案中，真正的受害人為原告C，而非參加人D及E，但因前者沒有提出賠償請求，故上訴人（即惡意訴訟人）無需向原告支付澳門幣50,000元的損害賠償，繼而駁回D及E提出的損害賠償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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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決定
綜上所述，本院合議庭裁定上訴人A及B提起的中間上訴理由成立。
中間上訴的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C承擔。
另外，合議庭又裁定上訴人A及B針對終局判決提起的上訴理由部分成立：
- 准予將調查基礎內容第40條疑問點的答覆改為：“C因第一及第二被告之反訴，需額外承擔澳門幣五萬圓的律師代理費用。”；
- 繼而駁回參加人D及E提出的澳門幣50,000元之損害賠償請求；
- 其餘部分則維持原判。
終局判決上訴的訴訟費用由上訴人A及B和被上訴人C承擔，比例分別為9/10（上訴人）及1/10（被上訴人C），但不妨礙前者所享有的司法援助。
登錄及作出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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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特別行政區，2022年6月16日
唐曉峰
李宏信
賴健雄
1 根據聽證紀錄資料顯示，原文寫著“5ª, 6ª testemunhas”明顯屬於筆誤。
2 根據聽證紀錄資料顯示，原文寫著 “4ª testemunha”明顯屬於筆誤。
3 Consta da resposta dada ao quesito 21º o seguinte: “Provado que o 1º réu e a 2ª ré casaram em 2013, sob o regime da comunhão de adquiridos, tendo uma filha F, desde o casamento os três vivem na fracção autónoma supra identificada até à data de registo da acção.”
4 根據聽證紀錄資料顯示，原文寫著“3ª testemunha”明顯屬於筆誤。
5 根據聽證紀錄資料顯示，原文寫著“3ª testemunha” 明顯屬於筆誤。
6 根據書證資料顯示，原文寫著“2016”明顯屬於筆誤。
7 根據書證資料顯示，原文寫著“2016” 明顯屬於筆誤。
8 根據行文顯示，原文寫著“A” 明顯屬於筆誤。
9 根據行文顯示，原文寫著“B” 明顯屬於筆誤。
10我們對原審法院法官這部分的決定有所保留，但須予以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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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事上訴卷宗 第202/2022號 第 10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