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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訴案第582/2022號
上訴人:A
B保險有限公司(Companhia de Seguros B, S.A.R.L.)



澳門特別行政區中級法院合議庭判決書

一、案情敘述
澳門特別行政區檢察院控告並提請初級法院以普通訴訟程序審理嫌犯C為直接正犯,其既遂行為觸犯了澳門《刑法典》第142條第3款[結合第3/2007號法律第93條第1款]所規定及處罰的一項「過失嚴重傷害身體完整性罪」,並建議根據第3/2007號法律《道路交通法》第94條第(一)項的規定對嫌犯C科處禁止駕駛之附加刑。

受害人A對B保險有限公司以及嫌犯C提出民事賠償請求:
- 民事請求人A針對二名民事被請求人提出民事損害賠償請求,要求判處二名民事被請求人支付如下賠償(參閱卷宗第400至410頁民事請求書內容):
1) 二名民事被請求人以連帶責任方式向民事請求人支付以下:
a) 財產損害賠償澳門幣611,719元,及非財產損害賠償澳門幣500,000元,合共為澳門幣壹佰壹拾壹萬壹仟柒佰壹拾玖元正(MOP1,111,719.00)及
b) 加上自作出一審判決之日起以法定利息計算的遲延利息,直至完全清償為止。
c) 民事請求人因本案而造成之傷害尚未完全康復,根據《民事訴訟法典》第392條第1款b)項及《民法典》第563條之規定,待民事請求人康復後及完成法醫學鑑定後,再提出及追加相關財產及非財產損害賠償金額。
2) 判處二名民事被請求人支付因本案而生之訴訟費用,以及民事請求人之律師職業代理費。
於2021/7/13,民事請求人提出追加請求:醫療費用及證書費合共澳門幣580.00元、工作收入的損失澳門幣160,800元。(參閱卷宗第831至832頁民事請求書內容)

初級法院刑事法庭的合議庭在第CR4-20-0269-PCC號案件中,經過庭審,最後判決:
1. 檢察院指控嫌犯C以直接正犯和既遂方式觸犯澳門《刑法典》第142條第3款[結合第3/2007號法律第93條第1款]所規定及處罰的一項「過失嚴重傷害身體完整性罪」,判處一年三個月徒刑,緩刑二年執行;
2. 本庭對嫌犯判處禁止駕駛四個月的附加刑處罰,所判處之附加刑不予緩期執行;
3. 嫌犯須在判決確定後的五天期間內將其駕駛執照或相應文件提交治安警察局以辦理禁止駕駛附加刑的手續(在未有駕駛文件的情況下仍須前往辦理有關手續),否則,該嫌犯須承擔違令罪的處罰;
4. 另根據《道路交通法》第92條的規定,同時警告嫌犯,倘在停牌期間內駕駛,將觸犯加重違令罪並吊銷駕駛執照。此外,根據《道路交通法》第143條第1款的規定,禁止駕駛或吊銷駕駛執照之判決於判決確定日起產生效力,即使駕駛員未將駕駛或同等效力之文件送交治安警察局亦然;
5. 本案判處民事被請求人B保險有限公司向民事請求人A支付損害賠償澳門幣338,462.40元,另加自本案判決日起計至付清之法定延遲利息;
6. 駁回民事請求人對民事被請求人C之請求;
7. 駁回民事請求人之餘下請求。

民事請求人A對判決不服,向本院提起了上訴,提出了以下的上訴理由(摘要部分):
1. 針對被上訴裁決中有關民事損害賠償部分:1.過錯責任,2.喪失工作收入及3.非財產賠償部分除給予應有之尊重外並不認同,上訴人認為被上訴裁決未有準確解釋和適用《道路交通法》第38條第1款及第42條第1款第3項,以及違反《民法典》第489條第3款及第560條第6款的衡平原則,作為上訴依據。
2. 上訴人認為被上訴合議庭就交通事故過錯責任的分擔,未有準確解釋和適用《道路交通法》第38條第1款及第42條第1款第3項的規定,繼而錯誤認定上訴人須就交通事故承擔責任及須承擔50%的過錯責任。
3. 根據被上訴裁決卷宗資料顯示,水坑尾街有二條行車道(右車道及左車道),於2019年7月5日14時54分08秒,巴士MS-XX-XX(紅圈)沿南灣大馬路右轉往水坑尾街及駛至美麗街街口前,一直在右車道行駛/中間虛線靠右行駛,期間上訴人電單車MG-XX-XX(黃圈)亦一直左車道(即上述巴士左旁車道)行駛(詳見卷宗第75頁、第68頁圖一、第328頁、第329頁及上述書證光碟影像第一片段5顯示及一片段8顯示),及後
4. 巴士MS-XX-XX在水坑尾街駛至美麗街街口時,在沒有望倒後鏡下,突然從右車道左轉及迫近上訴人電單車原行駛的左車道(詳見卷宗第68頁圖示,巴士MS-XX-XX尾輪仍在右車道),上訴人的電單車一直在其原有(左)車道靠左行使,但為閃避巴士突然轉線,上訴人只能盡量再靠左行駛,至近美麗街街口及巴士站線位置,在該位置被巴士車身碰倒人身倒地受傷(詳見卷宗第68頁圖二、第332頁圖為美麗街街口,第332頁、第333頁、第334頁及第330頁圖為美麗街街口近入巴士站及第331頁圖為事故點)。
5. 根據卷宗第77頁及第37頁之交通意外描述圖亦清楚顯示,上訴人的電單車一直在自己原有的左車道行駛,並沒有出現被上訴裁決所指的“超車”的事實,儘管被上訴法院合議庭認為(但上訴人不認同,現場錄影影像亦未能顯示)上訴人曾經在交匯處(南灣大馬路右轉往水坑尾街)試圖超越巴士,上訴人在該交匯處的行為沒有導致事故的發生,與本交通意外之間不存有直接之因果關係,因本事故並非發生在交匯處,而是發生在美麗街街口及巴士入站線位置;同時
6. 在庭審聽證中,被上訴法院合議庭分別聽取了四名治安警察局警員的證言,當中包括負責翻閱攝有交通意外經過的錄影光碟及負責製作交通意外描述圖的警員D(...),法庭亦在庭上播放了錄影光碟,讓其協助法庭翻閱及講述其意見;及在案發時到達現場處理事故及負責製作交通意外草圖的警員E(...),但該四名警員證人的證言皆沒有指出上訴人有違反道路交通法第38條第1款(一般規定):“一、應從車輛右方超車”。以及道路交通法第42條第1款第3項(一般規定),“一、禁止在下列地點或情況下超車:(三)交匯處之前及之內”的規定。
7. 本案嫌犯因其駕駛行為違反了謹慎義務,該行為違反了《道路交通法》第21條第2款的規定,已被定額罰款400元(詳見卷宗第7頁),而治安警察局並未有對上訴人作出任何交通違例罰款;
8. 由此可見,上訴人並沒有違反被上訴判決所指“超車”的相關規定,即「電單車司機違反了“不得在左邊超車”之規定,以及“不得在交匯處超車”之規定。
9. 《道路交通法》立法者透過設立上述罰款額,對相應的違法行為的不法性程度的比重,實質已作出了衡量。因此上訴人認為,可參照《道路交通法》立法者的衡量標準,去對本案的嫌犯和上訴人在交通意外中的過錯比例作出裁定。
10. 事實上,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一直在自己原有的左車道上行駛,沒有超車(詳見卷宗第75頁及第77頁),嫌犯所駕駛巴士MS-XX-XX在水坑尾街駛至美麗街街口時,突然從右車道左轉入上訴人電單車行駛的左車道(詳見卷宗第68頁圖一、二及第77頁),上訴人隨即在其原有車道上儘量靠左行駛,因此,這不是導致是次交通意外的直接必要原因,被上訴合議庭錯誤認定事實及錯誤適用了道路交通法第38條第1款及第42條第1款第3項之規定,繼而對過錯責任的判斷作出了錯誤認定。
11. 因此,上訴人認為被上訴法院合議庭不應認定「…嫌犯和被害人應各自對交通意外的損害承擔各50%過錯責任。…」。應廢止被上訴裁決有關過錯責任部份,以另一裁決取代之,應改判嫌犯為是次交通事故全部(唯一)過錯方及承擔因引致意外發生的全部責任。
12. 就被上訴法院合議庭否定上訴人請求追加一項工作損失賠償金澳門幣160,800.00元,上訴人除給予應有之尊重外並不認同;
13. 根據已審理查明之事實:「…意外發生於2019年7月5日,民事請求人因意外受傷直至2020年9月15日為止,期間不能工作。…縱使經過長達14個月(2019年7月5日至2020年9月15日)的治療,但民事請求人於是次意外所受的傷患一直未能痊癒,…(詳見卷宗第155頁的臨床法醫學鑑定書,在此視為全部轉錄)…」。
14. 基於上訴人未完全康復,於2020年9月24日,鏡湖醫生的治療建議上訴人不適宜恢復工作(詳見追加請求書附件5),而根據卷宗第907頁背頁的臨床醫學鑑定書,三名鑑定醫生於2021年11月25日對上訴人檢查後,才確定「…2.聲請人現時右側第1肋骨骨折,右側肩胛骨骨折,第6至9及12胸推棘突骨折已癒合。3.聲請人已不需要特別治療。…」,由此可以依照已證事實合理認定被上訴裁判中「民事請求人自交通意外發生日至今的整段期間,均因意外而不能上班且獲准病假」的事實;及
15. 可認定,上訴人至少於2021年11月25日起才完全康復、才能恢復工作,因此,上訴人追加其由2020年9月15日至2021年6月9日期間,因不能工作而喪失的工作收入MOP160,800元之請求是具事實依據,同時
16. 從已證事實可看見,在意外發生前,上訴人為肉類分割員每月薪金為澳門幣18,000元(詳見附件12),而根據卷宗附件12的薪金證明書資料顯示,上訴人由1985年8月1日開始受僱於益和肉店,負責肉類分割工作,可以肯定,上訴人若非發生本次交通事故,令其身體狀況、活動狀況突然變差,其是會繼續從事肉類分割工作,直至他自主選擇退休;
17. 再者,繼續工作與否,是每個人會按自身的因素去權衡,但並不是因意外,而被動地被剝削其繼續工作的權利;
18. 眾所周知澳門人均壽命非常高,在澳門社會中,不是所有澳門居民都能夠在65歲時,理想地退出職場、安享晚年;有另一階層的人為著各種因素、生活所需在70多歲仍需每天勞苦地工作,甚至直到離世的一天。故在現今澳門現實社會中,像上訴人這樣高齡的人士仍需工作的人士並不罕見,是明顯的事實;
19. 儘管上訴人於意外時已為67歲,現時年齡為70歲,上訴人若非發生本次交通事故,令其身體狀況、活動狀況突然變差的話,其仍然可以繼續維持其原有從事了37年的工作,直到其到72歲或自願退休為止;
20. 也就是說,上訴人至少可以工作到2021年6月9日(即申請追加喪失的工作收入最後一天)。
21. 因此,被上訴法院合議庭裁定不予支持後加請求中的2020年9月15日至2021年6月9日喪失的工作收入(MOP160,800元)之請求,上訴人認為該裁定明顯不公平及不合理;同時
22. 上訴人認為被上訴裁決上述裁定違反了《民法典》第 477條的規定,應予以廢止而改判支付上訴人由2020年9月15日至2021年6月9日期間,因不能工作而喪失的工作收入MOP160,800元。
23. 上訴人原來所請求的精神損害賠償為澳門幣50萬元,而被上訴法院合議庭所釐定的精神損害賠償僅為澳門幣10萬元,上訴人認為該金額屬於明顯極度偏低及不合理,沒有遵循訂定這方面賠償金所應遵循的衡平原則。
24. 本案所涉及的是對因過失而產生的精神損害賠償金額的訂定,由法官依衡平原則、公平公正地作出,而法官從有關受害人身體的受傷程度,尤其是永久性無能力、接受治療的時間、過程、傷殘對其生活、工作的影響程度等考量;
25. 意外發生於2019年7月5日,事故造成上訴人長期部分無能力為365日,10%的部分長期無能力本身已經是一種實際的損害,傷患超過39個月的治療至今(由2019年7月5日至2022年3月26日)仍無法痊癒,右肩壓痛伴屈曲及外展活動明顯受限(<90度),右手不能摸及項部,時常有疼痛,已屬長期病患及將留有右手活動受限的後遺症;右耳喪失聽力,左耳聽力衰退;同時多種依賴腦部指揮的功能包括記憶力,語言能力,理解能力和協調能力受損及退化。
26. 根據澳門統計暨普查局資料顯示,澳門居民平均壽命為84.51年,為全球排名第四位,雖然上訴人於交通意外時為67歲,現時為70歲,但精神損害並不會因年紀大而有所減輕,反之年長的人士身體受到傷害各方面的恢復過程一定比年青的人漫長,甚至無法康復,過程中所承受的損害絕對比年青人士更大,故賠償不應因上訴人年長而減少,需知該損害對上訴人的健康及身心造成極大傷害,而該傷害將會隨著年齡而增加、持續至上訴人餘下來的人生;
27. 雖知道人生而平等,而人體以及身心的健康是無價的,法律規定對受害人的精神損害賠償可通過金錢的賠償讓受害人得到一些精神安慰,而上訴在是次交通事故中,經歷生死命懸一線,再接受漫長反覆的治療過程,甚至面對多項無法治療的後遺症,痛症。
28. 被上訴法院合議庭所釐定的精神賠償僅為澳門幣10萬元(按現時的過錯責任比例,實為澳門幣5萬元),明顯屬於偏低、不合理及沒有遵循訂定這方面賠償金所應遵循的衡平原則;
29. 因此,被上訴裁決在訂定的精神損害賠償金額上違反了《民法典》第489條第3款的規定,應予以廢止而改判上訴人可得金額不低於澳門幣50萬元作為精神損害賠償。
30. 綜上所述,上訴人認為被上訴法院合議庭在交通事故責任的分擔上,未有準確解釋和適用《道路交通法》第38條第1款及第42條第1款第3項的規定,繼而錯誤認定上訴人須就交通事故承擔責任;在工資損失及精神損害賠償上違反《民法典》第489條第3款及第560條第6款的衡平原則。
31. 因此,應廢止被上訴裁決在本上訴所爭議的部分,在過錯責任部份應改判嫌犯為是次交通事故全部(唯一)過錯方及承擔因引致意外發生的全部責任;在喪失工作收入部份應改判支付上訴人由2020年9月15日至2021年6月9日期間,因不能工作而喪失的工作收入MOP160,800元;及在精神損害賠償部份改判上訴人可得金額不低於澳門幣50萬元作為精神損害賠償。
  綜上所述,和依賴法官 閣下之高見,應裁定本上訴理由成立,繼而廢止被上訴裁決在本上訴所爭議的部分並宣告。
1) 在過錯責任部分:改判嫌犯為是次交通事故全部(唯一)過錯方及承擔因引致意外發生的全部責任;
2) 在喪失工作收入部份:改判支付上訴人由2020年9月15日至2021年6月9日期間,因不能工作而喪失的工作收入MOP160,800元;及
3) 在精神損害賠償部份:改判上訴人可得金額不低於澳門幣50萬元作為精神損害賠償。

民事被請求人B保險有限公司就上訴人A的上訴提出了答覆。1

民事被請求人B保險在法定的期間內,提起了附屬上訴,提出了載於第1097-1135頁的上訴理由。2

被上訴人A就民事賠償被請求人B保險有限公司的從屬上訴提出了答覆:
1. 被上訴人僅承認上訴狀第1條及其結論部分的第1條所述之事實內容;並
2. 對上訴狀第2條至108條及其結論第2條至57條所主張之事實提出爭執;因該等事實不符合事實、或對事實有所歪曲、或屬結論性事實又或屬法律陳述,故被上訴人對該等事實提出爭執。
3. 上訴人在上訴狀結論之第2條及第19條中指判決在說明理由方面出現不可補救之矛盾,獲證明之事實與未獲證明之事實之間存在矛盾等,當中第2條及第3條指「2. Existe contradição entre o 3º facto provado da Acusação e o facto provado, segundo o qual o 2º Demandado utilizava o espaço disponível da via de trânsito do lado esquerdo, dado que teria de parar na supra referida paragem de autocarros, situada a cerca de 50 metros do referido cruzamento;」「3. A contradição insanável da fundamentação ou entre a fundamentação e a decisão consiste tanto na contradição entre a matéria de fa - 是次交通事故造成民事請求人長期部份無能力為365日。cto dada como provado ou como provada e não provada, como também entre a fundamentação probatória da matéria de facto, ou até mesmo entre a fundamentação e a decisão;」。
4. 就上訴狀結論之第2條及第19條所述之事實,被上訴人除給予應有的尊重外,實不能認同,並對該等事實提出爭執。
5. 案發前,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C所駕駛的新福利巴士MS-XX-XX,由南灣大馬路右車道經交匯處轉入水坑尾街的右車道;被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 MG-XX-XX,由南灣大馬路左車道經交匯處轉入水坑尾街的左車道;
6. 期間,被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無論在南灣大馬路又或在水坑尾街,都是一直在其本身行駛的左車道行駛(即巴士左邊車身的車道),並沒有作出超車行為。[參閱
- 卷宗第328頁的錄影片段,圖一:為在南灣大馬路近利高大廈,圖二:為南灣大馬路經交匯處入水坑尾街;
- 卷宗第75頁圖三:為水坑尾街近公教中心;
- 卷宗第67頁及第327頁之觀看錄影報告,和
- 卷宗第77頁之交通意外簡報/描述圖];而
7. 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所駕駛的新福利巴士MS-XX-XX,由南灣大馬路到水坑尾街,駛至美麗街街口前,一直在其本身行駛的右車道行駛(即電單車右邊車身的車道)。[參閱
- 卷宗第337頁的錄影片段,圖十九:為南灣大馬路近利高大廈,圖二十:為水坑尾街近公教中心;
- 卷宗第329頁的錄影片段,圖三:為水坑尾街近公教中心;
- 卷宗第75頁圖三:為水坑尾街近公教中心;
- 卷宗第336頁的錄影片段,圖十八:為巴士本身後鏡頭所攝巴士正在右車道行駛(位置在公教中心與美麗街街口之間路段);
- 卷宗第338頁的錄影片段,圖二十一:為美麗街街口前,巴士由右車道轉靠中間虛線行駛並切入左車道行駛,圖二十二:為美麗街街口,巴士已在左車道行駛;
- 卷宗第67頁及第327頁之觀看錄影報告,和
- 卷宗第77頁之交通意外簡報/描述圖];
8. 當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所駕駛的新福利巴士MS-XX-XX駛至美麗街街口時,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在沒有望倒後鏡下,突然從右車道切入左車道,迫近在左車道同向行駛的被上訴人的電單車。[參閱
- 卷宗第336頁的錄影片段,圖十八:為巴士本身後鏡頭所攝,巴士正在右車道行駛(位置在公教中心與美麗街街口之間路段);
- 卷宗第68頁圖一:為近美麗街街口前,巴士由右車道開始切入左車道行駛,圖二:清楚可見巴士MS-XX-XX車頭已完全切入左車道,但車尾尾輪仍在右車道;
- 卷宗第332頁圖九:為公教中心與美麗街街口之間路段,巴士由右車道靠左中間虛線行駛,圖十:為美麗街街口,巴士由右車道切入左車道行駛;
- 卷宗第338頁的錄影片段,圖二十一:為近美麗街街口前,巴士由右車道靠左中間虛線行駛,圖二十二:為美麗街街口,巴士已在左車道行駛];
9. 從上述的資料及圖片可見,被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一直在其原有(左)車道靠左行使;而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所駕駛的新福利巴士MS-XX-XX,由南灣大馬路到水坑尾街駛至美麗街街口前,一直在其原有(右)車道行駛,當駛至美麗街街口時,在沒有望倒後鏡下,突然從右車道切入左車道,迫近在左車道同向行駛的被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而
10. 被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為閃避 巴士突然轉線,只能盡量再靠左行駛,至近美麗街街口及巴士入站線位置,並在該位置被巴士車身碰倒人車倒地受傷[參閱卷宗第68頁圖二、第332頁圖為美麗街街口,第332頁、第333頁、第334頁及第330頁圖為美麗街街口近入巴士站及第331頁圖為事故點]。
11. 根據卷宗第77頁及第37頁之交通意外描述圖已清楚顯示,被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一直在其原有的左車道行駛,並沒有出現被上訴判決所指的“超車”事實。儘管被上訴法院合議庭認為(但被上訴人不認同,現場錄影影像及交通意外描述圖亦未能顯示)被上訴人曾經在交匯處(南灣大馬路右轉往水坑尾街)試圖超越巴士,該交匯處的行為沒有導致事故的發生,與本交通意外之間不存有直接之因果關係,因本事故是發生在美麗街街口及巴士入站線位置;同時
12. 在庭審聽證中,被上訴法院合議庭分別聽取了四名治安警察局警員的證言,當中包括負責翻閱攝有交通意外經過的錄影光碟及負責製作交通意外描述圖的警員D (...),法庭亦在庭上播放了錄影光碟,讓其協助法庭翻閱及講述其意見;及在案發時到達現場處理事故及負責製作交通意外草圖的警員E(...);該四名警員證人的證言皆沒有指出被上訴人有違反《道路交通法》第38條第1款(一般規定):“一、應從車輛右方超車”。以及《道路交通法》第42條第1款第3項(一般規定):“一、禁止在下列地點或情況下超車:(三)交匯處之前及之內”的規定。
13. 事實上,被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一直在其原有的左車道上行駛,沒有超車(詳見卷宗第75頁及第77頁);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所駕駛巴士MS-XX-XX,在水坑尾街駛至美麗街街口時,突然從右車道切入被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行駛的左車道(詳見卷宗第68頁圖一、二及第77頁),沒有與在同一車行道上同向行駛的電單車保持足夠的側面距離,導致是次交通意外的發生。
14. 因本交通事故完全是作為汽車駕駛員之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不遵守交通規章,尤其違反《道路交通法》第21條第2款“駕駛員行車時,應與同一車行道上同向或對向行駛的車輛保持足夠的側面距離,以避免發生交通意外”之規定。
15. 被上訴法院合議庭已從經驗法則及邏輯的角度考慮,有關的證據可客觀、直接及合理地證明、認定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的不法行為導致交通意外的發生,該意外造成被上訴人的傷勢(包括左顳枕葉血腫)存在田果關係,並
16. 從經驗法則及邏輯的角度對獲證明之事實、未獲證明之事實進行分析、說明理由,因此,上訴人主張判決在說明理由方面出現不可補救之矛盾,獲證明之事實與未獲證明之事實之間存在矛盾是不能成立。
17. 綜上所述,被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一直在自己原有的左車道上行駛,沒有超車;而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所駕駛巴士MS-XX-XX,在水坑尾街駛至美麗街街口時,突然從右車道切入被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行駛的左車道,巴士在沒有與在同一車行道上同向行駛的電單車保持足夠的側面距離,導致是次交通意外發生。
18. 基於上訴人在上訴狀結論的第2條至第19條所主張的瑕疵或矛盾皆不存在,因此,上訴人所主張的事實不能成立,應予駁回。
19. 上訴人在上訴狀結論的第20條至第35條中指被上訴判決存在錯誤認定事實、錯誤認定交通意外與被上訴人的腦血腫之間存在因果關係,當中第20條指「20.Verifica – se ainda mesmo vício na decisão que dá como provado o facto 6º da douta Acusação, relativo à existência de nexo de causalidade entre o acidente e o hematoma cerebral diagnosticado ao Demandante;」
20. 就上訴狀結論的第20條至第35條所述之事實,被上訴人除給予應有的尊重外,實不能認同,並對該等事實提出爭執;
21. 被上訴合議庭判決書在第27頁至31頁已作出精辟和准確的分析,被上訴人認為不存在上訴人所指的錯誤認定事實的瑕疵,為此引用判決書相關內容;
「…另一個問題,關於被害人的傷勢,與因嫌犯的上述違法行為而引致的交通意外,兩者之間的因果關係為何?
於本案中,於交通意外發生後,原先民事請求人是在仁伯爵綜合醫院入院治療(2019年7月5日至9日),後於2019年7月9同日至13日)轉往鏡湖醫院入院治療,後於2019年7月13日至7月29日)再轉往香港瑪麗醫院入院治療。
本案中,從文件書證可予認定,民事請求人初期入院仁伯爵綜合醫院之時(2019年7月5日下午3時許至同日晚上11時半)曾自願簽字出院。後來,民事請求人因頭暈而在仁伯爵綜合醫院門外暈倒及臉朝天倒在地上,隨即再次入院仁伯爵綜合醫院(約2019年7月5日半夜到6日零晨,至7月9日),其後轉往鏡湖醫院。值得注意的是,二次離開仁伯爵綜合醫院的決定,是民事請求人的自己和家人的意願和決定。
另外,根據卷宗第742頁之醫院紀錄,載有被害人曾於7月5日下午17時55分在家人陪同下如廁,自訴於站立時頭暈,無力,坐在地上。聞聲音後協助患者上床。這顯示被害人因受傷而有頭暈症狀。
於2019年7月9日至13日,民事請求人轉院鏡湖醫院繼續接受治療,留醫鏡湖醫院期間內,民事請求人曾入住深切治療病房,在病情平穩一天後轉回普通病房治療。
於2019年7月13日同日,民事請求人簽字離開鏡湖醫院,轉院香港瑪麗醫院繼續接受治療,原因是民事請求人和他家人的意願和決定。
在這裡,民事請求人的自願離院,或在對抗醫生意見下離院或轉院之決定,是民事請求人和家人的選擇。事實上,當病患自願選擇意見離院或轉院,尤其是在接受治療期間,必然與原來醫院的醫生意見是不一致,但是,在我們客觀意見認為,轉換醫院接受治療是病患的權利,除了病患需接受離院通知書上載的風險和責任外,根據現有證據,我們看不到這會造成本案因果關係的中斷。
這是因為,卷宗證據顯示,本次交通事故直接造成被害人的頭部及身體各處有受傷及明顯傷勢,包括他有頭暈症狀。事實上,被害人亦曾一次因頭暈而在廁所暈倒,以及一次在醫院門外暈倒及面朝天倒地。被害人之所以會出現頭暈的情況,完全因為案中交通意外而引致的,交通意外才是導致被害人頭暈並引起後續跌倒的直接原因,被害人出院的行為並不是導致被害人跌倒的原因。
我們應當注意一點,民事請求人在仁伯爵綜合醫院住院期間曾拍攝二次CT,結果沒有發現有腦出血,而在幾天後即在鏡湖醫院內拍攝CT及MRI,結果發現了腦出血。儘管腦出血現象僅出現於第三次檢測中才測出,但是,考慮到首二次的CT拍攝時間,相隔不足10小時,而鑑定醫生的意見清楚表明,腦出血有急性、慢性、延遲性等情況,延遲性出血。一般而言,12個小時以內發現腦出血仍視為延遲性出血。
依據一份鑑定報告及經鑑定人親身澄清,該報告當中描述,被害人A在7月5日的意外,與其傷勢有因果關係,並認同法醫之意見。進一步來說,被害人的傷勢“左腦顳枕葉血腫,枕頂部頭皮下血腫”,與7月5日下午15時許的意外,也與7月6日在醫院門外跌倒有因果關係。
從上可見,鑑定醫生的鑑定意見不排除腦出血是第二次民事請求人在醫院門外跌倒而引起。也就是說,被害人首二次的CT結果雖然沒有檢測出有腦出血的情況,但這並不表示其腦部沒有受到嚴重傷害,因為醫學上表明有延遲性出血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醫學委員會製作之二次鑑定報告,醫學委員會醫生們一致同法醫所製作之法醫鑑定報告:上述交通意外直接導致民事請求人的左顳枕葉血腫,右肩胛肩,右第1肋、第6至9及12胸椎棘突骨折,全身多處挫擦傷,共需9至12個月康復。
本次交通事故直接造成被害人的左顳枕葉血腫,右肩胛肩、右第1肋、第6至9及12胸椎棘突骨折,全身多處挫擦傷,共需9至12個月康復,以傷勢而言,腦出血使被害人的生命有危險,對被害人的身體完整性造成嚴重傷害。
對比起被害人在意外時頭部所受到的傷害(直接導致被害人昏迷及後續的頭暈情況),被害人在醫院門口跌倒所引起的傷勢相對輕微,結合經驗法則,法庭更傾向認為交通意外才是引起被害人腦出血的直接原因。
另外,正如上述分析,被害人之所以會在醫院門口因頭暈而跌倒,是因為交通意外造成了其頭部受傷,致使頭暈而跌倒。即使被害人的腦出血可能是第二次跌倒才發生,也應該認為傷勢是因交通意外(第一次跌倒)所引致及存有因果關係。
為此,本合議庭認為,被害人於意外時第一次頭部倒地受傷,於不足10小時內再一次暈倒下而頭倒地受傷。於後來被發現有腦出血。由於時間根本未有超過12小時,因此,本案情節符合出現延遲性出血的可能性,故能認定被檢測出的腦出血,是與第一次交通意外有關,只是延遲了出血而未被檢測出來,而不是與第二次跌倒有直接關係。
綜上而言,本合議庭認為,嫌犯的不法行為導致交通意外的發生,而7月5日的交通意外,造成被害人的傷勢,是存有因果關係。嫌犯的不法駕駛行為導致交通意外的發生,與被害人因意外後遭受的傷害,該意外與被害人之傷勢存在因果關係。
亦即是說,嫌犯的上述行為導致被害人左顳枕葉血腫,右肩胛肩、右第1肋、第6至9及12胸椎棘突骨折,全身多處挫擦傷,共需9至12個月康復,以傷勢而言,腦出血使被害人的生命有危險,對被害人的身體完整性造成嚴重傷害。
從上可見,被害人於本案所認定的傷勢(尤其是法醫報告內已述明之傷勢),與因嫌犯的上述違法行為而引致的交通意外,兩者之間的因果關係存有恰當因果關係。」。
22. 被上訴人完全同意上述分析,被上訴法院合議庭已從經驗法則及邏輯的角度考慮,有關的證據可客觀、直接及合理地證明交通事故導致被上訴人左顳枕葉血腫存在因果關係,被上訴法院在審查證據方面並不存在上訴人所提出的任何錯誤或瑕疵,更沒有錯誤認定事實。
23. 事實上,上訴人是在質疑被上訴法院對事實的認定,以表達其對合議庭所認定的事實的不同意見,試圖質疑法官以客觀的、合乎邏輯及符合常理的方式審查分析證據的基礎上所形成的心證。
24. 基於上訴人在上訴狀結論的第20條至第35條所主張的瑕疵或錯誤認定事實皆不存在,因此,上訴人所主張的事實不能成立,應予駁回。
25. 上訴人在上訴狀結論的第36條至第45條中指被上訴人在案發時“超車”,違反《道路交通法》第38條、第40條及第42條之規定,並認為被上訴人應承擔不少於90%的責任;
26. 就上訴狀結論的第36條至第45條所述之事實,被上訴人除給予應有的尊重外,實不能認同,並對該等事實提出爭執;
27. 案發地點水坑尾街有二條行車道,於2019年7月5日14時54分,巴士MS-XX-XX沿南灣大馬路右轉往水坑尾街及駛至美麗街街口前,一直在其原有的右車道行駛/右車道中間虛線行駛;期間,被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MG-XX-XX亦一直在其原有的左車道行駛(即上述巴士左邊車身的車道),及後
28. 巴士MS-XX-XX在水坑尾街及駛至美麗街街口時,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在沒有望倒後鏡下,突然從右車道切入左車道,及迫近在左車道行駛的被上訴人電單車,被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一直在其原有(左)車道靠左行使,但為閃避巴士突然轉線,被上訴人只能盡量再靠左行駛,至近美麗街街口及巴士入站線位置,在該位置被巴士車身碰倒人車倒地受傷。
29. 根據卷宗第77頁及第37頁之交通意外描述圖亦清楚顯示,被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一直在其原有的左車道行駛,並沒有出現上訴人所指被上訴人在案發時“超車”,違反《道路交通法》第38條、第40條及第42條之規定的情況,亦
30. 沒有出現被上訴法院判決所指“超車”的事實,儘管被上訴法院合議庭認為(但被上訴人不認同,現場錄影影像及交通意外描述圖亦未能顯示)被上訴人曾經在交匯處(南灣大馬路右轉往水坑尾街)試圖超越巴士,該交匯處的行為沒有導致事故的發生,與本交通意外之間不存有直接之因果關係,因本事故是發生在美麗街街口及巴士入站線位置;同時
31. 在庭審聽證中,被上訴法院合議庭分別聽取了四名治安警察局警員的證言,當中包括負責翻閱攝有交通意外經過的錄影光碟及負責製作交通意外描述圖的警員D(...),法庭亦在庭上播放了錄影光碟,讓其協助法庭翻閱及講述其意見;及在案發時到達現場處理事故及負責製作交通意外草圖的警員E(...),該四名警員證人的證言皆沒有指出被上訴人有違反《道路交通法》有關“超車”的相關規定。
32. 相反,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因其駕駛行為違反了謹慎義務,該行為違反了《道路交通法》第21條第2款的規定,已被定額罰款400元(詳見卷宗第7頁),而治安警察局並未有對被上訴人作出任何交通違例罰款;
33. 由此可見,被上訴人並沒有違反《道路交通法》第38條、第40條及第42條有關“超車”的相關規定。
34. 《道路交通法》立法者透過設定上述罰款額,對相應的違法行為的不法性程度的比重,實質已作出了衡量。因此,被上訴人認為,可參照《道路交通法》立法者的衡量標準,去對本案的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和被上訴人在交通意外中的過錯比例作出裁定。
35. 事實上,被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一直在其本身原有的左車道上行駛,沒有超車(詳見卷宗第75頁及第77頁),而
36. 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所駕駛巴士MS-XX-XX,在水坑尾街駛至美麗街街口時,突然從右車道切入被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行駛的左車道,沒有與在同一車行道上同向行駛的電單車保持足夠的側面距離,導致是次交通意外的發生。
37. 若非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違反交通規章、違背其應有之駕駛義務作出的駕駛行為,被上訴人便不會受到任何損害,兩者之間存在直接的因果關係,該意外與被上訴人之傷勢存在因果關係;
38. 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應對其不法行為引致之後果負上全部(100%)法律責任,因此,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在交通事故中應承擔不少於90%的責任,是不能成立的。
39. 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並沒有違反《道路交通法》第38條、第40條及第42條有關“超車”的相關規定,因此,上訴人在上訴狀結論的第36條至第45條所主張的事實不能成立,應予駁回。
40. 上訴人在上訴狀結論的第46條至第57條中指意外與被上訴人的腦血腫不存在因果關係、認為被上訴人轉院行為破壞因果關係;
41. 由於上訴人所主張的事實不符合事實或為結論性事實,被上訴人除給予應有的尊重外,實不能認同,在此明確提出爭執。
42. 被上訴合議庭判決書在第27頁至31頁,已就上訴狀結論的第46條至第57條中所主張的事實,作出精辟和准確的分析(詳見本文第19點前部分,相關內容在此視為全部轉錄);
43. 被上訴人完全同意該判決書在第27頁至31頁所作出的分析:「…民事請求人的自願離院,或在對抗醫生意見下離院或轉院之決定,是民事請求人和家人的選擇。事實上,當病患自願選擇意見離院或轉院,尤其是在接受治療期間,必然與原來醫院的醫生意見是不一致,但是,在我們客觀意見認為,轉換醫院接受治療是病患的權利,除了病患需接受離院通知書上載的風險和責任外,根據現有證據,我們看不到這會造成本案因果關係的中斷。
這是因為,卷宗證據顯示,本次交通事故直接造成被害人的頭部及身體各處有受傷及明顯傷勢,包括他有頭暈症狀。事實上,被害人亦曾一次因頭暈而在廁所暈倒,以及一次在醫院門外暈倒及面朝天倒地。被害人之所以會出現頭暈的情況,完全因為案中交通意外而引致的,交通意外才是導致被害人頭暈並引起後續跌倒的直接原因,被害人出院的行為並不是導致被害人跌倒的原因。

綜上而言,本合議庭認為,嫌犯的不法行為導致交通意外的發生,而7月5日的交通意外,造成被害人的傷勢,是存有因果關係。嫌犯的不法駕駛行為導致交通意外的發生,與被害人因意外後遭受的傷害,該意外與被害人之傷勢存在因果關係。
亦即是說,嫌犯的上述行為導致被害人左顳枕葉血腫,右肩胛骨、右第1肋、第6至9及12胸推棘突骨折,全身多處挫擦傷,共需9至12個月康復,以傷勢而言,腦出血使被害人的生命有危險,對被害人的身體完整性造成嚴重傷害。
從上可見,被害人於本案所認定的傷勢(尤其是法醫報告內已述明之傷勢),與因嫌犯的上述違法行為而引致的交通意外,兩者之間的因果關係存有恰當因果關係。」。
44. 事實上,被上訴法院合議庭已從經驗法則及邏輯的角度考慮,有關的證據可客觀、直接及合理地證明交通事故導致被上訴人士顳枕葉血腫存在因果關係,被上訴法院在審查證據方面不存在任何錯誤或矛盾;
45. 因此,上訴人在上訴狀結論的第46條至第57條中所主張意外與被上訴人的腦血腫不存在因果關係及被上訴人轉院行為破壞因果關係皆不能成立,應予駁回。
綜上所述,和依賴法官 閣下之高見,應裁定:
1) 接納本答辯狀,裁定本答辯狀的理由成立,並
2) 宣告第二民事賠償被請求人為是次交通事故全部(唯一)過錯方,承擔因引致意外發生的全部(100%)責任,並對被上訴判決相應部分作出更正;
3) 駁回上訴人在從屬上訴的全部請求。

駐本院的檢察院代表基於上訴僅涉及民事請求的原因而沒有提出任何法律意見。

本院接受上訴人提起的上訴後,組成合議庭,對上訴進行審理,各助審法官檢閱了卷宗,並作出了評議及表決。

二、事實方面
案件經庭審辯論後查明以下已證事實:
1. 2019年7月5日下午2時54分,嫌犯C駕駛新福利巴士MS-XX-XX沿南灣大馬路右轉往水坑尾街方向行駛,當時在巴士MS-XX-XX的左方有一輛由被害人A所駕駛之重型電單車MG-XX-XX往同一方向行駛[參閱卷宗第67頁的觀看錄影報告,第71至72頁的錄影片段;第327頁的觀看錄影報告,第328頁的錄影片段]。
2. 駛入水坑尾街後,嫌犯所駕駛的巴士MS-XX-XX沿水坑尾街的中間虛線行駛,而被害人所駕駛的電單車MG-XX-XX在左車道行駛[參閱卷宗第74至75頁的錄影片段]。
3. 當駛近水坑尾巴士站時,嫌犯將巴士切入左車道,目的是停靠巴士站,過程中,嫌犯所駕駛的巴士MS-XX-XX的左邊車身與被害人所駕駛的電單車MG-XX-XX發生碰撞,導致被害人倒地受傷[參閱卷宗第67頁的觀看錄影報告,第68至69頁的錄影片段;第327頁的觀看錄影報告,第329至333頁、第337至339頁的錄影片段]。
4. 事故發生時為日間,晴天,地面乾爽,交通密度稀疏。
5. 事故發生後,被害人被送往仁伯爵綜合醫院接受治療。
6. 上述事件直接導致被害人的左顳枕葉血腫,右肩胛骨、右第1肋、第6至9及12胸椎棘突骨折,全身多處挫擦傷,共需9至12個月康復,以傷勢而言,腦出血使被害人的生命有危險,對被害人的身體完整性造成嚴重傷害[參閱卷宗155頁的臨床法醫學鑑定書]。
7. 經檢查電單車MG-XX-XX後,發現車輛的右側後視鏡、右側剎車手制、右側車身(前、後部份)輕微損毀[參閱卷宗第56頁的車輛檢查表,第40頁的相片]。
8. 嫌犯明知駕駛員行車時,應與在同一車行道上同向行駛的車輛保持足夠的側面距離,以避免發生事故,但嫌犯並無這樣做,因而導致是次交通事故,嫌犯的行為違反了謹慎義務,雖然嫌犯不接受交通事故之發生,但其過失對被害人的身體完整性及健康造成嚴重傷害。
9. 嫌犯清楚知道其行為是法律所不容,且會受法律制裁。
刑事答辯狀:沒有重要的事實待證實。
此外,審判聽證亦證實以下事實:
- 刑事紀錄證明顯示,嫌犯為初犯。
- 嫌犯聲稱為管理公司職員(散工),月入澳門幣7,000至8,000元,無家庭負擔,具初中學歷。
民事請求方面的獲證事實:
經庭審聽證,除與控訴書的獲證事實相符的事實視為得以證實之外,民事請求書提出的以下事實亦視為得以證明:
- 意外發生後,民事請求人由救護車送往仁伯爵綜合醫院救治,曾有短暫昏迷,送院急診後甦醒,診斷為右肩胛骨骨折,右第1肋骨骨折、第6至9及12胸椎骨骨折。
- 由2019年7月5日至2019年7月9日之4日留院治療期間內,民事請求人反復頭暈頭痛,需要臥床及服用藥品緩解痛楚,於7月7日出現呼吸困難、不暢及氣促。
- 於2019年7月9日(同天),民事請求人由家人安排轉往鏡湖醫院繼續治療,診斷為:1.左側顳枕葉血腫,枕頂部頭皮下血腫;2.雙肺動脈多發小分栓塞,左右主干內見一條狀小血栓,雙肺少許挫傷,雙側胸腔少量積液;3.右側肩胛骨骨折,右第1肋、第6至9及12胸棘突骨折;4.頸7椎體不穩;5.腰4椎體I度前滑脫(詳見附件13b)。
- 於2019年7月9日至2019年7月13日之4日留醫鏡湖醫院期間內,民事請求人曾入住深切治療病房,在病情平穩一天後轉回病房治療。
- 於2019年7月13日(同天),民事請求人由家人透過國際救援服務(SOS)安排,一名護士及一名工作人員護送,乘船轉送香港瑪麗醫院繼續治療,並留院至7月29日出院。
- 民事請求人在澳港兩地上述三間醫院留院治療長達23天,診斷為左側顳枕葉血腫,右肩胛骨,右第1肋、第6至9及12胸棘突骨折,全身多處挫擦傷。
- 民事請求人於澳門仁伯爵綜合醫院住院期間(2019年7月5日至2019年7月9日),花費在化驗、影像檢查、藥物、診費及護理等開支合共為澳門幣8156.40元正,有關費用至今仍未獲賠償(詳見附件1)。
- 民事請求人於澳門鏡湖醫院住院期間(2019年7月9日至2019年7月13日),花費在住院、深切治療、藥物、化驗、治療、檢查、診金、護理及各種醫療等等開支合共為澳門幣49,846元正,有關費用至今仍未獲賠償(詳見附件2)。
- 國際救援服務(SOS)安排一名護士及一名工作人員護送民事請求人,乘船轉送香港瑪麗醫院繼續治療花費為港幣48,000元,折合澳門幣49,440元正,有關費用至今仍未獲賠償(詳見附件3)。
- 民事請求人於香港瑪麗醫院住院期間(2019年7月13日至2019年7月29日)花費在急症室、住院、藥物等合共為港幣3,076元,折合澳門幣3,169元正,有關費用至今仍未獲賠償(詳見附件4)。
- 民事請求人出院後,按醫生指示於香港瑪麗醫院門診複診及治療期間(2019年7月30日至2020年5月14日)花費在診金、藥物、治療及護理等合共為港幣8,673.60元,折合澳門幣8,933.80元正,有關費用至今仍未獲賠償(詳見附件5)。
- 香港瑪麗醫院發出民事請求人之醫療報告/病歷紀錄花費為港幣3,567元,折合澳門幣3,674元正,有關費用至今仍未獲賠償(詳見附件6)。
- 民事請求人於2019年10月19日,在香港博思醫學診斷中心會診和磁力共振花費為港幣3,000元,折合澳門幣3,090元正,有關費用至今仍未獲賠償(詳見附件7)。
- 民事請求人於2019年10月23日,在香港黃海東醫生會診花費為港幣1,590元,折合澳門幣1,638元正,有關費用至今仍未獲賠償(詳見附件8)。
- 民事請求人出院後,按醫生指示於鏡湖醫院門診複診及治療期間(2019年12月2日至2020年9月9日)花費在診金、藥物、X光、C.T.、磁力共振、康復治療、護理、及證書等合共為澳門幣16,527元正,有關費用至今仍未獲賠償(詳見附件9)。
- *民事請求人按醫生指示於鏡湖醫院門診複診及治療,期間因行動不便而乘坐的士花費合共為澳門幣174元正,有關費用至今仍未獲賠償(詳見附件10)。
- 民事請求人按醫生指示於香港瑪麗醫院門診複診及治療,期間往返香港及澳門而乘坐交通工具花費(港幣1,046.4元及澳門幣459元正)合共為澳門幣1,538元正,有關費用至今仍未獲賠償(詳見附件11)。
- 民事請求人維修電單車MG-XX-XX花費澳門幣2,500元。
- 民事請求人根據醫院醫生建議出院後門診複診及全休至完全康復為至,自2019年7月5日受傷至今已有14個月。
- 意外發生前,民事請求人為肉類分割員,每月薪金為澳門幣18,000元(詳見附件12)。
- 意外發生於2019年7月5日,民事請求人因意外受傷直至2020年9月15日為止,期間不能工作。
- 民事請求人由2019年7月5日至2019年7月29日,在澳港兩地三間醫院留院治療長達23天,過程中令民事請求人飽受長期的精神及肉體痛苦和不便。
- 縱使經過長達14個月(2019年7月5日至2020年9月15日)的治療,但民事請求人於是次意外所受的傷患一直未能痊癒,民事請求人的身體仍未能回復意外發生前的健康。
- 經歷是次交通事故嚴重碰撞後,導致民事請求人左側顳枕葉血腫,右肩胛骨,右第1肋、第6至9及12胸椎棘突骨折,全身多處挫擦傷。
- 導致民事請求人當時性命危殆,即使經過14個月多個專科治療後,但仍無法康復,已變成長期患病,頭部經常抽搐痛,右肩壓痛伴屈曲及外展活動明顯受限(<90度),右手不能摸及項部,右上背部壓痛,右肩持續疼痛,腰骶部痛及右耳永久喪失聽力。(詳見卷宗第155頁的臨床法醫學鑑定書,在此視為全部轉載)
- 因是次交通事故,直接導致民事請求人右取喪失聽力,左耳聽力衰退;同時多種依賴腦部指揮的功能包括記憶力、語言能力、理解能力和協調能力受損及退化。
- 是次交通事故對民事請求人的身體及心理造成重大的傷害,身體各處痛楚,損害多項身體機能。
- 是次意外發生的情境歷歷在目,常不期然憶起意外當天被撞便感到恐慌、會產生心跳加快、手震、流冷汗和胃部抽搐等生理反應。
- 民事請求人在接受治療期間須忍受復健治療及身體上的痛楚,承受心理上的重大壓力,根據臨床醫學鑒定估計康復期長達9至12個月(載於本卷宗第155頁),但實際上已逾14個月。
- 縱使民事請求人多次接受不同專科的醫學治療,但傷患仍無法痊癒,右肩壓痛伴屈曲及外展活動明顯受限(<90度),右手不能摸及項部,時常有疼痛,已屬長期病患及將留有右手活動受限的後遺症。
- 交通意外後,民事請求人從此已無法再如四肢健全的人般正常活動自如,每次施力或嘗試活動時右手會感到疼痛。
- 民事請求人的右手每當天氣轉變或天氣不佳,又因活動過後出現腫脹及疼痛。
- 醫院醫生及骨科專科醫生皆說民事請求人的右手活動受限情況不會逆轉,情況只會更差,會比現在惡化及退化等現象。
- 根據鏡湖醫院於2019年12月7日發出的疾病證明,診斷民事請求人右耳重度混合性神經性聽力損失(81dB),但在此次交通意外後,其右耳聽力喪失,需配帶助聽器(詳見附件13a及卷宗第155頁)。
- 意外受傷導致民事請求人的右手活動受限,現在基本上只靠左手自理日常生活,令左手容易疲勞、疼痛,要做推拿舒緩各種痛楚。
- 是次交通事故造成民事請求人長期部分無能力為365日。
- 民事請求人之部分長期無能力,其減值係系數為0.1(即10%)。
- 民事請求人於交通意外時為67歲,現時為70歲。
經庭審聽證,保險公司提交的民事答辯狀中所載事實主要為單純性爭辯事實,無需作出認定,除了如下視為已證事實:
-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 provinha da Avenida da Praia Grande, dos lados do Clube Militar, e dirigia-se para a Rua do Campo, no sentido da Avenida Horta e Costa.
- Sendo que deveria parar, para largada e tomada de passageiros, na primeira paragem da Rua do Campo que se situa nas imediações do MacDonald existente nessa artéria.
-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 deixou a Avenida da Praia Grande, curvou à direta, na zona de intersecção do cruzamento formado por aquelas duas artérias, e entrou na Rua do Campo.
- Utilizando o espaço disponível da via de trânsito do esquerdo, dado que teria de parar na supra referida paragem de autocarros, situada a cerca de 50 metros do referido cruzamento.
- Sucedeu que o demandante/ofendido, conduzindo o motociclo dos autos, efectuava o mesmo trajecto do 2º demandado/arguido.
- Sendo que o demandante/ofendido, com tal condução, procurava ultrapassar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arguido, pelo lado esquerdo deste.
- Tendo tentado ultrapassá-lo mesmo na zona de intersecção formada pelas supra referidas artérias.
- E no momento do acidente estava a ultrapassá-lo na zona demarcada para a paragem de autocarro supra referida.
- Ora, o acidente ocorreu justamente no momento em que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 entrou na referida paragem de autocarros.
- Tendo o autocarro o dispositivo luminoso indicador de que ia para na referida paragem aceso.
- E no momento em que o autocarro entrava no referido espaço de paragem, indo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 embater lateralmente no referido demandante.
- E consequente queda no chão do motociclo e do demandante.
未證事實:
刑事部份:
- 本案刑事部份不存在與上述獲證明事實不相符的未證事實。
民事部份:
民事請求書中所載、且與獲證事實不相符合的其餘事實,均視為未證事實或與訴訟標的並無關聯,尤其如下:
- 現時,每當有巴士駛近民事請求人時或途經意外地點,更會格外顯得緊張、焦慮及不安、心生恐懼。又時常產生焦慮、負面情緒、不能入睡,覺得自己失去價值,擔心自己成為家人及子女的長期負累。
- 民事請求人於意外發生前、受傷前右耳聽力健全、腦筋靈活、頭腦清晰、行動敏捷、肢體上無任何缺陷,做人處事積極樂觀及工作效率高。
- 意外發生後,民事請求人因受身體傷勢而帶來痛楚導致易發脾氣、產生負面情緒,心情抑鬱,失去自我價值。
- 對於熱愛工作的民事請求人是一種極為嚴重的精神打擊,右手不能再正常活動的事實長期折磨民事請求人的精神狀況,民事請求人心態嚴重受損,產生抑鬱。
- 另外,自2020年9月15日至2021年6月9日期間,民事請求人有在該期間上班。
保險公司及嫌犯提交之民事答辯狀中未獲證明事實:無。

三、法律部份
  本程序有兩個上訴需要審理,一個是民事請求人的上訴,另一個是民事被請求保險公司所提起的附屬上訴。
  民事請求人在其上訴中認為:
- 被上訴法院合議庭不應認定「…嫌犯和被害人應各自對交通意外的損害承擔各50%過錯責任。…」,應改判嫌犯為是次交通事故全部(唯一)過錯方及承擔因引致意外發生的全部責任;
- 並不認同就被上訴法院合議庭否定上訴人請求追加一項工作損失賠償金澳門幣160,800.00元的決定;
- 上訴人原來所請求的精神損害賠償為澳門幣50萬元,而被上訴法院合議庭所釐定的精神損害賠償僅為澳門幣10萬元,上訴人認為該金額屬於明顯極度偏低及不合理,沒有遵循訂定這方面賠償金所應遵循的衡平原則。
附屬上訴保險公司在其附屬上訴理由中,認為:
   判決在說明理由方面出現不可補救之矛盾,第一,獲證明的事實,尤其是第三點的已證事實與原審法院所認定的“由於在與上述交匯處50米距離的巴士站必須靠停,第二民事被告行駛於左車道的可用空間”的事實之間存在矛盾,這個矛盾也存於已證事實“是次交通事故造成民事請求人長期部份無能力為365日”與其他已證事實之間以及與未證事實之間,甚至存在於對事實的認定的理由說明之間,包括理由說明部分與決定之間;第二,被上訴判決在認定交通意外與被上訴人的腦血腫之間存在因果關係的決定中也存在不可補正的矛盾。
  - 民事原告在案發時“超車”,違反《道路交通法》第38條、第40條及第42條的規定,應承擔不少於90%的責任。
  - 交通意外與民事原告的腦血腫不存在因果關係,其本人的轉院行為破壞了這個因果關係。
  從主上訴人與從屬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來看,基於提出了相同的問題,我們不妨予以一起審理。
  我們看看。
  
  (一)在說明理由方面出現不可補救之矛盾
  我們知道,“在說明理由方面出現不可補救之矛盾”的瑕疵則一直以來都被定義為“當已認定事實之間、已認定事實與未認定的事實之間或者關於證據的理由說明與裁判之間發生無法調和的不相容時所出現的瑕疵。只有在按照邏輯推理,能夠得出理由說明論證的恰好是與所作裁判相反之決定的結論,或者按照同樣的推理,得出結論認為所提出的理據之間相衝突,使得決定並不清晰時,才存在說明理由方面不可補救的矛盾;如已認定的事實與被指為所作裁判之依據的事實相對立,則存在理據與裁判之間的矛盾;如已認定的事實與未認定的事實之間相矛盾或者相互排斥,則存在事實之間的矛盾”3。
  概括而言,當通過邏輯推理對被上訴裁判作出分析後發現,裁判中含有互相排斥且無法調和的對立或不協調立場時,便存在該瑕疵。4
  我們看看原審法院所認定的事實:
- 2019年7月5日下午2時54分,嫌犯C駕駛新福利巴士MS-XX-XX沿南灣大馬路右轉往水坑尾街方向行駛,當時在巴士MS-XX-XX的左方有一輛由被害人A所駕駛之重型電單車MG-XX-XX往同一方向行駛[參閱卷宗第67頁的觀看錄影報告,第71至72頁的錄影片段;第327頁的觀看錄影報告,第328頁的錄影片段]。
- 駛入水坑尾街後,嫌犯所駕駛的巴士MS-XX-XX沿水坑尾街的中間虛線行駛,而被害人所駕駛的電單車MG-XX-XX在左車道行駛[參閱卷宗第74至75頁的錄影片段]。
- 當駛近水坑尾巴士站時,嫌犯將巴士切入左車道,目的是停靠巴士站,過程中,嫌犯所駕駛的巴士MS-XX-XX的左邊車身與被害人所駕駛的電單車MG-XX-XX發生碰撞,導致被害人倒地受傷[參閱卷宗第67頁的觀看錄影報告,第68至69頁的錄影片段;第327頁的觀看錄影報告,第329至333頁、第337至339頁的錄影片段]。
-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 provinha da Avenida da Praia Grande, dos lados do Clube Militar, e dirigia-se para a Rua do Campo, no sentido da Avenida Horta e Costa.
- Sendo que deveria parar, para largada e tomada de passageiros, na primeira paragem da Rua do Campo que se situa nas imediações do MacDonald existente nessa artéria.
-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 deixou a Avenida da Praia Grande, curvou à direta, na zona de intersecção do cruzamento formado por aquelas duas artérias, e entrou na Rua do Campo.
- Utilizando o espaço disponível da via de trânsito do esquerdo, dado que teria de parar na supra referida paragem de autocarros, situada a cerca de 50 metros do referido cruzamento.
- Sucedeu que o demandante/ofendido, conduzindo o motociclo dos autos, efectuava o mesmo trajecto do 2º demandado/arguido.
- Sendo que o demandante/ofendido, com tal condução, procurava ultrapassar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arguido, pelo lado esquerdo deste.
- Tendo tentado ultrapassá-lo mesmo na zona de intersecção formada pelas supra referidas artérias.
- E no momento do acidente estava a ultrapassá-lo na zona demarcada para a paragem de autocarro supra referida.
- Ora, o acidente ocorreu justamente no momento em que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 entrou na referida paragem de autocarros.
- Tendo o autocarro o dispositivo luminoso indicador de que ia para na referida paragem aceso.
- E no momento em que o autocarro entrava no referido espaço de paragem, indo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 embater lateralmente no referido demandante.
- E consequente queda no chão do motociclo e do demandante.
從已證事實的中文部分可見,原審法院認定:嫌犯所駕駛的巴士MS-XX-XX駛入水坑尾街後,沿水坑尾街的中間虛線行駛,而被害人所駕駛的電單車MG-XX-XX在左車道行駛。當駛近水坑尾巴士站時,嫌犯將巴士切入左車道,目的是停靠巴士站,過程中,嫌犯所駕駛的巴士MS-XX-XX的左邊車身與被害人所駕駛的電單車MG-XX-XX發生碰撞,導致被害人倒地受傷。
而從已證事實的葡文部分可見:嫌犯所駕駛的巴士MS-XX-XX駛入水坑尾街後,基於在50米遠的巴士站需要停靠,而行駛於左車道的可用空間,而被害人所駕駛的電單車MG-XX-XX在相同的車道行駛,並尋找機會在巴士的左方超車。嫌犯所駕駛的巴士MS-XX-XX擬駛入巴士站是已經亮起左轉向燈,並在進入巴士站區域時巴士的左邊車身碰到了受害人。
很明顯,原審法院在已證事實中,一方面認定了,嫌犯駕駛巴士在進入水坑尾時候沿中間虛線行駛,在往左邊切入巴士站時撞到了受害人,而另一方面卻認定了嫌犯在進入水坑尾是沿著左車道的“可用空間”行駛(即與受害人同時適用左車道),並在進入巴士站區域時左車身撞及受害人,如果不是認定了明顯不相容的兩項事實:究竟巴士在南灣大馬路右轉進入水坑尾時是沿中間線行駛還是沿左車道行駛。因為對於這兩種情況的解讀是可以產生不同的結論的,即在確定哪方先做出超車動作時具有重要意義,尤其是從卷宗的資料所顯示的受害人駕駛電單車一直與巴士並行,是否可以認定其作出超車的動作仍然存在合理的疑問。
基於此,我們支持主上訴人的上訴主張,確定原審法院在審理這部分的事實時候存在了理由說明出現不可補救之矛盾的瑕疵,而上訴法院沒有條件對這部分的訴訟標的進行證據的重新審理,決定發回原審法院,由沒有介入的法官組成的新合議庭進行審理,在重新認定這部分事實之後,作出決定。

雖然,這部分的決定影響確定交通意外肇事雙方的責任競合的問題,但是,它的確定對其他上訴有部分沒有影響,有部分卻有影響。如對受害人應該得到的精神損害賠償的金額,基於是法院依照衡平原則作出決定的考量因素可能包括肇事責任的承擔分量的因素的理由,本院不予以審理。
而僅對以下的上訴人問題可以予以審理:

(二)追加一項工作損失賠償金澳門幣160,800.00元的請求的決定
原審法院在決定這部分追加的賠償請求時,認為“本合議庭認為,關於民事請求人因交通意外而導致喪失工作收入的證據部份,尤其證據顯示民事請求人的ITA為365日(第907頁),以及民事請求人所呈交之僱主證明未能反映民事請求人自交通意外發生日至今的整段期間,均因意外而不能上班且獲准病假,再者,民事請求人於意外時已為67歲,現時年齡為70歲,卷宗沒有證據顯示僱主仍將維持僱用關係。基此,不予支持後加請求中的2020年9月15日至2021年6月9日的喪失工作收入之請求。”
被上訴裁判中可以看到所認定的以下已證事實:
- 民事請求人根據醫院醫生建議出院後門診複診及全休至完全康復為至,自2019年7月5日受傷至今已有14個月。
- 意外發生前,民事請求人為肉類分割員,每月薪金為澳門幣18,000元。
- 意外發生於2019年7月5日,民事請求人因意外受傷直至2020年9月15日為止,期間不能工作。
- 縱使經過長達14個月(2019年7月5日至2020年9月15日)的治療,但民事請求人於是次意外所受的傷患一直未能痊癒,民事請求人的身體仍未能回復意外發生前的健康。
- 是次交通事故造成民事請求人長期部分無能力為365日。
- 民事請求人之部分長期無能力,其減值係系數為0.1(即10%)。
- 民事請求人於交通意外時為67歲,現時為70歲。
受害人向法庭提交了追加請求書附件,當中顯示鏡湖醫生於2020年9月24日基於上訴人未完全康復,建議上訴人不適宜恢復工作,而根據卷宗第907頁背頁的臨床醫學鑑定書,三名鑑定醫生於2021年11月25日對上訴人檢查後,才確定「…2.聲請人現時右側第1肋骨骨折、右側肩胛骨骨折,第6至9及12胸椎棘突骨折已癒合。3.聲請人已不需要特別治療。
由此可見,民事請求人自交通意外發生日至追加請求的期間為止,因意外而不能上班的事實。
更重要的是,原審法院認定了交通意外與上訴人不能上班而受到的工資損失方面,存在因果關係,也作出了賠償判決。
上訴人因在交通意外中受傷,無法上班,這是一種明顯的合適的因果關係,即上訴人的受傷合適地產生了其無法工作的結果。
至於原審法院所認定的受害人在受傷之時年67歲,而作出判決之時已經70歲的事實,不是很重要,因為,這個事實不能明確地顯示受害人因年齡的原因而不能上班。何況,受害人在年愈67歲時仍然可以勝任“肉類分割員”的工作,其身體健康情況可見一斑。
再者,原審法院未能認定為得到證實:“自2020年9月15日至2021年6月9日期間,民事請求人有在該期間上班”,那麼, 作為一個連續性的事實,主上訴人一直處於必須在家休息的狀態,這種狀態至少應該認為一直維持到2021年6月9日。
基於上訴人確實不能上班,其應該得到的因此所遭受的工資損失的賠償的確定,主上訴人的這部分請求應該得到支持,並依主上訴人所提出的追加從2020年9月15日至2021年6月9日的喪失澳門幣160,800.00元工作收入的請求,作出相應的賠償改判。
當然,這項賠償也將依照新的合議庭經過重審之後確定的可能改變的過錯分擔比例,而予以相應的扣減。

(三) 交通意外與民事原告的腦血腫的因果關係的確定
很顯然,從屬上訴人的這部分上訴理由的目的在於上訴人主動停止在澳門醫院的治療而轉到香港繼續治療,隔斷了交通意外與受害人的受傷之間的一關關係。
明顯沒有理由。
原審法院在這部分作了精闢的闡述:
“「…另一個問題,關於被害人的傷勢,與因嫌犯的上述違法行為而引致的交通意外,兩者之間的因果關係為何?
於本案中,於交通意外發生後,原先民事請求人是在仁伯爵綜合醫院入院治療(2019年7月5日至9日),後於2019年7月9同日至13日)轉往鏡湖醫院入院治療,後於2019年7月13日至7月29日)再轉往香港瑪麗醫院入院治療。
本案中,從文件書證可予認定,民事請求人初期入院仁伯爵綜合醫院之時(2019年7月5日下午3時許至同日晚上11時半)曾自願簽字出院。後來,民事請求人因頭暈而在仁伯爵綜合醫院門外暈倒及臉朝天倒在地上,隨即再次入院仁伯爵綜合醫院(約2019年7月5日半夜到6日零晨,至7月9日),其後轉往鏡湖醫院。值得注意的是,二次離開仁伯爵綜合醫院的決定,是民事請求人的自己和家人的意願和決定。
另外,根據卷宗第742頁之醫院紀錄,載有被害人曾於7月5日下午17時55分在家人陪同下如廁,自訴於站立時頭暈,無力,坐在地上。聞聲音後協助患者上床。這顯示被害人因受傷而有頭暈症狀。
於2019年7月9日至13日,民事請求人轉院鏡湖醫院繼續接受治療,留醫鏡湖醫院期間內,民事請求人曾入住深切治療病房,在病情平穩一天後轉回普通病房治療。
於2019年7月13日同日,民事請求人簽字離開鏡湖醫院,轉院香港瑪麗醫院繼續接受治療,原因是民事請求人和他家人的意願和決定。
在這裡,民事請求人的自願離院,或在對抗醫生意見下離院或轉院之決定,是民事請求人和家人的選擇。事實上,當病患自願選擇意見離院或轉院,尤其是在接受治療期間,必然與原來醫院的醫生意見是不一致,但是,在我們客觀意見認為,轉換醫院接受治療是病患的權利,除了病患需接受離院通知書上載的風險和責任外,根據現有證據,我們看不到這會造成本案因果關係的中斷。
這是因為,卷宗證據顯示,本次交通事故直接造成被害人的頭部及身體各處有受傷及明顯傷勢,包括他有頭暈症狀。事實上,被害人亦曾一次因頭暈而在廁所暈倒,以及一次在醫院門外暈倒及面朝天倒地。被害人之所以會出現頭暈的情況,完全因為案中交通意外而引致的,交通意外才是導致被害人頭暈並引起後續跌倒的直接原因,被害人出院的行為並不是導致被害人跌倒的原因。
我們應當注意一點,民事請求人在仁伯爵綜合醫院住院期間曾拍攝二次CT,結果沒有發現有腦出血,而在幾天後即在鏡湖醫院內拍攝CT及MRI,結果發現了腦出血。儘管腦出血現象僅出現於第三次檢測中才測出,但是,考慮到首二次的CT拍攝時間,相隔不足10小時,而鑑定醫生的意見清楚表明,腦出血有急性、慢性、延遲性等情況,延遲性出血。一般而言,12個小時以內發現腦出血仍視為延遲性出血。
依據一份鑑定報告及經鑑定人親身澄清,該報告當中描述,被害人A在7月5日的意外,與其傷勢有因果關係,並認同法醫之意見。進一步來說,被害人的傷勢“左腦顳枕葉血腫,枕頂部頭皮下血腫”,與7月5日下午15時許的意外,也與7月6日在醫院門外跌倒有因果關係。
從上可見,鑑定醫生的鑑定意見不排除腦出血是第二次民事請求人在醫院門外跌倒而引起。也就是說,被害人首二次的CT結果雖然沒有檢測出有腦出血的情況,但這並不表示其腦部沒有受到嚴重傷害,因為醫學上表明有延遲性出血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醫學委員會製作之二次鑑定報告,醫學委員會醫生們一致同法醫所製作之法醫鑑定報告:上述交通意外直接導致民事請求人的左顳枕葉血腫,右肩胛肩,右第1肋、第6至9及12胸椎棘突骨折,全身多處挫擦傷,共需9至12個月康復。
本次交通事故直接造成被害人的左顳枕葉血腫,右肩胛肩、右第1肋、第6至9及12胸椎棘突骨折,全身多處挫擦傷,共需9至12個月康復,以傷勢而言,腦出血使被害人的生命有危險,對被害人的身體完整性造成嚴重傷害。
對比起被害人在意外時頭部所受到的傷害(直接導致被害人昏迷及後續的頭暈情況),被害人在醫院門口跌倒所引起的傷勢相對輕微,結合經驗法則,法庭更傾向認為交通意外才是引起被害人腦出血的直接原因。
另外,正如上述分析,被害人之所以會在醫院門口因頭暈而跌倒,是因為交通意外造成了其頭部受傷,致使頭暈而跌倒。即使被害人的腦出血可能是第二次跌倒才發生,也應該認為傷勢是因交通意外(第一次跌倒)所引致及存有因果關係。
為此,本合議庭認為,被害人於意外時第一次頭部倒地受傷,於不足10小時內再一次暈倒下而頭倒地受傷。於後來被發現有腦出血。由於時間根本未有超過12小時,因此,本案情節符合出現延遲性出血的可能性,故能認定被檢測出的腦出血,是與第一次交通意外有關,只是延遲了出血而未被檢測出來,而不是與第二次跌倒有直接關係。
綜上而言,本合議庭認為,嫌犯的不法行為導致交通意外的發生,而7月5日的交通意外,造成被害人的傷勢,是存有因果關係。嫌犯的不法駕駛行為導致交通意外的發生,與被害人因意外後遭受的傷害,該意外與被害人之傷勢存在因果關係。
亦即是說,嫌犯的上述行為導致被害人左顳枕葉血腫,右肩胛肩、右第1肋、第6至9及12胸椎棘突骨折,全身多處挫擦傷,共需9至12個月康復,以傷勢而言,腦出血使被害人的生命有危險,對被害人的身體完整性造成嚴重傷害。
從上可見,被害人於本案所認定的傷勢(尤其是法醫報告內已述明之傷勢),與因嫌犯的上述違法行為而引致的交通意外,兩者之間的因果關係存有恰當因果關係。」。”
我們認同這個分析,並且無需更多的贅述,可以認定從屬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
其他上訴問題,就因合議庭的發回重審的決定而受到阻礙,不予以審理。

四、決定
綜上所述,中級法院合議庭裁定:
- 合議庭所審理的主上訴人的上訴理由成立,作出符合上述決定的改判和發回重審的決定;
- 合議庭所審理的從屬上訴人的上訴理由,除了因主上訴人的上訴理由成立而發回重審的決定受到影響之外,均不成立,維持被上訴的判決。
本程序的訴訟費用由從屬上訴人支付2/3,並繳付4個計算單位的司法費。
澳門特別行政區,2023年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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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武彬
(裁判書製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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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廣勝
(第一助審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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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曉華
(第二助審法官)
1 其葡文內容如下:
I. ESCLARECIMENTO PRÉVIO
1. A ora Recorrida tem também fundadas razões de discordância relativamente ao douto Ac. ora recorrido, por considerar que o arguido segurado não é responsável pelo acidente, como também no que respeita ao nexo de causalidade entre o facto e o dano.
2. Tendo o Recrrente interposto presente recurso, não pode a ora Recorrida deixar de suscitar essas questões em recurso subordinado que pretente interpor no momento adequado.
II. DO RECURSO DO RECORRENTE
A. Da culpa do Recorrente
3. O Demandante, ora Recorrente, não se conforma com o douto Acórdão supra mencionado, nas partes em que: (1) considerou o assistente também responsável pelo acidente, com culpa na eclosão do mesmo na proporção de 50%; (2) não deu provimento ao pedido subsequente de pagamento da indemnização no valor de MOP160.800,00 pela perda de rendimentos do trabalho e (3) fixou o alor da compensação por danos morais no valor de MOP100.000,00.
4. No que respeita ao primeiro fundamento impugnatório, erro de interpretação e aplicação das normas dos artigos 38º/1 e 42º/1/3 da Lei do Trânsito Rodoviário, o Recorrente, em termos conclusivos, afirma o seguinte:
(…)
3. 根據被上訴裁決卷宗資料顯示,水坑尾街有二條行車道(右車道及左車道),於2019年7月5日14時54分08秒,巴士MS-XX-XX(紅圈)沿南灣大馬路右轉往水坑尾及駛至美麗街街口前,一直在右車道行駛/中間虛線靠右行駛,期間上訴人電單車MG-XX-XX(黃圈)亦一直左車道(即上述巴士左旁車道)行駛(詳見卷宗第75頁、第68頁圖一、第328頁、第329頁及上述書證光碟影像第一片段5顯示及一片段8顯示),及後
4. 巴士MS-XX-XX在水坑尾街駛至美麗街街口時,在沒有望倒後鏡下,突然從右車道左轉及迫近上訴人電單車原行駛的左車道(詳見卷宗第68頁圖二,巴士MS-XX-XX尾輪仍在右車道),上訴人的電單車一直在其原有(左)車道靠左行使,但為閃避巴士突然轉線,上訴人只能盡量再靠左行駛,至近美麗街街口及巴士入站線位置,在該位置,被巴士車身碰倒人車倒地受傷(詳見卷宗第68頁圖二、第332頁圖為美麗街街口,第332頁第333頁、第334頁及第330頁圖為美麗街街口近入巴士站及第331頁圖為事故點)。
5. 根據卷宗第77頁及第37頁之交通意外描述圖亦清楚顯示,上訴人的電單車一直在自己原有的左車道行駛,並沒有出現被上訴裁決所指的“超車”的事實,儘管被上訴法院合議庭認為(但上訴人不認同,現場錄影影像亦未能顯示)上訴人曾經在交匯處(南灣大馬路右轉往水坑尾街)試圖超越巴士,上訴人在該交匯處的行為沒有導致事故的發生,與本交通意外之間不存有直接之因果關係,因本事故並非發生在交匯處,而是發生在美麗街街口及巴士入站線位置;同時
6. 在庭審聽證中,被上訴法院合議庭分別聽取了四名治安警察局警員的證言,當中包括負責翻閱攝有交通意外經過的錄影光碟及負責製作交通意外描述圖的警員D(...),法庭亦在庭上播放了錄影光碟,讓其協助法庭翻閱及講述其意見;及在案發時到達現場處理事故及負責製作交通意外草圖的警員E(...),但該四名警員證人的證言皆沒有指出上訴人有違反道路交通法第38條1款(一般規定):“一、應從車輛右方超車”。以及道路交通法第42條第1款第3項(一般規定),“一、禁止在下列地點或情況下超車:(三)交匯處之前及之內”的規定。
7. 本案嫌犯因其駕駛行為違反了謹慎義務,該行為違反了《道路交通法》第21條第2款規定,已被定額罰款400元(詳見卷宗第7頁),而治安警察局並未有對上訴人作出任何交通違規罰款;
8. 由此可見,上訴人並沒有違反被上訴判決所指“超車”的相關規定,即「電單車司機違反了“不得在左邊超車”之規定,以及“不得在交匯處超車”之規定」。
9. 《道路交通法》立法者透過設定上述罰款額,對相應的違法行為的不法性程度的比重,實質已作出了衡量。因此上訴人認為,可參照《道路交通法》立法者的衡量標準,去對本案的嫌犯和上訴人在交通意外中的過錯比例作出裁定。
10. 事實上,上訴人所騎的電單車一直在自己原有的左車道上行駛,沒有超車(詳見卷宗第75頁及第77頁),嫌犯所駕駛巴士MS-XX-XX在水坑尾街駛至美麗街街口時,突然從右車道左轉入上訴人電單車行駛的左車道(詳見卷宗第68頁圖一、二及第77頁),上訴人隨即在其原有車道上儘量靠左行駛,因此,這不是導致是次交通意外的直接必要原因,被上訴合議庭錯誤認定事實及錯誤適用了道路交通法第38條第1款及第42條第1款第3項之規定,繼而對過錯責任的判斷作出了錯誤認定。
11. 因此,上訴人認為被上訴法院合議庭不應認定「…嫌犯和被害人應各自對交通意外的損害承擔各50%過錯責任。…」。應廢止被上訴裁判有關過錯責任部份,以另一裁決取代之,應改判嫌犯為是次交通事故全部(唯一)過錯方及承擔因引致意外發生的全部責任。
5. Com a ressalva do devido respeito por entendimento contrário, afigura-se à ora Recorrida que o Recorrente não tem razão, dado não levar em consideração os factos considerados provados em audiência e, consequentemente, não lograr uma aplicação correcta do direito.
6. Antes de mais, importa esclarecer que o recurso do Recorrente versa exclusivamente matéria de direito, indicando este as normas jurídicas consideradas violadas e o sentido com que deveriam ter sido interpretadas, não tendo impugnado a decisão da matéria de facto, alegando o vício da sentença que se traduz no erro notório na apreciação da prova, nem procedendo à impugnação ampla da matéria de facto, indicando, nomeadamente, os concretos pontos de facto que considera incorrectamente julgados e as concretas provas que impõem decisão diversa da recorrida.
7. Razão por que não pode deixar de se atender aos factos que foram considerados provados pel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8. Ora, com relevância para o caso,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deu como provados os seguintes factos:
Da Acusação:
(…)
1) 2019年7月5日下午2時54分,嫌犯C駕駛新福利巴士MS-XX-XX沿南灣大馬路右轉往水坑尾街方向行駛,當時在巴士MS-XX-XX的左方有一輛由被害人A所駕駛之重型電單車MG-XX-XX往同一方向行駛(參閱卷宗第67頁的觀看錄影報告,第71至72頁的錄影片段;第327頁的觀看錄影報告,第328頁的錄影片段)。
2) 駛入水坑尾街後,嫌犯所駕駛的巴士MS-XX-XX沿水坑尾街的中間虛線行駛,而被害人所駕駛的電單車MG-XX-XX在左車道行駛(參閱卷宗第74至75頁的錄影片段)。
3) 當駛近水坑尾巴士站時,嫌犯將巴士切入左車道,目的是停靠巴士站,過程中,嫌犯所駕駛的巴士MS-XX-XX的左邊車身與被害人所駕駛的電單車MG-XX-XX發生碰撞,導致被害人倒地受傷(參閱卷宗第67頁的觀看錄影報告,第68至69頁的錄影片段;第327頁的觀看錄影報告,第329至333頁、第337至339頁的錄影片段)。
4) 事故發生時為日間,晴天,地面乾爽,交通密度稀疏。
E da Contestação da Seguradora ora Recorrida:
-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 provinha da Avendida da Praia Grande, dos lodos do Clube Militar, e dirigia-se para a Rua do Campo, no sentido da Avenida Horta e Costa (artigo 4º).
- Sendo que deveria parar, para largada e tomada de passageiros, na primeira paragem da Rua do Campo que se situa nas imediações do MacDonald existente nessa artéria (artigo 5º);
-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 deixou a Avenida da Praia Grande, curvou à direita, na zona de intersecção do cruzamento formado por aquelas duas artérias, e entrou na Rua do Campo (artigo 6º);
- Utilizando o espaço disponível da via de trânsito do esquerdo, dado que teria de parar na supra referida paragem de autocarros, situada a cerca de 50 metros do referido cruzamento (artigo 7º);
- Sucedeu que o demandante/ofendido, conduzindo o motociclo dos autos, efectuava o mesmo trajecto do 2º demandado/arguido (artigo 8º);
- Sendo que o demandante/ofendido, com tal condução, procurava ultrapassar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arguido, pelo lado esquerdo deste (artigo 15º);
- Tendo tentado ultrapassá-lo mesmo na zona de intersecção formada pelas supra referidas artérias (artigo 16º);
- E no momento do acidente estava a ultrapassá-lo na zona demarcada para a paragem de autocarro upra referida (artigo 17º);
- Ora, o acidente ocorreu justamente no momento em que o autocarro entrou na referida paragem de autocarros (artigo 18º);
- Tendo o autocarro o dispositivo Iuminoso indicador de que ia parar na referida paragem aceso (artigo 23º);
- E no momento em que o autocarro entrava no referido espaço de paragem, indo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ndo embater lateralmente no referido demandante (foi dado como provado facto em sentido contrário ao mencionado no artigo 25º);
- E consequente queda no chão do motociclo e do demandante (artigo 27º).
9. Ora, se foram estes os factos dados como provados, sem os impugnar, não pode vir o Recorrente, fazendo descaso dos mesmos, afirmar factos diferentes e contrários aos que foram provados.
10. Com efeito, não corresponde aos factos dados como provados que o arguido estava a conduzir o autocarro na via de trânsito do lado direito da Rua do Campo, que tenha virado de repente para a via de trânsito do lado esquerdo, que não tinha olhado para o espelho retrovisor e que o Recorrente não estava a ultrapassar o autocarro.
11. Na verdade, o que se provou foi justamente o contrário: que o 2º demandado circulava na via de trânsito do lado esquerdo e/ou sobre a linha descontínua da faixa de rodagem e que o Recorrente estava a tentar ultrapassar o autocarro pelo lado esquerdo deste, ultrapassagem que até tentou efectuar na intersecção formada pela Rua do Campo e a Avenida da Praia Grande.
12. Factos estes claramente suportados pela prova produzida em audiência de julgamento, mormente pelas imagens-vídeo visualizadas na audiência.
13. Por exemplo, pela imagem inferior de fls. 328 verifica-se claramente que é o autocarro que entra em primeiro lugar na Rua do Campo, depois de curvar na referida infersecção, vendo-se o Recorrente a iniciar a tentativa de ultrapassagem do autocarro.
14. Pelas imagens de fls. 329, verifica-se que o arguido, apesar de estar a tentar ultrapassar o autocarro pelo lado esquerdo deste, sendo reduzido o espaço disponível entre o autocarro e a grades de metal que delimitam o passeio, ultrapassa também um velocípede.
15. Depois, pelas imagens conjugadas das fls. 329, 330 e 331, comprova-se claramente que que não houve qualquer viragem repentina do 2ª demandando para a via de trânsito de lado esquerdo.
16. Pelo contrário, demonstra-se que o autocarro circulava na via de trânsito do lado esquerdo e que, já no local assinalado para a paragem dos autocarros para a tomada e larada de passageiros, se limitou a aproximar-se e a entrar gradualmente no local da paragem.
17. Ora, contrariamente ao que pretende o Recorrente, as imagens-vídeo são eloquentes da forma como ocorreu o acidente e corroboram o que se acaba de afirmar.
18. Do que resulta que quem violou as regras estradais não foi o 2º demandando, mas antes e exclusivamente o demandante, que conduzia de forma negligente, descuidade e sem os cuidados necessários.
19. Violando váris regras da Lei de Trânsito Rodoviário, concretamente: a regra do artigo 38º/1, que lhe impunha que ultrapassasse o autocarro pela direita e não pela esquerda deste, como pretendia fazer; a regra do artigo 42º/1-3), que o proibia de (tentar) ultrapassar o autocarro na intersecção referida, tal como tenhou fazer; a regra óbvia que o impedia de ultrapassar em local assinalado para a tomada e largada de passageiros, no momento em quem o autocarro se preparava para parar na referida paragem e ainda a regra do artigo 21º/1/2, que o obrigava a manter relativamente ao autocarro a distância suficiente para evitar acidente entre o seu motociclo e o referido autocarro.
20. Sendo completamente absurdo o argumento do Recorrente que se baseia na multa de trânsito aplicada ao 2º demandante pela autoridade policial para concluir que o 2º demandante cometeu efectivamente a mencionada infracção e que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erro, na apreciação que fez dos factos, deveria submeter-se ao juízo policial.
21. Pelo que se tem de concluir pela total improcedência do fundamento invocado pelo Recorrente e apenas não se conclui no sentido da confirmação do doutamente decidido, justamente porque se considera, como melhor se demonstrar no recurso subordinado a interpor, que é o demandante o único culpado pela ocorrência do acidente dos autos, devendo ser apenas ele a assumir a totalidade da responsabilidade pelas consequências do mesmo.
B. Da indemnização no valor de MOP160.800,00 pela perda de rendimentos do trabalho
22. Insurge-se também o Recorrente contra a decisão do douto Tribunal que não deu provimento ao pedido superveniente de condenação dos demandados na indemnização no montante de MOP160.800,00 pela alegada perda de rendimentos do trabalho entre os dias 15 de Setembro de 2020 e 9 de Junho de 2021 (cfr. concl. 12ª e 21ª).
23. As razões de discordância do recorrente são as seguintes:
(…)
12. 就被上訴法院合議庭否定上訴人請求追加一項工作損失賠償金澳門幣160,800.00元,上訴人除給予應有之尊重外並不認同;
13. 根據已審理查明之事實:「…意外發生於2019年7月5日,民事請求人因意外受傷直至2020年9月15日為止,期間不能工作。…縱使經過長達14個月(2019年7月5日至2020年9月15日)的治療,但民事請求人於是次意外所受的傷患一直未能痊癒,…(詳見卷宗第155頁的臨床法醫學鑑定書,在此視為全部轉錄)…」
14. 基於上訴人未完全康復,於2020年9月24日,鏡湖醫生的治療建議上訴人不適宜恢復工作(詳見追加請求書附件5),而根據卷宗第907頁背頁的臨床醫學鑑定書,三名鑑定醫生於2021年11月25日對上訴人檢查後,才確定「…2.聲請人現時右側第1肋骨骨折、右側肩胛骨骨折,第6至9及12胸椎棘突骨折已癒合。3.聲請人已不需要特別治療。…」,由此可以依照已證事實合理認定被上訴裁決中「民事請求人自交通意外發生日至今的整段期間,均因意外而不能上班且獲准病假」的事實;及
15. 可認定,上訴人至少於2021年日月25日起才完全康復,才能恢復工作,因此,上訴人追加共由2020年9月15日至2021年6月9日期間,因不能工作而喪失的工作收入MOP160,800元之請求是具事實依據,同時
16. 從已證事實可看見,在意外發生前,上訴人為肉類分割員每月薪金為澳門幣18,000元(詳見附件12),而根據卷宗附件12的薪金證明書資料顯示,上訴人由1985年8月1日開始受僱於益和肉店,負責肉類分割工作,可以肯定,上訴人若非發生本次交通事故,令其身體狀況、活動狀況突然變差,其是會繼續從事肉類分割工作,直至他自主選擇退休;
17. 再者,繼續工作與否,是每個人會按自身的因素去權衡,但並不是因意外,而被動地被剝削其繼續工作的權利;
18. 眾所周知澳門人均壽命非常高,在澳門社會中,不是所有澳門居民都能夠在65歲時,理想地退出職場,安享晚年;有另一階層的人為著各種因素、生活所需在70多歲仍需每天勞苦地工作,甚至直到離世的一天。故在現今澳門現實社會中,像上訴人這樣高齡的人士仍需工作的人士並不罕見,是明顯的事實;
19. 儘管上訴人於意外時已為67歲,現時年齡為 70歲,上訴人若非發生本次交通事故,令其身體狀況、活動狀況突然變差的話,其仍然可以繼續維持其原有從事了37年的工作,直到其到 72歲或自願退休為止;
20. 也就是說,上訴人至少可以工作到2021年6月9日(即申請追加喪失的工作收入最後一天)。
21. 因此,被上訴法院合議庭裁定不予支持後加請求中的2020年9月15日至2021年6月97喪失的工作收入(MOP160,800元)之請求,上訴人認為該裁定明顯不公平及不合理;同時
22. 上訴人認為被上訴裁決上述裁定違反了《民法典》第477條的規定,應予以廢止而改判支付上訴人由2020年9月15日至2021年6月9日期間,因不能工作而喪失的工作收入MOP160,800元。
24. No entanto, com a ressalva do devido respeito por entendimento contrário, também aqui sem razão.
25. Sobre tal matéria os factos dados como provados foram os seguintes:
- 是次交通事故造成民事請求人長期部份無能力為365日。
- 民事請求人於交通意外時為67歲,現時為70歲。
26.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justificou a resposta dada nos seguintes termos:
  另外,民事請求人尚追加一項後來期間之工作損失賠償金澳門幣160,800.00元之請求。
  本合議庭認為,關於民事請求人因交通意外而導致喪失工作收入的證據部份,尤其證據顯示民事請求人的ITA為365日(第907頁),以及民事請求人所呈交之僱主證明未能反映民事請求人自交通意外發生日至今的整段期間,均因意外而不能上班且獲准病假,再者,民事請求人於意外時已為67歲,現時年齡為70歲,卷宗沒有證據顯示僱主仍將維持僱用關係。基此,不予支持後加請求中的2020年9月15日至2021年6月9日的喪失工作收入之請求。
27. Como é bem de ver, apenas foi dado como provado que, em resultado do acidente, o Recorrente ficou impossibilitado de trabalhar durante 365 dias, portanto entre 5 de Julho de 2019 e 6 de Julho de 2020 (cfr. relatório pericial de fls. 907 dos autos), para além de que o Recorrente tinha já no momento do acidente 67 anos de idade.
28. Na verdade, sem grande esforço, extrai-se dos autos que o Recorrente, apesar de ter formulado tal pedido complementar, não fez qualquer prova de que esteve incapacitado para o trabalha durante o período em que alega ter perdido a remuneração do trabalho, sendo que cabia a ele fazer tal prova.
29. Assim, não tendo o Recorrente impugnada a decisão sobre matéria de facto, não tendo sequer feito prova da sua real incapacidade para o trabalho durante o período referido, de balde se encontrará nos autos base factual necessária a suportar tal pedido.
30. Razão por que, bem andou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em não dar provimento a tal pedido do Recorrente.
C. Do quantum indemnizatório por danos morais
31. Finalmente, impugna o Recorrente o douto Ac. na parte em que se fixa em MOP100.000,00 o quantum compensatório pelos danos alegadamente sofridos pelo Recorrente.
32. Em termos conclusivos, afirma o Recorrente o seguinte:
23. 上訴人原來所請求的精神損失費賠償為澳門幣50萬元,而被上訴法院合議庭所釐定的精神損害賠償金額澳門幣10萬元,上訴人認為該金額屬於明顯極度偏低及不合理,沒有遵循訂定這方面賠償金所應遵循的衡平原則。
24. 本案所涉及的是對因過失而產生的精神損害賠償金額的訂定,由法官依衡平原則、公平公正地作出,而法官從有關受害人身體的受傷程度,尤其是永久性無能力、接受治療的時間、過程、傷殘對其生活、工作的影響程度等考量;
25. 意外發生於2019年7月5日,事故造成上訴人長期部分無能力為365日,10%的部分長期無能力本身已經是一種實際的損害,傷患超過39個月的治療至今(由2019年7月5日至2022年3月26日)仍無法痊癒,右肩壓痛伴屈曲及外展活動明顯受限(<90度),右手不能摸及頂部,時常有疼痛,已屬長期病患及將留有右手活動受限的後遺症;右耳喪失聽力,左耳聽力衰退;同時多種依賴腦部指揮的功能包括記憶力,語言能力,理解能力和協調能力受損及退化。
26. 根據澳門統計暨普查局資料顯示,澳門居民平均壽命為84.51年,為全球排名第四位,雖然上訴人於交通意外時為67歲,現時為70歲,但精神損害並不會因年紀大而有所減輕,反之年長的人士身體受到傷害各方面的恢復過程一定比年青的人漫長,甚至無法康復,過程中所承受的損害絕對比年青人士更力,故賠償不應因上訴人年長而減少,需知該損害對上訴人的健康及身心造成極大傷害,而該傷害將會隨著年齡而增加、持續至上訴人餘下來的人生;
27. 雖知道人生而平等,而人體以及身心的健康是無價的,法律規定對受害人的精神損害賠償可通過金錢的賠償讓受害人得到一些精神安慰,而上訴在是次交通事外中,經歷生死命懸一線,再接受漫長反覆的治療過程,甚至面對多項無法治療的後遺症,痛症。
28. 被上訴法院合議庭所釐定的精神賠償僅僅為澳門幣10萬元(按現時的過錯責任比例,實為澳門幣5萬元),明顯屬於極度偏低、不合理及不符合衡平原則;
29. 因此,被上訴裁判在訂定的精神損害賠償金額上違反了《民法典》第489條第3款的規定,應予以廢止而改判上訴人可得金額不低於澳門幣50萬元作為精神損害賠償。
33. Ressalvado o devido respeito por entendimento contrário, afigura-se à Recorrida que se mostra criteriosa e equitativa a quantificação efectuada pela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da indemnização devida pela espécie dos danos aqui em causa, isto sem prejuízo da impugnação a fazer no recurso subordinado a interpor no que respeita ao nexo de causalidade entre o acidentes e danos aqui em causa.
34. Antes de mais, importa não esquecer que estamos aqui perante realidades insusceptíveis de mensuração e de redução a uma expressão matemática, como são os danos morais ou danos não patrimoniais, apenas podendo ser compensados com a obrigação pecuniária imposta ao agente, sendo esta mais satisfação do que uma indemnização, desempenhando uma função essencialmente compensatória.
35. Considerando-se, unanimemente, que o montante da indemnização por danos morais deve ser calculado segundo critérios de equidade e de proporcionalidade, devendo terse em conta na sua fixação as regras da boa prudência, de bom senso prático, de justa medida das coisas, de criteriosa ponderação das realidades da vida, atendendo-se, nomeadamente, à extensão e gravidade dos prejuízos, ao grau de culpabilidade do agente, à situação económica deste e do lesado e demais circunstâncias do caso.
36. Sendo que “julgar segundo a equidade significa dar a um conflito a solução que parecer mais justa, atendendo apenas às características de situação e sem recurso à lei eventualmente aplicável, [pel que] a equidade tem, consequentemente, conteúdo indeterminado, variável de acordo com as concepções de justiça dominantes em cada sociedade e em cada momento histório” (cfr. ANA PRATA, Dicionário Jurídico, 4ª edição, 2005, pág. 499).
37. Ora, revertendo ao caso dos autos, vemos que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ponderou concretamente o seguinte, tal como ficou explicitado na douta decisão recorrida:
  第六,民事請求人請求判處向其支付非財產性補償澳門幣500,000.00元。
  非財產損害是不能用金錢衡量,但可以通過向受害人施加一項金錢債務而予以補償的損害。
  只有那些“……基於其嚴重性而應受法律保護”的損害才是可以補償的非財產損害(《民法典》第489條第1款)。
  當責任因過失而產生時,賠償金額由法院按衡平原則定主,並須考慮《民法典》第487條所指的情況(《民法典》第489條第3款第一部分)。
  下面我們來看在非財產損害:
- 根據鏡湖醫院於2019年12月7日發出的疾病證明,診斷民事請求人右耳重度混合性神經性聽力損失(81dB),在此次交通意外後,引致其右耳聽力喪失,需配帶助聽器(詳見附件13a及卷宗第155頁)。
- 經歷是次交通事故嚴重碰撞後,即時直接導致民事請求人左側顳枕葉血腫,右肩胛骨,右第1肋、第6至9及12胸椎棘突骨折,全身多處挫擦傷。
- 即使經過14個月多個專科治療後,但仍無法康復,已變成長期患病,頭部經常抽搐痛,右肩壓痛伴屈曲及外展活動明顯受限(<90度),右手不能摸及頂部,右上背部壓痛,右肩持續疼痛,腰骶部痛及右耳永久喪失聽力。
- 因是次交通事故,直接導致民事請求人右耳喪失聽力,左耳聽力衰退;同時多種依賴腦部指揮的功能包括記憶力、語言能力、理解能力和協調能力受損及迅速退化。
依據已審理查明之事實,交通事故發生後,被害人由救護車送往仁伯爵綜合醫院接受治療。
- 於交通意外發生時,被害人已有67歲,現時年齡為70歲。
- 是次交通事故對民事請求人的身體及心理造成重大的傷害,身體各處痛楚,損害多項身體機能。
- 上述損害使被害人受到痛苦、不安、不適、緊張及不安全感。
為此,本合議庭認為,交通意外對民事賠償請求人的身體完整性造成傷害,令民事賠償請求人客觀因傷勢承受身心痛楚和壓力,並考慮到民事賠償請求人之受傷日數、傷勢程度,以及本次意外對他造成的生活影響。
根據上述事實,亦考慮到本次事故對民事請求人造成的其他精神上的損害(見已證明之民事事實)。本合議庭認為,本次事故對民事請求人的身體完整性造成傷害,令民事請求人客觀上因傷勢承受身心痛楚和壓力,並考慮到民事請求人之受傷日數、傷勢程度,尚考慮其現時年齡為70歲,是次傷害無疑對他日後生活造成影響。
綜上而言,依照《民法典》第489條規定之衡平原則,並參考本地區之司法判例,法院訂定民事請求人在本案可得之非財產賠償應為澳門幣100,000.00元。
38. Ora, como é de ver,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sopesou, concretamente: a extensão e a gravidade dos prejuízos alegados; o grau de culpabilidade do agente, sendo aqui relevante o facto de a culpa do Recorrente ser leve e o facto de o douto Tribunal ter considerado também o Recorrente responsável pela eclosão de tal acidente; a idade de 67 anos do Recorrente; tal como os padrões de indemnização adotados pela nossa jurisprudência em casos análogos.
39. E releva ainda, não pode deixar de afirmar-se, o facto de, a propósito da indemnização a título de incapacidade parcial permanente,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ter ponderado também os vários internamentos do Recorrente, as dores e transtornos psicolósgicos e físicos sofridos, todo o tratamento a que se submeteu, etc., o que justificou que o douto Tribunal fixasse a indemnização a este título no valor de MOP200.000,00 (cfr,. pp. 49 e 50), o que significa que os danos morais foram já também ponderados para efeitos da determinaçãodo valor desta indemnização.
40. Pelo que se tem de concluir revelar-se adequado e equitativo o valor fixado a título de danos morais, devendo improceder a pretensão do Recorrente e sendo de manter o valor fixado, não padecendo a douta decisão recorrido do vício invocado.
   Termos em que, contando com o indispensável suprimento de V. Exas., deve o recurso interposto pelo Recorrente ser julgado improcedente.
   Mais deixa a Recorrida aqui consignado que pretende interpor recurso subordinado, nos termos do artigo 394º do CPP.
   
2 其葡文內容如下:
1. Constitui objecto do presente recurso subordinado o Ac. do TJB, de 7/3/2022, que condenou a ora Recorrente a pagar uma indemnização no valor MOP$338.462,40 ao Demandante, acrescidos de juros legais a contar da data do mesmo;
2. Existe contradição entre o 3º facto provado da Acusação e o facto provado, segundo o qual o 2º Demandado utilizava o espaço disponível da via de trânsito do lado esquerdo, dado que teria de parar na supra referida paragem de autocarros, situada a cerca de 50 metros do referido cruzamento;
3. A contradição insanável da fundamentaçãoou entre a fundamentação e a decisão consiste tanto na contradição entre a matéria de facto dada como provada ou como provada e não provada, como também entre a fundamentaçãoprobatória da matéria de facto, ou até mesmo entre a fundamentação e a decisão;
4. O primeiro facto provado pressupõe que o autocarro não ocupava a via de trânsito do lado esquerdo, assim se compreendendo que a tenha “cortado com o autocarro a via de trânsito do lado esquerdo”, enquanto o segundo facto, objectiva e logicamente, impede que se possa afirmar que o autocarro tenha “cortado” a via de trânsito em que se encontrava a circular;
5. Fica-se sem se saber em qual das vias de trânsito circulava o 2º Demandado, se na via de trânsito do lado esquerdo se na via de trânsito do lado direito, o que constitui questão nevrálgica, porque desse esclarecimento depende a condenação ou a absolvição do 2º Demandado e, consequentemente, da ora Recorrente;
6. Tal contradição não pode deixar de abalar a consistência do Ac. condenatório, não convencendo o mesmo sobre o acerto do aí decidido;
7. Contradição que não é mera resultante da leitura que a Recorrente faz da prova produzida, mas antes aquilo que o próprio texto do Ac. evidencia;
8. Ademais, incorre ainda o Ac. recorrido no mesmo vício quando, por um lado, dá como provado que o Demandante, no momento do acidente, se encontrava a ultrapassar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 (factos dados como provados da Contestação) e, por outro lado, quando conclui que o 2º Demandado não manteve a distância lateral suficiente para evitar o acidente entre o autocarro e o motociclo do Demandante (facto 8º da Acusação);
9. Sendo o Demandante é o condutor do veículo ultrapassante, tal significa que é apenas ele, porque está a efetuar a manobra de ultrapassagem, que está onerado com o dever de guardar a distância lateral suficiente relativamente ao veículo a ultrapassar e não o 2ª Demandado, condutor deste, relativamente ao motociclo ultrapassante;
10. Ou o Demandante estava, de facto, a ultrapassar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 tal como se decidiu, e então não se poderia considerar que este estivesse obrigado pelo dever de manter a distância lateral suficiente relativamente àquele, contrariamente ao que se decidiu, ou, então, este estaria onerado com tal dever e o Demandante não poderia estar a ultrapassar aquele;
11. O Ac. condenatório padece do vício de erro na apreciação da prova, por ter dado como provados factos que deveriam ter sido decididos em sentido contrário;
12. A prova produzida em audiência de julgamento, nomeadamente, as gravações das câmaras-vídeo do interior do autocarro, visionadas em audiência de julgamento, não consentem a decisão que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proferiu sobre tais pontos da matéria de factos;
13. A prova produzida em audiência de julgamento, concretamente, os documentos em que o douto Tribunal se baseou para a formação da sua convicção, não suportam a decisão de dar por provado, em toda a sua amplitude, o facto 1º da Acusação;
14. As fotografias da parte inferior de fls. 71 e 328 demonstram claramente que, quando o 2º Demandado entrou na Rua do Campo, o Demandante ainda não se encontrava a circular na mesma via, no lado esquerdo do autocarro, mas, antes, ia no seu encalço, procurando ultrapassá-lo pelo lado esquerdo do mesmo;
15. Com base em tal prova e não existindo outra relevante, não podia o Tribunal recorrido dar como provado que, no momento em que o 2º Demandado entrou na Rua do Campo, o Demandante estava a conduzir o seu motociclo no lado esquerdo do autocarro, mas antes que, tal como as fotografias referidas evidenciam, quando o arguido entrou na Rua do Campo, o Demandante iniciava a ultrapassagem do autocarro pelo lado esquerdo deste;
16. A prova ponderada pel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contrariamente ao decidido, não consente uma resposta positiva a tal factualidade constante do ponto 3. da Acusação, concretamente, que o argido “cortou com o autocarro a via de trânsito do lado esquerdo, colidindo com o motociclo do Demandante”;
17. O Tribunal recorrido não poderia dar como provado que, no momento em que procurava entrar na paragem de autocarro, existente na Rua do Campo, o arguido “cortou com o autocarro a via de trânsito do lado esquerdo, colidindo com o motociclo do Demandante”;
18. A fotografia inferior de fls. 68 demonstra claramente que antes da colisão já o autocarro circulava completamente na via de trânsito do lado esquerdo e a fotografia inferior de fls. 338 e a fotografia de fls. 339 demonstram também muito claramente que o autocarro, ao entrar na zona demarcada para a paragem de autocarro, não teve de “cortar a via do lado esquerdo”, porque já se encontrava a circular nessa via, tendo-se limitando a entrar suavemente no referido espaço reservado para a paragem de autocarro para a entrada e saída de passageiros.
19. Tal facto não poderia ser dado como provado, mas, antes, como não provado ou, então, uma resposta que se adequasse ao que as referidas fotografias evidenciam, mas nunca a formulação segundo a qual o arguido, ao pretender entrar na paragem de autocarro, “cortou com o autocarro a via de trânsito do lado esquerdo”, porque tal, simplesmente, não foi o que ficou provado em audiência de julgamento;
20.Verifica-se ainda mesmo vício na decisão que dá como provado o facto 6º da douta Acusação, relativa à existência de nexo de causalidade entre o acidente e o hematoma cerebral diagnosticado ao Demandante;
21. O Tribunal recorrido deu como estabelecido o nexo causal entre o acidente de viação dos autos, ocorrido no dia 5 de julho de 2019, e o hematoma no lobo temporo-occipital esquerdo, diagnosticado ao Demandante no dia 9 de julho de 2019;
22. Não foi feita prova necessária e suficiente com vista a permitir o estabelecimento de tal nexo de causalidade;
23. Entre o acidente dos autos e o diagnóstico do referido hematoma, o Demandante, no dia 5 de julho de 2019, pelas 23:30h., quando saía do CHCSJ e se encontrava, momentaneamente sozinho, desmaiou e caiu ao chão, batendo com a cabeça no chão, ficando com o rosto virado para cima, o qual foi socorrido de imediato no referido Centro hospitalar;
24. As testemunhas médicas, nomeadamente, F, médico do Hospital Kiang Wu, G, médico do CHCSJ, e o perito, H, com resumos dos respectivos depoimentos na Sentença recorrida, afirmaram que não era possível determinar qual o facto, acidente de viação ou queda à porta do Hospital, que determinou a hemorragia cerebral;
25. Pelo que nenhum das testemunhas médicas e perito foram no sentido da possibilidade de se estabelecer uma relação de causalidade directa entre o acidente dos autos e o hematoma cerebral diagnosticado ao Demandante, antes afirmando que ambos os factos poderiam dar origem ao referido hematoma;
26. Sem uma conclusão médica a apontar para a existência de uma relação de causalidade directa entre o acidente de viação e o hematoma cerebral diagnosticado ao Demandante, por se tratar de matéria de índole necessariamente técnica/científica, não poderia o Tribunal recorrido dar por verificado tal nexo de causalidade, sem apoio em elementos científicos;
27. As razões que levaram o douto Tribunal a decidir como decidiu e que se encontram explicitadas no texto da Sentença recorrida, não são susceptíveis de suportar, de forma objectiva e segura, a conclusão a que chegou relativamente à existência da referida relação de causalidade directa;
28. Não há qualquer prova nos autos que suporte a afirmação do Tribunal recorrido de que o Demandante “sofreu lesões directas e visíveis na sua cabeça” e de que os ferimentos na cabeça resultantes da queda do Demandante na entrada do Hospital foram relativamente pequenos comparados com os ferimentos na cabeça provados directamente pelo acidente, antes pelo contrário;
29. Os relatórios médicos relativos ao estado de saúde logo após o acidente de viação, nomeadamente, os relatórios de fls. 55, 188 e 189 e 907, nada referem relativamente a “lesões directas e visíveis na cabeça”, mencionado apenas a existência de contusão cerebral, tendo antes Perito esclarecido que dos exames efectuados logo após o acidente de viação, não resulta clara a lesão cerebral alegadamente sofrida pelo Demandante, diferentemente dos exames efectuados logo após a queda do Demandante na entrada do Hospital, dos quais resulta a existência óbvia dessas lesões e que, “segundo os relatórios, se a vítima tivesse caído ao chão às 15:24 (emergência) e à 17:55, na casa de banho, a queda não indicava que ela tivesse batido com a cabeça e que tivesse tido um impacto significativo”;
30. Da referida contusão cerebral e dos episódios de perdas de equilíbrios sofridos pelo Demandante, no dia 5/7/2019, contrariamente, ao pretendido pelo douto Tribunal, não se pode retirar a conclusão de que o hematoma cerebral diagnosticado ao Demandante, no dia 9 do mesmo mês e ano, tivesse como causa directa o acidente de viação e não a que da protagonizada pelo Demandante no dia do acidente, à noite, pelas 23:20 horas;
31. Sem fundamento médico-científico nesse sentido, as regras da experiência, a que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se socrre para concluir no sentido da existência de nexo de causalidade directa entre o hematoma cerebral e o acidente, não são suficientes nem adequadas para sustentar tal conclusão, pela simples razão de que a contusão cerebral não origina necessariamente hematoma cerebral, para além de que os episódios de perda de equilíbrio verificados no Demandante, que estava a receber tratamento hospitalar, podiam ter várias causas, para além de que os mesmos não são sintoma de hematoma crónico ou retardado, sendo que nenhuma das testemunhas médicos e o Perito afirmaram tal possibilidade;
32. Ainda que se pudesse considerar ser a hemorragia diagnosticada uma “hemorragia retardada”, o que não foi medicamente determinado nos autos, da natureza dessa hemorragia nunca se poderia retirar a conclusão, como erradamente faz o douto Tribunal recorrido, que a mesma foi causada directamente pelo acidente de viação, verificado no dia 5 de julho, pelas 14:54 horas, e não pela queda ao chao sofrida pelo Demandante, ocorrida no mesmo dia, pelas 23:20 horas, quando se encontrava sozinho, à saída do CHCSJ, e isto pela simples razão, como foi afirmado por todas testemunhas médicas e pelo Perito, de que ambos os factos, ocorridos no dia 5 de Julho, cada um por si, tinha potencialidade para causar tal hematoma;
33. A conclusão constante do relatório pericial complementar significativa de que o acidente causou um hematoma do lobo temporo-occipital esquerdo do reclamente civil, foi esclarecida pelo perito médico em audiência de julgamento no sentido de que tal afirmação apenas pretendia esclarecer a existência de um nexo de causalidade indirecta entre o acidente de viação e o referido hematoma, no sentido de que o acidente de viação provocou lesões e sintomas médicos na cabeça, seguida de um desmaio, que, por sua vez, levou à queda fora do Hospital, do que terá resultado o referido hematoma;
34. Tal conclusão pericial não permitia que o douto Tribunal pudesse concluir no sentido da existência de nexo de causalidade directa entre o acidente dos autos e o hematoma cerebral diagnosticado ao Demandante, mas apenas, quando muito, no sentido da existência de uma causalidade indirecta, na medida em que, tal como esclareceu o Perito, o acidente provocou um quadro de tonturas que levaram ao desmaio e à consequente queda na porte de entrada do Hospital do que, por sua vez, resultou a referido hematoma;
35. O Tribunal recorrdio erro na qualificação que faz dos factos ao imputar culpa pela eclosão do acidente ao 2º Demandando;
36. Estando o Demandante, no momento do acidente, a ultrapassar o autocarro conduzido pelo 2º Demandado, não se poderia dar como culpado o 2ª Demandado, por não ter guardado a distância lateral suficiente relativamente ao veículo do Demandando;
37. Na manobra de ultrapassagem pressupõe-se, necessariamente, entre o mais, que o veículo ultrapassante mude a sua posição na linha longitudinal por si seguida, efectuando, nos termos da lei de Macau, um desvio à direita, estando obrigado a retomar o lugar em que seguia ao concluir a moanobra de ultrapassagem (cfr. artigos 40º/2-4) do diploma).
38. Sendo o Demandante o condutor do veículo ultrapassante (cfr. artigo 40º da Lei do Trânsito Rodoviário – LTR), cabia apenas a ele certificar-se de que podia realizar sem perigo a referida manobra de ultrapassagem, tal como impõe a norma do artigo 40º/1 do diploma referido;
39. Impunha-se que o Demandante efectuasse a referida manobra de ultrapassagem pela direita e não pela esquerda do autocarro, como estava a fazer, violando claramente a norma do artigo 38º/1 do referido diploma, tendo-se provado também que já anteriormente, na intersecção da Rua do Campo com a Avenida da Praia Grande, o mesmo tentava ultrapassar o autocarro pela esquerda deste, violando a norma do artigo 42/1-3, que proíbe a referida manobra nas intersecções;
40. E, principalmente, impunha-se-lhe que não ultrapassasse o autocarro pela esquerda deste, como sucedeu no momento do acidente dos autos, num local assinalado, com marcas no pavimento, para a paragem de autocarros de transporte público de passageiros para a entrada e saída destes e, num momento em que, como se provou também, o autocarro se encontrava na via de trânsito do lado esquerdo, com o sinal de pisca do lado esquerdo accionado e aproximando-se paulatinamente do local em que deveria parar;
41. O Demandante tinha o dever de saber que o autocarro iria parar na referida paragem e que não teria espaço para a ultrapassagem, para além de que poderia pôr em risco a sua integridade, assim como dos passageiros que aguardavam pela chegada do autocarro;
42. O acidente dos autos não teria ocorrido, não fosse a conduta negligente e infractora, a vários títulos, do Demandante;
43. O único culpado pelo acidente foi o Demandante, devendo ser ele e apenas ele a assumir a totalidade da responsabilidade pelas consequências do mesmo;
44. E mesmo que se venha a considerar o 2º Demandando, em alguma medida, culpado pelo referido acidente, o que se afirma sem conceder, nunca os factos dados como provados poderiam considerar adequada a repartição da culpa na percentagem de 50% para cada um dos intervenientes, tal como decidiu o Tribunal recorrido;
45. A situação de maior perigo criada pelo Demandante, as múltiplas infracções à lei estradal cometidas por este, impunham que fosse atribuída ao Demandante uma responsabilidade nunca sinferior a 90%;
Sem conceder,
46. Padece ainda o douto Ac. recorrido de erro de julgamento lá onde considerou não se verificar a quebra do nexo causalidade entre o acidente dos autos e o hematoma cerebral diagnosticado ao Demandante;
47. Ainda que se pudesse falar em causalidade indirecta, verdade é que se verificou uma quebra desse nexo causal, dado se ter verificado a interferência de comportamento anormal devido ao Demantante e à sua família, criador de riscos que ficam fora do quadro dos riscos que o 2º Demandado poderá ter criado;
48. Dos autos, concretamente dos depoimentos das testemunhas médicas, G e I, e de J, irmão do Demandante, depoimentos sumariados no Ac. Recorrido e do doc. de fls. 743, resulta que, contra recomendação médica, a família do Demandante solicitou a alta médica do Demandante, qual, conjuntamente com um familiar, assinou a declaração de alta hospitalar e de assunção de responsabilidade, e foi levado pelo irmão para fora do Hospital, o qual, tendo ficado, de pé, sozinho, enquanto o irmão foi à procura de um táxi, caiu desmaiado no chão, ficando com o rosto virado para cima;
49. Nos termos da declaração de alta médica assinada pelo Demandante e um familiar consta que os mesmos solicitaram a alta hospitalar e assumiram o risco decorrente de tratamento médico incompleto devido à alta voluntária e durante a transferência e ainda a responsabilidade médica do paciente no futuro e que os mesmos ouviram a explicação do médico e entenderam completamente a condição de saúde actual do paciente e os exames e tratamentos necessários;
50. Ainda que seja de subscrever o entendimento do Tribunal recorrido de que o paciente tem direito de ser transferido e tratado noutro Hospital, a verdade é que a queda com a cabeça no chão do Demandante é facto que apneas se pode imputar ao próprio e à respectiva família, que requereu a sua alta hospitalar e procedeu à transferência deste, nos termos claramente negligentes em que o fez, criando com esse seu comportamento um risco anormal e imprevisível que não é susceptível de ser inserido no quadro dos riscos alegadamente originados pelo comportamento do 2º Demandado;
51. O Demandante e a sua família deram origem, com a interferência do seu comportamento, num momento em que “após tratamento sintomático, a condição clínica do paciente estava a melhorar”, a uma acção causal autónoma, diferente daquela alegadamente imputável ao 2º Demandado, e que é adequada a produzir o hematoma que veio a ser diagnosticado ao Demandante;
52. O hematoma resultante da queda fora Hospital é efeito imputável a acção causal alheia ao encadeamento causal originada com o acidente e que, portanto, não é compatível com o estabelecimento de um relevante nexo causal entre o facto do acidente de viação, alegadamente provocacdo pelo 2º Demandado, e o referido hematoma cerebral;
53. Este nexo causal deve ser entendido por referência à designada《teoria da causalidade adequada》, como nexo de imputação subjectiva ao agente, assente no carácter abstractamente adequado a produzir aquele resultado segundo o curso normal das coisas”;
54. Não fosse a alta hospitalar, efectuada contra indicações expressas dos médicos, e a forma com a família retirou o Demandante do CHCSJ, nunca tal queda teria ocorrido, assim como o hematoma que a mesma foi adequada a produzir;
55. Seria injusto responsabilizar o 2º Demandado pelos efeitos decorrentes de tal queda, que se deveu exclusivamente ao comportamento do Demandante e da sua família;
56. Contrariamente ao decidido pelo Tribunal recorrido, deve considerar-se que a interferência do comportamento do Demandante e da sua família originou quebra do nexo causal resultante do acidente de viação, responsabilizando aqueles pelos efeitos da sua acção causal, os quais, conscientemente, assumiram, tal como expressamente declararam, os riscos “decorrentes de tratamento médico incompleto devido à alta voluntária e verificados na transferência do paciente…”;
57. O Ac. recorrido violu, nomeadamente, as normas dos artigos 21º/1/2, 38º/1 e 40º/1 da LTR e 556º e 557º do CC.
Termos em que, e nos mais que V. Exas. doutamente se dignarem suprir, deve o presente recurso ser considerado procedente, por procedentes as alegações e conclusões supra expostas, com as demais consequências legais, nomeadamente, considerando, alterada a matéria de facto supra referida, e, consequentemente, revogada a Sentença na parte respectiva, assim como na parte relativa à culpa imputada ao 2º Demandado e ao nexo causal.
Procedendo como se requer, farão Vossas Excelências inteira e sã Justiça!
3 見終審法院於2021年5月5日在第40/2021號案的合議庭裁判。
4 見終審法院於2022年3月11日在第8/2022號案的合議庭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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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I-582/2022 P.53