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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第329/2021號 (刑事上訴案)
上訴人:A(A)
    XXX保險有限公司
日期:2022年10月27日

主要法律問題:
- 審查證據方面的明顯錯誤 刑事方面
- 審查證據方面的明顯錯誤 民事方面
- 非財產損害損賠
- 財產損害損賠 工作能力永久損害
- 在說明理由方面出現不可補救之矛盾
- 獲證明之事實上之事宜不足以支持作出該裁判
- 法律適用錯誤

摘 要

1. 巴士作為公共交通工具有義務確保乘客的安全;然而,在本案中,從扣押光碟錄影片段,結合嫌犯的聲明可以見到,嫌犯在停車上客後在新起步巴士時先觀察四周環境確保沒有來車、在適當控制車速情況下慢慢起動車輛。從相關駕駛行為中可以見到,嫌犯的操作全完為確保乘客安全的行為,已履行了相關的保證義務。
從經驗法則及邏輯的角度考慮,有關的證據可客觀、直接及合理地證明了相關事實,而原審法院在審查證據方面並不存在上訴人所提出的任何錯誤,更遑論明顯錯誤。

2. 通過分析裁決,原審法院在判決中已充分說明了不採納有關私文書以及採用上訴人所提交的社會保險費基數額之相關的理據,且從經驗法則及邏輯的角度考慮,原審法院在審查證據方面正確並不存在上訴人所提出的任何錯誤,更遑論明顯錯誤。

3. 經綜合衡量已證事實中種種相關情節,尤其是上訴人所遭受的痛苦及不便,並由此而引起的不適及恐懼,根據《民法典》第489條第1款及第3款的規定,本院認為原審法院對受害人所遭受的精神損害定出澳門三十萬元的賠償金沒有明顯不適合,應予以維持。

   4. 正如上述終審法院裁判所理解,長期部分無能力的喪失並非是收入的喪失,而是收入能力的喪失,自被害人受傷後便被減低15%,但是,法院的裁判亦應該以相關已證事實作為依據,上訴人沒法提交糧單或出糧金額的文件,只能認定民事請求人的薪酬為繳費基數,即人民幣4,541元。
經綜合衡量已證事實中種種相關情節,尤其是上訴人所遭受的長期無能力狀態及傷殘率,根據《民法典》第556、第557和第558條第1款的規定,本院認為原審法院對被害人定出澳門三十萬元的長期無能力之賠償金沒有明顯不適合,應予以維持。

   5. 原審法院在事實認定中只是分析意外發生時被害人因未有扶着或坐着而跌倒,但這與上訴人答辯中所提出的被害人打算站着的事實並不相同。另一方面,從相關錄像中可以看到,被害人是在巴士內找到座位,準備坐下但未及坐下時跌倒,而並非打算一直站着的。
   因此,原審判決中沒有上訴人所提出的矛盾。
   
   6. 根據本案卷宗資料顯示,原審法院在審判聽證中已對案件標的之全部事實事宜進行調查,除了認定控訴書內的事實,亦審查了上訴人所提出的辯解,並作出了相關事實的認定。因此,沒有存在查明事實的漏洞。
   
7. 分析相關裁決,原審法院已詳細解釋,根據相關事實,尤其是被害人當時的行為,其在巴士內找到座位,在準備坐下但未及坐下時跌倒,因而裁定未能認定被害人跌倒是出於其自身過錯。上述分析正確,並未患有法律錯誤的問題。

裁判書製作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譚曉華

合議庭裁判書



編號:第329/2021號 (刑事上訴案)
上訴人:A(A)
XXX保險有限公司
日期:2022年10月27日


一、 案情敘述
   
   於2021年1月15日,嫌犯B(B)在初級法院刑事法庭第CR4-19-0407-PCC號卷宗內被指控嫌犯以直接正犯及既遂方式觸犯一項《刑法典》第142條第3款結合同一條文第1款、同一法典第138條c)項以及澳門《道路交通法》第93條第1款所規定及處罰的「過失嚴重傷害身體完整性罪」,被判處罪名不成立;
   判處民事被請求人XXX保險有限公司向民事請求人A支付損害賠償澳門幣714,008.60元,另加自本案判決日起計至付清之法定延遲利息。

   輔助人A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並提出了以下的上訴理由(結論部分):
1. 本上訴係針對初級法院第四刑事法庭合議庭,以下簡稱「原審法庭」,於2021年1月15日對題述卷宗嫌犯B作出的一審無罪判決,開釋嫌犯觸犯《刑法典》第142條3款結合同一條文第1款、同一法典第138條c項以及澳門《道路交通法》第93條第1款所規定及處罰的一項「過失嚴重傷害身體完整性罪」。
2. 民事損害賠償請求方面,獲賠:醫護費澳門幣70,415.00元、工資喪失賠償金澳門幣43,593.60元、非財產損害賠償澳門幣300,000.00元、工作能力的永久損害補償澳門幣300,000.00元。駁回上訴人賠償其因交通意外造成喪失工資差額合共澳門幣1,470,000.00元。
3. 被上訴合議庭判決沾有違反《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的規定,在審理證據中存在明顯的錯誤的瑕疵、違反《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1款、《民法典》第489條的規定的瑕疵及違反《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1款、《民法典》第560條6款的規定的瑕疵。
4. 原審法庭指出“……巴士作為公共交通工具,並無義務等候所有乘客安坐座位下,才可以重新開車。事實上,這樣的情況於現實生活中,尤其繁忙時間、巴士乘客眾多,是不實際也不可能實現的……”。
5. 原審法庭對於本次意外未能認定雙方存有過錯或其責任,繼而裁定意外是由“車輛本身之風險”所導致。
6. 當時車上乘客不多,他亦有留意被害人A(中老年人)懷抱著一歲嬰兒登上巴士,另一女子則手持嬰兒車登上巴士。需要具有一般人應有的注意及謹慎態度,可預見抱著嬰兒的上訴人在未能坐下時而突然開車有可能會出現站不穩而跌倒的情況出現。
7. 作為本澳主要的集體運輸交通工具,乘客的安全到達目的地為首要。
8. 原審法庭卻得出巴士作為公共交通工具,並無義務等候所有乘客安坐座位下,方可以重新開車的結論。
9. 根據事發當日車廂內的錄影片段,可以看到上訴人手抱著嬰兒與提着嬰兒手推車的女兒一同登上巴士車廂,在上訴人尚未就坐的情況下,嫌犯突然啟動車輛,導致上訴人因為巴士突然起步的慣性作用力失去平衡向後跌倒,並非輔助人為揀選座位而遲延就坐,而嫌犯事後是一副莫不關心的態度。
10. 上訴人的受傷與嫌犯在個人主觀上可預見性及對謹慎之客觀義務的違反,具有真接適當的因果關係。倘若嫌犯本人稍加謹慎,絕不會作出如此違法行為。
11. 嫌犯在庭審時亦親口承認在啟動巴士時存在疏忽,沒有觀看車廂內的倒後鏡以察看乘客的情況下啟動巴士,從而引致上訴人跌倒受傷。但原審法庭卻在事實的認定上存在明顯的矛盾及落差。
12. 基於嫌犯必須注意並能注意而不注意於起動巴士時應適當控制車輛,以防發生意外及確保車內乘客的安全,但嫌犯駕駛巴士時沒有適當控制該車的動力,在上訴人尚未坐穩時突然起動巴士,導致上訴人因巴士移動而產生向後的慣力而跌倒,致使其身體遭受嚴重傷害。
13. 原審法庭在事實審理的自由心證必須循法律對此自由附加的證據原則和客觀標準,遵守一般的生活經驗法則的義務。原審法庭卻得出一個邏輯上不可被接受的結論,違反一般生活經驗法則。
14. 被上訴判決存在《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的在審理證據中存在明顯的錯誤的瑕疵。
15. 在民事方面,原審法院不能認定上訴人的收入為人民幣20,000元的主要原因是基於上訴人沒法提交糧單或發薪金額的紀錄,所以不接納第137頁之文件所記載的報酬紀錄,而採納載於卷宗第345頁之社會保險繳費基數(人民幣4,541元),以繳費基數認定為上訴人事發時每月收入。
16. 上訴人認為社保的繳費基數不足以作為認定上訴人案發前的每月薪酬的依據。
17. 社會保險包括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失業保險、工傷保險、生育保險五大險種。原審法庭僅採納醫療保險繳費歷史匯總表當中“職工社會醫療保險”及“重大疾病醫療補助”最後一次紀錄作為判斷的依據。
18. 於同一時期、同一工資,我們馬上發現到職工社會醫療保險、重大疾病醫療補助及養老保險三種保險的繳費基數存在重大的落差,其繳費基數分別為人民幣2725元、人民幣4541元及人民幣2018元。
19. 原審法院援引“每日頭條”作為判斷依據,卻忽略其所引用的文章的後一句“不過,實踐中,員工的繳費基數是由企業自定的,不少企業特別是私營企業一般都會直接采用最低的繳費基數”。
20. 根據廣州市統計局於2011年5月6日於官方網站發布的信息,2010年廣州市平均工資為54495元,即每月平均工資為4541元。
21. 《中華人民共和國社會保險法》第23條規定,所有用人單位和職工都需要按照國家規定共同繳納基本醫療保險費。
22. 社會保險費用的繳納是由用人單位向社會保險經辦部門申報,並代扣代繳社會保險費用個人負擔部分。在現實生活中往往出現單位未為員工申報繳納社會保險、未足額繳納社會保險發生爭議的情況。
23. 繳費基數並不能真正反映上訴人真實的工資收入。
24. 交通事故發生於2017年10月30日,並於2017年11月1日上訴人被解僱,而原審法庭採納至2016年5月的繳費基數作為認定上訴人的工資,兩者在時間差距有1年6個月。
25. 上訴人的工資收入也隨著時間而不斷遞增。然而,原審法庭卻停留在 2016年的繳費基數額,從而錯誤認定上訴人的工資收入。
26. 上訴人於刑事附帶民事請求賠償起訴書內附件20提交了公司解除合同證明,以證明被解僱時的工資收入。原審法庭卻以上訴人表示沒法提交糧單或出糧金額(如發薪金額的紀錄),故不接納第137頁之文件所記載的報酬紀錄。
27. 各地區經濟水平和收入的差異,社保繳費基數的上下限不同地區略有差別,不同險種也有所不同。
28. 內地許多小型公司都沒有像澳門一樣採取發出糧單的方式,甚至不會透過銀行發薪,而內地的法律上亦沒有規定僱主必須採取以上方式發放薪金予僱員。
29. 很難讓人相信上述以私文書形式出現的文件是毫無意義的,原審法庭在沒有任何的說明理由的情況下單純以上訴人沒法提交,所以無法接納就否定了該等文書的意義,是明顯不妥的。
30. 原審法庭的判決存在《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的在審理證據中存在明顯的錯誤的瑕疵。
31. 在非財產損害賠償方面,上訴人在發生意外之前,一直以來都沒有甚麼病痛,是一名身體強健、具自我照顧能力的婦人。
32. 上訴人之前有一份收入可觀的工作,可以經常穿梭中國各個城市工幹,從工作中可以找到實現自我價值的成功感。上訴人更打算至少繼續工作至70歲,甚至乎直至其身體狀態不允許下才會選擇退休。
33. 發生交通意外之後,上訴人需要臥床休養六個月,有一段較長的日子不能自理,更需要人24小時貼身照顧其起居生活。這讓一向生活獨立的上訴人感到自己十分沒用,對其自尊心打擊非常大。
34. 上訴人被前僱主解除工作合同,不得不離開自己工作多年的公司和同事。上訴人內心知道自己再也不適合回廣州工作,又不想拖累家人,只能自力更生,透過勞工事務局在澳門尋找工作,可是,工資卻不如理想。
35. 目前上訴人只有澳門幣6500元的底薪,和受傷前的工資足足相差了4 倍。
36. 如果沒有發生這次意外,不排除上訴人現時已從月薪2萬元,人民幣增加至2萬5千元人民幣,即相當於現時澳門幣3萬月薪,與現在的收入相差了5倍。
37. 至今意外已發生三年多,但上訴人的身體已經留下了無法彌補的傷害,腰部經常隱隱作痛,完全不能下蹲及彎腰。由於長期受到腰痛的折磨,上訴人需要長期服用止痛藥,這令上訴人精神狀況大不如前。
38. 尤其是精神上的影響亦是我們一般人難以想像。
39. 從發生意外前自信開朗現在變成沉默寡言的長者,上訴人無法控制自己不去不回想當日發生的意外。
40. 上訴人遭受了極大痛苦,包括身體上和精神上的痛楚,以及嚴重而具有永久性的後遺症。引致上訴人其未來的25年要承受著因為嫌犯的過錯而造成的身體殘障,以及隨之帶來的精神痛苦。
41. 身體的健康比其他的金錢更有價值,甚至乎金錢遠遠不及健康來得重要。
42. 上訴人認為原審法院判處精神損害賠償金額30萬元屬過低,看輕了上訴人所承受的損害以及對將來身體上及精神上的長期影響,違反《民法典》第489條所規定的衡平原則。
43. 被上訴的合議庭裁判違反《民法典》第489條,沾有《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1款的違反法律瑕疵。
44. 在工作能力的永久損害的賠償方面,根據臨床醫學鑒定報告,上訴人現處於15%永久傷殘率狀態,是明顯不可能恢復原貌。
45. 上訴人無論在肉體上的疼痛、精神上的不快、情緒上的悲痛都是毫無疑問的,而且這些都是對上訴人造成深遠的影響。
46. 倘若沒有發生這宗意外,上訴人就不會留下15%的傷殘率,更不會喪失可觀收入的工作、亦不會大大降低了現時生活的水平和質素,而這樣的情況將會直接影響上訴人接下來的人生。
47. 適用衡平原則所要考慮的事實因素一般有,如受害人的年齡、受傷害前的身體狀況、現行的薪酬及工作、學歷、其在受害前後職業上的希望值等。
48. 根據已證事實以及考慮到上訴人的生活、社會、經濟條件以及傷殘的程度以及影響,上訴人請求得到60萬元的賠償的要求屬於合理,符合損賠對等原則。
49. 原審法院定出的傷殘率賠償金額明顯是不適當的,被上訴人認為原審法院訂定為30萬元的賠償不符合《民法典》第560條6款之衡平原則之規定。
50. 由於被上訴的合議庭裁判違反《民法典》第560條,沾有《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1款的違反法律瑕疵。
   請求
   綜上所述,懇請尊敬的中級法院法官閣下裁定本上訴得直,裁定原審法庭的判決沾有《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的在審理證據中存在明顯的錯誤的瑕疵,其結果是這方面的審判無效;違反《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1款、《民法典》第489條的規定的“非財產損害賠償”;違反《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1款、《民法典》第560條6款的規定“工作能力的永久損害”補償。
   倘若,上訴法院在本案中認為有條件進行重新審查證據,則根據《刑事訴訟法典》第415條的規定再次調查證據並重新作出裁判:在刑事方面嫌犯存在過失;在民事方面以月薪人民幣20,000元基礎上重新計算:當中包括上訴人在受傷期間喪失的工資賠償;將來工資損失的賠償;改判非財產損害賠償的金額為澳門幣500,000.00元,以及改判工作能力的永久損害補償為澳門幣600,000.00元。
   倘若,上訴法院不如此認為,則根據《刑事訴訟法典》第418條的規定發回原審法院,就存在瑕疵的事實部分進行重審,然後重新作出判決。
   請求法官閣下一如既往作出公正裁決!
   
   XXX保險有限公司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並提出了有關的上訴理由。1
   
嫌犯B對輔助人的上訴作出了答覆,並提出下列理據(結論部分):
1. 從被上訴的判決,原審法庭已就案中證據進行具體分析,包括聽取嫌犯的聲明、各證人的證言、鑑定人之解釋,於庭審所播放扣押之光碟錄影及審查章中的文件等。原審法院客觀分析種種證據,並根據自由心證原則作出判斷。
2. 巴士作為公共交通工具有義務確保乘客的安全;在本案中,從扣押光碟錄影片段可見嫌犯重新起步巴士時先觀察四周環境確保沒有來車、在適當控制車述情況下慢慢起動車輛。可見上訴人的操作全完為確保乘客安全的行為。
3. 嫌犯於庭審所作之聲明,亦符合卷宗第34-37頁之錄影光碟所錄得之影像。
4. 嫌犯起動車輛的車速由4KM/H緩升上至8KM/H,接著9KM/H再下降至 6KM/H、3KM/H、2KM/H,並最終停下車輛為OKM/H,按照一般經驗法則判斷,以上車速的變動絕對為緩緩加速繼而減速,全程最高車速甚至低於10KM/H,並不存在上訴人所指的“突然”起動車輛之說法。
5. 嫌犯同意原審法庭的說法,等待車上每位乘客安坐後方起動車輛屬不可能實現的義務。即使於案發時車上乘客不多,具有足夠坐位數量供乘客安坐,但作為巴士司機,如嫌犯像上訴人所指般須等待所有乘客生好才起動車輛,變相即逼使乘客安坐否則便不重新起動車輛,試問此操作又如何能於現實生活中實踐?
6. 上訴人事發時手抱嬰兒登上涉案巴士,必然已知及可預見巴士即將重新起步,上訴人理應在可預見的情況下特別注意及謹慎地儘快扶著或坐著,但上訴人沒有這樣做之餘更於上訴中欲將此個人的應有注意義務轉移至嫌犯身上,實為不合邏輯的論述。
7. 上訴人的跌倒及受傷與嫌犯的行為並不存在任何因果關係,亦基於此,嫌犯認為原審法院的認定符合法律、合符邏輯及不具有任何錯誤。
8. 綜上所述,嫌犯認為上訴人於刑事部分的上訴理由不成立,應予以駁回。
   懇請尊敬的上級法院法官閣下一如既往作出公正審理!
   
   XXX保險有限公司對輔助人的上訴作出了答覆,並提出有關理據。2
   
   檢察院對輔助人的上訴作出了答覆,並提出下列理據(結論部分):
1. 關於“審查證據方面明顯有錯誤”,中級法院在第343/2010號上訴案中有如下闡釋:“審查證據中的明顯錯誤是指已認定的事實互不相容,也就是說,已認定的或未認定的事實與實際上已被證實的事實不符,或者從一個被認定的事實中得出在邏輯上不可接受的結論。錯誤還指違反限定證據的價值的規則,或職業準則。錯誤必須是顯而易見的,明顯到一般留意的人也不可能不發現。”
2. 應該承認,原審判決對本案事實的認定並不存在相互不相容的情況。上訴人在上訴中質疑的是原審判決所得出的嫌犯無過失的結論,認為其在邏輯上不可接受。
3. 我們知道,刑法中的過失是指行爲人在行為時,有義務且有能力注意,而沒有注意的心理態度。
4. 成立過失必須具備以下條件:
(一)行爲人有注意義務
(二)行爲人能夠注意
(三)行為人沒有注意,因而給法益造成侵害或侵害危險
5. 首先,毫無疑問,作為巴士司機的嫌犯對於保障車廂內乘客的安全當然負有一般注意義務。
6. 此外,我們也認同,巴士司機“並無義務等候所有乘客安坐座位下,才可以重新開車”。
7. 然而,本案的情況似乎有些特別:從行車記錄資料可見,被害人抱著小孩上車後正欲入座時,嫌犯啟動了巴士。而嫌犯在啟動巴士前並未轉臉或透過後視鏡觀察車內情況。
8. 在尊重不同見解的前提下,本院認為,作為一名巴士職業司機,在啟動巴士前,觀察車內外前後左右以保障行車安全(包括車內乘客安全)是必不可少的規範動作。或許我們可以將此視為注意義務來源之一的職業規範。
9. 照此思路,本院傾向認為,嫌犯因此應負有特定的注意義務。
10. 事實上,嫌犯本人也承認其並未向後留意車廂內的情況,繼而啟動車輛。而這恰恰是引致被害人倒地受傷的直接且根本原因。
11. 至此,本院堅持認為,檢察院控罪中指嫌犯存在過失是有事實根據的。換言之,原審判決認為未獲證實之如下控訴事實應視為已證實:
嫌犯於起動巴士時,沒有適當控制好上述巴士的動力。
嫌犯在自由及有意識之情況下,明知駕駛巴士期間應適當控制車輛,以防發生意外及確保車内乘客的安全,但嫌犯駕駛巴士時沒有適當控制該車的動力,在被害人尚未坐穩時突然起動巴士,導致被害人因巴士移動而產生向後的慣力而跌倒,致使其身體遭受嚴重傷害。
嫌犯清楚知道其行為違法,並會受到法律制裁。
12. 倘如此,則應判決檢察院控訴之罪名成立。
13. 本院在此並非質疑原審判決心證過程,而是對構成過失責任事實的法律納入與原審判決有不同的看法。
14. 我們認為,在本案中,如果原審判決在進一步考察一下本案的具體情形,而非根據一般情況下的原則,即“巴士作為公共交通工具,並無義務等候所有乘客安坐座位下,才可以重新開車。事實上,這樣的情況於現實生活中,尤其繁忙時間、巴士上乘客眾多,是不實際也不可能實現的。” 就會發現,本案中嫌犯還是沒有盡到其應盡的注意義務。因為,我們相信,嫌犯當時只要轉臉或透過後視鏡 “瞄一瞄”車廂內的情況(在啟動車輛前也應如此),就會發現懷抱小孩的被害人正要下座的狀況,而當時車廂內乘客並不擁擠,視線所及仍可達至被害人的位置。如發現此情況,嫌犯稍停頓幾秒再啟動巴士,事故便可避免。然而,這一切現在只能是良好的假設了。
15. 退一步講,本院也不認為在本案中可以借用信賴原則來排除嫌犯的過失責任。
16. 考慮到原審判決認為(本院亦認同):“至於被害人,於巴士在行駛期間,她在一輛行駛中的巴士內沒有選擇坐在最近的博愛座,或她走向車厢後方尋找座位的做法,本身並沒有錯誤,這是任何其他乘客都會做出的正常選擇,不能說被害人跌倒是出於其自身的過錯。”,信賴原則在本案中顯然不適用。
17. 的確,根據《刑事訴訟法典》第114條規定,評價證據原則上係按經驗法則及有權限實體之自由心證為之。換言之,法官在對構成訴訟標的的具爭議事實,在事實審層面上作出認定或不認定時,除了法律對評價證據方面另有事先規定的情況,最終仍須按經驗法則去分析、評價案中的所有證據材料,從而判斷哪些事實屬實、哪些不屬實。
18. 就本案而言,原審合議庭對事實審的結果所發表的判案理由說明,對任何一個能閱讀原審判決書內容的人士,在閱讀後,按照人們日常生活的經驗法則,可能並不會認為明顯有失合理性。但是,本院認為,在就控訴事實(主要是過失)進行法律納入時,原審判決未能準確地解讀和適用《刑法典》第14條之規定,因而未能將本應納入該條規範的控罪事實納入該條規範,從而錯誤地未適用本應適用的《刑法典》第142條第3款結合同一條文第1款、同一法典第138條c)項以及澳門《道路交通法》第93條第1款之規定,因而構成了《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1款規定的上訴依據。
19. 基於以上理由,本院認為,雖然原審判決並不存在上訴人所指之審判無效及“審查證據方面明顯有錯誤”的瑕疵,但存在法律適用錯誤,上級法院對此錯誤應予糾正。
*
基於維護合法性及客觀原則的要求,茲提請中級法院,判定上訴理由不成立,但基於本院提出之理由,改判檢察院的控訴成立,或將卷宗發回,指令原審法院重審。
請求依法作出公正裁判!

案件卷宗移送本院後,駐本審級的檢察院司法官作出檢閱及提交法律意見,維持檢察院在上訴答覆中的立場。


本院接受上訴人提起的上訴後,組成合議庭,對上訴進行審理,各助審法官檢閱了卷宗,並作出了評議及表決。

   
   二、事實方面
   
原審法院經庭審後確認了以下的事實:
1. 2017年10月30日下午約3時多,嫌犯B駕駛ZZZ公共汽車股份有限公司編號為MW-**-**的巴士,於澳門氹仔新城大馬路近第935B10號燈柱的巴士站靠站,讓乘客上落車。
2. 被害人A懷抱著一歲孫女C從上述巴士的前車門登上巴士。
3. 被害人上車後,抱著孫女C向車廂後方移動尋找座位,當被害人移至巴士車廂中間位置的一個空座位旁時,嫌犯起動巴士,因巴士的移動而產生向後的慣力,致使被害人向後跌倒在車廂通道内,並撞向車廂後排的梯級。
4. 上述碰撞直接及必然地引致被害人第1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其傷勢需要9至12個月康復,使其長期患病,對其身體完整性造成嚴重傷害(為着一切法律效力,卷宗第44頁的臨床法醫學鑑定書的內容在此視作完全轉錄)。
5. 意外發生時為晴天、日間、路面乾爽及交通密度稀疏。
此外,審判聽證亦證實以下事實:
6. 刑事紀錄證明顯示,嫌犯為初犯。
7. 嫌犯聲稱為巴士司機,每月收入約澳門幣14,000元,具小四學歷,需供養母親。
民事請求方面的獲證事實
8. 經庭審聽證,除與控訴書的獲證事實相符的事實視為得以證實之外,民事請求書尚提出的以下事實,亦視為得以證明:
9. 意外發生後,民事請求人被送往仁伯爵綜合醫院接受治療。(參見卷宗第14頁)
10. 於2017年11月4日民事請求人被送往廣州市正骨醫院留醫,共住院9天。被診斷為“不慎跌傷致腰背部疼痛,活動受限4天”,“腰1椎體壓縮性骨折、氣滯血瘀”。(參見卷宗第45頁至48頁之疾病證明,以及附件11至16,其內容視為在此全部轉錄)
11. 民事請求人在事發(2017年10月30日)後活動嚴重受限,隨後於2017年11月4日經家人攙扶、坐輪椅及由妹妹F駕車接送到廣州市正骨醫院留醫。
12. 經廣州市正骨醫院醫生臨床診斷,民事請求人的第一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即時入院留醫。
13. 民事請求人於2017年11月4日入院,共住院9天作治療,院方採取保守治療,待病情穩定後雖然可出院,但仍須留在家中休息及接受門診治療。(參見附件11至14)
14. 在住院期間,民事請求人不能下床,亦不能自理日常生活,在日常飲食、排泄及身體清潔方面,需由妹妹及醫護人員照料。(參見附件9及17至19)
15. 在出院後,民事請求人仍然不能自理,日常飲食、排泄及身體清潔方面仍須由妹妹在家中二十四小時照料。
16. 期間,為聘請妹妹F作為看護,民事請求人須每月支付人民幣伍仟圓整(RMB$5,000.00)作為薪金,合共支付了9個月的工資人民幣肆萬伍仟圓整(RMB$45,000.00)。(參見附件17至19)
17. 直至現時,民事請求人住院、陪護、治療以及購買藥物費用,合共花費MOP$15,815.00元 (RMB$11795.69*1.2+MOP$1661.00)。(請參見附件1至10)
18. 根據法醫鑑定,在沒有併合症的情況下,估計民事請求人需09至12個月康復,並對民事請求人的身體造成嚴重傷害,使其長期患病(參見卷宗第44頁臨床法醫學鑑定書)。
19. 廣州市正骨醫院發出的傷患證明指出,民事請求人繼續抗骨質疏松治療,出院後兩個月內以卧床為主,出院帶藥,如有不適,及時門診隨診(參見卷宗第45頁至第48頁)。
20. 在交通意外前,民事請求人原任職於廣州市WW貿易有限公司,職位為市場業務拓展主任。(參見附件20)
21. 是次交通意外,由於民事請求人需至少於6個月內休息。然而,民事請求人卻於交通意外日翌天已被前公司解除工作關係,該解除合同於2017年11月1日生效。(參見附件20)
22. 是次交通事故,民事請求人被前公司解除合同,由 2017年11月1日至2018年8月31日處於失業狀態。
23. 直至2018年9月,民事請求人再次找到工作,她被YYYY有限公司聘用,薪金MOP$6,500.00元。(參見附件21)
24. 民事請求人於交通意外時為58歲。
25. 民事請求人跌倒時上背部頸腰椎位置直接撞向巴士後排的梯級,導致整個背部劇烈疼痛,完全不能移動,這使民事請求人身體上承受了痛苦。
26. 根據廣州市正骨醫院的傷病證明,由於民事請求人第一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出院後仍需要卧床休息6個月,期間須佩戴醫用腰封避免骨折惡化及使其癒合。(參見附件13)
27. 在廣州家中臥床休養期間,民事請求人不論是日常飲食及個人清潔都需要由妹妹協助,甚至需要使用尿壺便器才可以進行排泄。民事請求人每天只能臥於床上,傷處疼痛,而且動彈不得。
28. 直至2018年3月,民事請求人傷勢仍然尚未痊癒,仍需一直佩帶醫用腰封以固定及保護腰部;一旦觸及腰部會有明顯痛楚,腰部亦不時疼痛,不能下蹲及彎腰。
29. 每當民事請求人稍微在受傷部位用力時,都會感到痛楚,時常感到傷處酸痛,不復事發前的精神狀態及能力。
30. 在工作方面,民事請求人的工作有大部份為外勤,每天都需要外出工作。然而,發生交通意外後,民事請求人受傷患影響,每當時間一久就會感到痛楚,其工作能力受到影響。
31. 在心理方面,是次交通意外對民事請求人之心理狀況也造成了巨大的影響,尤其是案發民事請求人跌倒時正手抱孫女,更在民事請求人心理留下陰影。
32. 現在每當民事請求人外出乘坐巴士時,都會憶起意外時的情況,對其心理上產生恐懼及痛苦。
33. 醫學鑑定人評定其“長期部份無能力”(Incapacidade Permanente, Parcial I.P.P)為15%【根據澳門現行法令八月十四日第40/95/M附件之工作意外及職業病無能力評估表:第13條a)3)所示—有變形,(0.15)】
保險公司的答辯狀中已獲證明之事實:
經庭審聽證,保險公司提交的民事答辯狀中所載事實主要為單純性爭辯事實,無需作出認定,除了如下:
34. O veículo pesado de passageiros com a chapa de matrícula NW-**-** pertence à empresa ZZZ Transportes Urbanos de Macau, SARL e que a responsabilidade civil perante terceiros, emergente da condução desse veículo, se encontrava transferida para a seguradora ora Contestante, à data do acidente objecto dos presentes autos, através da apólice de seguro n.º XXX/MFT/2017/00****, que aqui dá por inteiramente reproduzido e que se junta como Doc. n.º 1.
35. A demandante entrou no autocarro, transportava um bebé de cerca de um ano de idade ao colo, e indo procurar lugares para sentar.
36. E a seguir indo a filha, ainda muita jovem, transportava um carrinho de bebé, e indo também procurar lugares para sentar.
37. Logo no início, a demandante não se sentou imediatamente ao lugar reservado mais próximo, mas se optou outro lugar reservado para a pessoa com mobilidade condicionada, para sentar.
38. O arguido retira normalmente a marcha do autocarro, e só depois que acciona o padel do acelerador, e tal veículo dispõe de caixa de velocidade automática, a velocidade de arranque é habitualmente diminuta.

未證事實
刑事部份
本案刑事部份存在與上述獲證事實及後來變更事實不相符的未證事實:
1. 嫌犯於起動巴士時,沒有適當控制好上述巴士的動力。
2. 嫌犯在自由及有意識之情況下,明知駕駛巴士期間應適當控制車輛,以防發生意外及確保車内乘客的安全,但嫌犯駕駛巴士時沒有適當控制該車的動力,在被害人尚未坐穩時突然起動巴士,導致被害人因巴士移動而產生向後的慣力而跌倒,致使其身體遭受嚴重傷害。
3. 嫌犯清楚知道其行為違法,並會受到法律制裁。
4. 民事部份
5. 民事請求書中所載、且與獲證事實不相符合的其餘事實,均視為未證事實或與訴訟標的並無關聯,尤其如下:
6. 在交通意外前,民事請求人於離職時的薪酬為人民幣貳萬圓整(RMB$20,000.00),折算為MOP$24,000.00元。
7. 目前,民事請求人的傷勢還未完全康復,仍須繼續接受門診及物理治療。惟受傷部位功能受到限制,尤其是不能作長久站立及拿重東西。
8. 受傷勢所限,民事請求人至今仍不能下蹲及彎腰,根本無法做家務,即使是較為輕便的家務,例如把衣服放入滾筒式洗衣機,對民事請求人而言都變得十分困難。
9. 是次交通意外導致民事請求人被前公司解僱,一直在家休養,直至找到新工作前,她處於沒有薪酬的情況,大大降低了家庭的生活質素,有時候想與家人外出用膳,亦因為行動不便以及沒有薪酬導致減少了和親友相聚的機會,使民事請求人內心非常不開心。
10. 雖然事發時只有十一個月大的孫女C,經仁伯爵綜合醫院檢查沒有明顯受傷,但民事請求人一直自責及擔心意外會對孫女的身體造成任何隱患,對其心理上產生了巨大的精神負擔及壓力。  
保險公司提交之民事答辯狀中所載,屬於對民事起訴狀事實的單純爭執,部份為法律見解,或屬對證據之個人判斷意見,不屬須予證明之事實。
另外,凡與答辯狀中已獲證事實不相符合的其餘事實,均視為未證事實或與訴訟標的並無關聯,尚包括如下:
11. A Demandante pretendendo de ficar de pé, e não se segurar-se à barra vertical de protecção que tinha a seu lado.
12. A Demandante teria caído, tal ocorreu apenas porque a mesma, podendo fazê-lo, não garantiu as condições de segurança que, para si e para o bebé que transportava.
13. A Demandante não teria caído se se tivesse sentado logo que se deparou com os lugares reservados vagos ou então, tendo optado por ficar de pé, se se tivesse segurado à barra vertical de protecção que tinha mesmo junto a si.
14. A Demandante apenas caiu em virtude de ter sido negligente na sua conduta.

原審法院在事實的判斷中作出如下說明:
“庭審聽證時,嫌犯B否認被指控之事實,稱於案發時嫌犯駕駛MW-**-**的巴士,於澳門氹仔新城大馬路近巴士站靠站,讓乘客上落車。嫌犯表示,當時車上的乘客不多,他亦有留意被害人A(中老年人)懷抱著一歲BB登上巴士,另一女子則手持嬰兒車登上巴士,尚有其他乘客登車。當乘客完成登車後,嫌犯開始起步該巴士,且在起步前有望向倒後鏡、左鏡及右鏡等,當時起步的速度慢,慢慢開車,大約駛前了3米距離,聽到有人大叫 “有人跌倒”,他就馬上將巴士停下,當時巴士仍未完全駛離巴士站範圍,隨即發現被害人跌倒在車廂之中,她手抱的嬰兒也隨同跌倒,後來其他乘客協助報警。另外,嫌犯亦解釋了巴士到站、乘客上下巴士的流程,包括:當巴士埋站後把巴士停下,拉手制,踩剎車制,打開車門(前及後),觀察乘客上、下巴士,會觀察乘客上車情況,也會望倒後鏡以觀望乘客下車情況。待完成上、下客程序後,就會拉開手制,踏開剎車制,打右燈,然後慢慢起動車輛。一般而言,公司不會指引司機必須等候所有客人全部坐下才開車,因為很多時候沒足夠坐位供乘客使用,在繁忙時間很多人都是站著乘車。再者,巴士上有語音提示,上車後乘客必須扶穩手柄或手環以確保安全。最後,嫌犯表示他當天不趕時間,也駕駛了巴士至少三年,從無交通意外事故發生。
庭審聽證時,被害人即民事請求人A就案發經過發表陳述,其講述了交通意外發生之始末經過。被害人講述於案發時在澳門氹仔新城大馬路的巴士站登上涉案巴士,當時她抱著孫女C(11個月大),而女兒則手持一輛嬰兒車上車。她登上巴士後便向車廂後方移動尋找座位,當被害人移至巴士車廂中間位置的一個空座位旁時,她本人未有坐好,巴士突然起動,致使她向後跌倒在車廂通道内,並撞向車廂後排的梯級。被害人表示,巴士司機應知道她手抱一名嬰兒,而她上車後也直接去找愛心座位,人已走近座位但未有坐上,巴士突然起動(很CHOK)使她失平衡而向後方跌倒。被害人表示忘記當時有否扶穩手柄或手環,也沒有聽到巴士上有語音廣播提示。
庭審聽證時,聽取了仁伯爵綜合醫院急診部H醫生之證言,其就被害人的急診報告(第14頁)作出陳述,表示於案發後曾為被害人拍X-RAY照片,未有發現骨折,故當時報告書寫為“未見骨折”,但稱不排除X-RAY於骨折初期是看拍不到的,如果做MRI或CT,就可能拍得到,但仁伯爵綜合醫院醫生是按照病人的實際狀況而決定用什麼儀器去拍攝,不一定每個病人都會為他拍攝MRI或CT。另外,醫生經翻看涉案錄影光碟中被害人的跌勢,認為這樣的跌勢是可能造成被害人於報告中所描述的傷患。
庭審聽證時,聽取了D法醫之證言,其就被害人的法醫診斷狀況作出陳述。其就被害人的臨床法醫學鑑定報告(第44頁)作出陳述,表示有看過被害人交來的報告(澳門及內地醫院),也對好進行臨床檢查,綜合所有資料才作出鑑定報告。另法醫亦解釋了,一些輕微骨折,於初期即使經過X-RAY拍照也未必可見,很多時候需要看骨折癒合後、骨膠長回來,才能透過骨膠顏色深淺而發現曾經有過骨折。另外,法醫經翻看涉案錄影光碟中被害人的跌勢,認為這樣的跌勢,與於鑑定報告中對被害人所描述的傷勢,是能建立因果關係。
庭審聽證時,證人E(被害人之女兒),其講述了被害人意外後之治療情況、意外後之工作及生活上之改變,以及意外傷勢導致被害人現時行動不便、身體傷殘及心理壓力之情況。另稱,母親於意外發生日被送往仁伯爵綜合醫院,當時醫生沒讓她留院觀察,只著她回家觀察。後來母親認為返回內地治療更為妥當,於是在幾經安排下在11月4日入院廣州醫院,當時接受了保守治療,沒有做手術,但不能下床,須臥床休息長達九天。另稱她母親的月收入為底薪人民幣20,000元,尚有獎金。於交通意外後,公司因應為母親請假太久,故將她解僱。而她現時已轉了別的公司上班,工資收入少了一半。另證人解釋了第117頁之公司合同文件,以及第343頁的醫療保險文件,稱母親於2012年入職,當時未有供社保,該文件上的保險項目的繳費基數,不等於薪金,因公司作為用人單位,可能向社會保障單位所呈交不一樣的合同及薪金。另稱社保只需供款15年,故她在2011年已完供,不用再供款,故不反映她不在工作。
庭審聽證時,聽取了治安警察局警員I之證言,其就參與本案之調查措施作出陳述。該警員稱曾前往案發現場處理交通意外,其講述了交通意外現場的情況。
庭審聽證時,聽取了治安警察局警員G之證言,其就參與本案之調查措施作出陳述。該警員表示負責翻閱錄影光碟,所述內容與翻閱錄影光碟內容相符。
卷宗第10至第12頁、第51頁及背頁載有治安警察局的交通意外報告書及調查報告。
卷宗第4頁載有交通意外描述圖,有關內容在此視為完全轉錄。
卷宗第34至37頁載有翻閱錄影光碟筆錄,有關內容在此視為完全轉錄。
被害人的醫療檢驗報告、臨床法醫學鑑定書載於卷宗內,有關內容在此視為完全轉錄。(卷宗第44頁之法醫鑑定報告、第129-133頁之主診醫生報告)。
為此,庭審認定事實,由法庭根據經驗法則,對嫌犯所作之聲明、被害人之證言、鑑定人之解釋及各證人的證言和卷宗內的文件證明,其中包括涉案車輛的驗車報告、被害人的醫療檢驗報告、臨床法醫學鑑定書等證據進行邏輯分析並加以認定,獲證事實證據充分,足以認定。
本合議庭認為,根據上述證據可見,尤其結合卷宗第34-37頁的錄影,經分析二個鏡頭的片段可見,巴士停下,乘客(被害人)手抱BB、與另一乘客(被害人女兒)一同登上巴士,當她們步行至巴士車廂中間位置時,巴士再起動,此際被害人因未有扶著或坐著,引致被害人和手抱嬰兒跌倒而受傷。
本合議庭認為,從巴士駕駛員停車讓多名乘客上車,至司機重新起步行駛,從巴士仍在上客、被害人上車(15:29:28)、被害人手抱BB走進車廂找位置(15:29:31),再直至被害人因巴士重新起步而跌倒在車廂內(15:29:38),當中經過10秒。本合議庭認為,巴士停車、上客、重新開車的操作,一切都是可預知及可預見,不存在“突然起步”情況。從圖片的速度可見,於司機重新起步(15:29:39至15:29:44所示車速為4KM/H、8KM/H、9KM/H、6KM/H、3KM/H、2KM/H),最後巴士於15:29:45為0KM/H,即完全停下。客觀而言,這樣的起步速度算不上高速或不適當的起步速度。
誠然,巴士重新起步、停車或剎車,均需注意車內乘客之安全,從而避免乘客在車廂內發生意外。但卷宗證據顯示嫌犯駕駛上述巴士時,沒有出現不適當控制速度的情況,而且,巴士作為公共交通工具,並無義務等候所有乘客安坐座位下,才可以重新開車。事實上,這樣的情況於現實生活中,尤其繁忙時間、巴士上乘客眾多,是不實際也不可能實現的。
卷宗證據顯示,被害人上車後隨即步向車厢位置,當時她單手在抱BB,正往巴士車廂內移動以尋找座位,與此同時,巴士重新起動,因巴士移動而產生向後的慣性,使被害人身體失去平衡而在該處跌倒。
至於被害人,於巴士在行駛期間,她在一輛行駛中的巴士內沒有選擇坐在最近的博愛座,或她走向車厢後方尋找座位的做法,本身並沒有錯誤,這是任何其他乘客都會做出的正常選擇,不能說被害人跌倒是出於其自身的過錯。
總結來說,本次意外成因,未能認定雙方存有過錯或具責任,實際上,相關意外是由“車輛本身之風險”所導致的。”


三、法律方面
   
輔助人的上訴涉及下列問題:
- 審查證據方面的明顯錯誤 刑事方面
- 審查證據方面的明顯錯誤 民事方面
- 非財產損害損賠
- 財產損害損賠 工作能力永久損害

保險公司的上訴涉及下列問題:
- 審查證據方面的明顯錯誤
- 在說明理由方面出現不可補救之矛盾
- 獲證明之事實上之事宜不足以支持作出該裁判
- 法律適用錯誤
- 賠償金額

   1. 上訴人A(輔助人)認為原審法院認定巴士司機(嫌犯)對本次意外成因不存在過錯的判決患有《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規定審查證據方面明顯有錯誤的瑕疵。
   
   根據《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規定,上訴亦得以審查證據方面明顯有錯誤為依據,只要有關瑕疵係單純出自案卷所載的資料,或出自該等資料結合一般經驗法則者。

終審法院於2001年3月16日,在第16/2000號刑事上訴案判決中認定:“審查證據中的明顯錯誤是指已認定的事實互不相容,也就是說,已認定的或未認定的事實與實際上已被證實的事實不符,或者從一個被認定的事實中得出在邏輯上不可接受的結論。錯誤還指違反限定證據的價值的規則,或職業準則。錯誤必須是顯而易見的,明顯到一般留意的人也不可能不發現。”
   具體分析相關的證據,原審法院除了聽取了嫌犯及輔助人在審判聽證中所作的聲明,亦在審判聽證中聽取了案中證人的證言,審查了案中的文件尤其是巴士內的錄影片段等。原審法院客觀分析上述種種證據,並根據自由心證原則對相關事實做出判斷。

上訴人質疑即使嫌犯在庭審時親口承認在啟動巴士時存在疏忽,沒有觀看車廂內的倒後鏡以察看乘客的情況下啟動巴士,但原審法院仍然認定嫌犯不存有過錯,在認定事實上存在明顯的矛盾及落差。

然而,《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所規定的上訴理據是針對原審法院對審查證據的決定,且須出自案卷所載資料,尤其是判決本身,而並非對相關證據作出重新分析審理。

原審判決對事實分析中的說明如下:
“庭審聽證時,嫌犯B否認被指控之事實,稱於案發時嫌犯駕駛MW-**-**的巴士,於澳門氹仔新城大馬路近巴士站靠站,讓乘客上落車。嫌犯表示,當時車上的乘客不多,他亦有留意被害人A(中老年人)懷抱著一歲BB登上巴士,另一女子則手持嬰兒車登上巴士,尚有其他乘客登車。當乘客完成登車後,嫌犯開始起步該巴士,且在起步前有望向倒後鏡、左鏡及右鏡等,當時起步的速度慢,慢慢開車,大約駛前了3米距離,聽到有人大叫 “有人跌倒”,他就馬上將巴士停下,當時巴士仍未完全駛離巴士站範圍,隨即發現被害人跌倒在車廂之中,她手抱的嬰兒也隨同跌倒,後來其他乘客協助報警。”

從上述分析中未能看到上訴人所提出的,嫌犯承認過錯的事實。

另一方面,巴士作為公共交通工具有義務確保乘客的安全;然而,在本案中,從扣押光碟錄影片段,結合嫌犯的聲明可以見到,嫌犯在停車上客後在新起步巴士時先觀察四周環境確保沒有來車、在適當控制車速情況下慢慢起動車輛。從相關駕駛行為中可以見到,嫌犯的操作全完為確保乘客安全的行為,已履行了相關的保證義務。

從經驗法則及邏輯的角度考慮,上述的證據可客觀、直接及合理地證明了相關事實,而原審法院在審查證據方面並不存在上訴人所提出的任何錯誤,更遑論明顯錯誤。

事實上,上訴人是在質疑原審法院對事實的認定,以表達她對合議庭所認定的事實的不同意見來試圖質疑法官的自由心證,這是法律所不允許的。
當然,不受質疑的自由心證必須是在以客觀的、合乎邏輯及符合常理的方式審查分析證據的基礎上所形成的心證。
但在本案中,原審法院在審查證據方面並未違背以上所提到的任何準則或經驗法則,因此,上訴人不能僅以其個人觀點為由試圖推翻原審法院所形成的心證。

故此,上訴人提出的上述上訴理由並不成立。

2. 上訴人A(輔助人)又認為,原審法院因為上訴人沒有提交糧單及發薪金額的紀錄,所以不接納第137頁之件件所記載的報酬紀錄,而採納載於卷宗第345頁之社會保險繳費基數,因此,原審法院判決患有《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規定審查證據方面明顯有錯誤的瑕疵。

上訴人指責原審法院,在沒有任何的說明理由的情況下單純用“且本法庭曾要求民事請求人呈交糧單或出糧金額(如發薪金額的紀錄),但民事請求人表示沒法提交(見第437頁),故法庭不接納第137頁之文件所記載的報酬紀錄”一句話就否定了上訴人所提交相關私文書的意義,是明顯不妥的。

關於這一問題,原審法院裁定如下:
“本案中,雖然民事請求人前公司曾發出聲明表示,民事請求人於被解除合同前,薪酬2萬元整。
但是,經分析卷宗第137頁之公司合同文件,以及第343-345頁的社會醫療保險文件,尤其第345頁之社會保險費的繳費基數額(按照相應年份,即上欄2012年6月至2016年5月,或下欄2011年7月至2016年5月,當中顯示繳費基數為人民幣4,541元)3。
因此,本法庭依據第345頁之文件顯示,於案發時,當年民事請求人的社會保險的繳費基數為人民幣4,541元。
由於官方文件顯示,民事請求人的薪酬為繳費基數,即人民幣4,541元。且本法庭曾要求民事請求人呈交糧單或出糧金額(如發薪金額的紀錄),但民事請求人表示沒法提交(見第437頁),故法庭不接納第137頁之文件所記載的報酬紀錄,而只能認定民事請求人的薪酬為繳費基數,即人民幣4,541元。”

通過分析上述裁決,原審法院在判決中已充分說明了不採納有關私文書以及採用上訴人所提交的社會保險費基數額之相關的理據,且從經驗法則及邏輯的角度考慮,原審法院在審查證據方面正確並不存在上訴人所提出的任何錯誤,更遑論明顯錯誤。

因此,上訴人提出的上述上訴理由亦不成立。

   3. 上訴人A(輔助人)提出原審法院基於嫌犯無過失的情況下所釐定的澳門幣三十萬元非財產損害賠償過低,認為應改判澳門幣五十萬元的非財產損害賠償至為合適。
   
《民法典》第489條所規定:
“一、在定出損害賠償時,應考慮非財產之損害,只要基於其嚴重性而應受法律保護者。
二、因受害人死亡,就非財產之損害之賠償請求權,由其未事實分居之配偶及子女、或由其未事實分居之配偶及其他直系血親卑親屬共同享有;如無上述親屬,則由與受害人有事實婚關係之人及受害人之父母、或由與受害人有事實婚關係之人及其他直系血親尊親屬共同享有;次之,由受害人之兄弟姊妹或替代其兄弟姊妹地位之甥姪享有。
三、損害賠償之金額,由法院按衡平原則定出,而在任何情況下,均須考慮第四百八十七條所指之情況;如屬受害人死亡之情況,不僅得考慮受害人所受之非財產損害,亦得考慮按上款之規定享有賠償請求權之人所受之非財產損害。”

   根據《民法典》第489條第1款的規定,在定出損害賠償時,應考慮非財產之損害,只要基於其嚴重性而應受法律保護者。
   同時,《民法典》第489條第3款規定,損害賠償之金額,由法院按衡平原則定出,而在任何情況下,均須考慮第487條所指之情況;如屬受害人死亡之情況,不僅得考慮受害人所受之非財產損害,亦得考慮按上款之規定享有賠償請求權之人所受之非財產損害。

正如上述規定,損害賠償之金額,由法院按衡平原則定出。

關於非財產損害賠償,原審法院裁定如下:
“為此,本合議庭認為,交通意外對民事賠償請求人的身體完整性造成嚴重傷害,令民事賠償請求人客觀上因傷勢承受身心痛楚和壓力,並考慮到民事賠償請求人之受傷日數、傷勢程度,尚考慮其現時年齡為58歲,身體康復程度比其他人慢,尚考慮其遺有15%傷殘率,無疑對她日後生活造成影響。
依照《民法典》第489條規定之衡平原則,並參考本地區之司法判例,法院訂定民事請求人在本案可得之非財產賠償應為澳門幣300,000.00元。”

根據原審法院已證事實:
25. “民事請求人跌倒時上背部頸腰椎位置直接撞向巴士後排的梯級,導致整個背部劇烈疼痛,完全不能移動,這使民事請求人身體上承受了痛苦。
26. 根據廣州市正骨醫院的傷病證明,由於民事請求人第一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出院後仍需要卧床休息6個月,期間須佩戴醫用腰封避免骨折惡化及使其癒合。(參見附件13)
27. 在廣州家中臥床休養期間,民事請求人不論是日常飲食及個人清潔都需要由妹妹協助,甚至需要使用尿壺便器才可以進行排泄。民事請求人每天只能臥於床上,傷處疼痛,而且動彈不得。
28. 直至2018年3月,民事請求人傷勢仍然尚未痊癒,仍需一直佩帶醫用腰封以固定及保護腰部;一旦觸及腰部會有明顯痛楚,腰部亦不時疼痛,不能下蹲及彎腰。
29. 每當民事請求人稍微在受傷部位用力時,都會感到痛楚,時常感到傷處酸痛,不復事發前的精神狀態及能力。
30. 在工作方面,民事請求人的工作有大部份為外勤,每天都需要外出工作。然而,發生交通意外後,民事請求人受傷患影響,每當時間一久就會感到痛楚,其工作能力受到影響。
31. 在心理方面,是次交通意外對民事請求人之心理狀況也造成了巨大的影響,尤其是案發民事請求人跌倒時正手抱孫女,更在民事請求人心理留下陰影。
32. 現在每當民事請求人外出乘坐巴士時,都會憶起意外時的情況,對其心理上產生恐懼及痛苦。”

經綜合衡量已證事實中種種相關情節,尤其是上訴人所遭受的痛苦及不便,並由此而引起的不適及恐懼,根據《民法典》第489條第1款及第3款的規定,本院認為原審法院對受害人所遭受的精神損害定出澳門三十萬元的賠償金沒有明顯不適合,應予以維持。

故此,上訴人提出的上述上訴理由亦不成立。

4. 上訴人A(輔助人)又提出根據臨床醫學鍳定報告,上訴人的永久傷殘率被評定為15%,因此,原審判決訂定的澳門幣三十萬元賠償金額明顯不適當,認為工作能力永久損害的財產損害損賠應釐定為澳門幣六十萬元。
   
   《民法典》第556條規定:
   “對一項損害有義務彌補之人,應恢復假使未發生引致彌補之事件即應有之狀況。”
   
   《民法典》第558條規定:
   “一、損害賠償義務之範圍不僅包括侵害所造成之損失,亦包括受害人因受侵害而喪失之利益。
   二、在定出損害賠償時,只要可預見將來之損害,法院亦得考慮之;如將來之損害不可確定,則須留待以後方就有關損害賠償作出決定。”
   
   《民法典》第560條規定:
   “一、如不能恢復原狀,則損害賠償應以金錢定出。
   二、如恢復原狀雖為可能,但不足以全部彌補損害,則對恢復原狀所未彌補之損害部分,以金錢定出其損害賠償。
   三、如恢復原狀使債務人負擔過重,則損害賠償亦以金錢定出。
   四、然而,如導致損害之事件仍未終止,受害人有權請求終止,而不適用上款所指之限制,但所顯示之受害人利益屬微不足道者除外。
   五、定出金錢之損害賠償時,須衡量受害人於法院所能考慮之最近日期之財產狀況與如未受損害而在同一日即應有之財產狀況之差額;但不影響其他條文規定之適用。
   六、如不能查明損害之準確價值,則法院須在其認為證實之損害範圍內按衡平原則作出判定。”
   
   《民法典》第489條規定:
   “一、在定出損害賠償時,應考慮非財產之損害,只要基於其嚴重性而應受到法律保護者。
   二、因受害人死亡,就非財產之損害之賠償請求權,由其未事實分居之配偶及子女、或由其未事實分居之配偶及其他直系血親卑親屬共同享有;如無上述親屬,則由與受害人有事實婚關係之人及受害人之父母、或由與受害人有事實婚關係之人及其他直系血親尊親屬共同享有;次之,由受害人之兄弟姊妹或替代其兄弟姊妹地位之甥姪享有。
   三、損害賠償之金額,由法院按衡平原則定出,而在任何情況下,均須考慮第四百八十七條之情況;如屬受害人死亡之情況,不僅得考慮受害人所受之非財產損害,亦得考慮按上款規定享有賠償請求權之人所收之非財產損害賠償。”
   
   關於民事賠償,原審法院判決如下:
   “第六,民事請求人請求判處向其支付傷殘率之賠償澳門幣600,000.00元。
   根據已審理查明之事實,是次交通意外,造成民事請求人的第1腰椎椎體壓縮性骨折,其傷勢需要9至12個月康復,使其長期患病,對其身體完整性造成嚴重傷害。
   根據鑑定醫生之報告顯示,民事請求人因本交通意外而遺留15%長期無能力狀態或傷殘率。
   根據《民法典》第560條第1款可見,對其之賠償應以金錢訂定。
   根據《民法典》第560條第5款規定:“定出金錢之損害賠償時,須衡量受害人於法院所能考慮之最近日期之財產狀況與如未受損害而在同一日即應有之財產狀況之差額;但不影響其他條文規定之適用”。
   第560條第6款規定:“如不能查明損害之準確價值,則法院須在其認為證實之損害範圍內按衡平原則作出判定”。
   按照衡平原則,應予考慮本案中已證明之有關事實,如民事請求人的年齡、受傷害前的身體狀況、現行之薪酬及工作、學歷、其在受害前後職業上之期許等。
   於意外發生時民事請求人為58歲,現年61歲,她留有15%長期無能力狀態。
   綜上而言,按照澳門《民法典》第556、第557和第558條第1款的規定,以及結合以衡平原則去釐定,並參考本特區之司法判例,法院訂定被害人在本案可得長期無能力之賠償應為澳門幣300,000.00元。”
   
   關於確定了人體的部分永久傷殘率(IPP)之後不管其傷殘評定的因由為何,這種被稱之為“生物實質損害”可以獨立得到賠償,甚至從精神損害的賠償法律依據得到賠償的肯定後,放進物質損害賠償一類計算之。
   這種主張在2007年2月8日在第9/2006號上訴案作出了裁判。而終審法院在因此案而對上訴作出審理的時候維持了這種理解,並確認了:“因長期部分或全部無能力而喪失收入能力是可賠償的,即使受害人仍保持受傷前所獲取的薪酬亦然”的司法見解。4
   受害人在遭受傷殘時已遭受了損失,不是將來的損失,而是現行的損失。受害人自其受傷後其收入能力即減低,其將來之無能力被界定為15%,這屬於一項現在的損失,而非將來的。如果受害人因其無能力而變為獲取一項低於現行之薪酬或不能獲取任何工作酬勞的話,那差異部分的工作收益可以構成將來之損失。收入的喪失是一項將來之損失,但收入能力的喪失則是一項已受到並且是現存和可查證的損失。因此,這是一項已確認的損失,不是一項將失去的收益。
   受害人有權得到這部分收入能力喪失的賠償,且應歸類於物質損害賠償。
   
   然而,由於人的肢體本身不能簡單以金錢評定價值,需要根據案中實際情況,按衡平原則裁定。
   
   被害人意外發生時58歲。
   被害人當時在廣州市WW貿易有限公司,職位為市場業務拓展主任。
   正如上述終審法院裁判所理解,長期部分無能力的喪失並非是收入的喪失,而是收入能力的喪失,自被害人受傷後便被減低15%,但是,法院的裁判亦應該以相關已證事實作為依據,上訴人沒法提交糧單或出糧金額的文件,只能認定民事請求人的薪酬為繳費基數,即人民幣4,541元。
   
經綜合衡量已證事實中種種相關情節,尤其是上訴人所遭受的長期無能力狀態及傷殘率,根據《民法典》第556、第557和第558條第1款的規定,本院認為原審法院對被害人定出澳門三十萬元的長期無能力之賠償金沒有明顯不適合,應予以維持。

因此,上訴人的上述上訴理由亦不成立。

   5. 另一方面,上訴人XXX保險有限公司認為原審法院認定未能證實保險公司答辯書所列舉事實,尤其是傷者在意外中應承擔責任的事實,原審法院判決患有《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規定審查證據方面明顯有錯誤的瑕疵。

   正如本院在裁判書在第1點所分析,根據《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規定,上訴亦得以審查證據方面明顯有錯誤為依據,只要有關瑕疵係單純出自案卷所載的資料,或出自該等資料結合一般經驗法則者。

終審法院於2001年3月16日,在第16/2000號刑事上訴案判決中認定:“審查證據中的明顯錯誤是指已認定的事實互不相容,也就是說,已認定的或未認定的事實與實際上已被證實的事實不符,或者從一個被認定的事實中得出在邏輯上不可接受的結論。錯誤還指違反限定證據的價值的規則,或職業準則。錯誤必須是顯而易見的,明顯到一般留意的人也不可能不發現。”

正如原審法院所分析:
“卷宗證據顯示,被害人上車後隨即步向車厢位置,當時她單手在抱BB,正往巴士車廂內移動以尋找座位,與此同時,巴士重新起動,因巴士移動而產生向後的慣性,使被害人身體失去平衡而在該處跌倒。
至於被害人,於巴士在行駛期間,她在一輛行駛中的巴士內沒有選擇坐在最近的博愛座,或她走向車厢後方尋找座位的做法,本身並沒有錯誤,這是任何其他乘客都會做出的正常選擇,不能說被害人跌倒是出於其自身的過錯。”

從經驗法則及邏輯的角度考慮,上述的證據可客觀、直接及合理地證明了相關事實,而從中亦未能認定被害人的過錯,而原審法院在審查證據方面並不存在上訴人所提出的任何錯誤,更遑論明顯錯誤。

原審法院在審查證據方面並不存在上訴人所提出的任何錯誤,因此,上訴人提出的上述上訴理由並不成立。

  6. 上訴人XXX保險有限公司認為原審法院在事實分析中認為,根據上述證據可見,尤其結合卷宗第34-37頁的錄影,經分析二個鏡頭的片段可見,巴士停下,乘客(被害人)手抱BB、與另一乘客(被害人女兒)一同登上巴士,當她們步行至巴士車廂中間位置時,巴士再起動,此際被害人因未有扶著或坐著,引致被害人和手抱嬰兒跌倒而受傷。但另一方面認定未能證實保險公司提出的相關事實5。因此,原審判決患有《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b)項規定的在說明理由方面出現不可補救之矛盾之瑕疵。

根據《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b)項規定,上訴亦得以在說明理由方面出現不可補救之矛盾為依據,只要有關瑕疵係單純出自案卷所載的資料,或出自該等資料結合一般經驗法則者。

終審法院於2001年3月16日,在第16/2000號刑事上訴案判決中認定:“理由說明中不可補救的矛盾之瑕疵,指事實部分的證據性理據中的矛盾,以及已認定的事實中或已認定的與未認定的事實之間的矛盾。矛盾必須是不可補正、不可克服的,也就是說,依靠被上訴的判決的整體內容和一般經驗法則不能克服。”

在本案中,原審法院在說明理由部分已說明其形成心證的過程,並清楚、客觀及合理地說明了相關的陳述的理由。其後,分析原審法院所認定的事實、未經法院認定的事實以及相關的判決及理由說明,原審法院在説明理由方面並未出現不可補救之矛盾。
   
   原審法院在事實認定中只是分析意外發生時被害人因未有扶着或坐着而跌倒,但這與上訴人答辯中所提出的被害人打算站着的事實並不相同。另一方面,從相關錄像中可以看到,被害人是在巴士內找到座位,準備坐下但未及坐下時跌倒,而並非打算一直站着的。
   
   因此,原審判決中沒有上訴人所提出的矛盾,而上訴人提出的上述上訴理由並不成立。

7. 上訴人XXX保險有限公司認為原審法院在訂定長期無能力之賠償時缺乏事實,因此,原審判決患有《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a)項“獲證明之事實上之事宜不足以支持作出該裁判”的瑕疵。

根據《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a)項規定,上訴亦得以獲證明之事實上之事宜不足以支持作出該裁判為依據,只要有關瑕疵係單純出自案卷所載的資料,或出自該等資料結合一般經驗法則者。

終審法院於2009年7月15日,在第18/2009號刑事上訴案判決中認定:“被認定的事實不足以支持裁判就是在案件標的範圍內查明事實時存在漏洞,以致在作為決定依據的被認定事實存在不足或不完整。”

   同樣理解可見於Germano Marques da Silva教授所著的“刑事訴訟課程III”[1]。

   根據本案卷宗資料顯示,原審法院在審判聽證中已對案件標的之全部事實事宜進行調查,除了認定控訴書內的事實,亦審查了上訴人所提出的辯解,並作出了相關事實的認定。因此,沒有存在查明事實的漏洞。

在訂定相關賠償時,原審法院裁定如下:
“按照衡平原則,應予考慮本案中已證明之有關事實,如民事請求人的年齡、受傷害前的身體狀況、現行之薪酬及工作、學歷、其在受害前後職業上之期許等。
於意外發生時民事請求人為58歲,現年61歲,她留有15%長期無能力狀態。
綜上而言,按照澳門《民法典》第556、第557和第558條第1款的規定,以及結合以衡平原則去釐定,並參考本特區之司法判例,法院訂定被害人在本案可得長期無能力之賠償應為澳門幣300,000.00元。”

經分析相關判決,原審判決所依據的事實充足,理據充分,不存在上訴人所提出《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a)項規定的獲證明之事實上之事宜不足以支持作出該裁判的瑕疵。

故此,上訴人提出的上述上訴理由並不成立。

8. 上訴人XXX保險有限公司認為,原審法院沒有認定被害人在意外中有過錯而認定相關意外是因車輛本身風險所導致的裁決患有法律錯誤的瑕疵。

《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1款規定:
“一、上訴得以上訴所針對之裁判可審理之任何法律問題為依據。”

關於被害人責任方面,原審判決裁定如下:
“卷宗證據顯示,被害人上車後隨即步向車厢位置,當時她單手在抱BB,正往巴士車廂內移動以尋找座位,與此同時,巴士重新起動,因巴士移動而產生向後的慣性,使被害人身體失去平衡而在該處跌倒。
至於被害人,於巴士在行駛期間,她在一輛行駛中的巴士內沒有選擇坐在最近的博愛座,或她走向車厢後方尋找座位的做法,本身並沒有錯誤,這是任何其他乘客都會做出的正常選擇,不能說被害人跌倒是出於其自身的過錯。
總結來說,本次意外成因,未能認定雙方存有過錯或具責任,實際上,相關意外是由“車輛本身之風險”所導致的。”

分析相關裁決,原審法院已詳細解釋,根據相關事實,尤其是被害人當時的行為,其在巴士內找到座位,在準備坐下但未及坐下時跌倒,因而裁定未能認定被害人跌倒是出於其自身過錯。上述分析正確,並未患有法律錯誤的問題。

因此,上訴人提出的上述上訴理由亦不成立。

9. 上訴人XXX保險有限公司最後認為原審法院訂定非財產損害以及工作能力的永久損害的賠償金額過高。

關於這一問題,正如本院在本裁判書第3及第4點所分析,原審法院訂定的相關賠償金額沒有明顯不適合,應予以維持。

因此,上訴人提出的上述上訴理由亦不成立。


   四、決定
   
綜上所述,合議庭裁定上訴人A(輔助人)及XXX保險有限公司的上訴理由均不成立,維持原審裁判。
判處A(輔助人)繳付8個計算單位之司法費,以及上訴的訴訟費用。
判處XXX保險有限公司繳付15個計算單位之司法費,以及上訴的訴訟費用。
訂定嫌犯B辯護人辯護費為澳門幣2,500圓,由終審法院院長辦公室支付。
著令通知。

              2022年10月27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譚曉華 (裁判書製作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周艷平 (第一助審法官)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蔡武彬 (第二助審法官)
1其葡文結論內容如下:
1. O Ac. recorrido padece de erro na apreciação da prova, dado ter dado como não provados factos que deveriam ter sido decididos em sentido diferente;
2. A prova produzida em audiência de julgamento, nomeadamente as gravações das câmaras vídeo do interior do autocarro, visionadas em audiência, não consentem a decisão que o Tribunal recorrido proferiu sobre a matéria dos artigos 7.º, 8.º e 9.º (supra identificada com (i) 32.º (ii), 16.º (ii), 20.º (iv) e 78.º (v) da contestação;
3. Tendo a Recorrente imputado à Demandante a culpa pela sua própria queda, nomeadamente, com vista a afastar a responsabilidade pelo risco, nos termos do artigo 498.º do Código Civil, ou à redução do quantum indemnizatório, e assentando tal posição, designadamente, nos referidos factos, o Tribunal recorrido deveria atender a tais factos para o julgamento justo da causa;
4. Pelas imagens da gravação 200 avi, período 15:29:28 a 36, comprova-se que a Demandante entrou no autocarro com o bebé ao colo, passando por lugares vagos, existentes imediatamente por detrás do lugar do condutor do veículo, e reservados a pessoas com necessidades, como a Demandante, por trazer bebé ao colo, permanecendo de pé na parte central do autocarro e não se segurando ao corrimão ou barra vertical que tinha ao seu lado (cfr. reprodução das mesmas imagens a fls. 35 e 36 dos autos), sendo que a mesma caiu por não se ter segurado ao corrimão que tinha mesmo junto a si;
5. Em face de tais imagens mostram-se irrelevantes os depoimentos que tenham sido prestados em sentido contrário pela Demandante e pela filha, ouvida como testemunha;
6. É a própria demandante quem nos autos confirma, a fls. 61v, tal como a sua filha que a acompanhava no momento, tal como resulta do depoimento prestado a fls. 62v dos autos, que não informaram o motorista de qualquer anomalia incapacitante de que a primeira fosse portadora, o que se confirma pela gravação da audiência de julgamento de 16-Sep- 2020, pelas 16.30.33 (32DOWPFW00120121)_join.wav @ 01:13:05) e @ 48:57;
7. No que respeita ao facto identificado sob o ponto (v) resulta dos relatórios de fls. 45 a 48 (o mesmo em fls. 130 a 133), o que também é confirmado pelo relatório pericial de 16/04/2020;
8. O facto (iii) também se deverá considerar provado, dado o mesmo ser público e notório;
9. A resposta do Tribunal recorrido aos referidos pontos da matéria de facto deveria ter sido a seguinte:
- Provado que, no momento em que entrou no autocarro, a Demandante dispunha de dois lugares reservados a pessoas com mobilidade condicionada, grávidas e com crianças ao colo vagos, sendo que a mesma se não sentou, antes permanecendo de pé, junto à barra de protecção (artigos 7.º, 8.º e 9.º);
- Provado que a demandante, podendo-se segurar, não se segurou ao corrimão que linha junto a si (ar ligo 32.º);
- Provado que a gravação sonora nos autocarros públicos de passageiros, como o dos autos, chamando permanentemente a atenção e em diferentes línguas, para que se mantenham seguros aos corrimãos existentes nos mesmos (artigo 16.º);
- Provado que a demandante não informou o condutor de qualquer anomalia incapacitante de que padecesse (tal como a mesma e a sua filha reconheceram através dos seus depoimentos de fls. 61 v e 62v, respectivamente) (artigo 20.º);
- Provado que a demandante padecia antes do acidente de hipertensão de 2.º nível, de alto risco, de diabetes tipo 2 e de osteoporose (artigo 78.º)
10. O Tribunal recorrido ao decidir como decidiu errou na apreciação da prova e, consequentemente, na decisão proferida sobre a referida matéria de facto, sendo tal erro ostensivo e patente;
11. O Ac. recorrido padece também de contradição insanável entre a decisão de facto e a fundamentação, dado verificar-se a existência de colisão ou oposição entre factos não provados e a fundamentação da decisão;
12. Foi dado como não provado que a Demandante pretendendo [de] ficar de pé, [e] não se segur[ou] à barra vertical de protecção que tinha ao seu lado e, por outro lado, divergentemente, afirma-se que “de acordo com as provas acima referidas, nomeadamente, em conjunto com a gravação vídeo de fls. 34-37 dos autos, as imagens mostram que ( ... ) a ofendida não se segurou ao corrimão nem estava sentada ( ... )”;
13. Contradição que prejudica a necessária harmonia que tem de existir entre os factos não provados e a fundamentação, ficando-se sem se saber se a Demandante se segurou ou não ao corrimão, o que abala a consistência do Ac. condenatório, não convencendo o mesmo sobre o acerto do aí decidido;
14. O Ac. recorrido padece igualmente de vício de insuficiência da matéria de facto para a decisão de direito em matéria indemnização por danos não patrimoniais;
15. A insuficiência para a decisão da matéria de facto provada ocorre quando exista uma lacuna no apuramento da matéria de facto indispensável para a decisão de direito, isto é, quando se chega à conclusão de que com os factos dados como provados não era possível atingir-se a decisão de direito a que se chegou, havendo assim um hiato nessa matéria que é preciso preencher;
16. A equidade traduz-se num método facultativo que o julgador tem ao seu dispor para decidir sem a aplicação das regras formais, mas de acordo com directrizes jurídicas, permitindo-lhe dar a um conflito a solução que se lhe afigure mais justa, atendendo apenas às particularidades e especificidades do caso concreto;
17. Na decisão sobre a matéria de facto apenas se encontra base factual para a afirmação das circunstâncias relativas à idade, condição física actual e IPP da Demandante, mas nada se encontrando que possa servir de base factual para os restantes critérios usados pelo douto Tribunal, concretamente, a condição física antes do acidente, o tipo de trabalho actual, as habilitações e expectivas de carreira antes de depois do acidente, do que decorre que o Tribunal recorrido fundou o juízo de equidade em premissas sem base factual, pondo por isso em causa a justeza da decisão tomada;
18. O Tribunal recorrido podia e devia indagar tais factos, não o tendo feito, conclui-se que a factualidade provada não chega para justificar a decisão de direito tomada, verificando-se uma insuficiência ou lacuna do acervo factual recolhido, elementos necessários para que se decidir com justeza sobre tal questão;
19. O Ac. recorrido incorre em erro de julgamento em matéria de direito quando, perante a matéria apurada, não considera verificada a culpa da Demandante -na queda por si protagonizada;
20. Considerando as normas dos artigos 480.º/2 e 498.º do CC, os factos provados, contrariamente ao explicitado pelo Tribunal recorrido, são de molde a sustentar a imputação à Demandante da culpa pela sua própria queda;
21. Consagrando-se O critério da culpa em abstracto, a avaliação da culpa da Demandante impõe que se atenda às concretas circunstâncias do caso, tendo por referência a pessoa de um passageiro normal, medianamente sagaz, prudente e cuidados, transportando um bebé ao colo;
22. Considerando-se provado que a Demandante não se sentou, podendo fazê-lo, nos lugares reservados para pessoas necessitadas existentes na parte frontal do autocarro, tendo antes optado por procurar lugar na parte de trás do autocarro, para além de não se ter segurado aos corrimãos existentes no autocarro, podendo fazê-lo, tem de se concluir que foi a própria Demandante quem, com a sua actuação, criou o risco que foi a causa da queda que protagonizou;
23. Se a Demandante tinha ao seu dispor perfeitas condições para garantir a sua segurança e do bebé que transportava ao colo e que se impunham a um utente de transporte público, medianamente sagaz, prudente e cuidadoso, transportando um bebé ao colo, tendo antes optado por não beneficiar de tais condições - entregar o bebé à filha que vinha consigo e/ ou sentar-se num dos primeiros lugares reservados com que se deparou e/ ou segurar-se ao corrimão -, não pode deixar de se concluir que a Demandante assumiu o risco resultante da conduta que adoptou;
24. Provado que o reinício da marcha do veículo foi feito com velocidade reduzida, tendo a Demandante obrigação de contar com o efeito decorrente daquele reinício, que, ainda que velocidade reduzida, faz deslocar para trás, por efeito da inércia, as pessoas que se encontram dentro do autocarro e comprovando-se que a mesma caiu por causa desse reinício, mais se reforça conclusão de tal queda se deveu à culpa da própria Demandante;
25. Nas circunstâncias do caso, um utente de transportes públicos de passageiros medianamente sagaz, prudente e cuidadoso, transportando um bebé de tenra idade ao colo, teria adoptado o comportamento que ela não adoptou, isto é, entregar o bebé à filha que viajava consigo e/ou sentar-se num dos primeiros lugares reservados com que se deparou e/ ou segurar-se ao corrimão;
26. O facto naturalístico de um autocarro que se põe em movimento, nas circunstâncias do caso dos autos, dotado de inércia, não pode ser considerado determinante do risco causalmente adequado ao acidente dos autos;
27. O Ac. recorrido faz aplicar ao caso dos autos Ac. do TS1 cuja questão tratada não tem analogia com a dos autos, nomeadamente, contrariamente ao que se verifica nos presentes autos, não se provou aí a existência de lugares prioritários vagos, tal como não se provou a qualidade “de passageiro com prioridade” do passageiro em causa, como ainda não se provou nenhum outro facto do qual se pudesse concluir que a queda aí em causa se deveu à culpa da passageira;
28. Não tendo a Demandante adoptado os deveres que se lhe impunha, tem de concluir-se, contrariamente ao explicitado no douto Ac. recorrido, que ela violou as regras elementares de prudência e cuidado que tinha o dever de adoptar, in casu, pelo que os danos resultantes da referida queda devem ser juridicamente considerados, não como efeito do risco próprio do veículo, mas antes como como consequência do comportamento adoptado pela Demandante;
29. No caso dos autos, não há lugar à aplicação do regime da responsabilidade pelo risco, na medida em que o mesmo é excluído por a referida queda ser imputável à própria Demandante, nos termos do artigo 498.º do Código Civil;
Sem conceder,
30. O Ac. recorrido incorre em erro de julgamento no que respeita à fixação da indemnização por danos não patrimoniais e pela taxa de invalidez;
31. São manifestamente excessivos e injustificados os montantes arbitrados pelos danos referidos;
32. A equidade não é sinónimo de arbitrariedade, mas antes um critério de correcção do direito em face das circunstâncias do caso concreto, recorrendo-se às regras de boa prudência, de bom senso prático, de justa medida das coisas e de criteriosa ponderação das realidades da vida;
33. O Ac. recorrido recorre à equidade para fixação da quantia indemnizatória, no que respeita à taxa de incapacidade, atendendo a factos que não se encontram apurados nos autos;
34. O Ac. recorrido não leva em consideração factos que deveriam ter sido considerados provados, nomeadamente o facto de a Demandante padecer de osteoporose e de o tratamento que lhe foi dado ter sido também para fazer face a essa sua doença, que nada tem que ver com o acidente;
35. Na fixação dos dois montantes indemnizatórios,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repete em ambos a ponderação do mesmo facto relativo à IPP da Demandante, o que se traduz numa duplicação injustificada e que conduz necessariamente a quantias inderrmizatórias mais elevadas;
36. O Ac. recorrido não leva em consideração o facto relevante de a indemnização atribuída pela percentagem de incapacidade relevar em termos de indemnização pela limitação da capacidade de trabalho, a título de lucros cessantes, correspondente a valor que seria auferido pela ofendida ao longo da sua vida activa não fosse o acidente dos presentes autos;
37. Recendendo a Demandante um capital, uma só vez, para compensar aquilo que poderia receber, fraccionadamente ao longo do tempo, impunha-se que se fizesse a dedução do desconto necessário, caso contrário, haveria lugar a enriquecimento sem justa causa do demandante, tal como tem sustentando a nossa jurisprudência;
38. Os valores arbitrados não se adequam aos valores das compensações normalmente fixadas pelos nossos Tribunais em casos análogos;
39. O juízo de equidade deveria ter sido formulado de forma mais prudente e adequada, atendendo às particularidades do caso concreto, afigura-se ajustadas as quantias de MOP100.000,00, para os danos não patrimoniais, e igualmente de MOP100.000,00, pela referida incapacidade;
40. O Ac. recorrido violou, nomeadamente, as normas dos artigos 480.º/2, 487.º, 498.º, 556.º, 557.º e 560.º/6 do Código Civil.
Termos em que, e nos mais que V. Exas. doutamente se dignarem suprir, deve o presente recurso ser considerado procedente, por procedentes as alegações e conclusões supra expostas, com as demais consequências legais, nomeadamente, considerando:
- Anulado o julgamento e ordenando a sua repetição, com vista ao apuramento de factos necessários para a questão de direito proferida em matéria de indemnização e à harmonização da decisão de facto e respectiva fundamentação;
- Alterada a matéria de facto supra referida dada como não provada, por a mesmas se dever considerar provada;
- Revogada a decisão na parte em que aplicou o regime da I responsabilidade pelo risco, em caso em que não se verificam os pressupostos para tal;
Sem conceder,
- Revogada a decisão na parte que arbitrou um quantum indemniza tório à demandante de MOP$300.000,00, por danos não patrimoniais e MOP300.000,00, pela incapacidade resultante do acidente e, em consequência, corrigir o Ac. recorrido, reduzindo os montantes indemnizatórios fixados para os valores, respectivamente, de MOP100.000,00 e de MOP1.00.00,00.
Procedendo como se requer, farão Vossas Excelências inteira e sã Justiça!

2其葡文結論內容如下:
1. A Demandante, ora Recorrente, não se conforma, desde logo, com a douta decisão ora recorrida na parte em que absolveu o arguido do crime de ofensa à integridade física, por negligência, de que vinha acusado, tendo considerado que a queda da Recorrente no autocarro se ficou a dever “ ao risco do próprio veículo”.
2. Esclareça-se, antes de mais, que a ora Recorrida também deduziu impugnação contra a douta sentença recorrida, entre o mais, na parte em que atribui a referida queda ao risco do próprio veículo e não à culpa da própria demandante, ora Recorrente.
3. Resulta, pois, que, para ambas as partes, que o douto Tribunal não deveria ter efectivado a responsabilidade da ora Recorrida, tal corno fez, com fundamento no risco do veículo: para a ora Recorrente, tal responsabilidade deveria ter sido efectivada com base na culpa do arguido e, para a ora Recorrida, tal responsabilidade deveria ter sido afastada tendo por fundamento a culpa da própria Demandante, dado considerar que foi a mesma a responsável pela própria queda.
4. Portanto, nos presentes autos trata-se de saber se efectivamente a queda protagonizada pela Demandante, ora Recorrente, se ficou a dever à culpa do arguido ou, se, pelo contrário, se ficou a dever à culpa daquela.
I- Do erro notório na apreciação da prova - culpa do arguido
5. Ora, afirma a Recorrente que a queda de que foi vítima no autocarro que a transportava se deveu a culpa do arguido, razão por que discorda decidido nessa parte.
6. Como as razões desta sua discordância se encontram sintetizadas nas conclusões das suas alegações e tendo em conta que são estas que delimitam o objecto e poderes cognitivos do Tribunal ad quem, justifica-se que se proceda aqui à sua transcrição.
7. Ora, sobre tal parte da douta decisão recorrida, afirma a Recorrente o seguinte:
5.原審法庭對於本次意外未能認定雙方存有過錯或其責任,繼而裁定意外是由“車輛本身之風險”所導致。
6.當時車上乘客不多,他亦有留意被害人A(中老年人)懷抱著一歲嬰兒登上巴士,另一女子則手持嬰兒車登上巴士。需要具有一般人應有的注意及謹慎態度,可預見抱著嬰兒的上訴人在未能坐下時而突然開車有可能會出現站不穩而跌倒的情況出現。
7.作為本澳主要的集體運輸交通工具,乘客的安全到達目的地為首要。
8.原審法庭卻得出巴士作為公共交通工具,並無義務等候所有乘客安坐座位下,方可以重新開車的結論。
9.根據事發當日車箱內的錄影片段,可以看到上訴人手抱著嬰兒與提着嬰兒手推車的女兒一同登上巴士車箱,在上訴人尚未就坐的情況下,嫌犯突然啟動車輛,導致上訴人因為巴士突然起步的慣性作用力失去平衡向後跌倒,並非輔助人為揀選座位而遲延就坐,而嫌犯事後是一副其不關心的態度。
10.上訴人的受傷與嫌犯在個人主觀上可預見性及對謹慎之客觀義務的違 反,具有真接適當的因果關係。倘若嫌犯本人稍加謹慎,絕不會作出如此違法行為。
11.嫌犯在庭審時亦親口承認在啟動巴士時存在疏忽,沒有觀看車廂內的倒後鏡以察看乘客的情況下啟動巴士,從而引致上訴人跌倒受傷。但原審法庭卻在事實的認定上存在明顯的矛盾及落差。
12.基於嫌犯必須注意並能注意而不注意於起動巴士時應適當控制車輛, 以防發生意外及確保車內乘客的安全,但嫌犯駕駛巴士時沒有適當控制該車的動力,在上訴人尚未坐穩時突然起動巴士,導致上訴人因巴士移動而產生向後的慣力而跌倒,致使其身體遭受嚴重傷害。
13.原審法庭在事實審理的自由心證必須循法律對此自由附加的證據原則 和客觀標準,遵守一般的生活經驗法則的義務。原審法庭卻得出一個邏輯上不可被接受的結論,違反一般生活經驗法則。
14.被上訴判決存在《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的在審理證據中存在明顯的錯誤的瑕疵。
8. Com a ressalva do devido respeito por entendimento contrário, afigura-se à ora Recorrida não serem de proceder as razões da pretensão recursiva do Recorrente, uma vez que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julgou correctamente a matéria aqui em causa.
9. Na verdade, a fundamentar a inexistência de culpa por parte do arguido, encontram-se os seguintes factos provados e não provados:
(1) Fados provados da acusação (cfr. p.5):
2、被害人A懷抱著一歲孫女C從上述巴士的前車門登上巴士。
3、被害人上車後,抱著孫女C向車廂後方移動尋找座位,當被害人移至巴士車廂中間位置的一個空座位旁時,嫌犯突然起動巴士,
(2) Fados provados da Contestação da ora Recorrida (cfr. p. 9):
- A demandante entrou no autocarro, transportava um bebé de cerca de um ano de idade ao colo, e indo procurar lugares para sentar.
-E a seguir indo a filha, ainda muita jovem, transportava um carrinho de bebé, e indo também procurar lugares para sentar.
- Logo no início, a demandante não se sentou imediatamente ao lugar reservado mais próximo, mas se optou outro lugar reservado para a pessoa com mobilidade condicionada, para sentar.
- O arguido retira normalmente a marcha do autocarro, e só depois que acciona o pedal do acelerador, e tal veículo dispõe de caixa de velocidade automática, a velocidade de arranque é habitualmente diminuta.
(3) Factos não provadas da acusação (cfr. p. 10):
嫌犯於起動巴士時,沒有適當控制好上述巴士的動力。
嫌犯在自由及有意識之情況下,明知駕駛巴士期間應適當控制車輛,以防發生意外及確保車内乘客的安全,但嫌犯駕駛巴士時沒有適當控制該車的動力,在被害人尚未坐穩時突然起動巴士,導致被害人因巴士移動而產生向後的慣力而跌倒,致使其身體遭受嚴重傷害。
(4) Motivação da matéria de facto (cfr. pp. 15 e 16):
Em termos de motivação de facto foi explicitado o seguinte:
本合議庭認為,根據上述證據可見,尤其結合卷宗第34-37頁的錄影,經分析二個鏡頭的片段可見,巴士停下,乘客(被害人)手抱BB、與另一乘客(被害人女兒)一同登上巴士,當她們步行至巴士車廂中間位置時,巴士再起動,此際被害人因未有扶著或坐著,引致被害人和手抱嬰兒跌倒而受傷。
本合議庭認為,從巴士駕駛員停車讓多名乘客上車,至司機重新起步行駛,從巴士仍在上客、被害人上車(15:29:28)、被害人手抱BB走進車廂找位置(15:29:31),再直至被害人因巴士重新起步而跌倒在車廂內(15:29:38),當中經過10秒。本合議庭認為,巴士停車、上客、重新開車的操作,一切都是可預知及可預見,不存在“突然起步”情況。從圖片的速度可見,於司機重新起步(15:29:39至15:29:44所示車速為4KM/H、8KM/H、9KM/H、6KM/H、3KM/H、2KM/H),最後巴士於15:29:45為0KM/H,即完全停下。客觀而言,這樣的起步速度算不上高速或不適當的起步速度。
誠然,巴士重新起步、停車或剎車,均需注意車內乘客之安全,從而避免乘客在車廂內發生意外。但卷宗證據顯示嫌犯駕駛上述巴士時,沒有出現不適當控制速度的情況,而且,巴士作為公共交通工具,並無義務等候所有乘客安坐座位下,才可以重新開車。事實上,這樣的情況於現實生活中,尤其繁忙時間、巴士上乘客眾多,是不實際也不可能實現的。
卷宗證據顯示,被害人上車後隨即步向車厢位置,當時她單手在抱BB,正往巴士車廂內移動以尋找座位,與此同時,巴士重新起動,因巴士移動而產生向後的慣性,使被害人身體失去平衡而在該處跌倒。
至於被害人,於巴士在行駛期間,她在一輛行駛中的巴士內沒有選擇坐在最近的博愛座,或她走向車厢後方尋找座位的做法,本身並沒有錯誤,這是任何其他乘客都會做出的正常選擇,不能說被害人跌倒是出於其自身的過錯。
總結來說,本次意外成因,未能認定雙方存有過錯或具責任,實際上,相關意外是由“車輛本身之風險”所導致的。
10. Para a Recorrente existe o alegado erro, porque o Tribunal chegou a uma conclusão (inexistência de culpa do arguido) que é logicamente inaceitável, isto porque, em seu tender, o arguido deveria prestar atenção à Reclamante que se encontrava com o bebé ao colo, o que não fez (concl. 6ª), tal como deveria controlar a velocidade do veículo no reinício da marcha, porque a Recorrente ainda não estava sentada em segurança, o que também não fez, tendo reiniciado a marcha do veículo de forma súbita.
11. No entanto, com a ressalva do devido respeito por entendimento contrário, afigura-se à Recorrida que a Recorrente não impugna matéria de facto, não indicando qual facto que foi considerado provado ou não provado, quando a conclusão deveria manifestamente ter sido a contrária, por força dos argumentos invocados, o que seria necessário para se poder invocar tal vício. O que a Recorrente parece fazer é manifestar a sua discordar relativamente à conclusão que o douto Tribunal retira de tais factos afirmando a inexistência de culpa por parte do arguido, o que, ressalvado o devido respeito, por entendimento contrário, não configura o alegado vício.
12. Mas o que importa aqui salientar é que a argumentação da Recorrente se apresenta falaciosa, pois que parte de pressupostos que, nos autos, não foram dados como verificados e, por conseguinte,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nunca poderia com base neles decidir a contento da Recorrente.
13. Na verdade, contrariamente ao que sustenta a Recorrente, o douto Tribunal deu como não provado que o arguido não controlou, no momento em que reiniciou a marcha do autocarro, a força de movimento do mesmo nos termos adequados (cfr. p. 10), tendo, ao invés, expressamente afirmado, na motivação de facto, que as imagens captadas pelas câmaras do autocarro demonstram cabalmente que a velocidade do veículo, nos 5 segundos que decorreram entre o reinício da marcha e a paragem, foi de 4, 8, 9, 6, 3 e 2km/h, sendo que tal velocidade não ser considerada alta nem inadequada, nem que o arguido tenha perdido o controlo da velocidade do veículo (cfr. p. 16).
14. Com a ressalva do devido respeito por entendimento contrário, o que se afiguraà Recorrida é que a Recorrente chega à sua conclusão, porque pressupõe o reinício súbito ou repentino da marcha do veículo, o que não corresponde à verdade, tendo-se provado justamente o contrário. Portanto, nunca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poderia concluir no sentido da culpa do arguido tendo por base tal facto, justamente porque o mesmo, contrariamente ao que pressupõe a Recorrente, foi considerado não provado, tendo-se antes provado o contrário.
15. Depois, também, contrariamente ao afirmado pela Recorrente, a segunda razão invocada não leva a que se tenha de imputar a culpa ao arguido pela referida queda.
16. Também aqui o douto Tribunal considerou que não se impunha ao arguido verificar se todos os passageiros se encontram sentados e em segurança, antes de retomar a marcha, por ser totalmente impraticável (cfr. p.16).
17. Com efeito, efectuando as companhias concessionárias do transporte público de passageiros o transporte destes em veículos com lugares sentados e lugares de pé, contendo lugares sentados reservados para pessoas com mobilidade reduzida ou com crianças ao colo e encontrando-se apetrechados com pegas e com corrimãos, principalmente, para que as pessoas sejam transportadas em lugares de pé se possam segurar, e podendo as pessoas com direito aos referidos lugares reservados optar por se manterem de pé, obviamente que julgou bem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quando afirmou que tal dever não se poderia impor ao arguido condutor por o mesmo ser impraticável.
18. Na verdade, como é que se poderia entender, como pretende a Recorrente, que o arguido não reiniciasse a marcha sem que a Recorrente estivesse sentada e em segurança, se a mesma (tal como se deu como provado, cfr. p. 9) passou por um lugar reservado e não se sentou e poderia optar por manter de pé?
19. Para além de que o motorista dos referidos autocarros não tem possibilidade, por impossibilidade física, de verificar se as pessoas se encontram agarradas e seguras aos respectivos corrimãos, sendo que também a própria Recorrente e a filha, que seguia consigo, reconheceram nos autos (fls. 61 v e 62v) e afirmaram em julgamento que não pediram ao arguido para prestar atenção e para não iniciar a marcha enquanto não estivesse sentada.
20. Pelo que se tem de concluir que o douto Tribunal decidiu correctamente tal questão, nada havendo a apontar ã mesma, razão por que se afigura à Recorrida que o acórdão recorrido não padece do erro invocado, pelo que se lhe afigura serem improcedentes a conclusões da Recorrente na que respeita a este fundamento impugnatório.
II - Do erro notório na apreciação da prova - da remuneração da Recorrente
21. Em segundo lugar, afirma a Recorrente que se verifica o mesmo vício lá onde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não deu como provada a remuneração mensal da Recorrente, no momento do acidente, no valor de RMB20.000,00, tendo por base a declaração da entidade patronal de fls. 137, mas antes a remuneração no valor de RMB4.541,00 tendo por fundamento documentos que, em seu entender, não são suficientes para suportar tal decisão.
22. Concretamente, sobre tal vício, afirma, em síntese conclusiva, a Recorrente o seguinte:
( ... )
15. 在民事方面,原審法院不能認定上訴人的收入為人民幣20,000元的主要原因是基於上訴人沒法提交糧單或發薪金額的紀錄,所以不接納第137頁之文件所記載的報酬紀錄,而採納載於卷宗第345頁之社會保險繳費基數(人民幣4,541元),以繳費基數認定為上訴人事發時每月收入。
16.上訴人認為社保的繳費基數不足以作為認定上訴人案發前的每月薪酬的依據。
17.社會保險包括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失業保險、工傷保險、生育保險五大險種。原審法庭僅採納醫療保險繳費歷史匯總表當中“職工社會醫療保險”及“重大疾病醫療補助”最後一次紀錄作為判斷的依據。
18.於同一時期、同一工資,我們馬上發現到職工社會醫療保險、重大疾病醫療補助及養老保險三種保險的繳費基數存在重大的落差,其繳費基數分別為人民幣2725元、人民幣4541元及人民幣2018元。
19.原審法院援引“每日頭條”作為判斷依據,卻忽略其所引用的文章的後一句“不過,實踐中,員工的繳費基數是由企業自定的,不少企業特別是私營企業一般都會直接采用最低的繳費基數”。
20.根據廣州市統計局於2011年5月6日於官方網站發布的信息,2010年廣州市平均工資為54495元,即每月平均工資為4541元。
21.《中華人民共和國社會保險法》第23條規定,所有用人單位和職工都需要按照國家規定共同繳納基本醫療保險費。
22.社會保險費用的繳納是由用人單位向社會保險經辦部門申報,並代扣 代繳社會保險費用個人負擔部分。在現實生活中往往出現單位未為員工申報繳納社會保險、未足額繳納社會保險發生爭議的情況。
23.繳費基數並不能真正反映上訴人真實的工資收入。
24.交通事故發生於2017年10月30日,並於2017年11月1日上訴人被解僱,而原審法庭採納至2016年5月的繳費基數作為認定上訴人的工資,兩者在時間差距有1年6個月。
25.上訴人的工資收入也隨著時間而不斷遞增。然而,原審法庭卻停留在 2016年的繳費基數額,從而錯誤認定上訴人的工資收入。
26.上訴人於刑事附帶民事請求賠償起訴書內附件20提交了公司解除合同證明,以證明被解僱時的工資收入。原審法庭卻以上訴人表示沒法提交糧草或出糧金額(如發薪金額的紀錄),故不接納第137頁之文件所記載的報酬紀錄。
27.各地區經濟水平和收入的差異,社保繳費基數的上下限不同地區略有 差別,不同除種也有所不同。
28.內地許多小型公司都沒有像澳門一樣採取發出糧單的方式,甚至不會透過銀行發薪,而內地的法律上亦沒有規定僱主必須採取以上方式發放薪金予僱員。
29.很難讓人相信上述以私文書形式出現的文件是毫無意義的,原審法庭在沒有任何的說明理由的情況下單純以上訴人沒法提交,所以無法接納就否定了該等文書的意義,是明顯不妥的。
30.原審法庭的判決存在《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2款c)項的在審理證據中存在明顯的錯誤的瑕疵。
23. Com o respeito devido por entendimento contrário, não são de perfilhar tais fundamentos, dado os mesmos se encontrarem completamente arredios dos dados normativos que aqui importa ter em conta, sendo inatacável a douta decisão recorrida na parte aqui em causa.
24.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motivou a decisão sobre a matéria. de facto nos termos que aqui se transcrevem (pág. 26 e 27):
第三,民事請求人請求支付因治療和休養期間所損失之工作收入合計澳門幣240,000.00元。
根據已審理查明之事實:
- 在交通意外前,民事請求人原任職於廣州市WW貿易有限公司,職位為市場業務拓展主任。
- 於案發當年,民事請求人的社會保險的繳費基數為人民幣4,541元。
- 是次交通意外,民事請求人需至少於6個月內休息,然而,民事請求人卻於交通意外日翌天已被前公司解除工作關係,該解除合同於2017年11月1日生效。(參見附件20)
- 由 2017年11月1日至2018年8月31日,民事請求人處於失業狀態。
- 直至2018年9月,民事請求人再次找到工作,她被YYYY有限公司聘用,薪金MOP$6,500.00元。(參見附件21)
*
本案中,雖然民事請求人前公司曾發出聲明表示,民事請求人於被解除合同前,薪酬2萬元整。
但是,經分析卷宗第137頁之公司合同文件,以及第343-345頁的社會醫療保險文件,尤其第345頁之社會保險費的繳費基數額(按照相應年份,即上欄2012年6月至2016年5月,或下欄2011年7月至2016年5月,當中顯示繳費基數為人民幣4,541元)。
因此,本法庭依據第345頁之文件顯示,於案發時,當年民事請求人的社會保險的繳費基數為人民幣4,541元。
由於官方文件顯示,民事請求人的薪酬為繳費基數,即人民幣4,541元。且本法庭曾要求民事請求人呈交糧單或出糧金額(如發薪金額的紀錄),但民事請求人表示沒法提交(見第437頁),故法庭不接納第137頁之文件所記載的報酬紀錄,而只能認定民事請求人的薪酬為繳費基數,即人民幣4,541元。
由 2017年11月1日至2018年8月31日,民事請求人因交通意外而不能上班,亦被前公司即時解僱而處於失業狀態,為期八個月。
考慮到上述八個月的薪金損失,與本次交通意外有關,為此,民事請求人有權收取的工資喪失賠償金為澳門幣43,593.60元(CNY 4,541*1.2*8)
25. Para prova da sua alegada remuneração, a Recorrente limitou-se juntar, com a sua p.i., o documento de fls. 137 dos autos, o qual não é mais de que um escrito particular, alegadamente assinado pela sua entidade patronal, onde se menciona, entre o mais, que a remuneração da Recorrente, em 1/11/2017, é de RMB20.000,00.
26. A Recorrida impugnou tal matéria, bem como o referido documento, alegando o desconhecimento da autoria do mesmo, e afirmando que não suficiente para fazer a prova. do alegado salário, para além de ter suscitado uma séria de dúvidas relativamente à credibilidade da alegada remuneração (dr. artigos 98.º e ss. da contestação).
27. Assim é que a ora Recorrente, por requerimento de fls. 343, veio juntar aos autos 2 documentos emitidos por entidades oficiais da República Popular da China, relativos a comparticipações da Recorrente para a Segurança Social, does. de fls. 344 e 345.
28. Na sessão de julgamento do dia 7/10/2020, depois de terem sido ouvidas as testemunhas, nomeadamente, as da demandante, o douto Tribunal, oficiosamente, notificou a demandante para vir juntar aos autos documento complementar comprovativo do valor do salário, dando prazo para o efeito e suspendendo a audiência de julgamento (cfr. acta de fls. 430 e p. 27, último parágrafo da sentença recorrida).
29. Decorrido o prazo para o efeito, veio a Recorrente informar, por requerimento de 21/10/2020, que não dispunha de qualquer documento para prova do montante do seu salário, dado que a empresa onde trabalhava era uma pequena empresa e que pagava o salário em numerário, não emitindo talão de pagamento.
30. É, pois, neste contexto probatório, que o douto Tribunal é chamada a decidir tal ponto da matéria de facto, dando como provado a remuneração de RMB4.541,00 e não a alegada pela Recorrente no valor de RMB20.000,00, motivando tal decisão nos termos supra transcritos.
31. Com efeito, resultando dos elementos probatórios cantantes dos autos, concretamente dos documentos de fls, 137 e 437, realidades diferentes: uma a afirmar que o salário da demandante era no valor de RMB20.000,00, outra, a apontar para o salário de RMB4.541,00, dado ser a base de incidência dos descontos a efectuar para a Segurança Social, resultando do mesmo que ·0 salário é a base dessa incidência, o douto Tribunal, procurando liquidar a dúvida suscitada por esses dois documentos, convidou a demandante a apresentar prova suplementar, tendo-se esta limitado afirmar não lhe ser possível juntar qualquer documento, pela razão apontada.
32. Ora, face a tal situação, não restava ao douto Tribunal outro caminho senão aquele que foi trilhado no sentido de dar prevalência ao doe. de fls. 437 por ser documento oficial, em detrimento. da declaração da entidade patronal, por ser obviamente um documento particular.
33. Significa isto que o douto tribunal cumpriu, à risca, as determinações legais, no que respeita à prova, e se pecou foi apenas por excesso, dado que, segundo se julga, não tinha o dever de convidar a demandante a apresentar prova suplementar com vista a resolver a referida dúvida.
34. Como se sabe, em face do artigo 335.º/1 do Código Civil, os factos integradores dos pressupostos da responsabilidade civil extracontratual tipificados no artigo 477.º/1, incluindo o dano, são constitutivos do direito de indemnização dela emergente, competindo, por conseguinte, a sua prova ao lesado.
35. Na verdade, nos termos de tal norma, “àquele que invocar um direito cabe fazer a prova dos factos constitutivos do direito alegado”.
36. Do que resulta que, na falta de prova de tais factos, deve o tribunal decidir contra a parte onerada com a sua prova.
37. Ora, no caso dos autos, efectivando a Recorrente a responsabilidade civil extracontratual da ora Recorrida, cabia a ela, e apenas a ela, a iniciativa da prova da factualidade que interessa à tutela jurisdicional da pretensão por si deduzida em juízo, sob pena de assumir os riscos da falta ou insuficiência dessa prova, e, por conseguinte, da respectiva factualidade.
38. Com efeito, reclamando a Recorrente uma indemnização patrimonial pela perda salarial, competia-lhe, entre o mais, provar de forma inequívoca, desde logo, o montante do referido salário mensal, com vista a poder demonstrar a verificação dos pressupostos que lhe conferiam o direito a tal indemnização. E isto assim, porque, tal como princípio da lei, apenas ela poderia fazer a prova de tal facto, para além de ser ela a única a quem o facto interessa.
39. O que a Recorrente não fez, bastando-se com a insuficiência do doe. de fls. 137, bem sabendo que o mesmo, sendo um documento particular, não tem força probatória plena, sendo apenas elemento de prova sujeito à livre apreciação do Tribunal.
40. E mesmo, depois de convidada, oficiosamente pelo douto Tribunal, a juntar prova complementar que ajudasse a esclarecer a realidade de 'tal facto, veio afirmar simplesmente que não o podia fazer, por não dispor quaisquer elementos, por a sua entidade patronal ser uma empresa de pequenas dimensões.
41. Posição que dificilmente se compreende, de acordo com a normalidade das coisas, caso o salário fosse na realidade o que a Recorrente alegou, pois que, mesmo que não dispusesse de registo de pagamento do referido salário, o que já é difícil de entender, podia sempre lançar mão de qualquer outro elemento do qual pudesse resultar tal facto, por exemplo, do contrato de trabalho, de declarações para efeitos fiscais, dos movimentos dos saldos bancários, donde se pudesse retirar o padrão do rendimento mensal obtido, enfim, qualquer documento, não elaborado para o efeito, como o que a Recorrente juntou de fls. 137, donde pudesse resultar indícios claros da obtenção desse rendimento mensal.
42. Mas, não; quedou-se a Recorrente pelos referidos documentos juntos, pelo que não se compreende que venha agora manifestar a sua discordância, afirmando que o douto Tribunal errou na apreciação da prova ao dar como não provado o referido facto, quando nunca se poderia afirmar, face à prova produzida, que a conclusão deveria ser manifestamente a contrária .
43. Para além de que, na sua motivação recurso, o que sintetiza nas suas conclusões, tal corno sucede com as conclusões 25.º, parte inicial, 27.º e 28.º, a Recorrente aduz factos ou considerações de facto novos, dado não os ter trazido ao douto Tribunal em fase anterior, sendo que não o pode fazer na presente fase.
44. Na verdade, para que tal factualidade pudesse ser considerada pel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tinha a Recorrente o ónus de a trazer em momento anterior, nunca agora em fase de recurso, dado que a lei o não consente.
45. Mas a verdade é que, pelo exame crítico das provas efectuado pelo douto Tribunal, com a indicação das provas atendidas, da razão determinante da opção relevante pelo doe. 437 e do valor dos documentos em causa, pode concluir-se que o douto tribunal formou a sua convicção em ordem a que os destinatários, de acordo com o padrão de homem médio suposto pela ordem jurídica, ficam cientes da lógica do raciocínio seguido pelo douto Tribunal bem como das razões da sua convicção.
46. Pelo que se tem de concluir afirmando que o julgamento que o douto Tribunal fez de tal ponto da matéria de facto é o resultado da livre convicção dos julgadores, formada ao abrigo do princípio da livre apreciação da prova, devidamente fundamentada por referência aos meios de prova ponderados e das razões de ciência extraída dos mesmos, segunda a sua prudente convicção.
47. Razão por que se deverá considerar improcedente a pretensão recursória do Recorrente também na parte aqui em causa.
III - Do erro de julgamento no que respeita quantum indemnizatório relativo aos danos morais e aos danos relativas à incapacidade resultante da queda
48. Fixou d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o valor indemnizatório de MOP300.000,00, a título de danos morais e, igualmente, de MOP300.000,00, a título de danos decorrentes da perda de capacidade de trabalho.
49. No entanto, inconformada com tais valores, por considerar demasiado baixos, a Recorrente dirige também a sua pretensão recursória contra esta parte da douta decisão recorrida, alegando que o douto Tribunal violou, respectivamente, as normas do artigo 489.º e do artigo 560.º/6 do Código Civil, pedindo que, em vez de tais valores, fossem fixados, respectivamente, os valores de MOP500.000,00 e de MOP600.000,00.
50. Esclareça-se que também, nesta parte, a ora Recorrida impugnou a douta sentença, mas, ao invés, por considerar altos tais valores, propondo que os mesmos fossem fixados em valor de MOP100.000,00 para cada um dos danos referidos.
51. Ora, concluiu a Recorrente as suas doutas alegações afirmando o seguinte:
31.在非財產損害賠償方面,上訴人在發生意外之前,一直以來都沒有甚麼病痛,是一名身體強健、具自我照顧能力的婦人。
32.上訴人之前有一份收入可觀的工作,可以經常穿梭中國各個城市工 幹,從工作中可以找到實現自我價值的成功感。上訴人更打算至少繼續工作至70歲,甚至乎直至其身體狀態不允許下才會選擇退休。
33.發生交通意外之後,上訴人需要臥床休養六個月,有一段較長的日子不能自理,更需要人24小時貼身照顧其起居生活。這讓一向生活獨立的上訴人感到自己十分沒用,對其自尊心打擊非常大。
34.上訴人被前僱主解除工作合同,不得不離開自己工作多年的公司和同 事。上訴人內心知道自己再也不適合回廣州工作,又不想拖累家人,只能自力更生,透過勞工事務局在澳門尋找工作,可是,工資卻不如理想。
35.目前上訴人只有澳門幣6500元的底薪,和受傷前的工資足足相差了4 倍。
36.如果沒有發生這次意外,不排除上訴人現時已從月薪2萬元,人民幣增加至2萬5千元人民幣,即相當於現時澳門幣3萬月薪,與現在的收入相差了5倍。
37.至今意外已發生三年多,但上訴人的身體已經留下了無法彌補的傷 害,腰部經常隱隱件痛,完全不能下蹲及彎腰。由於長期受到腰痛的折磨,上訴人需要長期服用止痛藥,這令上訴人精神狀況大不如前。
38.尤其是精神上的影響亦是我們一般人難以想像。
39.從發生意外前自信開朗現在變成沉默寡言的長者,上訴人無法控制自 已不去不回想當日發生的意外。
40,上訴人遭受了極大痛苦,包括身體上和精神上的痛楚,以及嚴重而具有永久性的後遺症。引致上訴人其未來的25年要承受著因為嫌犯的過錯而造成的身體殘障,以及隨之帶來的精神痛苦。
41.身體的健康比其他的金錢更有價值,甚至乎金錢遠遠不及健康來得重 要。
42.上訴人認為原審法院判處精神損害賠償金額30萬元屬過低,看輕了上 訴人所承受的損害以及對將來身體上及精神上的長期影響,違反《民法典》第489條所規定的衡平原則。
43.被上訴的合議庭裁判違反《民法典》第489條,沾有《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1款的違反法律瑕疵。
44.在工作能力的永久損害的賠償方面,根據臨床醫學鑒定報告,上訴人現處於15%永久傷殘率狀態,是明顯不可能恢復原貌。
45.上訴人無論在肉體上的疼痛、精神上的不快、情緒上的悲痛都是毫無疑問的,而且這些都是對上訴人造成深遠的影響。
46.倘若沒有發生這宗意外,上訴人就不會留下15%的傷殘率,更不會喪失可觀收入的工作、亦不會大大降低了現時生活的水平和質素,而這樣的情況將會直接影響上訴人接下來的人生。
47.適用衡平原則所要考慮的事實因素一般有,如受害人的年齡、受傷害前的身體狀況、現行的薪酬及工作、學歷、其在受害前後職業上的希望值等。
48.根據已證事實以及考慮到上訴人的生活、社會、經濟條件以及傷殘的程度以及影響,上訴人請求得到60萬元的賠償的要求屬於合理,符合損賠對等原則。
49.原審法院定出的傷殘率賠償金額明顯是不適當的,被上訴人認為原審 法院訂定為30萬元的賠償不符合《民法典》第560條6款之衡平原則之規定。
50.由於被上訴的合議庭裁判違反《民法典》第560條,沾有《刑事訴訟法典》第400條第1款的違反法律瑕疵。
52. No entanto, ressalvado o devido respeito por entendimento contrário, afigura-se à Recorrida não serem de acolher as razões de discordância da Recorrenteno que respeita aos valores aqui em causa, não se verificando a apontada infracção às normas dos artigos 489.º/1 e 560.º/6 do Código Civil.
53. Desde logo, porque a Recorrente aduz fundamentos de facto que não foram alegados anteriormente e, por conseguinte, não integram a base factual em que assenta a decisão de direito.
54. É o que sucede com o que se encontra formulado nas conclusões 32.ª, 33.ª, in fine,34.º, 39.ª, 1.ª parte, 41.º, 44.º, penúltima parte.
55. Depois, a Recorrente alega factos para fundamentar a sua razão de discordância que -estão em desacordo com o que se encontra provado nos autos, por exemplo, o que consta das conclusões 31.º, 36.º e 46.º, 2.ª parte.
56. Na verdade, resulta dos documentos juntos pela Recorrente, nomeadamente, doe. de fls. 45 e 46, que a Recorrente padecia antes do acidente de hipertensão de 2.º nível, de alto risco, diabetes tipo 2 e de osteoporose, o que se confirma através do relatório de perícia médica junto aos autos em 16/04/2020, não sendo, pois, verdade, como pretende fazer crer, que antes do acidente era uma pessoa saudável.
57. Depois, nos termos do decididos, não corresponde à verdade, o que se afirma a propósito do valor do salário.
58. Razão por que tais fundamentos não poderão se considerados.
59. Depois, a propósito da indemnização relativa à taxa incapacidade, verifica-se que a Recorrente repete a alegação dos mesmos danos alegados a propósito dei dano moral, o que se traduz numa duplicação injustificada.
60. Razão por que se deverão considerar improcedentes os fundamentos invocados a este título, devendo, antes, julgar-se procedentes os fundamentos constantes do recurso da: ora Recorrida, e fixando-se os valores propostos de MOP100.000,00 para cada um dos danos referidos.
Termos em que, contando com o indispensável suprimento de V. Exas., deve o recurso interposto pelo Recorrente ser julgado improcedente e, ao invés, procedente o recurso da ora Recorrida, assim se fazendo a habitual.
JUSTIÇA!
3根據內地資料顯示,社會保險繳費基數簡稱社保基數。社保繳費基數,是指職工在一個社保年度里社會保險繳費的基數,它按照上一年度1至12月的所有工資性收入的月平均額來確定。社會保險繳費基數是計算用人單位及其職工繳納社保費和職工社會保險待遇的重要依據,有上限和下限之分。由於各地區的月平均工資是會逐年變化的,所以社保的基數也會按照最新的收入水平做出調整,調整時間一般是新的社保年度開始。每年確定一次,且一旦確定以後,一年內不再變動。原文網址:https://kknews.cc/career/n3gg35g.html
  每個人的社保繳費基數,和我們個人的工資收入有關,不同險種對基數上下限的要求不一樣。我們以中部某地2017年的養老保險為例,繳費基數在2800繳~16660元之間。如果你的工資為2400元,低於最低下限,則繳費基數按最低的2800元算,如果你的工資高於最高上限,月薪在19000元,則繳費基數按最高的16660元算,如果你的工資是7000元,介於最高和最低中間,則按實際的7000元作為繳費基數。原文網址:https://kknews.cc/career/n3gg35g.html

4同樣裁決,可參看2015年5月21日中級法院第518/2014判決。
5 A Demandante pretendendo de ficar de pé, e não se segurar-se à barra vertical de protecção que tinha a seu lado.
[1] “A contradição insanável da fundamentação respeita antes de mais à fundamentação da matéria de facto, mas pode respeitar também à contradição na própria matéria de facto (fundamento da decisão de direito). Assim, tanto constitui fundamento de recurso ao abrigo da alínea b) do n.° 2 do art. 410.° a contradição entre a matéria de facto dada como provada ou como provada e não provada, pois pode existir contradição insanável não só entre os factos dados como provados, mas também entre os dados como provados e os não provados, como entre a fundamentação probatória da matéria de facto.
A contradição pode existir também entre a fundamentação e a decisão, pois a fundamentação pode apontar para uma dada decisão e a decisão recorrida nada ter com a fundamentação apresentada.” – Prof. Germano Marques da Silva, Curso de Processo Penal, III, ed. VERBO, pág.340 a 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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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2021 p.4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