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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第356/2021號(刑事上訴案)
日期:2022年9月22日

主要法律問題:
- 量刑 緩刑
- B之訴訟正當性
- 汽車所有人的訴訟正當性
- 駕駛者之訴訟正當性
- 非財產損害賠償
- 審查證據方面明顯有錯誤之瑕疵
- 將來的醫院醫藥和喪失薪金的損害賠償


裁判書內容摘要
根據十一月二十八日第57/94/M號法令第45條第1款、第2款及第3款規定,在追究強制保險中之交通事故之民事責任之訴訟中,不論其為民事訴訟或刑事訴訟,被訴之保險人必須參與;如果求償金額在保障限額內,訴訟必須僅針對保險人,如保險人願意,得使被保險人參與訴訟;該等規定適用B。
根據十一月二十八日第57/94/M號法令第23條及第25條第1款、第3款和第4款的條文,澳門B在汽車民事責任關係中祇屬一名第三者,為支付損害賠償的“保證”人,而非共同債務人,其所謂連帶債務關係並非真正的連帶關係。
當僅針對保險人,本案為B提起訴訟時,B有權使強制投保人及共同責任人參與訴訟。在此情況下,強制投保人及相關責任人應以輔助參加人身份參與案件。


裁判書製作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周艷平





澳門特別行政區中級法院
合議庭裁判書


編號:第356/2021號(刑事上訴案)
刑事上訴
上訴人:嫌犯 A
民事中間上訴
上訴人:民事被請求人/被告 B
民事上訴
上訴人:民事請求人/原告 C
民事被請求人/被告 B
日期:2022年9月22日


一、 案情敘述
在初級法院刑事法庭第CR5-19-0302-PCC號合議庭普通刑事案件中,2021年2月25日之初級法院合議庭裁判裁定:
➢ 嫌犯A被指控以直接正犯,其既遂行為以實質競合的方式觸犯澳門《刑法典》第142條第1款配合第3/2007號法律《道路交通法》第93條第1款規定及處罰的兩項『過失傷害身體完整性罪』,均罪名成立,有關被害人C之部份,判處一年徒刑,有關被害人D之部份,判處十個月徒刑;兩項『遺棄受害人罪』,每項分別判處九個月徒刑;數罪競合,合共判處一年六個月實際徒刑的單一刑罰;
➢ 根據《道路交通法》第94條第(一)項的規定,判處嫌犯禁止駕駛,為期兩年,在執行上述實際徒刑期間中止計算。根據《道路交通法》第121條第7款所規定,被判刑人必須在本判決轉為確定起十日內,將駕駛執照或同等效力之文件送交治安警察局,否則構成違令罪;此外,根據《道路交通法》第92條的規定,警告被判刑人倘在停牌期間內駕駛,將觸犯《刑法典》第312條第2款所規定及處罰的加重違令罪,並吊銷駕駛執照;及
➢ 民事請求人C提出民事請求理由部份成立:1) B須支付予原告C澳門幣三十九萬五千五百三十五元(MOP395,535.00),附加該金額自判決作出至完全支付賠償之法定利息;2) 若有關日後作結算的賠償金額與上述已結算之總賠償金額沒有超過汽車民事責任保險的最低金額表(11月28日第57/94/M號法令第6條第1款所指者)所指之限額,則由B代替保險人作出上述賠償;2) 駁回其餘部份的民事請求;及
➢ 嫌犯A應賠償給被害人D澳門幣三千元(MOP3,000.00),並附加該金額自判決作出至完全支付賠償之法定利息。
*
在刑事所附帶的民事訴訟程序中,法院於2020年5月11日作出卷宗第462頁至第464頁批示,決定:
a)駁回B提出的其不具備正當性之延訴抗辯;
b)不批准B提出的以誘發主參加之方式傳召E有限公司參與本案;
c)認定民事被告A(肇事車輛駕駛者)在案中不具備正當性,駁回民事請求人針對其部分之起訴,
d)不批准B提出以誘發主參加之方式傳召F(肇事車輛的所有人)參與本案;
e)暫不批准B提出的要求仁伯爵綜合醫院及G醫院附入原告C的醫療報告之證據措施。
*
嫌犯A針對合議庭裁判書中的刑事決定、民事請求人C針對合議庭裁判書中的民事決定、民事被請求人B針對法院上述批示及合議庭裁判書中的民事決定,分別提起上訴。
*
嫌犯提起的刑事上訴
針對上述判決刑事部分之決定,上訴人/嫌犯A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其上訴理由闡述載於卷宗第767頁背頁。
上訴人提出以下理由(上訴理由闡述之結論部分):
  量刑過重
  1.原審法院合議庭在確定刑罰份量方面,在保持充分尊重的前提下,上訴人認為被處一年六個月之實際徒刑,原審法院合議庭在確定刑罰份量方面是偏高(重)的。
  2.犯罪的預防分為一般預防和特別預防二種,而賦予審判者刑罰之確定之自由,並不是隨心所欲的,而是受到法律約束之司法活動,對法律的真正適用。
  3.為此,在澳門刑法典第65條第1款之規定,原審法院合議庭在量刑時,為預防犯罪之要求,故亦需考慮上訴人能返社會的要件。故此審判者在量刑時,須根據澳門刑法典第40條之規定,科處刑罰旨在保護法益及使行為人重新納入社會。除此之外,還須根據澳門刑法典第65條之規定,按照行為人之罪過及預防犯罪之要求,在法律所定之限度內為之,同時也須考慮所有對行為人有利或不利而不屬罪狀之情節。
  4.首先,根據被上訴判決第13頁至第14頁的事實判斷內容,以及上訴人在庭審時與辯護人的回答,顯示上訴人承認案發時自己便是MU-XX-X5汽車的駕駛者,以及承認自己在交通意外中的過錯。
  5.原審法院認為上訴人在庭審中的認罪態度一般,而根據上述被上訴判決第13頁至第14頁的事實判斷內容,可以看到整體上,上訴人的態度是承認的,上訴人在庭審上表示其不正確的駕駛行為、不知案發時撞到的具體事物、沒有即場處理事件等。
  6.上訴人的行為已被證實為觸犯了「過失傷害身體完整罪」及「遺棄受害人罪」,上訴人的行為無可爭議地是不正確的,但是,上訴人在庭上的陳述其實是坦白講出了自己在案發時的行為及心態。
  7.比如,庭審時檢察官 閣下訊問上訴人為何不停下車輛查看,但上訴人正正就是沒有停下車輛處理事件,才會觸犯「遺棄受害人罪」,故此,而上訴人庭審時是坦白了其犯罪行為的過程;再者上訴人在回答辯護人問題時,也承認自己行為的錯誤,因此,可以側面地顯示上訴人對於其本案犯罪行為的悔意。
  8.另一方面,在卷宗CR4-16-0057-PCS案件(本案卷宗第231至235頁)中,上訴人被該案判處一項逃避責任罪成立,除該案與本案之外,上訴人未有被判處觸犯其他犯罪行為。
  9.本案犯罪行為的作出日期是2019年1月1日,據上訴人所述,上訴人之母親H當時正罹患子宮頸癌(相關醫療報告證明請求隨後補交,而根據附件一之死亡證明,上訴人之母親H於2019年02月05日去世),上訴人之母親H於2018年12月至2019年02月05日於G醫院XX部留醫,上訴人當時須經常去醫院照顧母親,加上工作及其他生活壓力,使上訴人當時精神不足,繼而對上訴人的駕駛造成影響。
  10.當然這不是可以阻卻上訴人的行為不法性的理由,但是,對於上訴人的人格方面,我們可以觀察到,上訴人的兩次犯罪行為均是來源於駕駛,而本案的行為發生時,上訴人更是面對人生中的生離死別,這樣反映了上訴人本身並非具有強烈的反社會人格,更多的是上訴人在駕駛期間的不慎重而導致了兩個案件的犯罪行為。
  11.因此,假設上訴人將來不再駕駛又或其擁有了應有的慎重態度去駕駛時,那麼有理由相信上訴人仍然是一個守法的市民。
  12.亦須重申,上訴人對於本案的犯罪行為已有相當的悔意,以及決心不再作出任何犯罪行為。
  13.在此認為,倘若設定一個最長時期的緩刑期間,同時根據第3/2007號法律第108條及第93條規定,吊銷上訴人的駕駛執照,以觀察上訴人是否守法,那麼應足以實現刑罰的目的。
  14.正如中級法院788/2010號裁判第6頁寫道:“我們不是生活在真空下,法律本身也容許對一些較輕情節的行為作出比較寬容的處罰,正如我們的刑罰的目的一樣,徒刑只有在最後的情況下在予以運用。”
  15.法院在確定刑罰之份量時,須考慮所有對行為人有利或不利而不屬罪狀之情節,對上訴人作出特別減輕情節及輕判的處罰。故應對上訴人重新量刑,應對本案一年六個月徒刑,請求給予不低於五年的緩刑期,並以吊銷上訴人的駕駛執照為附加刑,更為合適。
*
駐初級法院刑事庭的檢察院就上訴人的上訴作出了答覆(見卷宗第815頁至819頁),並提出以下理據(結論部分):
  1.被上訴的合議庭裁判判處:「嫌犯A以直接正犯、其既遂行為以實質競合的方式觸犯澳門《刑法典》第142條第1款配合第3/2007號法律《道路交通法》第93條第1款規定及處罰的兩項「過失傷害身體完整性罪」,均罪名成立,有關被害人C之部份,判處一年徒刑,有關被害人D之部份,判處十個月徒刑;兩項「遺棄受害人罪」,每項分別判處九個月徒刑;數罪競合,合共判處一年六個月實際徒刑的單一刑罰。」
  2.上訴人A認為,被上訴的合議庭裁判量刑偏高,違反《刑法典》第65條的規定。
  3.上訴人表示根據被上訴判決第13頁至第14頁的事實判斷內容,以及上訴人在庭審時與辯護人的回答,顯示上訴人承認案發時自己便是MU-XX-X5汽車的駕駛者,以及承認自己在交通意外中的過錯。上訴人稱正正就是沒有停下車輛處理事件,才會觸犯「遺棄受害人罪」,故此,而上訴人庭審時是坦白了其犯罪行為的過程,上訴人並稱在回答辯護人問題時,也承認自己行為的錯誤,因此,可以側面地顯示上訴人對於其本案犯罪行為的悔意。
  4.根據《刑法典》第64條的規定,在剝奪自由的刑罰與不剝奪自由的刑罰之間,選定的標準在於該刑罰是否適當及足以達到處罰的目的。
  5.在本案中,我們不得不指出的是,上訴人A於庭審期間辯稱只知道其左邊車頭撞到東西,認為有可能撞到“雪糕桶”。
  6.由此可見,上訴人於庭審期間並非完全認罪。
  7.我們看不到原審法院判處上訴人剝奪自由之刑罰、即徒刑,存在任何違法之處。
  8.此外,按照《刑法典》第48條的規定,是否對上訴人給予緩刑,主要需考慮是否符合犯罪預防之目的。
  9.本案中,原審法院已清楚表示考慮到本個案中的具體情節,尤其嫌犯A認罪態度一般,未對被害人作出任何賠償,考慮本案的事實及情節,嫌犯之過錯,亦考慮到嫌犯的行為對兩名被害人的身體完整性及公共交通安全所帶來的負面影響,按照造成的傷患程度,而且,更考慮到嫌犯A並非初犯,有犯罪紀錄,嫌犯曾因觸犯逃避責任罪而被判處罰金刑,並禁止駕駛暫緩執行,但其後廢止給予的附加刑緩刑,雖然嫌犯已曾觸犯與交通有關的犯罪,但其仍然犯本案之事實,且為更嚴重的犯罪行為,包括導致兩名被害人受傷,且更遺棄該兩名被害人,嫌犯一再觸犯法律,可見該嫌犯並沒有因之前的判刑中吸取教訓,足見其漠事法紀,法院認為僅對該事實作出譴責及監禁作威嚇不足以適當地實現懲罰的目的。因此,原審法院決定不准予暫緩執行嫌犯的上述徒刑。
  10.我們認為,上訴人並非初犯,不知悔改,再次實施犯罪行為,尤其再次於發生交通事故後,不顧而去,而且,本次觸犯更嚴重的犯罪行為,包括導致兩名被害人受傷,且遺棄兩名被害人。
  11.基於以上所述,我們已經得出客觀的結論,就是:倘若對上訴人科處緩刑,則這是不能適當及充份實現刑罰目的,尤其不能滿足特別預防的需要。
  12.綜上所述,原審法院決定對上訴人的數罪競合,合共判處一年六個月的單一實際徒刑,並沒有違反《刑法典》中關於量刑的法律規定,尤其該法典第48條、第64條及第65條的規定。
*
B提出的民事中間上訴
在附帶民事訴訟程序中,法院於2020年5月11日作出卷宗第462頁至第464頁批示,決定:a)駁回B提出的其不具備正當性之延訴抗辯;b)不批准B提出的以誘發主參加之方式傳召E有限公司參與本案;c)認定民事被告A(肇事車輛駕駛者)在案中不具備正當性,駁回針對其部分之起訴,d)不批准B提出以誘發主參加之方式傳召F(肇事車輛的所有人)參與本案;e)暫不批准B提出的要求仁伯爵綜合醫院及G醫院附入原告C的醫療報告之證據措施。
就上述批示之決定,B不服,向本院提出中間上訴。B在其上訴理由闡述(卷宗第547頁至第582頁)中陳述了其上訴理據。1
民事請求人C之民事上訴
就原審法院合議庭裁判之民事部分決定,上訴人/民事請求人C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其上訴理由闡述載於卷宗第769頁至772頁。
上訴人提出以下上訴理由(結論部分):
  l. 我們要知道,人體以及身心的健康是無價的,法律規定對受害人的精神損害賠償也不過是通過金錢的賠償讓受害人得到一些精神上的安慰,而不能完全理解為肉體的價值化。
  2. 上訴人遭受身體上的慢性疼痛和精神上的痛苦,並會因為這身體上和精神上的痛苦而影響其生活方式。
  3. 根據載於本卷宗的法醫鑑定報告的內容顯示,上訴人康復的期間為259日,至今上訴人尚未痊癒,事故後,其在環指末節未能屈曲,左肱骨內上髁活動受限,仍然定期前往澳門G醫院接受物理治療。
  4. 經鑑定,上訴人因是次交通意外造成的傷患會令上訴人感到疼痛,及使其左前臂肌肉有輕度萎縮。
  5. 案發後,上訴人因為左手傷患問題,令上訴人感到失落。
  6. 上訴人在仁伯爵醫院任職護士,由於左手傷患使其用力受限,故此,上訴人現在上班時需要依靠同事幫忙協助處理部份工作,使上訴人感到缺乏自信,同時,上訴人亦擔心每年的工作評核會否獲得合格通過。
  7. 這樣,從上訴人的身體肢體的受傷程度、接受治療的時間、過程及交通事故對其日常生活、工作和生活品質的影響程度,特別根據載於已證事實當中有關上訴人在意外發生前後,在身體和精神方面的不同,明顯地體現交通意外的發生對上訴人造成了嚴重影響。
  8. 原告現時年齡32歲,正值青年期,本應是發展事業的最佳時期,上訴人在本次交通事故並無過錯責任,上訴人純粹因嫌犯之過錯行為而導致其身體受傷,且需長時間康復,故此,考慮到上述情況,原審法院所釐定的精神損害賠償120,000.00澳門元違反了《民法典》第489條所規定的衡平原則,上訴人認為該金額應予提高,應裁定為澳門幣伍拾萬元正(MOP$50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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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對民事請求人的上訴作出答覆(見卷宗第829頁至836頁),並在答覆狀中陳述了其理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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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事被請求人B之民事上訴
針對原審法院合議庭裁判之民事部分決定,上訴人/民事被請求人B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其上訴理由闡述見卷宗第794頁至第809頁),並提出了上訴理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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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當事人對上訴人B之上訴作出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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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卷宗移送本院後,駐本審級的檢察院代表作出檢閱及提交法律意見,就刑事上訴,認為應裁定上訴人A的上訴理由不成立,並維持原審法院所作出的判決。
就民事上訴,檢察院基於其不具備發表意見之正當性而沒有發表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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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院接受上訴人提起的上訴後,組成合議庭,對上訴進行審理,各助審法官檢閱了卷宗,並作出評議及表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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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事實方面
對審理本案上訴重要的事實:
(一) 就被上訴批示
1.在刑事附帶民事請求中,民事請求人C針對B及A提出民事請求,請求如下:
“綜上所述,和依賴法官 閣下的高見,應裁定本訴訟理由成立,繼而判各被告以連帶責任方式向原告支付下列金額作為損害賠償:
總額為MOP573,315之損害賠償給原告:
a) 其中包括為MOP73,315.00的財產性賠償;
b) 其中包括為MOP500,000.00元的非財產性精神損害賠償。
原告自2019年11月7日之後的醫療,藥物費用及所損失之工資費用和電單車CM-7XXX5之維修費用,在不影響追加請求之情況下,將留待執行判決時方作結算。
上述請求金額應加上自作出確定相關金額的司法判決之日起按法定利率計算的利息。”
之後,民事請求人追加如下賠償:
“i.因傷殘率(2%)而追加的擴張請求,即收入能力的喪失而追加的擴張請求,金額為MOP$200,000.00;及
ii. 由提起民事請求之日至2020年6月26日的醫療費用,新增部分之醫療費用為MOP$2,220.00。
  請求判處民事請求人自2020年6月26日之後的醫療、藥物費用在不影響追加請求之情況下,將留待執行判決時方作結算。”
2.在接受民事請求狀之後,追加請求金額之前,B提交了答辯狀,在答辯狀中提出:
i.其不具備成為訴訟當事人正當性之延訴抗辯,
ii.申請傳喚E公司為主參與人;
iii.申請傳喚F(肇事輕型汽車所有人)以主參與人方式參與訴訟;
iv.請求法院向仁伯爵綜合醫院和G醫院取得民事請求人的醫療記錄用作反證民事請求起訴書中的第11、30至43、47至49及52至54條之事實。
3.法院就民事訴訟前提以及B答辯狀中所提出的問題作出卷宗第462頁至第463頁批示,主要內容如下:
“本院現針對民事被告B之答辯狀所提出之抗辯,以及可能妨礙本院針對實體問題作出審理之問題作出如下批示4:
一、B之正當性,以及以誘發主參加之方式傳召E有限公司參與本案:
民事被告B指出由於案發當日,涉及車牌編號MU-XX-X5輕型汽車之民事責任保險合同(保單編號為0013XXX5;保險實體為E有限公司)仍然生效,故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413條e)項及第412條第2款規定,認為其在本案中不具正當性,請求駁回起訴,並請求以《民事訴訟法典》第269條規定誘發E有限公司參與本訴訟;原告C則不認同。
經翻閱卷宗第461頁由E有限公司提供的編號0013XXX5保單,當中顯示上述汽車之保險開始日期為2017年12月22日,到期日為2018年12月21日;根據卷宗第106頁資料顯示編號0015XXX6保單之保險開始日期為2019年1月2日,到期日為2020年1月1日;因此,在本案事故發生時(即2019年1月1日) ,編號MU-XX-X5汽車並沒有有效的汽車保險合同。
根據十一月二十八日第57/94/M號法令《汽車民事責任之強制性保險制度》第23條第2款a)項規定,B在本案中具有正當性,而且同時未見E有限公司有參與本案的正當性。因此,駁回B不具正當性之延訴抗辯,同時不批准以誘發主參加之方式傳召E有限公司參與本案。
二、以誘發主參加之方式傳召F參與本案,以及民事被告A之正當性:
民事被告B指出F是編號MU-XX-X5汽車的所有權人,認為由於存在《汽車民事責任之強制性保險制度》第25條1款及第4款結合《民法典》第587條有關代位的規定,F應當被誘發主參加本訴訟程序,以便與民事被告B及A以連帶責任的方式支付損害賠償。原告C表示對誘發F參與本案沒有意見;對於本院於第402頁背頁至第403頁批示指A在本案民事部分未必具正當性一點,原告C沒有發表意見。
根據《汽車民事責任之強制性保險制度》第25條第1款、第4款,並結合第45條第1款至第3款規定,受強制保險約束之人士在案發當日沒有投保,B在支付損害賠償後,將成為受害人權利之代位入,可向交通意外真正的責任人要求償還所墊支的賠償款項。
尤其參考中級法院2014年7月24日第749/2013號上訴案之合議庭裁判及2015年2月5日第395/2014號上訴案的合議庭裁判,B作為支付損害賠償的「保證」,其並不是最終需真正承擔賠償責任之主體,是故與其他主體(例如造成事故之民事責任人)處於一個非真正的連帶債務關係。司法見解尤其認為當民事損害賠償請求之金額不超過強制保險之最高限額時,僅應當針對B提出訴訟;若超過最高限額時,可針對B及應當投保之人士提出訴訟,以便後者支付強制保險未能覆蓋之損害賠償。除此之外,該些司法見解還指出,在請求之金額不超過強制保險之最高限額時,B不應被判處與其他主體以連帶責任方式承擔賠償,而僅應當被獨自判處向受害人支付損害賠償,其他主體應當以輔助參加的方式參與該案件的刑事附帶民事損害賠償訴訟程序。
簡而言之,在本案中,原告C目前所提出的民事損害賠償請求為573,315澳門元,不超過《汽車民事責任之強制性保險制度》附件一所規定有關輕型汽車每起事故之最高保險金額。此外,本法庭認為,《汽車民事責任之強制性保險制度》第25條第1款及第4款所規定的是《民法典》第586條及後續條文所規定的法定代位;結合《汽車民事責任之強制性保險制度》第45條第2款規定,由於案中涉及的實體法律關係為法定代位,本案民事被告B並不是與嫌犯/民事被告A及編號MU-XX-X5汽車的所有權人F承擔《民法典》第505條及後續條文的連帶之債,B與A及F不應當被判處以連帶責任的方式承擔本案的損害賠償;待本案裁判作出、B支付損害賠償後,其得再以代位權利人的身份對需真正承擔損害賠償責任之人提起訴訟,以便向該等責任人求償。
故此,根據《汽車民事責任之強制性保險制度》第25條第1款、第4款結合第45條第2款,以及《民事訴訟法典》第412條第2款及第413條e)項規定,民事被告A在本案中不具正當性,駁回針對其部分之起訴,同時不批准以誘發主參加之方式傳召F參與本案。
……
B民事答辯狀所列之證據措施:
……
(3)在本案之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程序中,為著判定民事請求是否成立,需要證明起訴狀中所羅列之訴因。被告B針對原告C提出的損害賠償事實提出了爭執(而暫未見永久抗辨)及所提出之理由,由於證明該等賠償請求成立的舉證責任在於原告一方,本院亦暫未見有需要要求仁伯爵綜合醫院及G醫院附入原告C的醫療報告,故不批准該點請求。
……”
(二) 就被上訴合議庭裁判
原審法院經庭審認定的事實:
已查明的事實:
1、2019年1月1日上午約6時45分,第一被害人C駕駛CM-7XXX5輕型電單車載著第二被害人D沿XX大馬路往XX廣場方向右車道行駛。
2.當第一被害人駛至近XX行車隧道時,嫌犯A駕駛MU-XX-X5輕型汽車從兩名被害人的後方駛至,並從兩名被害人的左方進行超車操作,過程中,嫌犯所駕駛的輕型汽車左側車身撞及多支彈性分道標,右側車頭撞及第一被害人駕駛的電單車,導致兩名被害人人車倒地受傷(見卷宗第39至43頁觀看錄影報告及截圖)。
3、碰撞發生後,嫌犯清楚知道事故的發生及已導致兩名被害人倒地受傷,但卻在未以任何方式處理事件的情況下駕車加速逃離現場,第二被害人隨即報警求助(見卷宗第39及44至46頁觀看錄影報告及截圖)。
4、嫌犯的行為直接及必然地導致第一被害人左肱骨內上髁骨折,左環指末節骨折,全身多處挫傷,共需6個月康復,以及導致第二被害人全身多處擦傷,共需3日康復;傷勢對兩名被害人的身體完整性造成普通傷害(見卷宗第82及第84頁的臨床法醫學鑑定書,在此視為完全被轉載)。
5、事故導致CM-7XXX5輕型電單車左後車身損毀(見卷宗第147頁圖片)。
6、案發時天晴、光線充足、路面乾爽、交通密度稀疏。
7、嫌犯違反謹慎駕駛義務,明知不可仍在左方超車,且明知在進行超車操作時應確保該操作不對其他道路使用者造成危險,但嫌犯顯然沒有這樣做,從而導致是次交通事故發生及兩名被害人受傷。
8、意外發生後,嫌犯明知發生交通事故及導致兩名被害人受傷,且知道自己是事故的肇事者,仍故意逃離現場及遺棄兩名被害人在現場,意圖逃避其可能需承擔的民事及刑事責任。
9、嫌犯在自由、自願和有意識的情況下作出上述行為,並清楚知道其行爲是法律所不容,且會受法律制裁。
*
  在庭上還證實:
  根據刑事紀錄證明,嫌犯並非初犯,有以下刑事紀錄:
➢ 於2016年3月15日,於第CR4-16-0057-PCS號卷宗內,因嫌犯觸犯一項逃避責任罪,判處60日的罰金,每日的罰金訂為澳門幣100元,合共為澳門幣6,000元,倘不繳納,或不獲准以勞動代替,則易科為40日的徒刑。作為附加刑,禁止嫌犯駕駛為期9個月,附加刑准予暫緩1年執行,條件為嫌犯須於判決確定後1個月內向本特區政府支付澳門幣5,000元捐獻,以及在判決確定後1個月內向本案提交其作為職業司機的工作證明。判決於2016年04月13日轉為確定。於2016年5月13日,廢止對嫌犯所給予的附加刑緩刑,該案已歸檔。
  證實嫌犯個人及經濟狀況如下:
  嫌犯具有高中三年級的學歷,每月收入澳門幣一萬至一萬五千元,需供養姐姐及姐姐的一名兒子。
*
民事請求、追加請求、答辯狀及答覆中獲證的事實,尤其是:
原告是一意外事故之被害人,該意外事故不但對原告造成財產損失,同時亦對其造成非財產性損失,有權就其所蒙受之損失而獲得賠償。
根據本案卷宗資料顯示,涉案編號MU-XX-X5輕型汽車的車主F並沒有向治安警察局或法院提交交通意外發生當日有效的汽車保險,並根據卷宗第94頁、第137頁、138頁及第159頁所載之資料,治安警察調查局偵查員J(警員編號:12XXX1)作出之報告,鑑於汽車MU-XX-X5駕駛者A在事發時沒有有效汽車保險,違反《道路交通法》第86條第1款規定之投保義務,故此向前述汽車駕駛者A發出罰款單編號T19002383,罰金MOP$2000。
根據卷宗第109 頁的資料顯示,肇事車輛 MU-XX-X5僅存有一份民事責任保險,即編號為 0015XXX6的民事責任保險,前述民事責任保險所載之保險發出日為 2019 年 1 月 2 日,到期日為 2020 年 1 月 1 日。
在本案交通意外當日,有關肇事的編號MU-XX-X5 號輕型汽車是沒有按法律規定受到有效的強制民事責任保險保障。
同時,倘若基於本案最後無法確定或知悉交通意外責任人,根據第57/94/M號法令(汽車民事責任強制保險制度)第23條第2款之規定,對於不知悉責任人或不受有效或產生效力之保險保障,B有權限對受強制保險約束之車輛造成事故而引致之死亡或身體侵害,作損害賠償,故此,第一被告為汽車及航海障基金。
案件資料顯示在案發時,涉案編號MU-XX-X5輕型汽車的駕駛者為A。
案件資料顯示,涉案編號MU-XX-X5輕型汽車的車主是F。
在事發時,嫌犯,違反謹慎駕駛義務,明知不可仍在左方超車,且明知在進行超車操作時應確保該操作不對其他道路使用者造成危險,但嫌犯顯然沒有這樣做,從而導致是次交通事故發生及兩名被害人受傷。
是次交通意外之責任歸責於嫌犯。
根據本案卷宗資料顯示,在本案交通意外當日,有關肇事的編號MU-XX-X5 號輕型汽車是沒有按法律規定受到有效的強制民事責任保險保障。
根據第57/94/M號法令(汽車民事責任強制保險制度)第23條第2款之規定,對於不知悉責任人或不受有效或產生效力之保險保障,B有權限對受強制保險約束之車輛造成事故而引致之死亡或身體侵害,作損害賠償,故此,第一被告為B負有向原告賠償之義務。
原告因為是次事故而直接地受到身體上之創傷,使原告被送往澳門仁伯爵醫院接受治療,在醫院進行X-RAY檢查見肱骨外髁撕脫骨折,並進行石膏外固定。
原告進行石膏外固定後,其感到傷患處疼痛,原告曾服用止痛藥舒緩其不適。
因原告仍然感到傷患處疼痛,故此,原告於2019年1月7日到澳門G醫院就診及被收入院作完善檢查,於2019年1月10日進行左肱骨內髁撕脫骨折切開復位縫線內固定及左環指基底骨折切開復位克氏針內固定伸指股肌腱縫合手術,於2019年1月15日出院。(見卷宗第80頁,有關內容在此視為完全轉錄)
隨後,原告按照醫生之安排,手術後到G醫院覆診及接受物理治療至今。(見卷宗第文件1至文件2,即第245至246頁,有關內容在此視為完全轉錄)
是次事故之發生直接地令原告左肱骨內上髁骨折,左環指末節骨折,全身多處挫傷,雖然根據法醫學鑑定書內容共需6個月康復,交通意外發生後至提出民事請求,原告尚未醫學痊癒。
事故後至提出民事請求,其左環指末節未能屈曲(見附件4,即卷宗第273至275頁),左肱骨內上髁活動受限。(參見卷宗第80及82頁)。
位於原告左肱骨的位置,留有疤痕。(見文件5,即卷宗第276頁)
至提出民事請求,原告左環指末節及左肱骨內上髁常有時有疼痛感。
原告受傷後未能正常使用左手,受傷導致其左前臂的肌肉萎縮。左前臂比右前臂的相同部位少約1CM。
在鑑定報告中,估計原告需6個月康復,但以其主診醫生判定之康復期為準(參見卷宗第82頁),事實上,原告現時亦需繼續接受康復治療。以傷勢而言,已對原告身體的完整性造成傷害。
原告自交通意外發生至提出民事請求,其傷患尚未痊癒,其主診醫生開具病假證明至2019年9月16日,換言之,原告至少需要8個月以上時間康復。(見文件3,即卷宗第247至272頁)
是次交通意外之發生而花費之醫療費用、藥物費用、證書費用及物理治療費用等,經扣除由原告的醫療保險公司作出支付之費用後,合共為MOP14,945.00,當中包括:
A. 支付予G醫院之住院費用,合共MOP$35,337.00,前述費用由原告的醫療保險公司作出支付; (見文件6,即卷宗第277頁)及
B. 支付予澳門衛生局、G醫院之急診、外科及康復科之費用,合共MOP14,945.00;(見文件7至47,即卷宗第277至318頁)
嫌犯的行為直接及必然地導致原告左肱骨內上髁骨折,左環指末節骨折,全身多處挫傷,使原告被送往澳門仁伯爵醫院接受治療,在醫院進行X-RAY檢查見肱骨外髁撕脫骨折,並進行石膏外固定。
及後轉往G醫院進行手術,住院由2019年1月7日至2019年1月15日,接受手術操作:10/1行左肱骨內上髁骨折切開復位固定、左環指末節骨折切開復位克氏針內固定。
交通意外發生時,原告在XX任職XX(見文件48,即卷宗第319至321頁),工作地點位於XX。是這次交通意外使其被迫請假,不能上班。
原告發生交通意外時的薪金為每月基本薪金為MOP38,720.00及津貼,另外包括但不限於輪班津貼(每日津貼金額為:MOP$18/早班,MOP$41/日班及MOP$43/夜班),原告在病假期間可以領取有每月基本薪金,然而,卻失去了輪班津貼,經結算,在上述病假期間,合共損失了金額為MOP58,370.00的輪班津貼。(見文件49,即卷宗第322至330頁)
原告自2019年11月7日之後的醫療、藥物費用及所損失之工資費用,須留待執行判決時方作結算。
是次事故之發生直接地令原告左肱骨內上髁骨折,左環指末節骨折,全身多處挫傷。
從上述的受傷情況,可以肯定原告意外後及送院治療期間,承受了疼痛。
事故後至提出民事請求時,原告尚未痊癒,事故後,其左環指末節未能屈曲,左肱骨內上髁活動受限,仍然定期前往澳門G醫院接受物理治療。
案發後,原告因為左手傷患問題,令原告感到失落。
原告在XX內XX任職XX,工作時需要照顧病人,其中包括體力較重的移動病人身軀過床和過輪椅、為病人抹身清潔和換片、手扶病人以防跌倒,由於左手傷患使其用力受限,故此,原告現在上班時需要依靠同事幫忙協助處理部份工作,使原告感到缺乏自信,同時,原告亦擔心每年的工作評核會否獲得合格通過。
原告現時年齡32歲,正值青年期,本應是發展事業的最佳時期,現在遭受左手傷患疼痛,擔心自己的康復情況,曾情緒低落。
面對原告遭受到的身體完整性傷害、復康期間的身心痛苦程度、客觀上引致的限制,並考慮到原告受傷日數及傷勢程度,應賠償不低於MOP120,000.00的非財產性質之精神損賠償。
在卷宗第585頁至第587頁的臨床醫學鑒定報告內容,在此視為完全轉錄。
上述的傷殘率,是因為2019年01月01日的一宗交通意外(即本案)所引致的,使民事請求人留有鑑定書內所述的後遺症。
是次事故之發生直接地令民事請求人左肱骨內上髁撕脫性骨折,左尺骨鷹嘴撕脫性骨折,左橈骨小頭骨折,左環指末節指骨基底骨折,全身多處挫傷。
醫學鑑定人評定民事請求人的傷殘比率為2%。
根據醫學鑑定書之內容,經臨床專科檢查,於肘下5厘米處測量前臂周徑:左、右分別為24及24.9厘米,左肘關節無腫脹或壓痛、各方向活動未見明顯受限,左環指遠端指間關節僵強、呈輕微屈曲畸型,伴屈伸活動輕度受限,雙上肢肌力未見明顯異常。被鑑定人自訴左肘內側處感覺減弱,當左手用力提重物或活動時,左肘關節內側處有疼痛感,睡眠時偶會因左肘內側處痛醒。
三位鑑定人對卷宗內第244頁第A、F、H、J及K鑑定問題的答覆如下:“
被鑑定人現已達至醫學上治癒,其“暫時絕對無能力”(Incapacidade Temporária, Absoluta I.T.A)(康復期)期間為259天(2019年01月01日至2019年09月16日),其後不需要持續接受治療,有需要時可接受止痛等對症治療。是次事故導致被鑑定人留有左肘疼痛、感覺減弱及左環指活動受限等後遺症(詳見上述臨床醫學檢查),但對其日常生活未有明顯的影響,根據第40/95/M號法令附件之無能力表第72條左肘疼痛及感覺減弱(0~0.40及與年齡成正比之關係),及第32條f)項3)環指遠端指骨骨折(0),其“長期部份無能力”(Incapacidade Permanente, Parcial I.P.P)評定為2%。…”
經鑑定,原告之因是次交通意外造成的傷患會令原告感到疼痛,及使其左前臂肌肉有輕度萎縮。(鑑定人對問題D及E之答覆)
考慮到民事請求人的年齡、傷殘的程度以及影響,民事請求人請求MOP200,000.00作為現時能力的喪失的賠償金額。
由提起民事請求之日至2020年6月26日,是次交通意外之發生而部份新增之醫療費用、藥物費用及物理治療費用為MOP2,220.00(見文件一,即卷宗第6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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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事請求、追加請求、答辯狀及答覆中與獲證事實不符的事實或未獲證明、或對判決不重要的事實,尤其是:
事故後至提出民事請求,原告無法提起1KG以上的物件。
位於原告左肱骨的位置留的疤痕的長度約10CM。
原告左環指末節及左肱骨內上髁疼痛感在每3至4日發作1次,每次持續約15分鐘。
原告受傷後未能正常進行運動。
原告的骨折患處所產生的痛楚,不論是住院期間、物理治療期間或者現在均導致原告食慾不振、脾氣暴躁及經常性失眠。
交通意外發生後,即使原告在晚上能夠入睡,但經常會夢見被汽車撞倒並受傷,總是在恐懼中驚醒。
而每當天氣驟變,原告骨折之傷患部位特別疼痛。
是次交通意外更令原告每次乘坐交通工具時,或聽到汽車引擎發動及加速之聲音時,都會使其心理上產生具大之恐懼。
  原告因為左手傷患問題而無法進行喜愛的彈琴活動,亦因疼痛無法進行跑步鍛鍊。
原告因遭受左手傷患疼痛而使情緒長期性地處於低落、自卑及暴燥之狀況。
交通意外所帶來的傷害使原告行動不便,須依賴媽媽的費心照顧,除了需要照顧原告,仍需要上班工作,媽媽的擔擾,這一切看在原告的眼內,都是筆墨所不能形容的傷痛難受。
是次交通意外對原告的家庭帶來了巨大的負面影響,不論是原告或是其家庭成員都飽受精神上的痛苦,在意外的陰霾下,家庭失去了以往的歡欣。
  應賠償的非財產性質之精神損賠償不低於MOP500,000.00。
  其他與上述已證事實不相符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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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法律方面
除了須依職權審理的事宜,上訴法院只解決上訴人具體提出且在其上訴理由闡述的結論中所界定的問題,結論中未包含的問題已轉為確定(參見中級法院第18/2001號上訴案2001年5月3日合議庭裁判、中級法院第103/2003號上訴案2003年6月5日合議庭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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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上訴涉及的問題為:
- 量刑 緩刑
- B之訴訟正當性
- 汽車所有人的訴訟正當性
- 駕駛者之訴訟正當性
- 非財產損害賠償
- 審查證據明顯有錯誤
- 將來的醫院醫藥和喪失薪金的損害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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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嫌犯之上訴
量刑 緩刑
嫌犯在其上訴中稱,上訴人在發生碰撞之後,沒有停車查看撞及是人或物,沒有即場處理事件便離開,從而觸犯兩項“過失傷害他人身體完整性罪”和兩項“遺棄被害人罪”,上訴人坦白陳述了事情的經過及其心態,應是承認自己行為錯誤。當時,上訴人面對即將與重病的母親死別,須到醫院照顧母親、加上工作及其他生活壓力,影響了上訴人的精神和駕駛,雖然這不是阻卻其行為不法性的理由,但也從其人格方面反映出其並非具有強烈的反社會人格。上訴人有相當的悔改之意以及決心不再作任何犯罪行為,仍然是一個守法市民。
上訴人請求法院考慮上訴人所有有利或不利的量刑情節,對上訴人作出特別減輕刑罰之輕判處罰,給予其一個可達五年的緩刑,亦可吊銷其駕駛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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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法典》第48條第1款規定:“經考慮行為人之人格、生活狀況、犯罪前後之行為及犯罪之情節,認為僅對事實作譴責並以監禁作威嚇可適當及足以實現處罰之目的者,法院得將科處不超逾三年之徒刑暫緩執行。”
緩刑的前提要件包括形式要件(針對不超逾三年的徒刑)及實質要件(存在正面的社會期盼)。所謂“正面的社會期盼”,或稱為“社會的良好預測”,是指透過分析行為人的人格、生活條件、實施犯罪前及實施犯罪後的行為表現、犯罪情節,判斷暫緩執行徒刑是否足以讓行為人遠離犯罪,及藉此維護社會所保障的法益。對行為人將來行為的預測,需要考慮可預測的風險,且有具體的資料予以支持,令人有理由相信會出現正面的、而非負面的情況。只有當法院考慮到行為人的責任、其生活狀況以及案件顯示的其他情節,認為緩刑能適當令行為人遠離犯罪、且法益得以獲得維護時,方可適用緩刑。也就是說,實質要件包括特別預防和一般預防兩個層面。
簡言之,給予緩刑須同時符合形式要件及實質要件,在符合了緩刑的形式要件的前提下,仍須仔細考量相關的實質要件是否得到確認,即:給予緩刑是否符合特別預防及一般預防的要求。
在特別預防方面,給予刑罰的暫緩執行應以對行為人將來的行為作有利的預測為基礎,且令人有信心透過刑罰的威嚇,行為人能從判刑中汲取到教訓,並有理由相信其藉著將來遵守法律及符合法律的生活而不會再次犯罪。5
在一般預防方面,須兼顧保護法益及穩定社會大眾對於打擊犯罪之期許。
緩刑是行為人承擔其刑事責任的一種獨立的刑事法律制裁方式,而並非一種放寬處理刑罰責任的措施。應在特別預防及一般預防方面尋求一個平衡的決定,既能夠保護法益,又有利於行為人重新納入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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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審法院於被上訴判決中指出:
  根據澳門《刑法典》第48條的規定,基於上述行為人的人格,其生活方式,犯罪前後之行為表現及犯罪的有關具體情況,嫌犯有犯罪紀錄,曾因觸犯逃避責任罪而被判處罰金刑,並禁止駕駛暫緩執行,但其後廢止給予的附加刑緩刑。雖然嫌犯已曾觸犯與交通有關的犯罪,但其仍然犯本案之事實,且為更嚴重的犯罪行為,包括導致兩名被害人受傷,且更遺棄該兩名被害人,嫌犯一再觸犯法律,可見該嫌犯並沒有因之前的判刑中吸取教訓,足見其漠事法紀,本院認為僅對該事實作出譴責及監禁作威嚇不足以適當地實現懲罰的目的。因此,本院決定不准予暫緩執行嫌犯的上述徒刑。
是否給予上訴人緩期執行所判處的刑罰,或考察上訴人是否具備緩刑所需的有利因素,需綜合考察上訴人的人格、生活狀況、犯罪情節以及犯罪前後的行為等多種因素,同時亦須兼顧保護法益及穩定社會大眾對於打擊犯罪之期許。
的確,有相同性質的犯罪前科,並不因此自動及必然不能給予緩刑,仍須在具體個案中具體考慮特別預防和一般預防的需要。
上訴人曾於2015年1月觸犯一項“逃避責任罪”,於2016年被判處罰金之刑罰,並處禁止駕駛9個月,暫緩1年執行之附加刑,暫緩之條件為於判決確定後一個月內提交其任職職業司機之工作證明,因上訴人沒有按規定提交工作證明而被廢止暫緩執行附加刑;是次,根據獲證事實,於2019年1月1日,上訴人在駕駛過程中,從左邊超車,在超車過程中,其左側車身撞及多個彈性分道標,右側車頭撞及一名被害人駕駛的電單車,導致電單車人車倒地,兩名被害人(電單車駕駛員和乘客)受傷,電單車駕駛員左肱骨和左環指骨折,電單車乘客身體多處擦傷,均屬普通傷。上訴人於本案觸犯的兩項“過失傷害身體完整性罪”為過失犯罪,兩項“遺棄被害人罪”屬於故意犯罪。
經整體考察本案之情況,包括,上訴人的人格,本案之具體事實的不法性,後果之嚴重程度,可見,上訴人並沒有從之前的判刑中汲取教訓,足見其漠事法紀。目前,有關交通方面的犯罪日益增多,對道路使用者的生命和健康安全以及財產安全造成嚴重危險,上訴人在涉及交通意外之後,故意逃逸,須嚴厲譴責。
因此,經綜合考察上訴人之人格、生活狀況、犯罪前後之行為,參照特別預防以及一般預防的要求,本院認為無法得出暫緩執行刑罰所需的有利預測,僅對事實作譴責並以徒刑作威嚇不足以實現處罰之目的,故不應給予暫緩執行所判徒刑。
基於此,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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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民事被請求人B的中間上訴
汽車強制性保險並非普通的商業保險,其受特別法律約束,包括經第8/2011號行政命令修改的十一月二十八日第57/94/M號法令《汽車民事責任之強制性保險制度》及經第18/2011號行政命令修改的十一月二十八日第250/94/M號訓令核准的《汽車保險之保險費及條件表》。
上述第250/94/M號訓令(《汽車保險之保險費及條件表》)第十條(合同之期限)規定:
保險之期限得為:
一、一年及逐年之續期:當合同之期限訂為一年時,如任何一方於有關期限到期日之最少三十日前,未以掛號信提出單方終止合同,合同自動延長。
二、短期:合同之期限訂為少於或等於一年。
第57/94/M號法令(《汽車民事責任之強制性保險制度》)第23條(性質及目的)規定:
一、B(葡文縮寫為B),為在汽車民事責任強制保險方面設立,且擁有行政、財政及財產自治權之公法人。
二、在下列情況下,B有權限對受強制保險約束之車輛造成事故而引致之死亡或身體侵害,作損害賠償:
a)不知悉責任人或不受有效或產生效力之保險保障;
b)保險人被宣告破產。
三、在涉及B之權利及義務之行為及合同方面,B受私法管轄。
四、B在每起事故中之賠償限額,係根據本法規附件I所載表訂定之數額確定。
該第57/94/M號法令第9條(保險費之繳付)規定:
一、在收到保險人發出有關收據時,應繳付保險費。
二、被保險人僅在繳付保險費後,方獲發民事責任保險卡或臨時保險證明書。
三、在欠繳保險費時,保險人應通知保險單權利人保險將於以掛號信發出通知之日起三十日後失效。
四、在上款所指之期間內,保險人不應發出民事責任保險卡。
五、如在第三款所指期間過後,仍未繳清保險費,保險人將立即撤銷合同,且不妨礙根據現行價目收取與所過期間相應之保險費之權利。
六、如被保險人曾欠繳前保險人之保險費,保險人得拒絕以其名義為車輛所作之投保。
根據上述規定,可見,我們不能將無效的強制性保險合同和沒有產生效力的汽車強制性保險合同等同起來。
該第57/94/M號法令第23條第2款a)項規定在i).不知悉責任人、ii).或不受有效之保險保障、iii).或不受產生效力之保險保障( O responsável seja desconhecido ou não beneficie de seguro válido ou eficaz)的情況下,B應作出賠償。
在投保人逾期沒有繳納保費的情況下,投保人不可以獲發不應發出民事責任保險卡;在欠繳保險費時,保險人應通知保險單權利人保險將於以掛號信發出通知之日起三十日後失效(caduca); 如在該期間過後,仍未繳清保險費,保險人將立即撤銷合同(anulação do contrato)。
第57/94/M號法令第19條要求汽車民事責任保險卡或臨時保險證明書必須載有的資料中,必須載明:保險開始之日期及時間,以及保險到期之日。
原審法院根據卷宗第461頁由E有限公司提供的編號0013XXX5保單,當中顯示上述汽車之保險開始日期為2017年12月22日,到期日為2018年12月21日;根據卷宗第106頁資料顯示編號0015XXX6保單之保險開始日期為2019年1月2日,到期目為2020年1月1日;認定在本案事故發生時(即2019年1月1日) ,編號MU-XX-X5汽車並沒有有效的汽車保險合同。當理解為屬於該第57/94/M號法令第23條第2款a)項規定第iii)種不受產生效力之保險保障之情況,原審法院之決定並無適用法律的錯誤,也不存在上訴人指責的原審法院在認定保險合同失效或無效之前沒有遵守辯論原則的情況。
因此,原審法院“駁回B不具正當性之延訴抗辯,同時不批准以誘發主參加之方式傳召E有限公司參與本案”之決定,應予以維持。
*
關於車輛的所有人和駕駛者是否及以何身份參與訴訟,第57/94/M號法令已有明確的規定。
第57/94/M號法令第25條(代位及訴)
一、當B對受害人支付損害賠償後,將為受害人權利之代位人,且有權享有法定遲延利息及就在賠償之支付及徵收過程中之開支獲得償還。
二、在保險人破產之情況下,B僅對保險人而言為受害人權利之代位人。
三、受害人得直接對B提起訴訟,B有權使強制投保人及共同責任人參與訴訟。
四、受強制保險約束之人士如未投保,得由B根據第一款之規定對其提起訴訟,如事故有其他責任人,上指人士有權就其所付之款項向其他責任人求償
同一法律第45條(程序規定)要求:
一、在追究強制保險中之交通事故之民事責任之訴訟中,不論其為民事訴訟或刑事訴訟,被訴之保險人必須參與,否則為非正當。
二、如提出之請求不超過第六條第一款所指之限額,在民事訴訟中,訴訟必須僅針對保險人,如保險人願意,得使被保險人參與訴訟。
三、如B根據本法規規定代替保險人作賠償,以上兩款之規定適用於B。
四、在第一款所指之訴訟中,如為民事訴訟者,得允許反訴。
五、《道路法典》所訂定之刑事訴訟中請求損害賠償之期間,自受害人獲通知得提出請求時開始。
六、B如為訴訟中之利害關係人,免繳有關訴訟之預付金及訴訟費用。
根據上屬法律規定,在追究強制保險中之交通事故之民事責任之訴訟中,不論其為民事訴訟或刑事訴訟,被訴之保險人必須參與;如果所請求金額在保障限額內,訴訟必須僅針對保險人,如保險人願意,得使被保險人參與訴訟;該等規定適用B。
本案,民事請求人針對B以及肇事輕型汽車的駕駛員提起民事訴訟程序。法院基於民事請求之金額不超過強制保障限額,而駁回針對司機A的起訴。民事請求人對此無任何異議。雖然民事請求人有一項請求是在將來執行判決中結算,但是,根據卷宗資料可以合理預見將來的總請求不會超過強制保障上限,且民事請求人對法院的決定沒有異議,更是確定了民事請求人的總請求金額不超過強制保障上限。因此,原審法院駁回民事請求人針對司機A的起訴,沒有錯誤。
當僅針對保險人,本案為B提起訴訟的情況下,B有權使強制投保人及共同責任人參與訴訟。
那麼,強制投保人及共同責任人在參與訴訟時應以何身份參與?是上訴人所主張的以主參加人參與訴訟,還是原審法院認為的以輔助參加人參與訴訟。
這個問題,應該說中級法院已有一致的見解:根據十一月二十八日第57/94/M號法令第23條及第25條第1、第3和第4款的條文,澳門B在汽車民事責任關係中祇屬一名第三者,作為支付損害賠償的“保證”,而非共同債務人,其所謂連帶債務關係並非真正的連帶關係。當請求賠償之金額不出強制保障金額上限時,應由該基金先向交通事故受害者支付有關賠償金,之後再由基金自己決定是否另行以獨立的訴訟,行使該法令第25條第4款所指的興訴權利,以向真正的民事責任債務人追討回已支付的賠償金額。因此,強制投保人及相關責任人應以輔助參加人身份參與案件。(參見:中級法院第621/2012上訴案2013年4月25日合議庭裁判,中級法院第749/2013上訴案2014年7月24日合議庭裁判,中級法院第393/2012上訴案2012年6月14日合議庭裁判。)
在此,毋須更多的闡述,應裁定上訴人的上訴人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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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在其民事答辯狀中,請求法院向仁伯爵綜合醫院和G醫院取得民事請求人的醫療記錄用作反證民事請求起訴書中的第11、30至43、47至49及52至54條之事實。
原審法院基於舉證責任在原告,且根據被告B針對上述原告C提出的損害賠償事實提出的爭執(而暫未見永久抗辨)及所提出之理由,暫時未見有需要要求仁伯爵綜合醫院及G醫院附入原告C的醫療報告,故不批准該點請求。
首先,上訴人在當時的訴訟階段,其對原告提出的事實作出的爭執仍然是一般性的,上訴人是基於認為卷宗內的醫療報告不足以顯示原告提出的事實的前提下,要求取得原告完整的醫療報告;在當時階段,作為反證證據,並非是必不可缺少的。
此外,原審法院只是認為暫時未見有需要附入原告的醫療報告,此決定並非是一個最終決定,在之後的訴訟進行中,如發現有必要,法院仍然可以應聲請或依職權命令附入相關的醫療報告。
因此,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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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上,B的中間上訴之所有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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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民事請求人C之上訴
精神損害賠償金額
民事請求人不同意原審判決所裁定的澳門幣120,000元,認為原審法院違反了《民法典》第489條所規定的衡平原則,要求將精神賠償提高至澳門幣500,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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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民法典》第489條(非財產之損害)的規定,在定出損害賠償時,應考慮非財產之損害,只要基於其嚴重性而應受法律保護者(《民法典》第489條第1款)。損害賠償之金額,由法院按衡平原則定出,而在任何情況下,均須考慮第四百八十七條所指之情況(《民法典》第489條第3款第一部分)。
《民法典》第487條規定:責任因過失而生者,得按衡平原則以低於所生損害之金額定出損害賠償,只要按行為人之過錯程度、行為人與受害人之經濟狀況及有關事件之其他情況認為此屬合理者。
非財產損害因涉及到不屬受害人之財產範圍的利益而無法用金錢來衡量,但是可以通過向侵害人強加一項金錢債務的方式而予以補償,這個金錢債務更多的是一種慰藉,而非賠償。
法律將非財產損害的範圍限定為基於其嚴重性而應受法律保護的損害。而損害的彌補要遵循衡平的標準,考慮每一案件中被害人的遭受之具體損害的後果,衡量責任人的過錯程度,責任人、受害人和獲償人的經濟狀況,以及司法見解通常採用的賠償標準等等。
本案中,根據卷宗所證實的事實,可以看到:
- 上訴人現時32歲,為XX內XX XX。
- 肇事對方司機每月收入一萬至一萬五千澳門元,需供養姐姐及姐姐的一名兒子。
  - 交通意外導致上訴人左肱骨內上髁撕脫性骨折,左尺骨廌嘴撕脫性骨折,左橈骨小頭骨折,左環指末節指骨基底部骨折,全身多處挫傷。
  - 上訴人因交通意外所受之傷需留院接受治療,包括入院和出院當日,合共9日。
- 住院期間接受了手術治療:行左肱骨內上髁骨折切開復位固定、左環指末節骨折切開復位克氏針內固定。
  - 出院後,上訴人接受門診康復治療。
  - 上訴人的康復期間為259天。
  - 是次交通意外導致其留有左肘疼痛、感覺減弱及左環指活動受限等後遺症,左肘疼痛及感覺減弱,以及環指遠端指骨骨折,其“長期部分無能力”評定為2%。
  - 上訴人左手之傷,令上訴人感到失落;亦令上訴人工作受到限制,不如之前得心應手。
結合卷宗內已認定的事實,尤其是上訴人的年齡、遭受的損傷、傷勢的嚴重性、住院及康復時間的長短、精神所遭受的打擊和困擾、傷殘程度等,以及肇事司機的過錯程度等情況,根據《民法典》第489條及第487條的規定對上述所有事實作出考量後,本院認為,將初級法院訂定的120,000.00澳門元的非財產損害賠償金額調整為澳門幣350,000.00元更加符合衡平原則
  基於此,上訴人的上訴請求部分成立,裁定其應獲得澳門幣350,000.00元精神損害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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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民事被請求人之上訴
上訴人/民事被請求人B認為,就被害人醫院醫藥費用方面,僅應裁定其應付的賠償金為澳門幣11,439.60元。
上訴人還認為,有關被害人將來繼續治療的醫療、藥物費用及所損失之工資費用方面的決定,原審法院違反了《刑事訴訟法典》第114條、143條、144條和149條的規定,對法醫學鑑定證據作出錯誤評價,存在審查證據明顯有錯誤之瑕疵,請求改判民事請求人有關將來的醫療、藥物費用及薪金損失之請求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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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關於已經花費的醫療費用:
上訴人指出,民事原告聲稱其住院及藥物花費為澳門幣35,337元,已由其醫療保險公司報銷。然而,該醫療保險公司共報銷給原告澳門幣38,842.40元,多出3,505.40元。原告所花費的住院及醫療醫藥費共計澳門幣50,282.00元,扣除其醫療保險公司報銷的澳門幣38,842.40元,應裁定上訴人支付的金額為澳門幣11,439.60元,根據《民法典》第556條、第560條第2款結合757條第1款及第467條,原告醫療保險公司多報銷的澳門幣3,505.40元不應再度由上訴人支付。
獲證事實如下:
是次交通意外之發生而花費之醫療費用、藥物費用、證書費用及物理治療費用等,經扣除由原告的醫療保險公司作出支付之費用後,合共為MOP14,945.00,當中包括:
A. 支付予G醫院之住院費用,合共MOP$35,337.00,前述費用由原告的醫療保險公司作出支付; (見文件6,即卷宗第277頁)及
B. 支付予澳門衛生局、G醫院之急診、外科及康復科之費用,合共MOP14,945.00;(見文件7至47,即卷宗第277至318頁)
根據卷宗第481頁至509頁資料,原告的醫療保險公司共支付給原告澳門幣38,842.40元,當中包括:澳門幣34,077.40元,用於報銷上述A項(澳門幣35,337元)G醫院之住院及醫療費用中的部分費用;澳門幣765元意外受傷緊急門診治療費,用於報銷上述B項文件7的金額;及澳門幣4,000元,為合共8日的住院現金保障。
首先,上述A項的金額為澳門幣35,337元,原告的醫療保險公司報銷了當中的澳門幣34,077.40元,並沒有予以全額支付。根據當事人主義原則,原告自認該單據上的金額,確切地說,自認該單據中符合是次交通意外損害的金額獲得了賠償,其誠實應獲得讚賞和尊重。
此外,上述B項的金額合共為14,945元,當中文件7的金額為澳門幣765元,原告醫療保險公司確實作出了支付。
再者,原告醫療保險公司支付的澳門幣4,000元為合共8日的住院現金保障。住院現金保障,是在受保人因意外或疾病而住院,保險公司將支付固定金額的每日住院現金,在受保人現有的醫療保障上提供額外支援,此住院現金的用途由受保人自主決定,配合所需。可見,住院現金保障是原告和其醫療保險公司保險合同約定的額外支援項目,不是財產或人身損害賠償,不在原告本案的求償範圍內,因此,該項保險金額的支付,不能豁免上訴人賠償責任和支付義務。
據此,上訴人的上訴理由部分成立,從原審判決認定的澳門幣14,945元中,扣減澳門幣765元,即:澳門幣14,1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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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關於因繼續治療而導致的醫療、藥物費用及所損失之工資費用
B認為根據醫學鑑定顯示,民事原告已經康復,無需繼續治療,原審法院裁定相關治療費用賠償以及後續醫療費用賠償的判決違反了《刑事訴訟法典》第114條、143條、144條和149條的規定,存有在審查證據方面明顯有錯誤的瑕疵。                     
根據《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規定,上訴得以審查證據方面明顯有錯誤為依據,只要有關瑕疵係單純出自案卷所載的資料,或出自該等資料結合一般經驗法則者。
終審法院於2001年3月16日,在第16/2000號刑事上訴案判決中認定:“審查證據中的明顯錯誤是指已認定的事實互不相容,也就是說,已認定的或未認定的事實與實際上已被證實的事實不符,或者從一個被認定的事實中得出在邏輯上不可接受的結論。錯誤還指違反限定證據的價值的規則,或職業準則。錯誤必須是顯而易見的,明顯到一般留意的人也不可能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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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訴合議庭裁判在已證事實中引述醫學鑑定內容:
  三位鑑定人對卷宗內第244頁第A、F、H、J及K鑑定問題的答覆如下:“
  被鑑定人現已達至醫學上治癒,其“暫時絕對無能力”(Incapacidade Temporária, Absoluta I.T.A)(康復期)期間為259天(2019年01月01日至2019年09月16日),其後不需要持續接受治療,有需要時可接受止痛等對症治療。是次事故導致被鑑定人留有左肘疼痛、感覺減弱及左環指活動受限等後遺症(詳見上述臨床醫學檢查),但對其日常生活未有明顯的影響,根據第40/95/M號法令附件之無能力表第72條左肘疼痛及感覺減弱(0~0.40及與年齡成正比之關係),及第32條f)項3)環指遠端指骨骨折(0),其“長期部份無能力”(Incapacidade Permanente, Parcial I.P.P)評定為2%。…”
可見,被害人的傷勢導致其傷殘並留有左肘疼痛、感覺減弱及左環指活動受限等後遺症,其後不需要持續接受治療,但是,有需要時可接受止痛等對症治療。
經分析原審法院的判決,原審法院根據相關醫學鑑定書認定民事原告因傷留有後遺症,再結合相關單據及證人證言,認定民事原告在需要時接受止痛等對症治療以及相關的費用,有關證據的審查並未違反任何證據規則,特別是《刑事訴訟法典》第114條、143條、144條和149條有關鑑定證據價值法則和自由心證應遵的經驗法則,不存在在審查證據方面明顯有錯誤的瑕疵。。 
由於後遺症治療亦屬於治療需要,與交通意外存有因果關係,而責任人亦應對相關醫療、藥物費用及所損失之工資費用作出承擔。
故此,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並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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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決定
綜上所述,本院裁定:
1. 嫌犯A的刑事上訴: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成立,維持原判。
2. 民事被請求人B的民事中間上訴: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成立。
3.民事請求人C的民事上訴:上訴人的上訴請求部分成立,裁定民事被請求人B須支付民事請求人C的精神損害賠償為澳門幣三十五萬元。
4.民事被請求人B的民事上訴:上訴人的上訴理由部分成立,裁定:
1) B須支付予原告C的醫院及醫療費用為:澳門幣14,180元。
2)維持原審判決的“2) 若有關日後作結算的賠償金額與上述已結算之總賠償金額沒有超過汽車民事責任保險的最低金額表(11月28日第57/94/M號法令第6條第1款所指者)所指之限額,則由B代替保險人作出上述賠償。”之決定。
5. 維持被上訴判決其他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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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之民事上訴的被上訴人C須支付1個計算單位之司法費。
嫌犯A須支付其上訴的訴訟費用和負擔,其中,司法費定為4個計算單位。
依法豁免B之所有訴訟費用負擔。
著令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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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2022年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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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艷平(裁判書製作人)
  (雖然本人起草了上述裁判,但就將來待結算的醫療費用持不同立場。
  關於“治愈”後的醫療、藥物費用及損失之工資費用,本人認為:上訴人在醫學上已經痊愈,即:進一步的醫療介入已經不能令傷勢向未受傷之前的狀況恢復,因此,此後的醫療藥物開支不能再認定為是交通意外直接必然造成的財產損害。
  在尊重不同見解下,本人認為,身體和健康的完整性亦是無價的,因此身體受傷遺留的痛苦等後遺症更符合非財產損害。故此,不適宜將身體傷、殘所導致的身體疼痛量化為每一筆醫療費用,並為此在執行程序中結算,應按照衡平原則,裁定一項適宜的彌補金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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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武彬(第一助審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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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廣勝(第二助審法官)
(但本人認為,考慮到案中涉及精神
損害方面的既證情節,可把這方面的
彌補金額定為澳門幣伍拾萬元)。
1 B中間上訴之上訴理由闡述之結論部分:
  I. Vem o presente recurso interposto do despacho interlocutório proferido nos presentes autos, unicamente na parte cível, no que respeita (i) ao indeferimento do pedido de intervenção da companhia seguradora; (ii) à improcedência imediata da excepção de ilegitimidade deduzida pelo B; (iii) ao indeferimento do pedido de intervenção do proprietário do veículo-sujeito da obrigação de segurar; (iv) à absolvição da instância do demandado-condutor; e, ainda, ao (v) indeferimento do requerimento de prova documental, para contra-prova.
  II. Incorreu-se no despacho recorrido em erro de julgamento e violação de lei, no primeiro caso, por violação do princípio do contraditório, atento o disposto no n.° 2 do artigo 151.° do CPP de Macau e no n.° 3 do artigo 3.° do CPC de Macau, aplicável ex vi do artigo 4.° do CPP de Macau, e face ao disposto nos artigos 987.°, 988.° e 992.° do Código Comercial de Macau; nos artigos 9.° e 13.°; na alínea a) do n.° 2 do artigo 23.°; e, nos n.° 1 e 3 do artigo 45.° do Decreto-Lei n.° 57/94/M, de 28 de Novembro; e, ainda, no n.° 3 do artigo 16.° e no artigo 21.° da Portaria n.° 249/94/M, de 28 de Novembro;
  III. No segundo caso, por ter sido feita uma aplicação errónea do disposto nos artigos 412.° e 413.° do CPC de Macau, igualmente face ao disposto nos artigos 987.°, 988.° e 992.° do Código Comercial de Macau; nos artigos 9.° e 13.°; na alínea a) do n.° 2 do artigo 23.°; e, nos n.os 1 e 3 do artigo_45.° do Decreto-Lei n.° 57/94/M, de 28 de Novembro; e, ainda, no n.° 3 do artigo 16.° e no artigo 21.° da Portaria n.° 249/94/M, de 28 de Novembro;
  IV. No terceiro e quarto casos, face ao disposto nos n.os 1 e 2 do artigo 358.° do Código de Processo Penal de Macau; no n.° 2 do artigo 23.°, no artigo 25.° e nos n os 2 e 3 do artigo 45.°, todos do Decreto-Lei n.° 57/94/M, de 28 de Novembro (regime do seguro obrigatório de responsabilidade civil automóvel) e, bem assim, nos artigos 477.°; 480.°, n.° 2; 496.°; 556.° a 560.° e, ainda, 587.°, todos do Código Civil de Macau;
  V. No quinto caso, por ter violado o disposto no n.° 2 do artigo 111.°, bem como o artigo 321.°, ambos do CPP de Macau;
  VI. O acidente de viação sub judice ocorreu no dia 1 de Janeiro de 2019, envolvendo o veículo automóvel MU-XX-X5;
  VII. O referido veículo era conduzido pelo 2.° Demandado-Arguido A , estando a sua propriedade registada a favor de F;
  VIII. O referido veículo foi objecto da apólice de seguro n.° 15XXX6, emitida pela «E, LlMITED - SUCURSAL DE MACAU», da qual consta que o seguro é válido por 12 meses, das 14:00 horas do dia 2 de Janeiro de 2019, às 24 horas do dia 1 de Janeiro de 2020;
  IX. Para além daquela apólice, o veículo foi ainda objecto da apólice de seguro n.° 13XXX5, também emitida pela «E, LlMITED - SUCURSAL OE MACAU», da qual consta que o seguro é válido por 12 meses, do dia 22 de Dezembro de 2017, às 24 horas do dia 21 de Dezembro de 2018;
  X. A «E, LIMITED - SUCURSAL OE MACAU» juntou a dita apólice a fls. 460-461 e, na sequência da junção, o Tribunal a quo proferiu de imediato o despacho de fls. 462, objecto do presente recurso;
  XI. Nada se sabe sobre a eventual caducidade ou anulação da apólice n.° 13XXX5;
  XII. A bondade da decisão proferida pelo Tribunal a quo é desde logo posta em causa por ali, sumariamente e sem lugar ao contraditório, se ter julgado caducado ou inválido o contrato de seguro que tinha como objecto o veículo automóvel alegadamente causador do acidente;
  XIII. Ao proferir despacho de imediato, logo após a junção aos autos da apólice com o n.° 139815, o Tribunal a quo não deu cumprimento ao princípio do contraditório, decidindo questão de direito sem que a parte tenha tido a possibilidade de sobre ela se pronunciar, violando assim o disposto no n.° 2 do artigo 151.° do CPP de Macau e no n.° 3 do artigo 3.° do CPC de Macau, aplicável ex vi do artigo 4.° do CPP de Macau;
  XIV. Ultrapassada esta primeira questão, a questão fundamental reconduz-se em saber se o contrato de seguro obrigatório de responsabilidade civil automóvel titulado pela apólice n.° 13XXX5, emitida pela «E, LIMITED - SUCURSAL DE MACAU», se mantinha válido à data do acidente: 1 de Janeiro de 2019.
  XV. Estatui o n.° 2 do artigo 992.° do Código Comercial de Macau que, na falta de comunicação em sentido contrário, o contrato de seguro se renova por períodos de um ano;
  XVI. Ainda conforme resulta do disposto do n.° 3 do mesmo artigo, a comunicação a que se refere o número anterior deve ser feita com um pré-aviso de um mês, mediante carta registada;
  XVII. Do mesmo modo dispõe o n.° 2 do artigo 13.° do Decreto-Lei n.° 57/94/M, de 28 de Novembro, que "[a] caducidade do contrato pode ser invocada pela seguradora decorridos trinta dias sobre a data do registo do aviso de anulação do contrato";
  XVIII. Significa isto que, findo o prazo, o contrato de seguro renova-se automaticamente pelo período de um ano, excepto quando tenha havido denúncia do contrato ou comunicação da caducidade, feita com antecedência mínima de um mês ou trinta dias;
  XIX. A mesma lógica se aplica no caso de falta de pagamento do respectivo prémio. Neste âmbito, estatuem o n.° 1 do artigo 987.° do Código Comercial de Macau, o n.° 1 do artigo 9.° do Decreto-Lei n.° 57/94/M, de 28 de Novembro, assim como o n.° 1 do artigo 21.° da Portaria n.° 249/94/M, de 28 de Novembro, que incumbe sempre à seguradora pôr o respectivo recibo à cobrança, mediante aviso, por escrito, recaindo sobre esta o ónus da prova relativo a tal aviso (cfr. n.° 3 do artigo 987.° do Código Comercial de Macau);
  XX. Resulta ainda, do disposto no n.° 2 do artigo 987.° do Código Comercial, que do referido aviso de cobrança devem obrigatoriamente constar as consequências da falta de pagamento do prémio;
  XXI. Posto este a pagamento e não sendo o mesmo liquidado, estipulam então o n.° 3 do artigo 9.° do Decreto-Lei n.° 57/94/M, de 28 de Novembro, bem como o n.° 3 do artigo 21.° da Portaria n.° 249/94/M, de 28 de Novembro, que "[n] a falta de pagamento do prémio, a seguradora deve informar o titular da apólice de que o seguro caduca no prazo de trinta dias contados da data do registo postal do aviso." (nossos destaque e sublinhado);
  XXII. Do exposto conclui-se que a seguradora, quando confrontada com a falta de pagamento do prémio, apenas pode proceder à anulação do contrato de seguro findo o prazo de trinta dias contados da data do registo postal do aviso;
  XXIII. Durante o prazo de trinta dias contados da data do registo postal do aviso, o segurado/titular da apólice está unicamente em mora, mantendo-se o contrato plenamente em vigor, nos termos do n.° 2 do artigo 988.° do Código Comercial, e atento o disposto nos n.os 3 e 5 do artigo 9.° do Decreto-Lei n.° 57/94/M, de 28 de Novembro, e, nos n.os 3 e 5 do artigo 21.° da Portaria n.° 249/94/M, de 28 de Novembro;
  XXIV. Face à natureza específica - obrigatória - do contrato de seguro automóvel, a caducidade não opera ope legis, estando sim dependente de uma declaração de vontade nesse sentido por parte da companhia seguradora, por força das referidas normas imperativas;
  XXV. Nada se sabendo quanto à comunicação, sob registo postal, da anulação do contrato por falta de pagamento do prémio, nem quanto à caducidade - nos termos do n.° 2 do artigo 13.° do Decreto-Lei n.° 57/94/M, de 28 de Novembro do contrato de seguro, este ter-se-á renovado pelo período de um ano, atento o disposto no n.° 2 do artigo 992.° do Código Comercial de Macau;
  XXVI. Neste específico ramo de seguro - obrigatório -, as formas de extinção do contrato, como caducidade, invalidade ou resolução, têm, necessariamente, de ter lugar, e, consequentemente, de produzir efeitos extintivos do aludido contrato, em momento anterior à ocorrência do sinistro;
  XXVII. Se a seguradora quiser prevalecer-se dos efeitos da caducidade, deve sempre declará-la antes da ocorrência do acidente;
  XXVIII. A apólice em causa era formalmente válida até 21 de Dezembro de 2018, pelo que, na falta de pagamento do prémio, a mesma estaria sempre vigente, pelo menos, até 30 dias depois daquela data, ou seja 20 de Janeiro de 2019;
  XXIX. E, se o acidente ocorreu em 1 de Janeiro de 2019, então o seguro estava válido naquela-data:
  XXX. In casu, desconhece-se se a «E, LIMITED - SUCURSAL DE MACAU» declarou a anulação do contrato ou invocou a cessação dos seus efeitos em momento anterior ao acidente - mormente por caducidade;
  XXXI. Nos termos do n.° 3 do artigo 987.° do Código Comercial, o ónus de prova relativo aos factos que determinam a caducidade, designadamente quanto à existência dos respectivos aviso de pagamento do prémio, comunicação da anulação do contrato e declaração da caducidade, recai sobre a seguradora, pelo que só a sua intervenção permitirá fazer prova de tal formalismo;
  XXXII. No sentido de que o contrato de seguro se renova automaticamente, veja-se o Acórdão de 30.V.2019, deste douto Tribunal Superior, tirado no processo n.° 620/2017;
  XXXIII. Sem a intervenção da companhia seguradora «E, LIMITED - SUCURSAL DE MACAU» e da realização da prova que lhe compete - uma vez que sobre esta recai o ónus -, o Tribunal a quo não estará em condições de conhecer da ilegitimidade do B;
  XXXIV. Ao decidir de outro modo (e face ao disposto nos artigos 987.°, 988.° e 992.° do Código Comercial de Macau; nos artigos 9.° e 13.°; na alínea a) do n.° 2 do artigo 23.°; e, nos n.os 1 e 3 do artigo 45.° do Decreto-Lei n.° 57/94/M, de 28 de Novembro; e, ainda, no n.° 3 do artigo 16.° e no artigo 21.° da Portaria n.° 249/94/M, de 28 de Novembro, que levam a concluir prima facie pela validade do seguro), o Tribunal a quo fez uma aplicação errónea do disposto nos artigos 412.° e 413.° do CPC de Macau;
  XXXV. O B fica sub-rogado nos direitos do lesado, ope legis, uma vez paga a respectiva indemnização - cfr. n.° 1 do artigo 25.° do do Decreto-Lei n.° 57/94/M, de 28 de Novembro;
  XXXVI. Para tanto, prescreve o n.° 3 do artigo 25.° do citado diploma que o lesado pode demandar directamente o B, o qual tem a faculdade de fazer intervir no processo o obrigado ao seguro e os co-responsáveis;
  XXXVII. E, o n.° 4 do artigo 25.°, que as pessoas que, estando sujeitas à obrigação de segurar, não tenham efectuado seguro, podem ser demandadas pelo B;
  XXXVIII. A obrigação de segurar impende sobre o proprietário do veículo, em conformidade com o disposto no n.° 1 do artigo 2.° do mencionado diploma;
  XXXIX. O proprietário do veículo alegadamente causador do acidente e sujeito da obrigação de segurar encontra-se constituído na obrigação de indemnizar, devendo ser obrigado, também, a reconstituir a situação que existiria se não se tivesse verificado o evento danoso - cfr. artigo 556.° e n.° 1 do artigo 558.°, ambos do Código Civil de Macau;
  XL. Atento o princípio da adesão e da responsabilidade (civil) por factos ilícitos, bem como perante o instituto do seguro obrigatório e da socialização da responsabilidade e de reparação dos danos imposta ao B, e face à prevista sub-rogação legal, o proprietário-sujeito da obrigação de segurar e o condutor, quando são conhecidos e não beneficiam de seguro válido ou eficaz, podem intervir na causa como Demandados. a título principal;
  XLI. O direito de sub-rogação e o direito de regresso não são a mesma coisa;
  XLII. Para ficar sub-rogado ope legis na posição da vítima, necessário é: (1) que os responsáveis civis (condutor e/ou proprietário-sujeito da obrigação de segurar) tenham sido condenados sofidariamente com o B; e (2-) este pague a indemnização à vítima;
  XLIII. Se os responsáveis civis (condutor e/ou proprietário-sujeito da obrigação de segurar) não forem condenados solidariamente com o B, nunca este poderá ficar sub-rogado; nem ope legis, nem por outra via, pois a vítima não terá neste caso qualquer direito de acção contra aqueles, mas apenas contra o B;
  XLIV. Se os responsáveis civis (condutor e/ou proprietário-sujeito da obrigação de segurar) não forem condenados solidariamente com o B, este nunca terá um direito de sub-rogação, mas apenas um direito de regresso;
  XLV. O direito legalmente conferido ao B pelo n.° 1 do artigo 25.° do Decreto-Lei n.° 57/94/M, de 28 de Novembro, é um direito de sub-rogação e, não, um direito de regresso;
  XLVI. Encontrando-se o arguido constituído na obrigação de indemnizar, deve ser obrigado, também, a reconstituir a situação que existiria se não se tivesse verificado o evento danoso - cfr. artigo 556.° e n.° 1 do artigo 558.°, ambos do Código Civil de Macau,
  XLVII. com o que a decisão que determinou a sua absolvição terá incorrido em erro de julgamento e violação de lei, face ao disposto no n.° 1 do artigo 358.° do Código de Processo Penal de Macau e nos artigos 477.°; 480.°, n.° 2; 496.°; 556.° a 560.° e, ainda, 587.°, todos do Código Civil de Macau;
  XLVIII. O direito à prova é um elemento essencial inerente ao princípio contraditório, o qual está expressamente consagrado ao demandado, nos termos do disposto no n.° 2 do artigo 63.° do CPP de Macau.
  XLIX. O direito à prova tem na sua essência duas vertentes: na sua vertente positiva, consiste no direito a requerer as diligências de provas necessárias para defender os interesses da parte; na vertente negativa, consiste no direito a obter resposta devidamente fundamentada quanto à rejeição das diligências requeridas.
  L. A repartição do ónus da prova não constitui fundamento válido para indeferir um requerimento para a produção de prova. Pois, configura-se um poder dever do juiz de ordenar a produção de todos os meios de prova para apurar os factos "necessários à descoberta da verdade e à boa decisão da causa" - cfr. n.° 1 do artigo 321.° do CPP de Macau - , cuja violação grave implica até a nulidade processual, atento o disposto na alínea d) do n.° 2 do artigo 107.° do CPP de Macau.
  LI. A prova requerida tem por objectivo (contra) provar as lesões alegadas pela Demandante, a qual poderá importar a exclusão ou redução da responsabilidade do condutor do automóvel Arguido-Demandado e, consequentemente, do ora Recorrente, pelo que, sendo pertinente e relevante para uma boa e conscienciosa decisão da lide, não pode deixar de "constitu[ir] igualmente objecto da prova os factos relevantes para a determinação da responsabilidade civil,” conforme decorre do disposto no n.° 2 do artigo 111.° do CPP de Macau.
  LII. Com o merecido respeito, o juiz não tem o poder discricionário de decidir se, perante a repartição do ónus da prova, é necessária a realização de diligências para fazer contraprova, devendo admitir sempre as provas requeridas, salvo quando os meios sejam legalmente inadmissíveis ou manifestamente inadequados, ou então que as provas sejam irrelevantes - cfr. n.° 3 e 4 do artigo 321.° do CPP de Macau -, sob pena de as garantias de defesa das partes serem gravemente prejudicadas.
  LIII. Reconduz-se a questão fundamenta neste ponto em saber se, face às circunstâncias do caso, bem como perante os argumentos do B, a prova requerida é manifestamente irrelevante ou desadequada para a descoberta da verdade ou para uma boa decisão da causa, nos termos do n.o 4 do artigo 321.° do CPP de Macau, ou seja, se «for notório que as provas requeridas são irrelevantes ou supérfluas; O meio de prova é inadequado ou de obtenção impossível ou muito duvidosa; ou o requerimento tem finalidade meramente dilatória. »
  LlV. Note-se que, não cabendo nesta fase ao juiz o dever de apreciar o mérito das questões suscitadas e que com o meio de prova requerido se pretendem provar, o legislador teve então o cuidado de relevar a notoriedade dos pressupostos para indeferir os requerimentos de prova.
  LV. O despacho recorrido deve ser revogado por violação do disposto no n.° 2 do artigo 111.°, assim como no artigo 321.°, ambos do CPP de Macau.

  2 B在答覆中提出以下理由(結論部分):
  I. “A resolução de casos segundo a equidade inscreve-se na orientação da busca de uma melhor adequação da decisão judicial às circunstâncias concretas da vida: consiste, essencialmente, numa solução que atende às particularidades dos casos concretos, quer em aplicação de uma norma que manda decidir segundo as circunstâncias do caso particular, quer como processo extra-sistemático de integração de lacunas”;
  II. Quando a indemnização arbitrada se situar ainda dentro do quadro de um exercício razoável do juízo de equidade, em princípio, não assiste ao Tribunal ad quem razão para revogar a decisão da primeira instância, só o devendo fazer quando, perante os factos relevantes e provados neste domínio, se conclua que houve uma concretização desajustada ou arbitrária do juízo de equidade pelo tribunal a quo, o que justifica então um (re)ajustamento adequado;
  III. Considerada a matéria de facto assente e provada em primeira instância, com relevância para a decisão em causa, afigura-se justo o montante de MOP$120.00,00 atribuído à Demandante-Recorrente pelo Tribunal a quo, a título de indemnização de danos não patrimoniais.
  Termos em que deve o recurso sub judice ser julgado improcedente, só assim se fazendo JUSTIÇA.

3 B上訴理由闡述之結論部分原文如下:
  I. Vem o presente recurso interposto do acórdão final proferido nos presentes autos, unicamente na parte cível que condenou o ora Recorrente, no que respeita: (i) ao montante indemnizatório fixado a título de danos patrimoniais com despesas hospitalares e medicamentosas; e (ii) ao pagamento dos danos futuros, com despesas hospitalares e medicamentosas, e perda salarial, nos montantes que venham a ser liquidados em execução de sentença.
   II. A Demandante alegou no pedido de indemnização que, relativamente às despesas hospitalares e medicamentosas, foi já ressarcida pela companhia de seguros, no montante de MOP$35.337,00;
  III. Na sequência da junção de documentos pela I Company (Bermuda) Limited, apurou-se que a Demandante recebeu em virtude do acidente de viação sub judice, o valor de MOP$38.842,40;
  IV. Não obstante a discrepância entre os dois valores, o Tribunal a quo julgou procedente, na sua totalidade, o demandado a título de despesas hospitalares e medicamentosas, no valor de MOP$14.945,00;
  V. O valor pago à Demandante pela companhia de seguros constitui cumprimento parcial da obrigação, por terceiro, atento o disposto do n.° 1 do artigo 757.° do Código Civil, com o que tal obrigação fica logo parcialmente extinta no correspondente montante;
  VI. Se a Demandante pagou MOP$50.282,00 a título de despesas hospitalares e medicamentosas, e recebeu já o montante de MOP$38.842,40, tem apenas direito ao pagamento de MOP$11.439,60;
  VII. Ao julgar integralmente procedente o montante reivindicado pela Demandante, sem levar em conta a quantia efectivamente reembolsada àquela pela companhia de seguros, o Tribunal a quo cometeu um erro de julgamento, fazendo com que a Demandante fique enriquecida injustamente pela quantia excedente, no valor de MOP$3.505,40, à custa do Recorrente;
  VIII. Incorreu assim o acórdão recorrido em erro de julgamento e violação da lei, atento o disposto no artigo 556.° e no n.° 2 do artigo 560.°, conjugado com n.° 1 do artigo 757.° e, bem assim, no artigo 467.°, todos do Código Civil de Macau;
  IX. Face ao relatório pericial-colegial a fls. 586, no qual se atesta que a Demandante está já convalescida do ponto de visto médico, não necessita de mais tratamentos e não há consequências para sua vida diária, e que não foi impugnado, o Tribunal a quo não poderia ter julgado procedente o pedido de danos futuros, nomeadamente com despesas hospitalares e medicamentosas;
  X. Na sequência da realização da perícia médico-legal, os três médicos do Centro Hospitalar Conde de São Januário reportaram no respectivo relatório pericial que, «(. . .) em resposta às questões A, F, H, F e K: a paciente actualmente está já curada do ponto de vista médico, ( .. .) pelo que não necessita mais tratamento, podendo tomar analgésicos quando necessitar. (. .. ) não há influência clara para a sua vida diária. (. . .)»;
  XI. O referido relatório pericial foi apresentado pelos senhores médicos-peritos em concordância e num único documento, sem quaisquer opiniões vencidas (cfr. artigo 143.°, n.os 5 e 6, do CPP), não foi impugnado, nem objecto de pedido de quaisquer esclarecimentos, não tendo sido igualmente requerida realização de nova (ou segunda) perícia (cfr. artigo 144.° do CPP);
  XII. O Tribunal a quo deu como provado o seu teor integral e transcreveu inclusivamente no Acórdão aquela resposta;
  XIII. Para sustentar o pedido de indemnização por danos patrimoniais futuros, a Demandante apresentou e requereu a junção aos autos, no dia da audiência, de um atestado médico elaborado no dia anterior pelo seu médico-assistente, do Hospital G, em que se atesta, entre outros, que após a alta hospitalar aquela ainda necessita tratamento, não sendo, porém, aquele o momento nem o meio processual adequado para pôr em crise o relatório pericial a fls. 586;
  XIV. O referido médico-assistente foi arrolado como testemunha, tendo no decorrer do seu depoimento dito que, embora a Demandante possa estar convalescida do ponto de vista médico, ainda pode ter tratamento;
  XV. A função característica da testemunha é narrar o facto; e a do perito é avaliar ou valorar o facto, emitir quanto a ele juízo de valor, utilizando a sua cultura e experiência;
  XVI. As opiniões expressas pelas testemunhas no seu depoimento não têm qualquer valor probatório, ao contrário dos juízos formulados pelos peritos, os quais constituem a apreciação dos factos probandos efectuada por pessoas dotadas de especiais conhecimentos técnicos, científicos ou artísticos;
  XVII. A prova pericial constitui uma excepção à regra do princípio de livre apreciação da prova, pelo que se presume subtraído à livre apreciação do julgador o juízo técnico, científico ou artístico dali decorrente, devendo o juiz fundamentar sempre a sua convicção, quando divergente daquele (cfr. n.° 2 do artigo 149.° do CPP);
  XVIII. A apreciação da necessidade de tratamentos médicos no futuro constitui um juízo técnico-científico, pelo que o juiz não pode decidir a contrario do parecer médico legal, a não ser que a sua divergência seja justificada fundadamente;
  XIX. Não se vislumbra fundamentação concreta na decisão do Tribunal a quo, a qual representa apenas uma conclusão em que o Tribunal se limita a "confirmar" que a Demandante ainda precisa de tratamentos no futuro, sem contudo fazer um exame crítico das provas que serviram para formar a convicção divergente;
  XX. A divergência não fundamentada da convicção do julgador, relativamente ao juízo contido no parecer dos peritos, consubstancia um erro notório na apreciação da prova;
  XXI. Ainda que a divergência possa ter resultado de prova testemunhal (eventualmente , suportada com o atestado médico datado de 16NOV2020 e junto aos autos em 17NOV2020), o facto de a testemunha ter acompanhado a Demandante enquanto seu médico-assistente, numa relação privada, põe em causa, no caso concreto, a sua idoneidade para encarar com objectividade as questões que lhe foram colocadas e proceder a uma avaliação justa e equitativa;
  XXII. Não se afigura plausível que um médico-assistente possa depôr em Tribunal defendendo posição diferente da sua própria actuação, nem tão pouco sustentar parecer médico-legal diverso daqueles que foi subscrevendo no decurso do tratamento a que o respectivo paciente alega ter sido sujeito;
  XXIII. A opinião expressa pelo médico-assistente, enquanto mera testemunha, não é suficiente nem idónea para abalar um juízo unânime de três médicos-peritos, contido em relatório pericial único, que nem sequer foi impugnado pela própria demandante;
  XXIV. O Tribunal a quo, não tendo observado, formalmente, o dever de fundamentação da divergência, violou o disposto no n.° 2 do artigo 149.° do Código Processual Penal;
  XXV. Ainda que se considere que a divergência teve por base o depoimento do médico-assistente, bem como o atestado médico por este elaborado, a mesma mostra-se substancialmente insuficiente e inadequada, com o que o Tribunal a quo incorreu em erro notório na apreciação da prova;
  XXVI. Incorreu assim o Tribunal a quo em violação da lei e em erro notório na apreciação da prova, face ao disposto nos artigos 114.°, 143.°, 144.° e 149.° do Código Processual Penal de Macau.
Termos em que deve ser concedido provimento ao presente recurso, revogando-se consequentemente o acórdão proferido em 25 de Fevereiro de 2021, unicamente na parte cível ora oposta em crise, com substituição por outro em que:
i) seja julgado parcialmente improcedente o montante indemnizatório fixado à título de danos patrimoniais pelas despesas hospitalares e medicamentosas, tendo em consideração que houve ressarcimento parcial por companhia de seguros, o qual deverá ser reduzido ao montante de MOP$11.439,60; e
ii) seja julgado improcedente o pedido de indemnização pelos danos futuros, com despesas hospitalares e medicamentosas , e perda salarial,
com o que fará a JUSTIÇA,

  4 雖然現時仍未將第460頁至第461頁文件對各方作出通知,但由於有關文件是應民事原告C及民事被告之一的B之聲請而要求,且上述兩個訴訟主體已針對車牌編號MU-XX-X5的輕型汽車在案發當日不存在民事責任保險的情況發表了相關意見(原告C之意見載於卷宗第399頁及背頁;民事被告B之意見載於卷宗第368頁至第384頁及背頁之答辯狀、第434頁至第446頁相關部分),另一民事被告A接獲本案民事訴辯書狀(故其理應知悉原告C及被告B在各書狀中所爭議的問題)但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為著避免拖延本案件進度,本院作出本批示。
5 1991年7月10日葡萄牙最高法院合議庭裁判,《司法見解匯篇》,第16期,第4卷,第14頁(摘自《澳門刑法典註釋及評述 第二冊》 盧映霞、陳曉疇 譯 第6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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